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冠軍(1 / 1)

“不對不對,才不是什麼吟遊詩人。”

棕發姑娘連連搖頭,繼續糾正道:“我叫薇爾,如果你想在蒙德做生意,可以找我做點情報交易。”

情報交易?少年高高挑起的眉毛並沒有因此鬆懈下來。

在地球影視劇留給他的印象裡,情報人員應該是那種身穿黑大衣,頭頂黑禮帽和一堆奇怪化名,並在死神那邊掛上號的神秘形象,他們應當在某個高檔餐廳對接暗號,或是在某處安全屋交換情報。

而不是像他倆現在這樣坐在人聲鼎沸的觀眾席上大聲說話,手裡就差沒抱兩捧爆米花。

也不知道是全提瓦特的情報交易都這麼接地氣,還是蒙德特有的接地氣……

果然還是鬨著玩的吧?

“我像是會做生意的人嗎?”他指了指自己,沒把所謂的情報當一回事,嘴裡問的才是他比較在意的問題。

在少年看來,自己全無做生意的頭腦,從外貌上看也應該是藝術細菌比較濃厚的那類人,渾然不知自己今天穿的是比賽相關的文化衫,和那些在賽場外圍吆喝著售賣周邊的商人同個造型。

“那可不,你們璃月人最會做生意了。”

薇爾裝模作樣地夾起紙杯晃蕩兩下,就好像那是個高腳杯一樣。

“「絲襪伯爵茶」聽過沒?就是你們璃月的一個商販搗鼓出來的。據說他是在看到麗莎小姐用一種細膩的網狀物濾去茶渣後,才有感而發推出的這款飲品,賺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

“絲襪……真是的。”雲苓歎了口氣,即使薇爾沒說他也知道,麗莎原本用的肯定不是絲襪。

這種擦著邊的賺錢噱頭……希望她口中的“最會做生意”不是貶義的才好。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雲苓將從璃月聽來的一點商業走向告訴了薇爾,換來的是幾件蒙德城的趣聞。

“你真不問我買點蒙德的商業情報嗎?或者彆的什麼方面?我這兒的消息可多了,說不定就有你想要的。”

雖然棕發姑娘看他總有層奇怪的濾鏡,並孜孜不倦地向他發起推銷,但他想知道的事情,估計沒人答得上來吧。

此時場上留給選手思考的時間也到頭了,主持人塞琉斯抬手,示意他們做出選擇。

已經不勝酒力的杜拉夫望向調酒師所在的方向,有些傻氣地摸了摸後腦勺。

“「火水」的話,我就不喝了,待會醉到直接躺在地上,我女兒肯定搬不動我。”

他幽默的發言在逗笑一片觀眾的同時,也讓比賽的季軍人選落到了自己頭上。

“那麼,就讓我們恭喜這位來自清泉鎮的杜拉夫先生——”

在眾人的歡笑聲中,長著貓耳朵的獵人把領到的獎牌掛到了女兒的脖子上,抱著她踉踉蹌蹌地走出了賽場。

觀眾們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了僅剩的兩位選手身上。

他們的比分接近,如果其中一人宣布不參與加分賽,

那麼另一人隻要喝下一杯「火水」,冠軍就直接誕生了。

讓全場歡呼的是,兩位選手都選擇了端起酒杯。

“這下刺激了。”棕發姑娘隨觀眾一起鼓掌道。

從比賽的觀感來說,確實同她說的那樣,但從個人角度出發,雲苓更加希望另一位選手不要選擇參加,這樣希爾就不用為了競爭繼續喝那麼多酒遭大罪了。

但事後證明了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坐於裁判席中央的男人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二位請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當兩位選手動作一致地將杯中的烈酒一口飲儘後,滿腦瓜子八卦的少年還有點欠地往裁判所在的方向瞄了兩眼。

傳聞中那位被一杯放倒的迪盧克老爺垮著玩家們所說的“小貓批臉”,看不出到底是個是什麼心情。

場上的歡呼聲從未斷過,不少人迫不及待地慫恿賽場中的二人拿起下一杯。

名為勞倫斯的騎士回應了觀眾的期待,喝酒的速度非常快,舉起酒杯就噸噸往嘴裡倒,豪爽的樣子讓人乍一看以為他喝的是普通啤酒。

隻是他的名字……

雲苓隨口問道:“他是那位浪花騎士的親戚嗎?”

“你說的優菈嗎?不不,場上這位勞倫斯可跟蒙德的勞倫斯家族沒有一點關係。”

“可我聽說勞倫斯家族的名聲不好。”

“好奇他家為什麼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吧?”薇爾抱著胳膊,揚了揚下巴,“還記得剛剛被淘汰掉的瓦格納嗎,勞倫斯的老爹年輕時和他賭酒,賭輸了才把孩子的名字改成勞倫斯的……哎呀,聽說他老爹當年後悔死了。”

“把孩子的名字當賭注,確實不妥當。”

“哈哈哈,你以為他在後悔這個?”

少年的單純引來了萬事通小姐的嘲笑。

“他後悔的是——要是當初他再多喝一杯,瓦格納最心愛的武器就要改名成‘粉紅毛兔兔’了。”

雲苓看看場上喝得滿臉通紅的勞倫斯,又看看觀眾席上正在陪女兒聊天的獵人頭領,心說原來不是每個父親都那麼靠譜。

啊,怎麼到了現在才產生這種想法,他應該早有領悟才對。

“不過瓦格納也有失手的時候,知道為什麼他的鐵匠店叫‘舒茨鐵鋪’嗎?因為他有一個叫舒茨的徒弟,他們有一次賭酒……”

舒茨鐵鋪名字起源的故事被現場觀眾的驚呼聲打斷,人們看到那名騎士的酒杯砸在了地上。

木質的杯子咕嚕咕嚕滾到了賽場邊緣,留下一連串酒漬。

“沒事……”趴在桌上的勞倫斯掙紮著抬起一條胳膊,朝給他打氣的人群比了個大拇指,“來——下,下一杯!”

“好樣勞倫斯!真男人!”

“你小子,拿出我們騎士團的氣勢啊!”

在眾人的鼓舞下,他用手肘抵住桌子,艱難地撐起整個上半身,從脖子上的冒出的青筋不難看出,這個簡單的動作花費了他不少力氣。

但即便勞倫斯已經醉成了這個樣子,還是有一個問題在他混沌的意識中起舞:為什麼觀眾沒給他的對手加油?

那個人,現在肯定已經不行了吧?

他轉向記憶中對手的方向,努力與身體爭奪面部肌肉的控製權,在五官抽搐幾下後,終於成功睜開了眼睛。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在他猜想中要麼已經撐不住,要麼跟他情況相當的對手竟然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再禮貌地示意女仆斟酒,然後再一飲而儘,再示意女仆……

可憐的小夥子以為是自己喝出幻覺了,用手背大力揉了揉眼睛。

然而在他懷疑人生的這半分鐘裡,對手又將喝酒倒酒的過程循環了一次。

“怪,怪物……”

像是聽見了他的呢喃,那個端著酒杯的銀發怪物轉過頭來,當著他的面把酒喝了。勞倫斯發現他不僅面色如常,連胸口的領巾都沒粘上一滴酒。

場外的竊竊私語聲逐漸多了起來,像勞倫斯一樣驚訝的不在少數。

不是他們不相信選手的人品和比賽的公正性,實在是從未見過這樣的狀況。

在懷疑聲中,場內的酒逐漸耗儘,見騎士仍抓著酒杯搖搖晃晃著未倒下,坐在裁判席的迪盧克叩了叩扶手,望向倉庫所在的方位。

前往倉庫的侍從火速歸來,帶回的卻不是庫存的「火水」,而是一頂綠色的帽子。

“老爺不好了,酒庫失竊了!我剛剛一打開門,就發現東側的酒架空了一片……現場隻留下了這個。”

急得滿頭大汗的侍從將現場唯一的罪證呈到了桌上。

酒庫的主人僅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擺手讓侍從將東西拿走,片刻後又囑咐了一句。

“彆把帽子扔了。”

這時的勞倫斯已經醉到不省人事,而希爾還好好地坐在座位上喝酒。

當後者喝完場上的最後一杯「火水」後,終於有人坐不住了。賽前在騎士身上下了巨額賭注的查耶維奇先生站到了這群人的最前端。

“各位——我在這兒替大家把想說的話說了,我懷疑,7號選手喝的根本不是「火水」!”

這位跳出的至冬商人大聲給出了他懷疑的理由。

“眾所周知,我是來自至冬的著名商人,「火水」是什麼樣的酒,在座的蒙德人不可能比我更了解。就這麼說吧,在我們至冬,喝10兩「火水」就算是相當好的酒量了,喝20兩已經是不得了的程度,你們看看這個人到底喝了幾個20兩?九個還是十個?就算是喝水也該中毒了,更彆說這還是「火水」!

他言之鑿鑿的模樣帶動了觀眾的議論,但賽方負責人的面色卻沒有那麼好看了。

“查耶維奇先生,比賽提供的酒可都是從你家商會購置的,你是懷疑自己的貨有問題,還是懷疑我們徇私舞弊?”

“哼,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西風騎士團」財政狀況堪憂,說不定你們專門在這個無名小卒身上

下注,然後暗箱操作……畢竟他的賠率可是高到嚇人的,贏了這一場恐怕夠騎士團一年的開銷了吧?”

場上吵得不可開交,場下的土包子卻因某個詞而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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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能下注?”

薇爾嫌棄地撇嘴道:“有賭鬼在的地方,就是兩隻螞蟻打架也能下注。”

少年閉上了嘴,他剛想說早知道就買點希爾贏了。

由於拉到了整個騎士團的仇恨,至冬商人在爭論中始終處於被動局面,很快就被噎得熄了火,但壓了重金在勞倫斯身上的他怎麼肯悻悻而歸,轉而將矛頭對向了希爾的神誌狀態。

“有的人就算睡著了也能掙著眼,說不定他早醉了,隻是從外表看不出來而已!”

忍無可忍的負責人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場,但為了平息觀眾被挑起的疑心,還是沒有阻攔查耶維奇,讓他跑到了7號桌前。

“我不欺負醉鬼,看你也是至冬人,就問你,愚人眾首席執行官的代號是什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查耶維奇倒也不敢為難這位選手,隻問了個在至冬人儘皆知的問題。

7號選手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你看,還說你不是醉了!”

被如此質問的對象蹙著銀白的眉毛,仿佛在很認真地思考自己有沒有醉這件事。

“不是,他就不能問點簡單的東西嗎?”

眼見希爾被為難,少年搭在膝蓋上的手緊張地揪住了手底那塊布料,老實說,愚人眾首席執行官的代號他也答不上來。

薇爾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又不是讓你回答,你急什麼。”

“被問的人是我的朋友。”

“啊?我都跟你在這兒坐了一天了,你竟然連這個都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你也沒問啊。”

場下,棕發姑娘還在抓著少年的肩膀搖晃,場上,至冬商人撫著胸口,認定對方已經醉了,勝券在握地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我再問你,我們偉大的女皇大人的名諱是什麼?”

面對這道簡單到送分的題,7號選手倒是沒有繼續選擇搖頭。

隻見他色澤淺淡的雙唇張合,吐出了四個音節。

“瓦西裡薩。”

全場如死一般寂靜,沒人注意到侍從手裡的那隻帽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胡說八道!”來自冬都的商人指著他的鼻尖,氣到忘了與裁判爭辯,“你竟然,你竟然連女皇大人的名字都能說錯,不敬!大不敬……”

萬事通小姐鬆開了發愣的少年,附到他耳邊小聲道:“我看你朋友是真的醉了,冰□□諱是巴納巴斯,他一個字都沒說對。”

什麼巴斯巴托托托巴斯巴斯巴納巴納納……少年腦海裡一堆奇怪的名字亂撞,大腦要燒冒煙了。

“直接問算術題不就好——”

雲苓說出口的話卡住了,因為他好像還真不確定希爾會不會算數。

救命,為什麼

證明一個人沒有喝醉會這麼困難……

得了理的至冬商人已經開始嚷嚷,要求賽方的人把希爾趕下去,乾坐在觀眾席上的少年掰著手指急得不行,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了什麼。

於是他顧不上羞恥,豁出去般朝賽場上大喊:“你面前這位來自至冬的查耶維奇先生最擅長什麼?”

面對薇爾投來的驚詫目光,少年兩眼一閉,死死抿住了嘴。

不管了,丟人就丟人吧!

好在他的臉皮沒有白丟,場上的銀發青年心領神會,答道:“扔冬瓜。”

至冬商人轉身看向這個醉鬼,不滿道:“你又在搞什麼?”

“因為你是至冬人。”同為至冬人的希爾面無表情地解釋道,“‘至冬’的‘至’可以諧音為投擲的擲,‘冬’可以延伸作冬瓜的意思。”

“這個可恨的查耶維奇,以後總算是有取笑他的法子了哈哈……”

賽場內外,笑聲四起。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至冬商人氣得脖子漲紅,扭頭向裁判席請示道,“迪盧克老爺,他都醉得開始胡言亂語了,比賽明文規定選手要在清醒的狀態下才能得分,我申請取消他這一輪的成績!”

隨著他的厲聲呼喊,眾人的視線都彙聚都在了高高的裁判席,等待最中間的那一位做出裁斷。

主裁判的手指緩緩敲擊著扶手。

一下,兩下。

“他的思維聽上去比你清醒。”

全場寂靜兩秒,隨後爆發出了雷鳴般歡呼與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