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壘是棒球運動中難度頗高的技巧, 也是一種記錄術語,指打者沒有將投手的投球打出去的情況下,跑壘者成功登上下個壘包。
如果給盜壘的難度分等級,理論上來說盜二壘最容易, 盜本壘最難。
而寶木現在盜壘的目標直指本壘!
在落後青野六分、自己隊伍還沒有拿過分數的情況下, 想要打破零分的局面!為虹川奪下一分!所以, 他選擇單獨盜壘突破!
話說, 想雙盜壘也不行啊,壘上就他一個人。在東地對著捕手區點頭的時候, 滿臉愁苦的寶木歎著氣, 悄悄離壘……好吧,也不是悄悄,青野的三壘手池田君、遊擊手神堂君、左外野手君一直死死盯著自己。
寶木都不好意思抖抖腿或者甩甩手了, 總覺得要是在這種時候做小動作,都對不起青野守備嚴防死守的鄭重視線。不過, 怎麼其中一道視線還若有若無的, 幽靈嗎?
他心裡再次歎了一口氣, 剛才東地君那個牽製球投得好猛,被砸中可能會死吧。好酸, 好脹, 雙腿還在微微顫抖, 是衝三壘殘留的後遺症;胸口也好疼,是前面因為牽製球回壘飛撲撞到的。
不僅如此,臀側、腿側也有點疼……下次可能要換條滑壘褲了, 寶木想著。下一秒,他的腦袋裡所有雜念清空。
因為東地君開始投球了。
寶木眼神一凝,身體向前傾去, 雙腳已經動了起來!目光鎖定本壘板,出擊!
盜本壘可以分成兩種方式,一種是盜投手的壘,另一種是盜捕手的壘。前者是在投手投球時啟動,後者是在捕手將球傳回投手丘的時候開始盜壘。
先前被東地君的牽製球震懾了一把,清晰明白了對方的實力,理智分析應該選擇盜捕手的壘比較好,寶木這樣思考著也是這樣決定了。但是在東地君投出球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本能選擇另外一個答案。
盜投手的壘。
為什麼呢?這個疑問沒能在寶木腦海裡一閃而過。
在寶木動起來的時候,伴隨著觀眾的驚呼和虹川部員的應援,青野的守備也動了起來,神堂戒備,池田飛快逼近三壘!
“咚!”球撞進捕手手套,沉重響亮還帶著圓潤的接球聲響起!
那一瞬間,寶木的脊椎骨泛起一股冷意,這冷意來得突然和莫名其妙,呼吸一滯,心臟甚至有種被冰封的感覺。
飛快奔跑的他毫不猶豫左腳猛然蹬地,以此為支點,強行扭轉往前衝的身體,右腳向著三壘的方向、也是向著與上一刻前進相反的方向一跨,左腳連忙跟上,硬生生將往本壘衝的身體轉了個方向,以更快的速度衝向三壘!
“打者未揮棒,好球,一好球。”主裁判判定。
在主裁判判定話音未落的時候,球飛了出去。在短短時間內,花籠已經將右手套裡的球拿出來並精準傳向三壘方向!
那裡,池田已經做好了接球準備!也做好了傳殺和觸殺的準備!
寶木看到做好準備的池田,眼神一凝,當即毫不猶豫飛撲!真正意義上的飛撲,整個人都淩空跳飛起來!左手同時往前伸去,從指尖到肩膀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用力往前伸,再用力,更用力,用力到隱隱有種手臂的脫臼的錯覺。
“啪!”池田接住球,踩壘包!
“啪!”寶木摔在地上,左手半個手掌狠狠蓋在壘包上!
倆人的動作都充滿果斷和乾脆利落!
一個早就靠近三壘壘包,張開手套,半蹲站定,篤定捕手會將球傳過來!等球傳過來後牢牢捕住,都沒有調整姿勢或者用目光去確定壘包的位置,右腳直接伸出去踩壘包!池田也準確踩中了!
另一個無所畏懼地飛撲回壘。判斷飛撲的時機正好,判斷飛撲的距離遠近正確,即使事先判斷池田要踩壘包,也看到對方就要狠狠踩下去的動作,寶木還是絲毫不畏懼自己的手被踩到的可能性!然後,重重摔在地上的第一時間拚命伸手觸碰壘包!
池田接住球、踩到壘包!
寶木的左手碰觸到壘包!
兩個人的表現都十分精彩,讓人心情跌宕起伏,但究竟是誰的速度更快?
“安全回壘!”裁判判定,也宣告了花籠和池田的傳殺失敗。
聽到裁判的判定,寶木狠狠鬆了一大口氣,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瞬間變成一條渾身無力的鹹魚癱在地上。這時候他才聽到隊友的歡呼聲,特彆是更科和伊吹倆人的喊聲,鬨得不行。然後,他的感官才恢複正常。
前一刻繃緊用力拚命伸出的左手臂、正面重重摔在地上的胸膛和雙腿,紛紛發出抗議,寶木才感覺出疼。
“疼疼疼疼疼,我是不是要死了?”他略顯滄桑的苦瓜臉皺成一團,小聲無力叫喚著,還伴隨著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副要掛掉的樣子。
“也沒到那種地步吧。”池田無語。
“可是,真的疼啊。”寶木氣若遊絲。
“……”池田嘴角抽了抽。不過,他眼裡深處卻湧現出一些尊敬的情緒,寶木君明顯沒有像他們青野部員那樣,接受過預防受傷訓練性質的訓練,飛撲的動作快、準、狠,但是摔倒的時候卻沒有多少對自身的防護,直直正面摔在地上,不疼才怪!
但就是這樣才更值得欽佩!
有膽!夠狠!
池田沒有像上次那樣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彎腰將對方拉了起來,而且很細心隻是伸出一條手臂握住寶木的手臂,營造出一種輕鬆的氛圍,在外人看來就是出於對手之間的惺惺相惜拉一把。
寶木愣了愣,滿是愁苦的苦瓜臉微微一笑:“謝謝。”
“道謝就不必了,可以不要對我笑嗎?”池田被笑得頭皮發麻。
“……”寶木僵住,被隊友吐槽笑容就算了,現在連對手也要吐槽嗎?他面無表情的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臂。不過,在轉向三壘側休息區時,他的腰背已經挺直,呼吸調整得平穩,眼神炯炯有神,又露出愁苦的表情對隊友隨意地揮了揮手——正是虹川部員平日裡習慣、信賴和依賴的隊長模樣!是寶木身為虹川的威嚴!
“啊啊啊!隊長啊!你帥炸裂了!”
“虹川!虹川!虹川!”
“回防太及時了!簡直是神來之筆!”
“隊長!就憑你這次回壘!就算你要對我露出笑容,我也會強迫自己忍受一天、不,我是說一分鐘!”二年級的近山慶和超大聲、超開心喊道。
寶木:“……”倒也不必。
寶木面無表情收回手,轉身,默默用後腦勺對著隊友,又引發一波充滿歡快氣氛的哄笑聲,他的嘴角也勾了勾。但是,在看到捕手區打哈欠的花籠君時,表情漸漸嚴肅起來,眼神前所未有的鄭重起來!
剛才的回壘差一點就失敗了,究其原因就是青野的一年級正捕手花籠君!哪怕他是在聽到接球聲的時候就回壘,可幾乎是在差不多的時間,聽到了傳球的聲音!
犀利,安靜,快速。
像是刺客拔出灰撲撲的鈍刀,不顯眼,沒有威脅性,但隻有將刀對準敵人時方才會展現這把看似鈍刀的可怕之處!剛才寶木就切身體驗到了!
“花籠君是投手嗎?”寶木喃喃。
“你說什麼?”池田將球傳回投手丘,隱隱約約間好像聽到寶木在說話。
“沒什麼,我隻是在感歎。”寶木回答。花籠君傳球的時候,主裁判的判定還沒完全說完吧。那時候就傳球?真果斷!時機把握得很好!
而且,就在花籠君這短短的接球後就傳球的期間,還是在打者沒有揮棒的前提下,主裁判就做出好球的判定。說明花籠君的接球動作、接球位置、接球聲響、手套移動位置、蹲捕姿勢等基本功,水準應該都很高吧。
投、傳球水準也很高,要是他這回衝本壘,像是剛才衝三壘時的那樣孤注一擲的全神貫注,沒有分出點注意力給打擊區的隊友更科和捕手區花籠君,因此導致速度慢了一些。
那麼,這次回壘應該就失敗了吧,寶木深深感歎著:“花籠君,後生可畏,未來可期啊。”
池田沉默。雖然是那樣沒錯,他的後輩毋庸置疑的強!不過寶木君也不弱啊,選在東地君投球的時候盜壘,這個選擇還在預料之內,但是那個關鍵時刻的果斷回壘卻他的預料之外!如果換個人,絕對會被花籠君和他的配合解決吧。
他看著寶木胸前大片深深淺淺的塵土汙漬,又看著對方褲子上同樣的痕跡,轉身,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面向打擊區,彎著膝蓋半蹲,將身體重量和重心移到足踝,雙手向前,一半注意力放在投手丘上,另一半注意力放在寶木身上,已經做好隨時移動的準備。
池田舔了舔嘴唇,比賽結束後,他要一口氣吃五個飯團!
捕手區。
花籠輕輕打了個哈欠,水光瀲灩的半睜貓眼裡平波無瀾,對於剛才沒能結束虹川的進攻、結束第五局上半局,他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
目前打者是虹川一棒更科前輩,但更需要注意得是三壘上的寶木前輩。寶木前輩的跑壘速度、離壘距離、起跑時機以及回壘時機的水準都十分優秀,就是在動作標準和保護自己身體這兩方面水準一般。
如果接球後沒有故意停頓一下,讓主裁判看清接球的位置和動作,應該可以更快一步將球傳給池田前輩吧。花籠想著,輕輕打了個哈欠。
“寶木前輩不會停止盜壘。”他打出暗號。
“我知道。”東地打暗號回答。
“那麼,我們繼續了。”
“求之不得!”
東地打完暗號還用力點了點頭,防滑粉包往後一扔,右手持球藏於左手手套內,雙手舉起,威嚴凜然的杏眼鎖定打擊區的更科,緩緩做了個深呼吸,側身,眼看就要往本壘投球!
更科已經嚴陣以待!
東地雙手持球放在身前保持靜止狀態一秒,猛然將球投向三壘方向!
池田奔三壘壘包!
寶木已經回壘!
“啪!”池田接住球再踩壘包。
“安全回壘。”裁判判定。
“嗖!”
“啪!”
“安全回壘。”
東地連續投了兩個三壘方向的牽製球,寶木每次都回壘成功。因為他每次都毫不猶豫往回撲,即使每次都摔在地上也無所畏懼!等裁判判定後,起身,又繼續離壘,目光炯炯有神鎖定本壘板!
寶木想要盜壘的姿態堂堂正正,決心也異常堅定!摔倒?疼痛?那些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回本壘。
前面盜壘,他選擇盜捕手的壘,雖然後面改成盜投手的壘……也不是沒有收獲,試探出了花籠君的傳球能力。就那種水準的傳球能力,就算他選擇在捕手往投手丘回傳球的時候盜壘,花籠君也會第一時間發現他的意圖,並且果斷從捕手區傳來球吧。
所以,盜投手的壘還是盜捕手的壘都沒有區彆啊,花籠君不會讓他得逞的。
是的,花籠君不會允許。
如果是其他捕手說“不允許盜壘”之類的話,寶木隻會覺得對方狂妄自大且在說夢話,但花籠泉水這個捕手連說都沒說,寶木就認可對方有說這話的資格……和能力!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就是做出這樣的判斷。
頭疼!但還是要試一試!寶木望向本壘板的眼睛亮得驚人!
投手丘上。
“摔了那麼多次依舊頑強,我都有點尊敬你了,不過,實在太礙眼了啊。”東地眼神越發沉靜,投手手套擋住了嘴輕聲說道,“還是讓花籠君治愈一下我吧~”語氣詞輕快上揚,他的杏眼裡露出點笑意。
“外角高球,二縫線直球,好球。”花籠打出暗號。
東地點頭,花籠君的暗號光是對著自己打出來,就是一件無比美妙和享受的事情啊!他眼裡的笑意更盛、也更加凜冽!藏在手套裡的持球姿勢改變,高高抬起左腿,重重往前踏下,塵土飛揚,右手同時掄圓從地面勾上來,在三點鐘的位置改成水平方向投球!
“嗖!”白球對著本壘方向呼嘯而出!像是一道飛向敵人的淩厲箭矢!
打擊區。
虹川二棒打者更科的臉色十分難看,陰得都能滴水來!東地浩史你這個王八蛋,已經向著隊長投了三個牽製球啊!就特喵的離譜!一般投牽製球也就一壘吧,你投三壘也什麼,畢竟規則沒有禁止投三壘牽製球,但你居然在一個打席投了整整三個!後面還不知道會不會投!
更科都要氣炸了!
特彆是看到自家隊長一次又一次飛撲回壘後、重重摔在地上的場景,既擔心對方的身體情況,又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以身代之!心臟仿佛被人緊緊攥住一般,難受得都想暴打東地浩史一頓了!
明知道隊長會飛撲、會摔在地上,還有必要連續投兩個牽製球嗎?就不能堂堂正正用投球決勝負嗎?不就是一分嗎?有必要這樣嗎!
“該死啊啊啊!去死吧!”目眥欲裂的更科忍不住咆哮!揮棒!
“砰!”球棒棒頭打中了球!
“界外!好球,兩好球。”裁判判定。
更科臉上還未全部展開的驚喜笑意,凝固在嘴角和眼角。為什麼!終於將球打出去卻出界了啊!為什麼啊!再一個好球數就要出局了啊!他們虹川第五局的進攻就隻能結束了啊!隊長數次回防摔得傷痕累累都會白費了啊!
更科圭太,你這個大白癡!
更科怒睜著眼,呼吸急促起來,整個人微微顫抖,球棒都有些拿不穩。
“圭太!不要緊張啊!開開心心地上吧!彆忘了,比賽結束後麻呂(正捕手)會請客!請你吃大肉包!”打擊準備區傳來熟悉的吼聲。
是陽勇!更科微微恍惚後脫口而出:“我要兩個!”
“沒問題!”二棒打者伊吹陽勇更大聲喊道。
兩個大肉包啊,更科眼睛一眯,心情突然不那麼沉重了。感受著好友兼隊友伊吹的好意,想著麻呂肉疼表情,他嘴角彎了彎,隨即做了深呼吸,收起揮完棒的姿勢,站好。陽勇,謝了,多虧你的出聲讓我清醒了。
讓隊長避免盜壘的最佳方式是什麼?
當然是將球打出去啊!讓隊長回到本壘啊!更科圭太你這個白癡,怎麼現在才明白這件事?有空畏懼東地浩史的投球,不如想想怎麼將球打出去!
一定有辦法!
快想啊!
更科慢吞吞站好,慢慢半蹲,慢吞吞擺好等球姿勢,慢吞吞豎起球棒,慢吞吞轉著球棒棒頭,絞儘腦汁思考該如何做。
“更科的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了,表現在動作裡了。”再次從三壘壘包離壘、準備盜壘的寶木輕聲。不,既是準備盜壘,也是準備跑壘!也許他不應該一個人扛著,想著,寶木突然喊起來,“更科!”
“啊?隊長,怎麼了?”
“將我送回本壘吧!”
“???”
“我們一起拿下一分吧!”寶木往前高高抬起手握拳,就像是在虛空裡和隊友碰拳一般。
“……”隊長需要他?虹川……需要他?一種因為被肯定的喜悅在身體裡滋生,瞬間充盈整個身體和心神,更科鼻頭突然有些酸癢,眼睛卻無比明亮。
“好!”他大聲應道。
寶木雙手舉在半空合攏,比出一個圓圈表示肯定。
“噗!”那是什麼啊!隊長的苦瓜臉不適合做出這種動作啦!更科輕鬆笑了出來。隨即臉色一肅,隊長在三壘,他最好將球往一壘那半邊球場打出去,爭取更多以時間讓隊長回本壘!
可是東地浩史的投球,他打不打得中還是個問題,怎麼讓球往特定的方向飛出去?更科煩惱著,但沒等他多加思考,投手丘上已經有了動靜。
“一起拿下一分?這不就是在說要將我的投球打出去嗎?”東地杏眼黑沉沉的,氣勢凜然沉穩。將對手的挑釁放在一邊,注視著花籠的捕手手套,眼裡的熱度節節攀升,剛才沒能聽到花籠君接住自己投球的聲音,這一回絕對要聽到!
血液開始沸騰,心跳加速,大腦一片冷靜,東地圓潤可愛卻沉靜的杏眼彎了彎。舉起雙手,高高抬起左腿,右腿穩穩支撐住身體,雙腿微微緊繃將褲子撐出圓滿結實流暢的輪廓,同樣充滿結實流暢肌肉的右手臂掄圓,投球!
“嗖!”球在飛離指尖的那一刻,不斷加速,飛射本壘!
早就離壘的寶木已經開始跑壘!就像是從來沒有撲倒、沒有感受到疼痛一般,速度飛快!
更科專注飛過來的球。球的位置?球的好壞?他猜不到也不猜,他隻能盯著球啊!可惡!果然是投在他討厭的位置!花籠君,你真狠啊,一點希望都不給彆人留,不過一分而已,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
因為這是比賽啊!每一分都至關重要!
更科眼神一凝,突然將球棒橫在球路上,改成觸擊!
“砰!”球狠狠撞在球棒上!
更科咬著牙穩穩握住球棒,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沉重且還在旋轉的球終於反彈了出去!球沒有飛向更科想要打出的一壘那半邊球場,而是飛向遊擊手和三壘手之間!
是滾地球!
更科扔下球棒跑壘!
靠近三壘壘包警惕寶木的池田立馬去追球,神堂也追了過去!神堂的速度更快一步,撈住球,目光冷靜一掃,然後毫不猶豫傳向一壘方向!
“啪!”武田接住球,立馬去踩壘包,踩住!
還在跑壘的更科知道自己出局了,來不及停下腳步,連忙轉頭去看本壘方向!老天保佑,隊長的動作一定要比他快啊!那邊,隊長已經停下來,停下的位置已經過了本壘區!更科的瞳孔微微睜大,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嗎?
“上壘成功。”主裁判判定寶木順利回到本壘,成功拿下一分。
“傳殺成功,打者出局,三出局,攻守交換!”裁判判定更科出局,第五局上半局結束。
短暫的安靜後,虹川部員開始狂歡慶祝,休息區裡的部員都跑了出來,奔向氣喘籲籲的隊長寶木。
投手丘上。
東地面無表情看著這一幕。
“東地前輩。”
聽到這個聲音,東地立馬回過神,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的捕手,聲音很冷:“花籠君,虹川二棒打者那是觸擊犧牲打。”
“嗯。”花籠輕輕打哈欠。
“你是來安慰我嗎?”
“不。”
“……就算是撒謊也肯定一下啊!說來安慰我、來接我啊!”東地委屈得不得了!
“前輩不需要我那樣做,你的狀態很好,不是嗎?”花籠仰著頭,半睜的貓眼安靜看著對方,目光裡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隻是充滿對自家王牌投手的信任。
東地心頭一熱,突然從隊友兼搭檔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卻暖暖的異常安穩,還有堅定的信賴。他不由露出大大的笑容,又皺了皺鼻子,軟乎乎地哼了哼:“算你識相!要是你剛才真的安慰我,我今晚絕對要去你宿舍打地鋪!”他可是青野的王牌投手,怎麼可能因為丟掉一分就心態失衡!
“武田前輩拒絕。”花籠秒答。
“……”從一壘方向走過來·莫名躺槍·武田,腳步頓了頓。
“不要這麼快拒絕、誒,你剛才說武田拒絕?”東地慢了一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捕手。不是,花籠君,雖然你和武田同住一個宿舍,不過你一個一年級拿三年級前輩、拿隊長的名義擋QIANG合適嗎?
沒有意識到將自己比喻成槍的東地,虛著眼看向自己的捕手。
花籠淡定打哈欠,就算東地前輩懷疑的小眼神鎖定他,就算武田前輩一雙虎目靜靜盯著他,也是慢悠悠打著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