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8.30 偷工減料的更……(1 / 1)

裴遠摸著額頭理了會兒, 也沒理順其中的邏輯。

“你等等,我都被你搞糊塗了,你的意思是, 羅福來在和桂美枝結婚之前,還和其他女人結過婚?”

晏昀說:“還沒結, 準確的說, 應該是前女友。”

“該不會是熟悉的知青下鄉的故事吧?”裴遠愁眉苦臉道, “知青在農村找了一個老婆,後來得到了回城的機會,就放棄了?這樣的例子, 我身邊就有兩個。”

農村和城市畢竟不一樣, 當年下鄉的知青, 但凡是能回來的, 是擠破頭皮也要搶著回城。

但他們大部分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在農村找了另一半。

有的人不願意帶農村老婆回城,有的人是沒法帶, 乾脆一走了之。

當然,直接留在農村過日子的也不少,但下鄉的人太多,其中難免會有幾個人渣。

晏昀晃了晃僵硬的脖頸, 還不忘叮囑林瑄禾按摩的力氣大一些, 然後才答道:“差不多,但也差了些。”

“差在哪兒?”

晏昀說:“羅福來比其他人更過分些。”

裴遠不解, “還能怎麼過分?”

“這事得從頭說起了, 羅福來的情況有點兒複雜。”

“羅福來的父親是農村人,母親是城裡人,而且有點兒小錢。他外公家被打倒以後, 羅福來就被趕去下鄉了。”

“當年羅福來下鄉,沒過多久就和公社大隊長的女兒王美玉好上了。大隊長家裡的日子過得還不錯,羅福來下鄉那兩年,幾乎沒吃過什麼苦。”晏昀說,“雖然羅福來當時年紀不大,但他還是答應要娶王美玉,為了表達真心,特意讓家裡人把金耳環帶過去。”

“羅福來的媽當時已經沒什麼錢了,她心疼兒子,想著如果能有大隊長照顧,兒子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就親自把金耳環送了過去,還和王美玉見了一面。”

“王家人對羅福來應該還不錯,總之金耳環以後,羅福來就沒再管家裡要過錢。”

“後來政策調整,羅福來一心想回城裡。”

“他母親也想幫忙,但他外公家一蹶不振。就連他母親都跑去農村的婆家過日子了,所以羅福來隻能去求王家。”

“據羅福來的母親說,王美玉很支持羅福來的想法,偷偷給了羅福來一筆錢,讓他能參加考試。羅福來的實力還不錯,真叫他考回到城裡。可沒過多久,羅福來的母親就接到信兒,羅福來和火柴廠廠長的女兒結婚了。”

“從那以後,羅福來的母親就沒再聽到過王美玉的消息。不過有一點很明確,羅福來和王美玉雖然沒結婚,但金耳環的的確確是給了王美玉。”

裴遠順著晏昀的話說了下去,“所以羅福來是攀上高枝,就把王美玉拋棄了?留在現場的金耳環是王美玉的?”

“從色澤上來看,現場的金耳環已經有些年頭,而桂美枝的金耳環顯然是最近幾年才打造的,她一直很珍惜,我估摸著,她甚至可能沒戴多少次。”林瑄禾說,“所以我才說,王美玉在先,桂美枝在後。”

“不對呀,”田琳插嘴道,“我怎麼越聽越奇怪,晏隊,剛剛瑄禾去了一趟桂美枝家,桂美枝在手絹的事情上撒了謊,她肯定有問題呀,可按照現在的線索來看,凶手似乎就是王美玉?”

裴遠說道:“是王美玉的話,就對上號了,王美玉來找羅福來,羅福來當然不會告訴妻子,他偷偷摸摸把王美玉帶到招待所,就合情理了。王美玉就是為了報複羅福來當年拋棄自己,所以殺了他!”

林瑄禾提醒道:“老板娘說過,和羅福來一起進招待所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人,王美玉怎麼說也快四十了,而且一直做農活,要直面紫外線,應該不會被形容成年輕女子。”

裴遠一下子又泄了氣,小聲嘀咕道:“也是哦,真是怪了,難不成王美玉和羅福來的死沒關係?”

晏昀笑了笑,“肯定沒關係。”

林瑄禾好奇道:“為什麼這麼肯定?”

晏昀斂起笑容,正色道:“王美玉已經死了八年年了。”

晏昀帶來的消息,讓林瑄禾心裡一驚。

十五年前,王美玉也就二十多歲而已。

裴遠問:“是生重病了?”

“也有可能是出意外了,”田琳說,“二十多歲的人,應該不會說沒就沒。”

林瑄禾的預感卻不太妙,“她該不會是……非正常死亡吧?”

晏昀點了下頭,“沒錯,她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意外,她十五年前失蹤,七年後在沒有找到屍體的情況下被認定為死亡。這個消息,我已經和王美玉家裡的派出所確認過。”

聽到這裡,林瑄禾心裡的感覺更不妙了。

她拉了一把椅子在晏昀身旁坐下,眼巴巴地看著他,“王美玉該不會是在城裡失蹤的吧?”

“咦?”裴遠說,“她不是農村人嗎,我以為是在山裡失蹤的?”

晏昀歎口氣,幽幽地看了一眼裴遠,“你啊,實在是太不敏感,這一點,你可真得多和姓林的學一學。”

林瑄禾左看看右看看,奇怪道:“林清鈺沒來啊,為什麼要和他學習。”

晏昀無語,“你不姓林?”

“我是姓林,不過你剛才的語氣,明顯是諷刺,”林瑄禾認真道,“我哪裡有可讓人諷刺的地方?根本沒有嘛。”

瞧林瑄禾的表情,好像自己說的是什麼絕世真理。

晏昀:“……”

林瑄禾可自豪了,“我知道我很優秀,你可以大膽地誇獎我,我不會驕傲的。”

晏昀:“……”

她雖然不會驕傲,但他可能會想死一死。

裴遠舉起手,“打擾一下,我們能不能先把案子說完,你們再打情罵俏?”

晏昀驚呆了,“你管這叫打情罵俏?”

難道不是他單方面的被欺負?

“這不合適呀,”林瑄禾說,“是晏隊單方面的在罵我呀。”

田琳深以為然。

晏昀:“……”

他果然是單方面的被欺負。

林瑄禾將話題拉回到案子上,“其實我的意思是,在羅福來這件事情上,王家人付出的很多,而且在羅福來回城裡這件事上,王家人還出力了。羅福來扭頭就娶了其他女人,王家人能樂意嗎?王美玉看起來對羅福來用情很深,所以我懷疑她曾經來找過羅福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問了那邊的派出所,他們說不知道王美玉是不是在城裡失蹤的,”晏昀掏出筆記本,遞給裴遠,“派出所的人說,當時王家人是一覺醒過來,王美玉就不見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裴遠翻看完筆記本,得知了王家的基本情況,有些同情王美玉。

“她會不會並沒有死,而是一直生活在羅福來身邊,找到機會後報仇雪恨?”

林瑄禾搖頭道:“她如果要報仇,為什麼十五年前不殺了羅福來,反而要背井離鄉這麼多年,一直拖到現在?”

“可現場畢竟留下了王美玉的金耳環……當然,現在還不能肯定金耳環就是王美玉的,但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八成就是她的。”

如果凶手不是王美玉,很難說明金耳環為何會出現在現場。

林瑄禾看向晏昀,“晏隊,羅福來拋棄王美玉後,把金耳環要回去了嗎?”

“羅福來的母親否認了,”晏昀答道,“這件事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金耳環是羅福來的奶奶給她的,囑咐她傳給兒媳婦。羅福來和桂美枝結婚後,她就想把金耳環要回來,給桂美枝,但被羅福來拒絕了。羅福來的意思是,不好意思再見王美玉。”

田琳冷哼一聲,“算他還有一點兒良心。”

林瑄禾的神色卻複雜起來,“王美玉和羅福來該不會有一個孩子吧?”

“這怎麼可能?”田琳說,“都有孩子了,還拋下孩子一個人離開?當媽的人是乾不出這種事的。”

裴遠則翻看起晏昀的筆記本來,“本子上寫了嗎?沒看到啊。”

晏昀卻懶洋洋地笑了笑,“所以我說,你們都該和姓林的學習,想象力足夠好。”

“我不是隻憑想象的,”林瑄禾解釋道,“如果現場的金耳環真的是羅福來給王美玉的那一隻,能收著金耳環的人,肯定與王美玉有關。王美玉的父母如果想要報仇,不會等到十多年後。十多年過去,仇恨減淡,他們的體力也大不如前,這不劃算。”

田琳恍然大悟,“但如果是孩子就不一樣了,孩子到現在剛好二十多歲,長大成人。”

林瑄禾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王美玉為何會失蹤,她究竟是在哪裡失蹤的,還得等晏隊補充線索。”

所有人都看向晏昀。

晏昀坐直,斂起所有笑意,神色有些沉重,“就像林瑄禾說的,我打聽到,王美玉的確有一個女兒。是羅福來離開那一年出生的,王家人覺得女兒未婚生子很丟人,有好幾年都沒管母女倆。”

“後來孩子漸漸大了,王美玉的日子過得實在吃力,她回去跪求父母,父母才心軟允許她回家。”

“十五年前,王美玉的女兒王英生了一場重病,王美玉失蹤的時間,就是在女兒患病之後。”

“當時王美玉一起把孩子帶走了,從那以後,兩人再也沒出現過。”

“王家人一直認為王美玉是不想拖累他們才離開的,直到七年之後,她們都沒再出現,法律上就認定為已經死亡了。”

裴遠垂眸看著手中的筆記本,心中既驚愕又難過。

王美玉對羅福來仁至義儘,可到頭來,卻沒什麼好下場。

他抱著一絲幻想追問道:“她們有沒有可能是去治病了,其實還活著?”

“這就不清楚了,”晏昀說,“不過她先前既然一心想回家,想來是獨自帶孩子的生活真的很辛苦,好不容易回去了,又不告而彆,兩個行為是矛盾的。”

裴遠低下頭,悶悶不樂。

林瑄禾的注意力卻集中在王英身上,她喃喃道:“王英病重,王美玉很有可能會想到帶她去城裡治病,但即便是治病,也不該不告而彆,她應該需要得到父母的支持才對。除非……”

田琳好奇道:“除非什麼?”

“村裡人到了城裡,人生地不熟,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她興許會想找人幫忙。如果她有親戚朋友在城裡還好,但若她找的人是不能讓父母知道的人,她可能就會選擇不告而彆。”

至於所謂的不能讓父母知道的人,自然就是……

“她帶著孩子來找羅福來,然後就失蹤了?!”

林瑄禾看向晏昀,“晏隊,我們得查明白王英到底活著沒。”

“這怎麼查?”裴遠頭都大了,“市裡這麼多人,這不是大海撈針嗎?她如果活著,興許都不叫王英了。”

林瑄禾微微一笑,“可以說難,也可以說簡單。”

裴遠蹙眉看過去,“你有辦法?”

林瑄禾說:“你仔細想一下,王美玉帶著王英離開,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帶王英赴死,二是帶王英治病,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兩個人都死了,就不必考慮了,所以我們順著帶王英治病這條線索繼續查。

“治病也無非是兩個結果,要麼治好了,要麼病死了。如果隻好了,王美玉沒理由不回家,但她卻失蹤到現在,這隻能說明,她已經不具備回去的條件,也就是說,她已經死了。另外一種可能,她沒能把王英治好,不想再拖累父母,於是與王英一起赴死。”

“最後一種可能,王美玉一直帶著王英治病,但是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她一直留在城裡生活。但王美玉沒有學曆,沒有關係,在沒人幫忙的情況下,要帶著重病的女兒在城裡生存,十分困難。畢竟她在村裡時都向父母低頭了,更彆是在城裡,還要負擔一大筆質量費用。”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不能排除王英一直留在城裡治病的可能性。”

裴遠思索了會兒,問:“你的意思是,去查醫院?”

林瑄禾笑道:“準確來說,是醫院和福利院。”

“福利院?!”

“是啊,”林瑄禾說,“我剛剛說了,除了一直治病這個可能性外,王美玉還有可能到達城市後沒多久就去世了。王英一個小孩子,自己如何生活?她很有可能會被送到福利院。如果是查這兩個地方,工作量不大,很快就能完成。”

晏昀看向裴遠,“這兩個地方,你去跑跑。”

林瑄禾斟酌了會兒措辭,試探道:“可以順便查查有冷庫或者冰箱的地方嗎?現在有冰箱的人家應該不算太多。”

裴遠本已向外跑去,聽到林瑄禾的話,無奈地停下來,“冷庫可完全是你的猜測,有必要查嗎?再說了,冰箱雖然不多,但新市人可多啊,算起來也不少。”

晏昀奇怪地看了眼林瑄禾,“冷庫?為什麼要查冷庫?算了,裴遠,你一起查了。”

裴遠:“……”

他們晏隊看起來對林瑄禾言聽計從??

還說剛剛不是打情罵俏,呸!

打發走裴遠,晏昀才繼續說道:“我聽到這些消息後,本來已經是高度懷疑王英了,但聽你的意思,桂美枝似乎也不太正常。這就怪了,她有什麼可隱瞞的?”

林瑄禾聳聳肩,“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金耳環其實是桂美枝特意留下的,想嫁禍給王美玉或者王英。但這樣做的前提是,桂美枝曾經接觸過她們二人。”

晏昀擰眉思索著,“調查羅福來時,隻有人提到過情人,沒人提到過王美玉的名字,而且我也認為王美玉如果活著,不會不聯係父母,桂美枝有機會認識王美玉和王英嗎?”

林瑄禾一時說不清楚。

隻要查出羅福來和王美玉的關係,就很容易鎖定疑凶。

如果沒有桂美枝隱瞞手帕的行為,林瑄禾或許已經不懷疑她了。

真是怪了,她究竟為何要在手帕一事上撒謊?

羅福來辦公室的女性手帕,究竟是誰的?

林瑄禾問:“羅福來辦公室的手帕在哪裡,能不能請王美玉的父母看看是不是她的?”

田琳無奈道:“手帕我已經拿回來了,都放在物證科,但問題是,手帕的款式其實很普通,而且過了這麼多年了,王美玉的父母能認出來嗎?”

如此說來,倒是也有道理。

林瑄禾想了想,問,“田琳姐,我能拿手帕看看嗎?廠子裡的人說過,羅福來以前經常和桂明宇在一起玩兒,如果羅福來還有其他情人,桂明宇或許會知道。”

“行啊,你去拿吧,找老周就行。”

林瑄禾應了一聲,往物證科走去。

物證科不負責檢驗,它實際上隻是存放證物的地方,由即將退休的警員老周負責,

老周每日的任務就是管理物證,做好登記。

大多數情況下,物證科都是清閒的。

然而林瑄禾還離得很遠,就聽到陣陣地吵鬨聲。

她走到棕色的木門前停下,聽到尖銳刺耳的聲音,“我告訴你們,我才是最牛逼的!我殺死那姑娘時,直接抹脖子!血噴了十米高!滿屋子的血都流成河了!嘩啦啦的我都走不動!”

林瑄禾:“……”

她大概能想到是誰在吱呀亂叫。

騙子,一個人的出血量哪有這麼大,光吹牛。

林瑄禾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她甚至都聽不到老周是不是回答她了,隻能估摸著時間走進去。

門一開,裡面更吵。

“抹脖子多血腥!你可真重口!我就不一樣了,我是用我曼妙的身軀纏繞在美女的脖頸上,然後慢慢收縮、慢慢用力,美女就不動彈了,嘖。”

“嗚嗚嗚,你們好可怕,寶寶不想待在這裡了,救命!”

“你好意思說這話?你可是把人活生生憋死的!”

……

凶器們不開演唱會,改行吹牛了。

林瑄禾都能看到滿屋的牛在天上飛。

虧她還曾經同情過凶器,好好的東西,莫名其妙的就沾了血。

現在看來……嗬。

林瑄禾看向老周。

老周戴著銀邊老花鏡,左手端著搪瓷杯,右手拿著舊報紙,看得津津有味。

林瑄禾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周警官,我想調一下羅福來案的物證,您能幫我找一下嗎?”

林瑄禾話音剛落,凶器們霎時安靜。

幾秒鐘後,尖銳的嗓音響起來,“兄弟們,就是這個人類能聽到我們的聲音!我們不能讓她活著!衝呀!把她做掉滅口!”

吱哇亂叫的聲音此起彼伏,跟衝鋒陷陣似的。

隻有水泥大寶寶,已經和林瑄禾處出感情了,哭卿卿道:“她是好人,你們不能殺她。”

瓷器想舔舔嘴角的血跡耍帥,嘗試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沒嘴。

它冷笑一聲,說:“我在陳家地下室就看出她是最好的獵物了。”

繩子試圖給林瑄禾解圍,“她沒做過什麼壞事,還誇過我好看,還是算了吧。”

匕首不樂意,“就是她害了我的小主人,我要替主人報仇!兄弟姐妹們,我們把她乾掉!”

林瑄禾:“……”

合著她是跑過來和凶器們重逢來了。

林瑄禾被吵得頭大。

老周慢悠悠地放下搪瓷杯,笑道:“你最近很忙吧,看你不太舒服,你先坐一會兒休息休息,我去給你找,我這裡啊,最安靜了。”

林瑄禾:“……,謝謝。”

她坐在“安靜”的物證科內,生無可戀。

林瑄禾煩的不是試圖宰了她的凶器,而是煩在老周面前,她沒有罵回去的機會,隻能乾聽著。

就那小瓷器,嘁,她一摔一大把。

還有破匕首,虧她還心疼過它,不就穿了件好看的衣服嘛,華而不實!

林瑄禾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抓耳撓腮的想和凶器吵架。

她正愁自己沒機會還嘴,水泥大寶寶很給力地開口了,“不對哦,又不是小禾禾用你們殺人的,你們怎麼能怪她呢?寶寶從來就沒怪過她。”

林瑄禾十分感動。

總算有一個懂事的凶器了!

水泥大寶寶接著說道:“寶寶知道她傻乎乎的,怪她也沒用的。”

林瑄禾:“……”

回家她就把剩下的水泥磨成粉末!

林瑄禾在物證科坐了十分鐘,非但沒休息好,頭反而更痛了。

好在老周終於拿著羅福來的手帕趕到。

林瑄禾道過謝,抓起盒子就想跑,然而她剛抬起腿,就聽到一個弱弱的女聲歎息道:“好不容易有人陪我說話了,怎麼又要帶我走呢。十五年,十五年了呀。”

林瑄禾手一抖,盒子險些墜下去。

她回過神,迅速接起盒子。

如果她剛剛沒聽錯的話,說話的凶器是……

林瑄禾盯著手中的盒子,內心湧起驚濤駭浪。

如果它是凶器,那豈不是意味著……

林瑄禾拿著盒子轉身就跑。

物證箱內,一個帶著血跡的毛巾不甘心地喊道:“喂!她剛剛才答應嫁給我,把我老婆還我!”

林瑄禾一路小跑著離開物證科。

她避開所有警員,躲到沒人的地方,才重新把盒子掏出來,氣喘籲籲道:“你是盒子還是手帕?”

根據她的經驗,她得先確認凶器的身份才行,彆一夜過去,凶器又變成排泄物了。

水泥大寶寶貼心答道:“它是手帕呦,它已經和毛巾定親了。小禾禾,毛巾可醜啦,我勸它不要,可它是戀愛腦,它不聽。”

林瑄禾安慰道:“沒事,世界上多一個戀愛腦,大海裡就會少一些水,我們被海水淹沒的風險就會降低一些,是好事。”

手帕:“……”

它聽出來了,這個人類在說它腦子進水了。

手帕扭捏道:“可是毛巾它對我挺好的,我都十五年沒說過話了,是它給了我安全感。”

“謔,”林瑄禾說,“真該讓你和林茵聊聊,你倆一定能成閨蜜……不對,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殺了誰,用你殺人的,是羅福來嗎?”

這回手帕卻沉默了。

林瑄禾奇怪道:“你是在擔心什麼嗎?按理說,羅福來將你留了這麼久,你應該不是條普通的手帕才對,羅福來是用你殺了王美玉嗎?”

在手帕開口之前,林瑄禾就懷疑王美玉已死,且不是正常死亡。

王美玉是帶女兒來城裡治病的,如果按照他們的猜測,王美玉去找羅福來了,桂美枝家恐怕不會風平浪靜這麼多年。

所以林瑄禾猜測,羅福來會不會為了維護當時的利益,而將王美玉滅口。

隻不過這是毫無根據的推測,林瑄禾才沒說出口。

聽到林瑄禾的話,手帕仍然沉默。

水泥大寶寶催促道:“你就告訴小禾禾吧,不然她會把毛巾兄弟剪掉的,你應該不想看到毛巾兄遇難吧?”

林瑄禾:“……,你什麼時候學會威脅人了?”

水泥大寶寶很自豪,“都是和瓷器兄學的,它可厲害了,就是想殺掉你的那個瓷器兄哦。”

林瑄禾:“……”

真神奇,陳為民用過的凶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到水泥大寶寶的話,手帕妹子終於沉沉地歎了口氣,“我身上的花朵是美玉繡的,美玉把我送給了羅福來,當做見面禮。”

“什麼時候?”

“就在美玉來找羅福來那一年,她想給英子治病,想讓羅福來出錢找人。”

林瑄禾追問:“後來呢?”

“羅福來和美玉見了幾次面,後來羅福來在我身上灑了一些液體,又把美玉叫到一個小房子裡,他把我放在美玉的口鼻上,好奇怪,美玉沒一會兒就不動了,然後羅福來就直接用我把美玉捂死了。”

“美玉死後,羅福來哭得特彆傷心,一直在道歉。他說他是怕妻子的娘家人知道自己還有個孩子,會不樂意。”

“羅福來真的挺喜歡美玉的,你看,他不但沒丟掉我,反而把我珍藏起來了。”

林瑄禾越聽越無語,“所以你不肯出賣羅福來?”

手帕妹:“怎麼會呢,美玉才是創造了我的人,我當然向著美玉呀。”

林瑄禾:“???,那你剛剛不告訴我實話?”

手帕妹理直氣壯,“美玉很愛羅福來呢,我這不是怕美玉會傷心嗎?”

林瑄禾:“……”

靠,頂級戀愛腦凶器,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