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戰白鷗台十四 青野八棒打者星穀環。……(1 / 1)

在阿爾傑針對花籠投出第二球的時候, 星穀已經小心翼翼且不動聲色地離壘了,保持著隨時可以回一壘和隨時可以進二壘的姿態。

每當阿爾傑投球的時候,星穀確定對方不是投牽製球,便立刻轉頭專注望向二壘方向, 靜靜等待耳邊響起擊球聲。可能因為轉頭的動作和表情太過嚴肅, 期間,他似乎還聽到白鷗台一壘手埃德加·威爾遜的嘲笑聲。

星穀明白對方為何發笑, 因為白鷗台捕手史密斯的站位以及將捕手手套擺放得位置, 離打擊區非常遠,遠到什麼程度呢?以青野一軍隊伍裡的成員舉例, 除了身高超過或者接近180公分的武田前輩、東地前輩等人, 估計有些人都可能夠不到阿爾傑此刻投出得壞球。

是的, 夠不到。

而外星人的身高隻有160公分, 其手臂長度也屬於正常人的範圍, 雖然有打者可以將故意四壞球打出去,但以先天條件來講,外星人連夠到球的資格都沒有,更彆說打出去了。

正常來講是那樣沒錯, 但外星人不是正常人啊!

外星人可是誰也無法預料行動的男人!如果他以外星人的條件處於那種情況下,那麼, 他沒有辦法將球打出去, 這一點, 星穀非常清楚。但是,外星人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他自己沒有辦法做到也想不到辦法做到得事情,卻相信外星人可以做到,這點是不是有點可笑?

那就可笑吧!

星穀無所謂自己被嘲笑,他現在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外星人說得“星星星穀前輩, 給我一個機會吧,送你回本壘的機會”!隻是交換場地時擦肩而過的閒談罷了,雖然是那樣,但在星穀的眼裡也是男人的承諾!

既然是承諾就一定要做到!

他的目標是本壘啊!

星穀沉下心來,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狹長的鳳眼明亮而沉穩,動作的幅度小而緩。

阿爾傑投得第一球是差點成觸身球的壞球。

第二球是壞球。

第三球是壞球。

第四球……擊球聲響起!

已經注視二壘壘包蓄勢已久的星穀,像是一直離弦的箭衝了出去!

他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球飛出去的方向和軌跡,甚至從始至終沒有發現白鷗台左外野手金·麥格文顯露出真面目,突然爆發出真正的速度、登牆飛身接球的超精彩畫面和落地時的沉穩表現,更沒有發現花籠打擊時割裂感超強的奇怪姿勢,以及將球打出去後往打擊區外走了一步的“跑壘”行為。

星穀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回到本壘”這件事上!

風聲在耳旁呼嘯,視野兩旁模糊的事物飛快倒退,仿若被拉長的膠卷。

不可思議的是,星穀此時覺得很安靜,球場裡的一切喧囂仿佛消失不見,他聽不到自己學校應援隊伍的強有力應援聲,也聽不到貓娘、桐生君、後輩西園寺君等人的喊聲,全世界仿佛隻剩下他自己一人。

一人在黑暗裡狂奔。

沒有儘頭,沒有目標,一個人孤獨地奔跑著。

突然,他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那是關東大賽失利後白鷗台阿爾傑和古斯塔夫的放肆笑聲,周圍仿佛變成了來棲前輩和桐生君受傷的畫面,又變成阿爾傑最後一球投來的場景。那時,他沒能將球打出去……

雖然外星人說了,武田前輩說了,高橋前輩說了,甚至連紅日教練也說了,關東大賽敗北不是他的錯。但是星穀依舊會控製不住的去想,如果那一球他打了出去……

每每想到這裡,星穀都會痛恨自己的弱小,非常懊悔!懊悔到連哭都哭不出來!明明是雪恥的機會,是將傷害來棲前輩和桐生君、侮辱青野、侮辱棒球的白鷗台打倒的機會,他卻沒能把握住!

就算剛剛在第二個打席將阿爾傑的投球打出去,成功上了一壘,這份內心的痛苦煎熬,依舊無法排解……難受,漸漸難受得喘不上氣來!

星穀的大腦非常清楚自己的身體,是因為短時間內劇烈運動產生得正常症狀,非常清楚,卻依舊會聯想到關東大賽的失利,好難受,非常難受。但是!再難受會比得上沒將那一球打出去的難受嗎?

不會啊!

完全不會!

所以,跑起來啊!

星穀環,跑得再快一點啊!

外星人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將球打了出去,做到了承諾過的事情,那麼,他也要完成承諾回到本壘啊!身為前輩怎麼可以不回應後輩的期待?星穀咬著牙、埋著頭奔跑著,沒有餘力去看球,沒有餘力注意白鷗台守備人員的動向,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本壘!

穩妥進壘?

在此刻的星穀這裡,那是不存在的選項。

哪怕衝本壘的時候被傳殺出局……那就被傳殺吧!大不了重新再來!下一個打席再戰!阿爾傑·維克羅爾的投球,他又不是打不出去!

那種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他一人的黑暗,此刻,出現裂痕,慢慢破碎,然後出現了光,柔和平穩的光滲透了進來,頑強擠進他的世界。星穀整個人豁然開朗!周圍的喧囂再次進入他的雙耳,呼呼風聲灌了進來,隊友和應援隊伍的呐喊聲也傳了進來!

星穀狹長的鳳眼微微瞪圓,看清了!看清了!本壘板已經在狙/擊範圍內!捕手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在捕手區,但這是他的機會!

……

捕手區前方。

白鷗台捕手史密斯停在捕手區外的位置(因為緊張左外野手會不會接住球時,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聽到隊友一壘手埃德加·威爾遜的喊聲,往三壘方向看了過去,然後看到了正往本壘奔來的星穀。

史密斯:[……]

史密斯有一瞬間的懵逼和錯愕,然後在投手丘方向阿爾傑(王牌投手)和遊擊手方向古斯塔夫(四棒)驚天的咆哮聲回過神來,然後猛然轉頭看向左外野的方向!

阿爾傑和古斯塔夫喊得是金·麥格文的名字。

[金·麥格文!]史密斯也吼了出來。

左外野。

金已經從擋牆向往內野的方趕,聽到自家捕手、王牌投手和四棒再一次的呼喊,瞬間明白了,這是允許他更進一層的解禁!金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寬厚的嘴唇大大咧開,白亮的牙齒簡直能晃瞎彆人的眼睛!

在著自家隊伍本壘板危急的關頭,隻見,金·麥格文赫然急刹車停了下來!滿頭像是金線黑蛇狂舞的紮著金色頭繩小辮子也停了下來。

“哈!”金大喝一聲!然後,他雙手舉起,右腳高高抬起,左腳腳尖繃直踮起來,仿佛一位芭蕾舞蹈演員般單腳站立!接著,右腳重重往前踏下,左手臂在半空中仿佛從地面上勾起來一般掄圓揮動,但在投出球的前一刻,出手的角度轉為水平將球投了出去!

“嗖!”白球飛射出去!空氣仿佛被劈開般猛烈出擊!球速快得驚人!有種後發先至的既視感!白球帶起轟鳴般的聲響,一道白光直接從外野猛烈射向捕手區前面的位置!

赫然是非常正統的側投投法!

金仿佛是一位投手般投出了球!不,他就是投手啊!看那流暢自然到極點的動作和擺出來的架勢,接觸棒球久一點的人都能看出來金·麥格文絕對是一名投手!還是使用側投的左投投手!

廢話,金投出得球球威看起來比阿爾傑·維克羅爾的投球更強,球速也比阿爾傑·維克羅爾更快,這樣的人不是投手那還能是什麼?

是的,金·麥格文的投球非常強大!光是球速和球威就比阿爾傑還要強!

他的投球讓白鷗台部員鬆了口氣,卻也給振奮的青野部員潑了盆冷水,即使身處休息區和看台上,也能從視覺上判斷出那球的強大!頓時,呼喊星穀名字的應援聲更大。

捕手區前面幾步的地方。

史密斯沒有退回捕手區等球,而是在原地大大張開了手套,因為他知道金的投球實力,對方既然是瞄準站在這個位置的他,那麼球的落點一定在這附近!即使是從外野的超遠距離將球傳回來,準頭也不會差!

不過,他的身體轉成半側狀態,一邊注意著飛過來的球,一邊留意著青野八棒打者的情況,隨時準備接球和回本壘!

而此時的星穀並不知道從左外野傳來強有力的襲殺!他目光鎖定著本壘板,專注且拚命地衝壘!直接衝過去還是滑壘?

“星星星穀前輩。”

這一刻,星穀仿佛出現了幻聽,他竟然聽到外星人的聲音!怎麼可能,外星人應該也在衝壘才是(白鷗台眾:嗬嗬),怎麼可能在這附近叫他的名字?不過,隻是被叫了名字的幻聽,星穀竟然聽出了潛台詞,那是他本人並不想要的默契,那是外星人在叫他滑壘!

那就滑壘!還要前撲式滑壘的方式,星穀瞬間做了決定!

滑壘大致有勾式、坐式、腳前式和前撲式四種方式,前撲式滑壘比較危險,但也是星穀最熟練且最拿手的上壘方式!

做出決定後,他計算著距離,心態和身體肌肉微微放鬆,腳下速度不停,到達心裡估算得位置時,上半身猛然前傾,雙腿彎曲,往本壘的方向魚躍撲出!在胸腹部著地時,雙手拚命向前伸去,瞬間判斷出右手離本壘板更近,星穀當機立斷加大伸出右手的力量,硬生生將伸出去的右手再伸出去一截!

“嗖!”白球破空而來!經曆從外野飛射回來,它的球威和球速依然不小!甚至比一些投手從投手丘投向本壘的球還要強勁!

“啪!”球鑽進稍稍移動後的史密斯大大張開的手套裡!發出巨大的聲響!將球穩穩抓在手套裡,他沒有絲毫停頓轉身,果斷往本壘方向直接臥倒,持球的手套狠狠往前伸去、也狠狠往下壓去!

兩個人的身影激起一大片細細的塵土!

星穀的右手觸到本壘板!

史密斯的手套壓在星穀身上!

究竟是誰更快一步?

白鷗台的部員和青野的部員紛紛睜大眼睛,看台上不知不覺間安靜下來,緊張的空氣在這一瞬似乎凝固,時間仿佛被拉長。很快,主裁判做出判定!

“青野一棒打者出局,二出局。”這是遲遲而來的關於花籠被接殺的判定。

“青野八棒打者回壘成功,青野拿下一分。”這是關於史密斯與星穀爭奪本壘板的判定。

空氣靜了一秒,隨即是迎接勝者的狂歡!

“啊啊啊啊啊啊!星星星穀前輩!”

“星星星穀君啊!跑得好!”

“嚇死我了!看到出局的手勢,我還以為是星星星穀前輩被觸殺了,原來是小花籠的接殺啊!艸!星星星穀前輩帥死了!小花籠也是非常帥!”

“不愧是花籠君,這波操作也就他做得出來吧,他的挑釁才能也許是滿格吧。”

“青野!青野!青野!”

“星穀環,我愛你——!”不知道是哪裡殺出來一個尖利的女聲,在青野應援隊伍的應援聲中竟然還算清晰。

“臥槽!這一局是怎麼回事!太精彩了吧!我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臥槽臥槽臥槽!青野的一棒和九棒都好強!白鷗台左外野手的接球也帥呆了!竟然踩到牆上接球!還TMD接住了!還有那投球是怎麼回事?有沒有覺得比白鷗台王牌投手的投球還強?現在的野手這麼野嗎?”

“你到底是站青野還是白鷗台啊?”

“鬼知道啊!反正就是超級精彩啊!我等下回去要回放!”

“青野正捕手是不是有點強得過分了?那麼矮小啊!絕對是全場最矮的選手了吧!我念小學的弟弟都比他高大!可是,他竟然那麼強!一球打出球場破紀錄還不夠!又將那種故意四壞球完美打出去!他乾脆當四棒好了!”

“彆瞎說!武田君的打擊也非常強!再說了,花籠君的投捕……好吧,接球的聲音是難聽了一點,但是指揮隊伍也指揮得不錯啊!”

“星穀的跑壘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然硬生生從一壘跑回本壘,還成功了,莫非是開掛了?”

“我非常尊敬花籠君,但是他的跑壘……真TMD一言難儘!那是一般選手會做出來的事情嗎?太吊了吧!超合我胃口!有實力又有個性!不愧是在跑壘時候散步的男人!酷斃了!怎麼辦,我這個門外漢都變得想打棒球了!”

“靠!我看比賽都看到忘記呼吸了!”

“白鷗台的左外野手叫什麼名字?無論是踩到牆上接球,還是剛才的投球都非常精彩!他是不是白鷗台隱藏得殺手鐧?”

“星穀牛逼!花籠牛逼——!話說,花籠是故意的嗎?不是說青野和白鷗台關係不怎麼樣嗎?所以花籠是故意想氣死白鷗台的選手嗎?哈哈哈哈哈,如果我是白鷗台的選手肯定被氣到血壓升高!”

看台上的觀眾徹底炸開了!

短短幾分鐘內,比賽精彩紛呈,反轉又反轉!

先是白鷗台投手阿爾傑差點投出觸身球,接著捕手史密斯特意遠離且將手套擺在遠離打擊區的位置,接著是青野一棒打者花籠在這種近乎不可能的情況下,以奇怪的姿勢和高超的技巧,將故意四壞球完美地打出去!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就在觀眾以為白鷗台完了的時候,白鷗台左外野手金突然爆發,竟然不斷加速追了上去,悍然登牆飛身接球!一般守備人員都追不到的球,他追了上去;一般守備人員都接住的球,他接住了!眾人再次目瞪口呆!

然後是花籠的跑壘……嗯,跳過這一茬。

然後是青野九棒的跑壘!不知道什麼就從一壘衝向了本壘!就在觀眾再次認為白鷗台完了的時候,白鷗台又給出一個驚喜,那就是白鷗台左外野手的投球!比王牌投手還要強大的投球,直接從外野殺回本壘!

真的是殺回來的超強投球啊!

遠遠超過投手丘到本壘區的約十九米距離,幾乎是百米遠的超遠距離的精準投球!幾乎就是直接鑽進白鷗台捕手的手套裡!牛逼到讓人頭皮發麻!就在觀眾驚歎左外野手的精彩投球時,以為白鷗台這波要穩了的時候,那邊,青野九棒在關鍵時刻,就像是耳朵邊長眼睛似的直接滑壘了!

對的,青野九棒看都沒看就直接滑壘了!滑壘技巧還非常好!接著幾乎是同時,白鷗台捕手果斷轉身撲倒!倆人幾乎是同時動作!讓人摸不清到底是誰搶先一步的程度啊!

最後是青野九棒險勝一籌!

就那麼短暫的時間內,比賽多重反轉到讓觀眾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塵埃落定,主裁判判定後才徹底將情緒宣泄出來!整座球場都陷入狂熱的呐喊和討論聲中!

不僅是現場的觀眾像是炸開了鍋,連看直播的觀眾有些人都忍不住吼了出來!特彆是看直播的時候,將花籠將故意四壞球打出去、金·麥格文登牆接球和超遠投球、史密斯接球和轉身撲倒、星穀滑壘等鏡頭反複慢速回放,可算是忙壞了。

美國某處。

[不愧是你特意提到的麥格文兄弟,接球和投球非常精彩。]U18代表投手葛列格裡·摩爾說道。前面他的搭檔U18捕手戴納·托馬斯說到這場比賽的時候,隻提了阿爾傑、史密斯和麥格文兄弟的名字。

[親愛的葛列格裡,難道你隻看到金嗎?久部特意通知我關注的那名選手呢?你不在意?]托馬斯笑道。

[……我身為投手自然最關注投手的表現。]

[真的?我還以為你會盯上花籠泉水。]

[……]摩爾沉默了。

[真是可怕的眼神,親愛的葛列格裡,你的眼裡好像有火山爆發,看來你真的盯上花籠泉水了。]

[難道你不關注?]摩爾反問。

[哈哈哈哈哈哈哈!]托馬斯仰頭大笑,隨即停下來,眼神異常明亮!充滿壓迫力!不僅是他,所有被久部通知觀看這場比賽、關注花籠泉水的天才選手們,他們臉上的表情近乎一致!

東京,明治神宮棒第二球場,本壘附近。

史密斯早就站起來了,沒有戴手套的右手在褲子上擦了幾下,對著星穀伸出手:“抱歉,剛才沒有收住力道,沒弄傷或者弄痛你吧?”

“不要道歉,聽到白鷗台的人道歉,我隻會覺得惡心。”星穀看都沒看那隻手,自己站了起來,乾淨整潔的白色底部服胸口和膝蓋處已經被泥土弄得臟兮兮,可見他滑壘時有多賣力。

“……”史密斯伸出去的手尷尬停在半空中,但他沒辦法反駁或者解釋。因為現在的白鷗台、準確來說,是他們九名留學生、哈裡斯教練、橫山莉緒監督和青野就是那樣敵對的關係,史密斯很清楚自己的隊友阿爾傑和古斯塔夫對青野的選手做了什麼,他也是哈裡斯教練策略的執行者,他沒有資格對青野任何一人伸出手。

星穀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低頭看著臟兮兮的胸口一眼,皺眉,移開視線,又看一眼,好吧,之前訓練也都是弄得臟兮兮的,所以現在也不是無法忍受。

“星星星穀前輩。”花籠站在捕手本來應該站得位置,慢悠悠打哈欠。

“你回來可真快!”星穀看到花籠吃了一驚。外星人一般不都是慢吞吞且悠哉地移動嗎?這次被接殺(從主裁判的判定得知),跑壘的外星人居然這麼快回來了?連球棒都拿在手上?星穀有些感動,“外星人,你居然在認真跑壘後又快速回來,你也有所成長了啊。”

“!!!”史密斯聽到星穀的話,眼角狠狠抽動。不是,青野九棒沒有看到花籠君那前無古人的一步站到打擊區外的“跑壘”嗎?

“嗯。”花籠點頭。

“……”史密斯看到花籠的動作,臉皮狠狠抽動。不是,花籠君你怎麼有臉直接應下來!你那比“散步跑壘”還誇張的“一步跑壘”,到底有沒有跑壘,你自己心裡就沒有點數嗎?沒看見主裁判看著你的表情有多微妙嗎?他的隊友都恨不得要死花籠君了!嗯,對此,他也非常氣憤!

星穀頓時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感,他顯然非常高興,直接摟著花籠的肩膀就往休息區走去,這是他平時絕對不會花籠做出的動作,還是主動且自願做這種動作。

“外星人,我們一起拿下這一分了!”

“嗯。”

“你做到將球打出去,我也做到回到本壘了!我們都完成了承諾!”星穀的眼睛熠熠生輝,聲音高昂而響亮,仿佛掃去一層薄薄的灰塵般,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仿佛經曆重重苦難後的涅槃重生,又像是解開心結,他身上正發生著本人都不曾知曉的改變。

“哦。”花籠抬頭,半睜的貓眼靜靜看著同宿舍的前輩,將對方的狀態收於眼底。

“外星人,你說得很對!現在隻是剛剛開始!我們接下來還要進攻!不斷進攻!拿下更多的分數,將白鷗台徹底轟成渣渣!”

“哦。”

“等下輪到白鷗台進攻的時候,你要特彆注意,快輪到阿爾傑、古斯塔夫和史密斯打擊,你要謹防他們狗急跳牆!不要因為現在拿下的分數而洋洋得意,反而要更加謹慎!”

“哦。”

“話說,前面撲壘的時候,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不過怎麼可能,那時候你還在跑壘,怎麼和我說話。”

“哦。”

“喂,外星人,你怎麼都不說話?”星穀不滿,怎麼都是他一個人在說個不停。

“星星星穀前輩,你是在哭嗎?”花籠問道。

“哈?你在說什麼啊,誰哭了!”星穀無語,不過臉上怎麼涼涼的?下雨了?抬頭一看,沒有啊,那是哪裡來得水?

“星星星穀前輩,你在哭。”花籠這回改成了陳述句。

“……”星穀的膝蓋被插了一箭!臥槽!好像還真是那樣!證據就是他的視野有些模糊了,眼睛裡好像有什麼流下來!

“是因為親自拿到分數,戰勝白鷗台留下的心理陰影嗎?”

“……”

“星星星穀前輩,你做得很好了。”

“……”

“跑壘非常精彩。”

“外星人,請你閉嘴可以嗎!”星穀咬牙切齒。你猜中就算了,乾嘛說出來?他不要面子嗎!

“不是星星星穀前輩嫌棄我不說話嗎?現在怎麼又讓我閉嘴?是因為太高興了不小心哭出來,還是當著後輩的面,所以在不好意思嗎?”

“外星人!你閉嘴啊啊啊!”星穀窘迫到要炸了!

還是從打擊準備區走過來的二棒打者中村(三年級,中堅手),製止了星穀瘋狂搖晃花籠肩膀的暴走行為,不過製止後,他瘋狂調侃了星穀泛紅且還濕潤的眼眶、和滿是泥土的臉頰上被淚水衝出痕跡就是了。

星穀:“……”生無可戀.JPG。

後面的史密斯看了全過程,所以,花籠君在青野隊伍裡也是讓人義憤填膺的存在嗎?怎麼突然有種憐憫青野八棒的感覺?搖搖頭,將這麼與比賽無關的念頭拋之腦後,他回到捕手區站好,蹲下的時候突然僵住!就以半蹲的姿態猛然扭頭!看向花籠的背影!

等等!

雖然說幾乎沒有可能,但是如果說花籠君選擇“一步跑壘”是因為提前預料到自己會被接殺出局呢?假設這個猜想成立,那麼,花籠君是不是早就看穿金在隱藏實力?或者是查到了金的情報資料?

史密斯望著花籠矮小纖細的背影,眼神漸漸凝重起來!

看台上。

“就算是事先預料到自己會被接殺出局,但是,相信自己判斷並真敢付出實際行動,花籠君還真有趣。”東堂塾的北監督兩條很粗的彎彎眉毛往上挑了挑。一手拿著五骨蝙蝠扇給自己扇風,一手拿著櫻桃味可樂,肉嘟嘟嬰兒肥的圓圓娃娃臉上滿是笑容,圓圓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真切的笑意,“不過,消太有這樣的部員想必非常傷腦筋吧~”

與此同時,帝西的栗花落監督、富丘的白洲監督和甲斐教練、橋西工科的裡見監督、歌葵大附屬的細木監督都發出差不多的感慨,心裡幾乎是不約而同想到——烏丸犬太,該!

三壘側休息區。

“怎麼突然感覺到好多人在想念自己?”烏丸監督摸下巴。

“你又欠居酒屋的錢了?”要不是周圍都是部員,紅日教練真想將這句話說出來。

“喂!外星人!你不是說你有跑壘嗎?怎麼隻是跑、不是!怎麼隻走了一步!怪不得我會聽到你說話得聲音,因為你就在旁邊啊!剛才你怎麼有臉接受我的誇獎啊!”那邊,從隊友口中得知花籠“跑壘”真相的星穀炸了。

“說不定小花籠是為了引開白鷗台捕手和左外野手的注意力,故意這樣做呢!”日向夜鬥試圖將花籠的前襟從星穀手裡拯救出來。

“是這樣嗎?”星穀停下搖晃的動作,懷疑地看向花籠。

“……”花籠一副忙著打哈欠的模樣。

“你先回答我再打哈欠!”

“……”花籠平靜地移開視線。

“喂!看著我啊!移開視線就不是顯得你心虛嗎!”

“……”花籠閉上眼睛裝睡。

“不要睡啊!日向君,你真心覺得外星人是為了引開白鷗台注意力才那樣做得嗎?如果說外星人是為了挑釁白鷗台才故意做出那樣的舉動,我非常高興……咳咳,我是說我可以勉勉強強原諒外星人。但是!我怎麼覺得外星人就是單純不想跑壘!”星穀狹長的鳳眼瞪著日向。

“……”日向有些牙疼的樣子,因為他也是那樣覺得啊!小花籠,抱歉了,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自己表現太不爭氣啊!隨後,他將擔憂朋友的表情換成義憤填膺的表情,鮮明表明自己的立場,“小花籠,你太不應該了!是在比賽啊,你好歹拿出點在比賽的樣子啊!”開始和星穀一起指責起花籠來!

“哈哈哈哈哈!”青野一軍部員連連大笑,連經理日高也面帶微笑。

三壘側的休息區裡頓時充滿歡樂的氣氛,很快,青野一軍自覺地安靜下來,將目光投向了球場。目前是第四局上半局,青野進攻,打者二棒中村信司,倆人出局無上壘的局面。

投手丘上。

阿爾傑的臉色一片柔和與沉靜,仿佛絲毫被剛才的局面影響,但接下來他的投球讓所有人意識到,他,阿爾傑·維克羅爾,正在暴怒中!投球一球比一球猛!撕掉因為直播而拿出對待粉絲態度與表情的偽裝,直接掀開柔和的假面,放棄表情管理,將他那赤/裸/裸的炸裂暴力美學投球完全展現出來!每一球都帶著危險的風聲和氣勢,仿佛一不注意就要將人當牲口宰了!

他隻用了四球,就將上一個打席將自己投球打出安打的中村給出局了!

快速!流暢!簡單!又氣勢洶洶!

阿爾傑的投球投出了新高度!

白鷗台岌岌可危的氣勢被阿爾傑的投球救了回來!

第四局上半局結束,攻守交換,接下來輪到白鷗台進攻!由二棒歐內斯特·霍爾打擊,三棒打者阿爾傑·維克羅爾走向打擊準備區。

白鷗台二棒打者霍爾臉色很難看,不如說白鷗台部員此時的表情都不好,花籠“一步跑壘”的操作簡直是在他們的雷點上瘋狂蹦迪!是將他們的臉面按在地上瘋狂摩擦!這不就是打從心底瞧不起他們嗎!

視花籠為對手的左外野手金更是心中怒氣翻滾,看向捕手區的冷漠眼神毫無感情波動;古斯塔夫(四棒)在休息區叫囂著“宰了花籠泉水”的罵聲,連捕手區都能聽到;隻有阿爾傑的表情異常平靜,換做平時就破口大罵的他也異常安靜,靜靜站在打擊準備區等待自己上場的那一刻來臨,靜到一壘側休息區裡史密斯眉頭緊鎖。

簡單概括,就是白鷗台部員都要被氣死了!

事實上,花籠還真不是在挑釁白鷗台,他的想法很簡單。因為之前從及川前輩那裡得到了麥格文兄弟比賽視頻,知曉了他們真正的實力,預料到這次打擊會被接殺,所以才懶得跑壘。同時,這次打擊也有為了逼出金·麥格文真正實力的含義在內。

隻不過這個答案有點長,花籠不想說也覺得沒有特意說明的必要,所以星星星穀前輩問得時候就選擇裝死了,更不可能對統統無視的白鷗台部員說明了。

花籠和隊友在隊長武田的帶領下,一起走向球場。

他剛剛來到捕手區,白鷗台的二棒霍爾已經迫不及待瞪過來,眼裡臟話連篇八百篇!奈何花籠看都不看自己,霍爾隻能將火氣咽回肚子裡,宣泄到打擊上!在西尾投球過來的時候,竟然都不覺得投球的聲音刺耳難聽了,因為身後的存在更讓他火大啊!

“砰!”霍爾將球打了出去,同時發出怒吼聲!平日裡,他是屬於喜歡一個壘包一個壘包紮實推進的類型,所以都是打出足夠跑上一壘的打擊就滿足了,此刻開始非常豪邁揮大棒!

“界外,好球,一好球。”主裁判判定。

[可惡!偏了!]霍爾算是本能型打者,不會事先分析投球的球種和位置,而是等到球靠近本壘的時候,根據豐富的實戰經驗揮棒,所以西尾的滑球與直球混合使用,對於他來說不具有迷惑性,攻擊力也就被削弱了。

捕手區。

花籠站起來,將捕到的球傳回投手丘,打了個哈欠蹲下去。等西尾前輩接住球後,停了停,打出暗號:“白鷗台二棒打者不知道為什麼情緒有些失控,打擊實力得到短暫性提升,但反而是攻克的好機會。”

“……”投手丘的上的西尾保持著笑容點頭。白鷗台二棒打者為什麼情緒失控,你真的不知道嗎?有眼睛的人都猜到是因為你啊!該說是脫線好呢,還是漠不關心?他的捕手(?)某種意義上來說,簡直無敵了!要是有仇家,拜托花籠君過去相處一天,那麼就可以大仇得報了吧。

“外角中,直球,全力以赴投球。”花籠打暗號。

西尾點頭表示明白。

他將大腦裡多餘的雜思排空,興奮而小動作地舔了舔唇,情緒亢奮但還在控製之內,身體和手臂的狀態完美。此刻,就是投球的好時機啊!

西尾將握球的右手藏進左手的手套裡,舉起雙手,身體微微前傾,左腳抬起,充滿結實肌肉的大腿和地面保持水平高度,珍惜也無比吝嗇地投出了球!

“嗖!”下一秒,球帶著令人心煩意亂的聲響飛出去!

霍爾靜靜等待獵物上門,就是現在!哈?這個位置是給他送分嗎?剛好是他最喜歡也最擅長的位置!青野11號投手投偏了啊!哈哈哈哈,活該!青野去死吧!花籠泉水去死吧!他雙手輕握球棒大開大合揮大棒!

“砰!”球飛了出去!往一壘方向飛去!

霍爾立刻扔下球棒跑壘!

“啪!”一壘手武田直接接住了球!

“打者出局!一出局!”裁判判定。

[狗屎!是不是因為揮大棒不熟練,所以打擊的時候腳步不夠準,飛出去的球力道也不夠?我應該再謹慎揮棒的!竟然被區區兩球解決了?狗屎狗屎狗屎!]霍爾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回到本壘附近撿起球棒,往休息區走去。

[霍爾。]站在打擊準備區的阿爾傑突然開口。

[怎麼了?]霍爾停下腳步。

[剛才的打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什麼?]

[我問你,你剛才打擊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霍爾瞳孔震驚!天啊!阿爾傑居然在詢問他的打擊情況!那個高傲的阿爾傑!那個連隊友和隊長都不放在眼裡的阿爾傑·維克羅爾誒!那個前面還在休息區說什麼[打擊是非常個人和私密的事情,靠自己努力,不要被彆人影響、帶偏]的阿爾傑啊!

[哪怕是細小瑣碎的感覺也可以,請告訴我打擊時覺得不舒服的地方。]阿爾傑沒有一點不耐煩,認真拜托著隊友,他的認真卻讓霍爾毛骨悚然!

霍爾渾身寒毛直豎!阿爾傑居然在忍耐?在克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阿爾傑!糟糕了,阿爾傑接下來該不會是要搞事吧!還是搞大事!這時,霍爾順著阿爾傑的眼角餘光看過去,看到了蹲在捕手區打哈欠的花籠,剛才的疑慮瞬間變成了肯定!

靠!阿爾傑這是要搞死花籠泉水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