赤脊蚰蜒(12) 祭壇上的菱形晶體……(1 / 1)

當紅色的星芒凝聚到最盛的時刻,彼岸花影像仿佛活了般,自然地舒展花瓣,緊閉的金屬大門也猶如塵封許久的遠古神殿,徐徐打開。

溫熱的氣流從門縫中撲出,直直打在時見夏臉上,她下意識抬手抵擋,卻有一抹耀眼奪目的紅吸引了她的視線。

璀璨的菱形晶體飄在環形祭壇上,擁有生命般輕輕浮動,晶體中心盛著一汪暗金色的流體,如雪如絮,映射出表面高速旋轉的紅芒。

好漂亮!

即便隻是站在門口,時見夏也能感受到菱形晶體散發出的磅礴力量,似潮汐漲落,源源不絕。

這是什麼?

蟲晶?

【擬態能力者須知】裡有寫,蟲晶都是圓球狀的,狀態十分穩定,也不會對外輻射能量。

時見夏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山海經》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主動朝菱形晶體飛去,被她抱在懷裡的九尾狐也感受到了菱形晶體強烈的能量波動,好奇地探出腦袋。

時見夏條件反射去抓《山海經》,卻撲了個空。

隨著《山海經》的靠近,菱形晶體也好似被神秘的力量牽引,從環形祭壇上飛出。

二者在空中相遇,菱形晶體仿佛找到了歸屬,直直飛入《山海經》翻開的書頁內。

能量潮汐和滿室紅芒消失殆儘,似乎剛才的一切僅是時見夏的錯覺。

吞掉菱形晶體的《山海經》則光芒大綻,神秘古老的圖紋伴隨著遙遠的祈祝從書頁中飛出,環繞成一層又一層的金圈。

同一時刻,時見夏的眉心微微發熱,覺醒《山海經》時曾出現過的燦金色神秘圖騰再次浮現。

她的身體不受控製飄了起來,朝《山海經》飛去,與她融合作戰的畢方則被彈出,在空中滾滾一圈後,茫然地甩了甩腦袋,顯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九尾狐也被掃出時見夏的懷抱,啪嘰一下落到地上,琉璃眼中的情緒立刻從好奇轉向委屈。

時見夏自顧不暇,哪裡還能摸摸它的小軟毛安慰它?

她嘗試掙紮,發現手腳可以動,但身體就是不受控製飛向環形祭壇。

在她飛來的過程中,《山海經》已經飄在祭壇正中央,取代了菱形晶體原來的位置。

時見夏進入環形祭壇範圍的刹那,絲絲縷縷的紅芒從《山海經》裡抽出,像剛才環繞著菱形晶體般飛速繞著她打轉。

她心頭忐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紅芒溢散出星星點點的碎光,碎光落在她的皮膚上,猶如從高爐中迸出的火星,燒得她疼痛不已。

與此同時,一股磅礴的能量突然從時見夏的精神力泉中湧出,不由分說衝擊著她的腦域,並流向四肢百骸。

恐怖的能量席卷而來,形成難以抵擋的能量風暴,落在她皮膚上的碎光越來越多,劇烈的疼痛幾乎要燒進她的靈魂。

能量風暴從靈魂席卷到肉.體,神秘的紅芒碎光則從肉.體灼燒到靈魂,雙重疼痛使得時見夏痛苦地抱住腦袋。

她好像成了瀕死的魚兒,劇烈的掙紮起來,卻無法擺脫那股神秘力量的桎梏,想嘶吼想大叫,卻被剝奪了說話的能力,連最基本的氣音都無法發出。

《山海經》的光芒越來越盛,灰撲撲的封面恢複成第一次出現時神秘古樸的模樣。

越來越多的紅芒從《山海經》中溢出,繞著時見夏高速轉動,恐怖的能量風暴洗滌她的血液,淬煉她的骨頭,改造她的每一個細胞,霧蒙蒙的精神力泉也在一波又一波的能量洗禮下,變得澄澈透明、寬廣開闊。

疼!好疼啊!

時見夏的靈魂被切成了數千片,又拚湊起來,再次切割。

她疼到意識模糊,卻始終沒有昏厥,皮膚也在紅芒的刺激下裂開斑駁的細痕,留下觸目驚心的血斑,環繞在她周身的金色.圖紋則源源不斷飛入她的身體,修複她幾近崩潰的身體。

死亡和新生好似在這一刻達到了微妙的平衡,能量風暴滲入時見夏的每一個細胞,帶來堅韌勃發的力量。

當最後一枚金色.圖紋飛入時見夏體內,《山海經》停止了釋放紅芒,她額前的神秘圖騰也再次隱於皮膚之下。

時見夏從空中落下,《山海經》恢複成平平無奇的模樣,安然落到她身上。

她氣若遊絲地躺在祭壇上,覺得剝皮抽筋也不過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剜肉般的疼痛消退了些許,她動了動手指,用僅剩的意誌召喚出獨角獸,讓它趴跪下來,又在九尾狐和畢方的幫助下,爬上獨角獸的後背。

不能……不能讓蟲族調查處的人知道她來過這個密室。

尤其是她身上還有那枚明顯和地下研究所脫不開關係的方形玉牌。

時見夏喘著氣,被獨角獸背出密室,又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凝聚出火團扔進去。確定火團燃燒過密室的每個角落,抹掉所有痕跡,她才用玉牌將金屬大門關上。

做完這一切,時見夏讓獨角獸載著自己朝某個危險預感較低的通道跑去。

面對兩隻赤脊蚰蜒寄生體垂涎欲滴的目光,時見夏忍著猶如踩在刀刃上的劇痛跳下獨角獸的背部,凝聚出火焰長劍,提劍朝它們殺去。

澎湃的火焰令赤脊蚰蜒寄生體忌憚不已,但它們似乎察覺出時見夏僅是強弩之末,興奮地抖動肢足,趴伏在牆壁上躲閃她的攻擊,而不和她正面交鋒。

時見夏疼歸疼,卻覺得身體裡有股用不完的力量。

眼見赤脊蚰蜒寄生體和她玩躲貓貓,她乾脆不浪費體力,直接站在原地凝聚出一團又一團火球,朝它們砸過去。

——她被人挾持進入地下研究所,對方被母蟲襲擊,她趁機逃出,卻遭遇了赤脊蚰蜒寄生體,拚死搏鬥之下,終於等到朏朏帶著救援人員趕來。

江應渡跟著焦急的朏朏趕到時,恰見時見夏一劍刺入赤脊蚰蜒寄生體的腦袋。

她身上血跡斑斑,顯然在剛才的戰鬥中受了傷,確定赤脊蚰蜒寄生體死透後踉蹌著站起來,手中的火焰長劍潰散消失。

他快步走過來,將幾近暈倒的時見夏扶住,但她似乎殺紅了眼,分不清是敵是友,果斷抬手掐過來。

可惜她已經力竭,這一掐根本沒什麼威脅性,且還沒有掐到江應渡,手便軟軟垂了下來,人也昏了過去。

江應渡微皺起眉,又動作極快的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支藥劑給她灌下,並把她攔腰抱起,快速離開。

朏朏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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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脹的肉瘤全部變成了幽綠色,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還未破卵而出的赤脊蚰蜒幼蟲也在劇烈的掙紮過後歸於平靜。

腥臭的味道瞬間蔓延開,女人嫌棄地皺了皺眉,拋著從赤脊蚰蜒母蟲腦袋裡生剖出來的暗紅色蟲晶,快步走進狼藉不已的實驗室。

地上血跡斑斑,全是斷臂殘肢,還掉落著許多玻璃器皿,僅看這幅場景,便能猜到實驗室裡曾經發生了多麼血腥恐怖的事情。

女人面不改色看向研究室最裡側的牆壁,操控著蜘蛛絲將方形銀牌送過去。

布滿血跡的金屬牆立刻亮起淡藍色的光芒,幾秒鐘後顯示‘身份識彆通過’六個字,並緩緩向兩側打開。

透亮的燈光鋪開,裡面是另一個寬闊的研究室,此時也是狼藉一片,地上碎著特殊材料製成的玻璃,不知名的液體灑了一地。

目光的儘頭是個破碎的大玻璃罐子,裡面的導管軟軟垂落,像被什麼人用蠻力強行扯起,已經變了形。

女人眼中的淡定終於在發現玻璃罐子裡空空如也時,消失殆儘。

正巧這時候,她的智腦手環彈出虛擬屏幕,機械的電子音在她耳畔響起,“找到目標了嗎?江應渡進來了,你應該知道他的追蹤能力有多可怕,不想被抓到就快點撤。”

女人不爽地嘖了聲,“罐子是空的,我懷疑目標跑了,研究所被蟲子蛀空跟她脫不了關係。”

“跑了!”電子音瞬間拔高了音調,頓了頓之後又恢複正常,“先不管了,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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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力竭昏過去了,身上的傷口不致命,休養幾天就行了。”時見夏迷迷糊糊醒來,恰聽見醫生在向什麼人陳述自己的身體檢查結果。

她感覺身體上的劇痛已經全部消失了,暖暖的氣息籠罩下來,令她渾身舒適,尤其是傷口處,微微發癢,這是正在愈合。

意識到自己身處安全的地方,時見夏又放心的睡過去,再次醒來,是第二天中午。

朏朏趴在病床邊,卷著毛茸茸的尾巴呼呼大睡,時見夏揉了揉額心,從床上坐起。

處於睡夢中的朏朏察覺了身旁的動靜,警惕地睜開眼,見到是時見夏醒了,眼中的警惕立刻轉化成軟萌。

它小跑到枕邊,撒嬌似的蹭了蹭她的手腕。

時見夏把它抱起來,揉著它身上的小軟毛,把它揉得四腳朝天。

“你醒了?”江應渡靠在門邊,不緊不慢詢問。

他身材頎長,從側面看,包裹在製服裡的雙腿又直又長,此時踩著軍靴,更顯身姿挺拔。

和氣質散漫的公冶既望比起來,他偏於嚴謹優雅,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時見夏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看見是半個熟人,又鬆了口氣。

江應渡把她的反應看在眼中,沒有憐惜傷患剛醒的自覺,直截了當道:“你怎麼會在地下研究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