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戰虹川二十二 有時候會這樣呢,時不時……(1 / 1)

烏丸監督陰鬱平和的眼帶著期待和興致望著花籠, 等待對方說服自己,但想不到花籠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速度略快地移開視線。

烏丸監督:“???”

花籠半睜的貓眼望向球場, 輕輕打著哈欠,然後一言不發。

“花籠君,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本監督說。”烏丸監督擺出一副為學生著想的諄諄教誨姿態,神情親切又體貼,但是直接將問句說成了肯定句, 暗地裡命令得態度一覽無餘。

反正,在他擺出這個姿態後, 幾乎是第一時間, 水口教練、中川經理和部員,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往旁邊退開。紛紛和烏丸監督拉開距離,連看過來的視線都收了回去,隻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花籠也起身打算離開。

烏丸監督一個輕飄飄且充滿友善親切的眼神看過來。

花籠又坐了回去。

“花籠君?”烏丸監督微笑。

“要不, 還是算了吧。”花籠說道。

“……”烏丸監督和風細雨般的笑微微一滯,隨即恢複正常, 聲音更加親切還帶著柔和的笑意,“花籠君,你這是什麼意思?”

“哦。”還能什麼意思,放棄這局結束比賽的想法唄。

“什麼?你想在這局接下來的比賽中再拿二十分?”烏丸監督故作震驚。

“……”有時候會這樣呢, 時不時就想揍上司一頓,花籠連續打了兩個哈欠才止住心中以下犯上的危險想法——畢竟不能影響比賽。

烏丸監督剛才話裡的意思,翻譯出來就是——想放棄?問過他了嗎?他啊,對花籠君剛才的提議很有興趣,不要擅自打擾他的興致,不然, 賜予天誅哦~

花籠甚至可以想象出烏丸監督說這話的欠揍表情和語氣,不過,他也確定了一件事,自己大概與烏丸監督不謀而合了,所以對方願意傾聽他的想法。或者更進一步說,如果他沒有提出來,烏丸監督也會提出類似的提議,比如七局提前結束比賽。

而且,這也是烏丸監督對他的考驗吧,考驗他是否擁有帶領青野這支隊伍走下去的資格。

花籠輕輕打了個哈欠,側頭,往後看去,看到來棲前輩陰得能滴水的表情和陰鷙幽深的眼神,算是側面印證了烏丸監督在考驗自己的猜測。

“花籠君,回答本監督問話的時候,不要走神。”

“哦。”花籠收回視線,半睜的貓眼看向身邊的烏丸監督。

“也不要在心裡隨意腦補和詆毀本監督。”

“哦。”

“你還真的那麼做了?”烏丸監督愉悅地眯起眼睛。

“……”

“說吧,腦補本監督怎麼訓斥你了。”

“賜予天誅之類的。”花籠這回老老實實回答。

“隻有被當場抓住把柄的時候,你才會老實一點啊,不過,你的品位也就是這種程度了。”烏丸監督吐槽著學生,神情卻若有所思。

見狀,水口教練和許多部員們紛紛臉一黑。花籠君/外星人這個白癡!烏丸監督這明顯是心動了!以後該不會時不時就蹦出一句“賜予天誅”吧?不要啊!隻有東地感到開心,因為他就愛這種風格的發言。

“好了,閒話到此結束,花籠君,進入正題吧。”烏丸監督催促,臉上仿佛寫著“快來說服我”的加粗加下劃線的黑字。

說服你?是又要答應什麼條件吧,花籠打哈欠的動作一頓。烏丸監督的意思不要太明顯,是既要如他的意提出五局提前結束比賽的方案,還要額外幫他做事!這個男人時不時就會做些喪儘天良的事情啊,拳頭硬了。

花籠想起身直接離開。

不過,烏丸監督不允許他放棄提前結束比賽的提議吧,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不允許!

“烏丸監督,你想要我做什麼事情?”花籠問道。

“很簡單。關於前三局比分的猜分小遊戲,你猜0:1,本監督猜不是,事實證明是本監督贏了。”仿佛忘了是自己在第三局下半局換人、派花籠上場從而又拿到一分,將比分改寫成0:2,烏丸監督連客氣的推辭都沒有,直接說了自己的要求,“如果紅日教練知道並且要取消這個小遊戲‘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的約定,你必須堅持履行。”

“哦。”好吧,看在不能背後向紅日教練舉報烏丸監督了,花籠遺憾放棄這個誘人的念頭。

“看你這個表情和反應,你還真有和紅日教練打小報告的想法?”烏丸監督好奇。

花籠安靜打哈欠。

烏丸監督保持微笑。

一壘休息區裡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眾人看看花籠,又看看烏丸監督,沒人說話。

很快,有人打破了安靜。

是隊長武田。

武田說道:“我支持花籠君的提議。”

接著是高橋,他眉眼溫和:“這個提議實行起來難度太高,我個人不讚同如此激進的策略,但是,我相信花籠君。所以,烏丸監督,讓我們試一試吧。”

“隻要花籠君分一點他的午餐給我……”池田的話還沒說完,在神堂看過來的時候,立刻改口,“我是說我支持花籠君,並不是打花籠午餐的主意!”

“我支持花籠君。”神堂淡淡開口。

“支持外星人的提案也不是不可以。”星穀也發言。

“就沒一個人反對嗎?好吧,這個唱反調的任務就交給我……才怪,我的意思是我支持花籠君。”三年級的岩田說道。

“我、我不想那、那樣,我還想、想投球!第、六局、第七局、第、第八局,九局,一直投、超想。”東地委屈得一雙杏眼都濕潤了,用力抿了抿嘴,“不、不過,我、我也想打、打爆虹川。”非常有氣勢的話,他說得結結巴巴。

“舉雙手雙腳支持花籠君!”三枝腦袋上的呆毛歡快搖晃。

還有瀨戶、小牧、丸山……一個又一個部員開口,表明自己支持花籠的態度。

“來棲君,你呢?”烏丸監督詢問在場唯一一個沒有發言的部員。

“花籠是正捕手。”來棲言語簡潔地回答道。沒有直說支持花籠,而是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因為口頭承認花籠的正捕手之位、還支持了花籠一把,而心情糟糕到想殺人!

水口教練看到這個場景,驚訝到連摸著自己啤酒肚的習慣性動作都停了下來。

其實,在教練組開會決定一軍正選成員的時候,大多數教練並不讚同選擇花籠君為正捕手。就算是烏丸監督的提議,就算黑澤教練(投球組負責人)力薦,水口教練也是偏向選擇丸山君和來棲君。

前者缺點明顯但可以通過比賽有效改進,後者就不用說了,如果沒受傷的話,根本輪不到其他捕手競爭這個位置。

就在他這樣想得時候,烏丸監督開口了。

“就算來棲君沒有受傷,我也會選擇花籠君。”烏丸監督平淡開口。

於是一錘定音,花籠君成為了正捕手。烏丸監督沒有解釋自己的理由,隻是說出自己的選擇,包括如月副部長和教練組便選擇了烏丸監督的選擇,水口教練也是一樣。隻是他難免心存疑慮,讓一年級擔任正捕手是不是太勉強了?

水口教練當時的疑慮,在聽到花籠君魄力十足提議、在此刻看到其他部員對花籠君信服的樣子、看到連來棲君都被壓下去!全部一軍部員支持花籠君!烏丸監督,您的選擇沒有錯啊,他感歎著,然後心服口服。

花籠輕輕打了一個哈欠。

在隊長開口開口的時候,他半睜的貓眼刻意看向球場,認真注意投手丘上開暫停會議的虹川部員。不過,也有在聽隊友的話。

那些話語像是激昂向上並且強有力的鋼琴曲,傳到他耳裡,緩緩在身體裡溫柔地流淌,一遍又一遍……在這局結束比賽,花籠在心中對自己這麼說道。

就在一壘側休息區進行全體對話的時候,投手丘上,上場防守的虹川部員也在進行對話。

“對於每一位有所追求的投手來說,登板都是最幸福的事情。”隊長寶木隼人說道。

他的聲音乾澀沙啞,是前面呼喊白瀧和市毛防守武田打擊的後遺症,略顯滄桑成熟的愁苦苦瓜臉上透著疲憊,眼角眉梢和嘴邊卻都透著濃厚的喜悅和飛揚的神采。在炙熱的金色光線中,他偏瘦弱的身姿顯得有幾分耀眼。

“雖然對禦之很抱歉,但是投手丘的位置我不會讓出去。”寶木啞著聲音輕描淡寫說道,神情裡滿是斬釘截鐵的決意!“這是我憑實力拿到的位置,是我的。”

白瀧臉上刻意表現出來的開朗笑意漸漸收起,陷入沉默,沒有發現宇佐美和近山慶和等隊友擔憂的視線。不甘,這種情緒如猛虎出閘般在他的身體裡肆虐。

他!超!級!不!甘!啊!

因為此時此刻站在投手丘上的人不是自己!更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身為投手的實力比不上隊長!如果讓他決定登板的投手,他也會選擇隊長……白瀧有生以來第一次痛恨自身的弱小!他心裡波濤洶湧,表情平靜:“隊長,我會變強的。”

“我知道。”寶木看著後輩的眼神帶著期待。禦之,從你主動走下投手丘的行為和現在的反應,已經充分證明了你的心在變強大。擁有覺悟的你,想必二次發育後會迎來實力的爆發性增長吧,寶木由衷期待著白瀧禦之。

他環視周圍的隊友:“所以,我現在很幸福。”

“局勢對我們不利,剛才又一口氣輸掉三分,接下來還是打擊實力強大的對手登場,對手的實力顯而易見的強大。怎麼看都不妙吧,但是對不起啊大家,現在的我感到很幸福也很興奮。伊吹,更科,我想我大概有些明白你們說得‘熱血’是怎麼回事了。”寶木緩緩說話的聲音沙啞,眼睛亮得驚人!

看著這樣的隊長,聽到平日裡對“熱血”完全無感的隊長說出這樣的話,虹川隊員們有些愣神。

“左肩膀和身上其他部位確實存在疼痛,但在我的接受範圍內,放心,如果真的有必要我會申請醫療幫助,現在沒有申請是因為真的沒有必要,謝謝大家關心我的身體狀況。”寶木在隊友趕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們擔憂的眼神。

“不過,也必要露出‘隊長是不是要死了’的表情吧。”他無奈。

“噗嗤!”二年級的遊擊手宇佐美笑了出來,其他人也笑了出來,紛紛用調侃的眼神看向左外野手近山慶和。

“叫大家過來是我主意,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寶木停了停以示強調,然後緩慢且堅決地說道,“我想贏。”

“?”虹川部員一臉蒙圈,眼神充滿疑惑。嚴陣以待的他們還以為會聽到什麼至關重要的話語,結果,就這?並不是覺得這個不重要,隻是他們比賽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啊,有必要特意強調一遍嗎?

在隊友互相之間對眼神的時候,寶木又開口了。

“我想贏。”

“我想贏!”

“我想打敗青野!”

“贏贏贏!我要拿下勝利!”

“但是,以我投球實力做不到阻攔青野打線的進攻,所以,請大家助我一臂之力吧!我們一起拿下勝利吧!”寶木繃著一張嚴肅的苦瓜臉,眼裡的熱情、執著和鬥誌充滿振奮人心的意味和煽動性!

仿佛被傳染一般,虹川部員眼裡的疑惑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熱烈與灼熱!

“既然隊長都這麼說了,我保證我接下來的表現會比我的吻還要熱情,隊長,要給你一個親親應援嗎?”宇佐美笑容輕佻,眉宇之間沒有了沉重。

“滾!回宿舍對你的枕頭親去吧!”一壘手伊吹想也不想就懟過去。

“隊長,不是熱血,是熱血沸騰啊!”二壘手更科糾正。

“我相信你,我會跟著你衝。”三壘手近山貴和(哥哥)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胸膛。

“左外野交給我吧!”近山慶和(弟弟)顯露出大大的笑容。

“……不知道說點什麼,既然隊長你想贏,我當然是奉陪到底!”中堅手市毛大聲回答。心裡感歎,隊長也是典型的投手思維啊,這種情況也想著勝利,這點,禦之也是。市毛注視著寶木,心裡因為武田那計全壘打產生的陰霾開始消散。

白瀧沒說話,雙眼緊緊鎖定寶木,牢牢記下眼前的場景。想要記住他們隊長成功鼓舞士氣的話語和行為表現,同時也記住自己此時的心情。下次,投手丘絕對他的!

“謝謝,可以再做一次那個嗎?”寶木愁眉苦臉的苦瓜臉更苦,聲音卻透著笑意,伸出自己的手,手背朝上,手心往下,穩穩停在半空中。

“隊長,這時候我可以忍受你的笑容一秒、不,兩秒!”近山慶和左手先豎起一根手指,很快再豎起一根,右手已經疊在寶木的手背上。

“倒也不必。”寶木表情突然有些發木。

“慶和,被你搶先了!可惡!”伊吹氣急敗壞伸出手自己的手,疊上去的時候故意加重了力道,“啪”一聲拍在慶和的手背上,拍得對方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他剛剛露出得意的神情。

“啪!”近山貴和的手重重拍在伊吹手背上,眼神犀利,皮笑肉不笑!

“……”伊吹忍住喊疼的念頭,差點忘了哥哥也在這裡。

“哈哈哈哈!來吧!來吧!我們一起熱血沸騰起來吧!”更科的手也放了上去。

“可以的話,我比較想和帥哥手掌貼貼,比如青野的神堂前輩就很不錯。”宇佐美歎氣,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猶豫著、遲疑著、嫌棄著將自己的手放在更科手背上。

“那你拿開啊。”更科斜眼。

“我倒是想熱血笨蛋的更科前輩貼貼。”近山慶和有些羨慕。

“……”更科面無表情,所以現在是毫無顧慮在他面前說出那個稱呼了嗎?

“熱血笨蛋?哈哈哈!更科前輩確實是那樣,剛好可以和伊吹前輩組成‘熱血笨蛋二人組’的組合。”宇佐美猛笑,說得更科和伊吹臉一黑,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一起加油。”白瀧手放上去,也將話題拉了回來。

捕手麻呂的手最後放上去,他的話也很簡單:“比賽結束,我請客。”竟然主動提起這件事!

“嗷嗷嗷嗷嗷!”虹川部員頓時一陣鬼哭狼嚎!

“虹川!加油加油!加油!勝利!”一起將手壓下去的時候,吼聲震天!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

第五局下半局,青野進攻,壘上無人,輪到五棒打者神堂打擊!

神堂從休息區走出來的時候,給他應援的喊聲就一直存在。經過武田打擊,三名隊友回到本壘,再到暫停,現在繼續比賽,還是有青野學生會成員和一些女粉絲在應援。作為青野棒球部三年級裡的顏值擔當,為人低調,支持他的擁躉一直很多。

“第五棒,遊擊手,神堂高明君。”所以廣播響起的時候,立刻有很大的歡呼聲為他響起。

神堂表情淡淡走進打擊區。

捕手區。

麻呂觀察著對方,一秒,收回視線。除了基本資料和以往比賽的視頻資料,神堂君每次打擊或者防守都沒有透露出更多的情報,仿佛出那些資料以外,就沒有任何多餘的信息可以捕捉。

但這樣的神堂君卻總是可以打到球,無論對手是誰,是一位捉摸不透的打者。

“內角高球,曲球,好球。”麻呂思打出暗號。對付神堂君沒有必要試探,直接進攻!話說,寶木都放出想要勝利的豪言壯語,他能做得也就是全力支持啊!

寶木點頭。

曲球嗎?雖然他也喜歡滑球並且暗地裡磨煉滑球,不過,他可能更偏愛曲球啊!寶木的眼睛開始放光,因為站在投手丘上也不用擔心嚇到隊友,他的嘴角彎起小小的弧度,輕輕地笑了笑。

寶木藏在右手手套裡的持球左手,改成曲球握法,同時雙手有些迫不及待抬起,右腿抬起,往前下踏!掄圓揮動的左手臂已經跟上!投出球!

“嗖!”白球飛射出去!帶著淡淡的殺氣,迅速襲向本壘區!

神堂注視著球。寶木君的投球有點不一樣了,像是“醒過來”般,球速大概到了150,球的轉速不快,飛出來的聲音也不大,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寶木君的投球表面看來威力不大,不顯眼極了。

作為變化球卻轉速不快?

這樣的曲球還能很強?

他們青野一軍裡目前有兩位擅長投曲球的投手,分彆是二年級的三枝君和一年級的日野君。

三枝君是天才投手,直球很快,同時擁有極高的變化球才能,擅長變速球、蝴蝶球、螺旋球、曲球、滑球等多種變化球;日野君是左右手都能投球的天才投手,右手使用低肩投法,武器之一就是曲球。

倆人的曲球各有不同的特點,除了他們,神堂也見識過很多投手的曲球,但是從來沒有一位投手的曲球讓他覺得有趣,隻有虹川寶木君的曲球給他這樣的感覺。

有趣、活潑、靈動,和寶木君這位投手表現出來的外在完全不同,也許這是寶木君的內在?

神堂很少對什麼事物產生興趣,但是寶木君的曲球做到了,所以當球從寶木手裡飛出來的那一刻,他已經得出是曲球的判斷。沒有猶豫,沒有疑惑,沒有調整持棒的姿勢和站姿以利於打擊。

他隻是專注看著球,精神高度集中,手臂、腰部等各處的肌肉也做好準備,然後在最佳擊球時機揮棒。

“砰!”球棒擊中了球!

神堂已經扔下球棒奔向一壘!他的速度奇快,直線、拐彎、曲線,不同類型的路線會微調呼吸、姿勢、步伐、手臂擺動幅度等,在起跑、中途和衝刺階段也會進行調整。看著他跑壘,有種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覺得對方厲害的感覺,莫名欽佩!

“貴和!”麻呂和寶木同時喊道,與他們提醒喊聲一起響起的,還有“啊啊啊!神堂君!”、“會長!衝啊!”等看台上傳來的應援聲!

“是!”近山貴和吼道!這隻是他本人的感覺,實際上的音量並不大,因為貴和的注意力都在球!雙眼死死盯著球!飛奔!手臂也自然擺動起來!怎麼都是這種球!武田君也是!明明是高飛球,但是飛得不夠高啊!

要是飛得更高一些,就好攔截!好接殺了啊!近山貴和一邊心裡瘋狂嘶吼,一邊側身注視著球奔跑。

終於,白球往下落!

就是現在!

近山貴和腳下用力一蹬,毫不猶豫往前跳起!在靠近地面的時候,右手一撐,戴著內野手套的左手去接撈球!可惡!還是慢了!不能接殺!心裡不斷罵罵咧咧,堅毅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啪!”他撈起從地面彈起的球!牢牢捕住,然後看也不看用力往右後方一傳!就用戴著手套的左手傳球!你的話,應該會在吧!宇佐美!

“真是粗糙的傳球啊,除了球速,球路和方向都很糟糕啊。貴和前輩,你真是亂來。”跟接球聲一起響起的是帶著輕佻意味的聲音。

“少廢話!趕緊傳球!”近山貴和聽到這個聲音心裡一鬆,在摔在地上的時候吼了出來,額頭青筋綻露!“一壘!”

“知道了知道了,一壘是吧,不過一壘會不會有點危險?”腳下用力一蹬,已經完成轉身遊擊手宇佐美,快速看向一壘的方向,準備確定伊吹前輩的手套位置再投球。

不過,是不是有哪裡不對?青野五棒怎麼還沒衝到一壘附近?看不到人啊,有那麼慢嗎?宇佐美動作一頓,同時去看伊吹的手套。

“二——壘——!”伊吹大喊。

“是二壘啊!”更科已經來到二壘壘包附近,就等著隊友的傳球。

二壘?宇佐美瞳孔微微放大,身體又一僵,連忙看過去!這時候他看到了神堂的身影!原來不是沒到一壘,是已經衝過一壘!宇佐美趕緊確定更科的位置,同時強行扭轉身體調整角度,手上已經將球投了過去!

是的,不是傳球,而是投球!

瞄準二壘手更科的胸口位置投出球!

“嗖!”白球猛然爆發超快的速度襲向二壘!

奔向二壘的神堂及時捕捉到球飛來的聲音,敏銳察覺異常,沒有絲毫遲疑和對二壘貪婪,原本踏下的右腳突然用力,在地上一蹬,完美借力轉身,左腳已經一壘的方向邁出去!他毅然決然回一壘!

“你是什麼直覺係野獸嗎!一點不對勁就果斷往回跑?一點都不燃啊!”被二年級後輩稱作“熱血笨蛋”的更科,眼角餘光注意到神堂的動作,心中一咯噔,更加用力去盯球!好在宇佐美傳球的位置不錯,恰好在他現在胸口的高度。

“啪!”更科順利接住了球!右手趕緊從左手手套裡將球取出,傳向一壘方向,“燃起來!陽勇!”

“還用你說啊!熱血笨蛋!當然要痛痛快快燃燒了!”伊吹吼道。

“哈?”不是,喊著“好痛痛快快燃燒”的人怎麼好意思叫他熱血笨蛋?更科翻白眼。

伊吹此時死死盯著球。該死!近了!他都聽到神堂君奔跑得腳步聲了!帶起風也襲了過來!快快快!球怎麼這麼慢!額頭冒汗,緊緊咬著牙關,伊吹盯著球的炙熱目光比頭頂光線還要灼熱!

“啪!”終於,伊吹接住了球!可是在那個之前,他的耳朵已經捕捉到一個刺耳的聲響!衝刺滑壘帶起的風已經吹上雙腿上!

“成功上壘!”裁判判定神堂登上一壘壘包!

“神——堂——!跑得好!你的跑壘跟你的臉蛋一樣帥!”一壘側休息區最前面,中村在瘋狂給隊友應援。

“神堂前輩!威武!”瀨戶喊得也很大聲!

“神堂呦!你都上壘了,中午午餐我是不是可以多吃一個便當!”池田也激動。

因為滑壘坐在地上的神堂不快不慢起身,還沒拍身上的塵土,聽到池田的喊話就目光淡淡往休息區看去。

“我開玩笑的!”池田縮了縮脖子,身體已經自動往後退去。

神堂收回視線,解下戴在手上的手套,疊好,放進左邊褲子後面的口袋裡,又從右邊口袋裡拿出一條淺藍藤蔓圖案寶藍底色的棉質手帕,目光停在打擊區,仔細擦起手來,動作慢條斯理而從容優雅。

伊吹:“……”雖然不明白,但總覺得對方在做什麼神聖的事情。

一壘側休息區。

“神堂今天隨身帶得是小藍啊。”池田感慨完,發現日向在看自己便解釋道,“哦,小藍是我給那條彎彎曲曲圖案手帕起得名字。”

“先不說池田前輩你的眼神非常好這件事,也沒什麼值得說,不過你怎麼將好好的藤蔓圖案描述成卡通大便的樣子?還有,起名太沒有品位了!不過,原來除了星星星穀前輩,我們青野還有這麼瞎講究的前輩啊。”日向夜鬥發表感想。

池田:“……”大、大便?那是什麼!還嘲諷他的起名品位?難道日向君忘了他自己經常給彆人取奇怪的外號了?

高橋:“……”不行,突然想起日向君曾經稱呼來棲君為“來棲大便”的事情,想笑!用力憋住!

星穀:“……”居然說他瞎講究?他的臉直接黑了!

日向一句話至少得罪了三位前輩,偏偏本人完全不在意,吐槽完就收回視線。他斜靠在花籠身上:“小花籠啊,讓我上場嘛~讓我上場嘛~”

“上場人員是烏丸監督決定的事情。”花籠打哈欠。

“說謊!小花籠你這個小騙子!前面還說不會打者的指手畫腳,可結果完全不是這樣!這回還當著我的面說謊?剛剛直接和烏丸監督說代打事情的人是誰啊!還指定了代打人選!我都看到了!也聽到了!”日向夜鬥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彎曲伸出並且其他手指合攏,他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又對著花籠點了點,表示自己親眼看到了!

“我的想法和烏丸監督眾多想法裡的某個部分重合了,僅此而已,決定人選的隻會是烏丸監督。”花籠解釋。就像是上場比賽的代打人選,難道真的是讓他隨意指定打者?不,事實的真相是烏丸監督也有那樣的想法,他隻是提出來罷了。

“……”日向一噎。好吧,他其實也清楚事實是那樣,但他不甘心啊!為什麼這次代打沒有他的份!為!什!麼!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代打啊!

沒錯,青野要換代打!

這就是花籠謀取五局提前結束比賽的策略,簡單又粗暴,但有沒有效果還是要看後續發展!

“青野換人,小牧貴大君代替……鈴木五郎君上場打擊。”廣播響起,雖然中間頓了頓。

看台上。

青野部員聚集處。

“小牧前輩代打?現在才二回戰就讓小牧前輩登場,會不會暴露我們的底牌?”柴崎推眼鏡的動作比平常略快。他在震驚之下也記得小聲說話,雖然周圍環境喧囂,他的聲音根本傳不遠。

“小牧前輩還在二軍的時候,進行打擊訓練不喜歡使用發球機,必須進行實戰打擊,就是直接打擊投手的投球。日野這個狗子沒升上一軍的時候,陪小牧前輩進行打擊訓練的投手就是我和日野。”坐在旁邊的西園寺開口說道。

艸!彆問他為什麼又和柴崎這個魔鬼坐在一起!他自己也想知道!西園寺心裡瘋狂吐槽自己今天的倒黴勁,想著晚上絕對要撒點鹽辟邪,臉上表情一片尋常。

“所以我知道小牧前輩的打擊有多強,但是,隻有實戰過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西園寺表情嚴肅起來,“我認為可以對抗石清水前輩那種級彆投手的打者,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底牌!小牧前輩還可以變得更強!”

“……說得也是。”柴崎沉吟片刻同意了隊友的觀點。

其他偵查青野的學校隊員都在議論紛紛,小牧貴大是誰?雖然他們早就知道青野一軍名單裡有這麼一個人,但對方明明是二年級,去年卻沒有上場比賽過!所以他們並沒有小牧的資料。

橋西工科部員集合點。

和泉若有所思:“雖然不知道小牧貴大是誰,但能這時候上場代打,說明他的打擊實力很強吧,畢竟青野六棒高木君(記錯了)的打擊很……”很什麼來著?說是強大總覺得不對勁。

“鈴木五郎。”隊長鈴木輝煌突然開口說道。

“啊?”和泉不解,隊長在說什麼?

“雷雷,和泉,丹生,牢牢記在腦海裡,青野今天的六棒打者名為鈴木五郎。”鈴木輝煌沉聲,他的表情變得鄭重,眼神銳利,身上突然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某些青野一軍都記不對鈴木五郎的名字,但是橋西工科的隊長不但記得清清楚楚,還要求隊員也記住!

“是!”雖然不知道理由,但在鈴木輝煌擺出隊長威嚴的時候,王牌投手上野雷鬥、正捕手和泉、正遊擊手同時也是副隊長的丹生立即齊聲應下!

鈴木輝煌注視著往一壘側休息區走去的鈴木五郎,臉色越來越鄭重,眼睛深處藏著淡淡卻不容忽視的戒備!鈴木五郎是一名絕對不能忽視的打者,第四局下半局就是因為他吧,虹川投手白瀧發揮失常,結果被一連拿下四分!

下一戰,他們橋西工科的對手就是擁有鈴木五郎的青野!

“隊長,怎麼了?您的表情很可怕。”和泉小心翼翼詢問。

“沒事。”鈴木輝煌搖了搖頭。即使提醒了也不會記住啊,鈴木五郎就是這樣不可思議的打者!

“那您……可以穿上校服嗎?其他學校的人看您、看我們就像在看變態啊QAQ。”和您坐在一起也很丟臉啊!和泉真弓異常誠懇提出建議。

“不!我要假裝不認識你和雷雷,不然彆人也會誤以為我是問題兒童。”上半身半LUO的鈴木輝煌毅然決然拒絕。

“……”您的假裝真不明顯啊,所以您是寧願被誤認為是變態,也不想被誤認為是問題兒童嗎?還有,他才不是問題兒童!雷雷才是啊!和泉心裡的小人插著腰大聲反駁,但現實裡卻是乖巧應了一聲“是”。

“艸!青野一軍挑人都是看臉的嗎!”儘管在現場看比賽,還搶過自家捕手的手機看這場比賽直播的上野,突然罵出聲,恨恨道,“三年級有神堂前輩,二年級有星穀君,一年級有日向君,這個陣容本來就亮瞎彆人的眼,怎麼又冒出個小牧貴大了!青野未免也太囂張了!”

小·被上野罵囂張·牧正走進球場。

看到他的臉,三壘側看台上最前面位置的一些女觀眾,眼睛瞬間亮了!而看直播看到小牧臉部特寫的部分女觀眾,眼睛更是要變成愛心!

一雙經過打磨般的黑曜石絢麗眼睛很冷,略帶異域風情的英俊面容更冷,身材修長,體態優秀,小牧目光如利刃,冷冰冰的樣子像是一柄沒有刀鞘的鋒利武士刀!他大步流星往打擊區走去,突然,腳步停下。

“哦,是小牧君啊。”往休息區走去的鈴木五郎也停下腳步,禮貌打招呼。等等,小牧君應該是注意到自己了吧?深知自己存在感薄弱的鈴木,不確定對方為什麼停下來。

“身為一軍正選,居然在球場上垂頭喪氣?惡心!”小牧厲聲。

“那個……是說我嗎?”鈴木左右轉頭看著周圍,一軍正選就他一個人啊!難道是在和他說話?還是說一壘壘包上的神堂前輩?怎麼想都是神堂前輩吧,鈴木五郎想到。

“不要說這種惡心的廢話啊!當然是你!”

“啊?哦,謝謝、不是,對不起!”居然真的是在和他說話!這就是被隊友訓斥的感覺嗎?真好!鈴木感動。

“不必道謝,不用道歉,有那個時間就打起精神!上一局打擊那麼精彩,給我驕傲地挺起胸膛啊!鈴木五郎!”小牧說話又冷又凶還帶著暴躁,說完也不管隊友是什麼反應,大步流星走向打擊區。

“……”鈴木呆滯。誒,剛才小牧君是說對了他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