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 戰虹川十七 可怕的人。(1 / 1)

東地一半注意力放在從外野傳回來的球上, 大大張開投手手套等球,一半注意放在衝過來的寶木身上,身體半蹲,膝蓋半彎, 重心保持平衡, 一雙杏眼充滿凜冽的煞氣!

寶木正在奮力往前!衝刺的身體帶起赫赫風聲, 腳下帶起一大片飛揚的塵土, 不斷逼近二壘!

球,也正在迅速逼近二壘方向!

東地再次快速且小步往右邊移動兩步, 擺好接球姿勢, 同時也更遠離二壘壘包。等下接住球後,一定要馬上回壘!球到達的時間和虹川王牌投手過來的時間應該差不多,要比他的回壘和對方的滑壘哪個更快!不然就比他的觸殺和對方的觸壘哪個更快!

電光石火之間, 東地大腦高速運轉。突然!他的眼角餘光注意到奔過來的寶木又硬生生提高了幾分速度!該死!他怎麼還可以加速?觸殺可能都來不及了!

就在東地警惕對方滑壘動作的時候,寶木卻沒有滑壘!

寶木睜大眼睛, 咬緊牙關, 已經加速的他像是一支從暗處襲來的箭矢!淩厲飛快到出人意料!更出人意料的是在逼近二壘的時候, 他!沒!有!減!速!反而腳下竟然再次硬生生提速!衝過二壘,往三壘的方向繼續衝!

沒有絲毫停留!

衝!

誒?停在二壘附近的東地愣了愣, 那陣從身邊經過的猛烈的風還刮著臉上的皮膚, 耳邊還殘留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揚起的塵土從半空中緩緩飄落。他大腦短暫的空白後,是幾個連續閃現的念頭——虹川王牌投手怎麼沒有滑壘?怎麼沒有停下?怎麼還在衝?這裡就是二壘啊!

“東地浩史!”一壘側休息區傳來冷冷的凶戾咆哮!

“東地前輩!”捕手區傳來清晰微冷的好聽聲音!

是來棲前輩和花籠君……這個念頭在東地腦海裡一閃而過,隨即, 他立馬清醒過來!也迅速明白了場上的情況,儘管不敢置信對方狂妄到目標是三壘,儘管此時心中最關心寶木的動向, 但東地還記得自己的職責!

他連忙去看球,但已經晚了,球從他的身邊飛過!東地眼神一凝,沒有任何遲疑和猶豫去追球!

“隊長!機會!三壘啊!”站在打擊準備區的更科瘋狂吼起來!

“隊長!衝啊!”三壘側休息區的宇佐美等人也喊起來,近山慶和也顧不上磨著加藤監督要球棒了,站在休息區的最前面超大聲給自家隊長應援。

唯有一年級投手的白瀧沉默著,握住最前排護欄的雙手手背青筋綻露,望著那個飛奔的身影,表情嚴肅,嘴唇緊抿,眼神漸漸鋒利。寶木隼人……是他們虹川的隊長,是四棒打者,是王牌投手啊!

“隊長,加油啊。”白瀧不自覺喃喃出聲。

現在的寶木聽不到隊友的應援,他的眼裡和心裡隻有三壘壘包!

之前衝過二壘的時候也是,那時他眼裡甚至沒有東地的存在,也沒注意到東地已經補二壘、正在等可以終結自己的球,他隻是不斷奔跑,奔向自己擊中球就定下的目標!

全心全意!

除了三壘壘包,再無他物!

青野三壘手池田已經停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不會影響對手跑壘,但又可以接到二壘方向傳來的球的絕佳位置。此時,他已經擺好接球姿勢,就等東地傳回球,然後選擇傳殺或者觸殺。

池田盯著東地的眼神分外明亮!

東地捕住從地上彈起來的球,穩定身體,往三壘方向看去,和池田對上眼神的時候,傳球!接著馬不停蹄往二壘的方向回防——如果球快寶木隼人一步到達三壘,對方就可能退回二壘,屆時他就要和池田配合傳殺或者觸殺寶木隼人!

寶木隼人……東地眼裡閃過一絲尖銳的寒芒,回到二壘壘包的時候急停,還沒站穩就往三壘的方向看去!現在情況如何?

寶木已經側身滑向壘三壘壘包右側,右手觸地,繞過池田伸出右腳用腳背去觸壘包!

“啪!”池田接住球。靠!寶木不是左撇子嗎?怎麼用右腳滑壘?之前的比賽資料裡也沒有這一出啊!要調整觸擊姿勢了!心裡想著,身體已經動起來,牢牢捕住球的手套凶猛往回下壓!

下一刻。

寶木右腳牢牢停在壘包上!

池田捕住球的手套蓋在寶木的身上!

究竟是誰更快?

是誰出局?

一壘側休息區的青野部員、三壘側休息區的虹川部員、看台上的觀眾和前來偵查的學校隊伍人員都忍不住屏主呼吸!支持白瀧所以支持虹川的上野,支持花籠所以支持青野的和泉不知不覺間停下爭吵,倆人目不轉睛盯著三壘壘包!

“上壘成功!”裁判做出判定,判定寶木成功登上三壘壘包。

“耶耶耶耶耶!隊——長——!”

“寶木隼人你做到啊啊啊!”

“虹川虹川虹川!”

“這都被你跑到三壘,隊長,你牛逼死了!跑得實在太好了!”三壘側休息區驟然響起極其熱烈的歡呼聲。

東地繃著一張嚴肅的臉,靜靜看著這一幕。突然!一壘側休息區方向投來一道冰冷的陰鷙目光,不用看過去,他就知道這道視線的主人是誰……心立馬涼了一半,東地心不甘情不願緩緩轉過頭看去——不理會的話,按照那位的性子,他今天可能活不到回到學校。

所以哪怕心裡再惴惴不安,東地硬著微微發麻的頭皮看過去,很快,對上視線。

來棲面無表情站在一壘側休息區的外面,和東地對上視線後,抬手,指向東地,然後反手大拇指劃過自己的脖子,一聲冷笑。

東地:“……”完蛋!來棲君生氣了,很生氣!

等等,來棲君生氣的話,那麼花籠君……他一頓一頓轉過頭,忐忑看向捕手區,還沒和那雙半睜貓眼對上視線,就被三壘的動靜吸引,隻見虹川的寶木還坐在地上還沒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三壘壘包。

“寶木君,你沒事吧?”已經起身的池田嚇了一跳。

寶木臉色蒼白的大口粗喘著氣,額頭冷汗直下,整張略顯滄桑的苦瓜臉被汗水濡/濕,部服的前襟、後背等位置也被汗水濡/濕緊緊貼在身上,酸脹發軟的雙腿微微顫抖。他吃力的對池田搖搖頭,拒絕對方的幫助,雙腿巍巍顫顫站、好吧,第一次站起來還失敗了,都引得裁判過來詢問。

再次拒絕池田的好意,也拒絕裁判叫醫療人員的好意,寶木艱難地站了起來,左手輕飄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借此調整好呼吸,然後站好,站直,對著三壘側休息區的方向無力地揮揮手。

不能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向隊友們喊話,真遜,他想。

三壘側休息區,虹川部員看著這樣的自家隊長,倏然安靜。

“你沒事吧?”池田忍不住再次問道。

“可、可以,比賽。”寶木語速很慢地回答,還有氣無力對旁邊的裁判比了個OK的手勢。比完,發現青野三壘手眼裡還有擔憂的神色,便說,“雖然、然,剛才我、我還以為我要死了。”說話慢慢流暢起來,呼吸也調整過來。

“???”池田滿臉問號。

“我開玩笑的。”

“……”不,你這句話才是開玩笑吧!你的臉毫無血色啊!池田心裡吐槽,遲疑了一下,“你平時也有練右側滑壘嗎?”問完又有點後悔,對方怎麼告訴自己!他們可是對手!

“沒有,我平時都是左滑。”

“……”萬萬沒想到對方回答了。

“剛才是臨時想出來的,還是第一次嘗試,幸虧成功了。”寶木滿臉愁苦的苦瓜臉上全是慶幸。

池田瞪圓眼睛,驚愕地看著慶幸的寶木,嘴巴張開半天沒合上。

另一邊。

“浩史,你該去投手丘了。”二壘手高橋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拍了拍東地的肩膀。

“高橋,你幫、幫我看看來棲君是、是不是還在盯著我我、我。”看到寶木起身就收回視線的東地,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你想聽到什麼答案?”高橋語氣溫和。

“……”東地想哭!

“快回去投手丘吧,再磨蹭下去,來棲君隻會更加生氣。”

“可、可是……”

“我和神堂君是第一道防線,是我們沒有防住球,這還是在花籠君的提醒下發生得失誤。”高橋眼神暗了暗,很快又恢複正常,“就算要事後算賬,來棲君也是先找我和神堂君,而且,彆忘了我們現在的正捕手是誰。”

“是花籠、籠君!”東地眼睛一亮,一副“我又可以了,我又活了”的表情,迫不及待地跑向投手丘。

高橋看了直搖頭,小聲:“真單純啊,來棲君雖然不是正捕手了但還是副隊長啊,再說了,隻擔心來棲君生氣,不擔心花籠君嗎?”

一回到投手丘上,東地不再戰戰兢兢,腰背挺直,昂首挺胸,健壯高大的身姿凜然耀眼,隨意抬手接住池田的傳球,轉身,表情專注看向花籠,認真打出暗號……抱怨來棲瞪他的事情,順便拜托花籠好好管管來棲。

花籠:“……”

“第一棒,二壘手,更科圭太君。”廣播響起。

東地臉色一肅,停下親昵和微微撒嬌的打暗號動作,做了個深呼吸,有關來棲的事情和情緒已經從腦海裡暫時屏蔽。他注視著花籠的捕手手套,表情平靜,黑沉沉的杏眼裡漸漸狂熱,身上散發出一種駭人的氣勢!

走進右打擊區的更科心頭一顫,當頭被潑了盆冷水,因為自家隊長成功登上三壘壘包的喜悅頓時消失了大半,心情不可避免的沉重起來。

現在已經是兩出局了,如果他再出局,第五局的進攻就結束了!就會白白浪費隊長千辛萬苦得到的機會,可是,他能將隊長送回本壘嗎?

比賽繼續!

第五局上半局,虹川進攻,三壘有人,倆人出局,輪到虹川一棒打者打擊。

更科被盯得心裡直發毛,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粒粒站起來,握住球棒的手下意識緊握,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怎麼回事?東地君還沒開始投球,氣勢就讓人後背發涼!前面的打席都沒有這樣啊!

東地君投球了!更科瞳孔一縮,揮棒!

“嗖!”白球凶暴咆哮地飛射出去!但方向不是本壘區,而是三壘!原來東地是向三壘投牽製球!

準備盜壘且已經離壘的寶木迅速轉身飛撲!果斷撲向三壘壘包,左手狠狠拍在壘包上!

“啪!”池田這才接住球。

“安全回壘。”裁判判定。

“好疼啊。”寶木愁苦的臉更苦,趴了兩秒才慢吞吞起身,假裝拍拍身上的灰塵,抬頭往投手丘的方向看去,但東地並沒有在看自己,而是看著三壘手池田。

“池田君,球。”東地語氣沒有起伏地說道。

“來了。”池田將球傳回去。寶木成功上三壘的時候,東地表現得毫不在意,隻擔心走出休息區的來棲君視線。池田見狀還真以為是這樣,可是,東地剛才的牽製球像是要殺人啊!又重又沉,他接起來都有點疼!

現在又故意不看寶木,這哪裡是不在意,分明是在意的不得了!東地在生氣啊,真可怕,不會擅自暴走又弄得投球失控吧?池田有些擔心。

這時,花籠叫了暫停。

“為什麼暫停?”東地看著小跑著過來的花籠,臉色難看,語氣有些衝,“我的狀態很好,趕緊開始投球,趕緊解決後面的打者!”三壘上那個東西實在太礙眼了!

“……”花籠有氣無力打了個哈欠。

“快快快!你快回去!”

“東地前輩,球扔到我手套裡。”花籠舉起手手套。

“啊?做什麼啊?現在可是在比賽中!”東地滿臉不耐煩,然後在第一時間將球扔了進去~

“咚。”球準確投進花籠的捕手手套,沒有平時投捕時那麼響亮,在嘈雜的球場上不仔細聽可能都會錯過,但依舊悅耳深刻。

“……”東地瘋狂心動!

“東地前輩,接球聲喜歡嗎?”花籠問道。

“最喜歡!”東地秒答,一雙杏眼貪婪盯著花籠,像是一頭令人栗栗危懼的饑餓野獸盯著肥美鮮嫩的獵物,口水都流下來了,是那種物理意義上流下來。

“東地前輩,口水。”花籠後退一步,順勢拍掉對方已經伸過來的手。

“哦,抱歉。”東地收回被拍掉的手,抬起隨意擦了擦,貪婪的目光直直鎖定花籠。

“扔球開心嗎?”花籠又問。

“開心!”東地再次秒答。

“投球會更開心。”

“……”東地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捕手想說什麼,收斂住哈士奇般的傻笑,抿了抿嘴,不情願道,“我知道了,不會再摻雜個人情緒投球,注意力會專注在球上。”可是那個寶木太可氣了啊!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臉!這是恥辱啊!這能忍?果斷不能啊!

“東地前輩,我不接滿腹心事的投球。”

“好吧。”你都說這樣說了,還能怎麼辦?隻能忍了!東地委屈,但眼裡深處的戾氣一點一點藏了起來。

“所以,請給我帥氣的投球,我想要接東地前輩乾淨利落的清爽直球,讓人心裡噗通噗通噗通跳那種。”

“……”就!這!麼!喜!歡!他!的!投!球!嗎!!!還噗通噗通噗通跳?你的接球才是那樣吧!不過,他的投球就是這種珍寶!是值得所有捕手心動和尊敬的事物啊!花籠君,你很懂嘛!

東地眼裡和心裡的戾氣徒然消失不見,隻剩下熱血沸騰!投球投球投球!現在!立刻!馬上!就要投球啊!東地胸膛裡的情緒洶湧就要爆炸,眼裡的飄出戰火!

“對了,回去的大巴車上,繼續玩那個扔球遊戲吧。”花籠將球從手套裡拿出來,塞到東地的手裡。

“!!!”東地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下一刻,東地猛然上前,彎腰矮身,伸手,將面前的捕手按在肩膀直接攔腰扛起來,在所有人下巴都要驚掉的表情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衝向捕手區!急刹車停住,穩穩將花籠放在捕手區,轉身,大步流星走向投手丘。

停在投手丘上,轉身,東地緊握球的右手衝著花籠舉起,眼睛閃閃發光:“花籠君,你的速度太慢了!不用感謝我送你回捕手區!”

花籠:“……”突然想練習一下空手道或者負重衝刺跑,嗯,人選就決定是東地前輩吧。

來棲:“……”真不想承認這個一臉蠢樣的人是青野的王牌投手!

青野眾:“……”除了愛哭和膽小,完全暴露了,他們的王牌投手還有點不太聰明。

三枝:“……”他懂!花籠君回捕手區的速度確實太慢了!好羨慕東地前輩切實行動了!他也想啊!三枝腦袋上的呆毛羨慕得來回來晃動,眼裡的渴望有如實質。

日野在給東地鼓掌,並且在思考下次自己是不是也來這麼一發。

“你現在可以開始儘情期待,回去的大巴車一起玩遊戲吧!”東地聲音異常洪亮,精神異常飽滿!生龍活虎!

“哦。”如果東地前輩有時間的話,花籠也不介意。不過,他決定不攔著來棲前輩……來棲前輩正用“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表情死死盯著投手丘呢。花籠輕輕打了個哈欠。

“然後,花籠君!”

“哦。”

“等著吧,我會給你全世界最好的投球!”東地灼灼燃燒的目光鎖定捕手區的花籠!

“……嗯。”花籠的嘴角彎了彎。

看台上。

橋西工科部員的集合點。

“哈?真弓,你聽到沒有!有個白癡投手在說大話啊!居然說全世界最好的投球?他以為他是誰?是石清水千春還是King?不知所謂!莫名其妙!”王牌投手上野雷鬥冷笑。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東地前輩的狀態不是恢複了嗎?”正捕手和泉真弓小聲。

“……”上野一噎。

“投手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哈?”上野冷眼一掃。

“咳咳,我是說很多投手都比較自我。”比如你,“有時候也會存在失去理智卻不自知的情況。”還是比如你。和泉斟酌著用詞內涵自家投手。

“你的眼神怎麼奇奇怪怪的?說!是不是在心裡內涵我!”

“咳咳咳咳!比如東地前輩!剛才那個三壘牽製球殺氣滿滿,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是瞄準寶木前輩投球,明顯是東地前輩情緒失控了。還有面對虹川八棒打者,雖然投出超過160的投球,但那個明顯是東地前輩要暴走的傾向吧。”和泉侃侃而談。

“……”明顯個屁!他完全沒看出來好嗎!上野滿頭黑線。

“……”旁邊上半身luo著的隊長鈴木輝煌不住點頭。和泉不愧是他們的正捕手,觀察力強得可怕,雖然他也沒看出來。

“但是,這些全部被花籠君化解了,花籠君幾乎在第一時間發現東地前輩的異常,並且及時且高效讓投手恢複正常。”與上野不同,東地鬨劇一般的舉動,上野看到便是嘲諷東地,但和泉的注意力全部在花籠身上!

不是因為尊敬花籠可以將王牌投手過肩摔,而是純粹被更深層次的事物吸引!

和泉看向捕手區,眼睛亮得有點可怕,聲音冷酷:“花籠君真可怕。”無意識露出可怕一面的橋西工科正捕手這樣說道,“不過,虹川也有可怕的人。”

“誰?”

“近山慶和。”

……

投手丘上。

東地收到花籠的暗號後,點頭,開始認真揉捏防滑粉包,務必每根手指都均勻沾上,連戴著手套的左手也不放過。然後側身將防滑粉包扔下,轉回來面對著捕手區。眼神一凜,雙手舉起,左腳高高抬起,右腳筆直站立,往前踏下,右手掄圓投球!

“嗖!”

一直在心裡默念“不能辜負隊長付出”的更科,根本沒反應過來。

“咚!”球狠狠撞進捕手手套。

“打者未揮棒,好球,一好球。”主裁判判定。

但基本沒有人在聽主裁判的判定,因為寶木在東地投球的那一刻就開始盜壘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衝本壘的寶木身上!因為如果他此時跑回本壘,虹川就可以拿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