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新穎看到這一幕心裡終於舒坦了, 臨走前她也說了一句:“選男人,還是年輕的好。年輕力壯,容易孕育後代。”說完眼中嘲諷地看聞奚華一眼, 扶著章雲建走了。
因為這事情四個長輩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
不過最該難受的聞奚華卻沒有什麼難過的表情, 隻抱起三隻貓兒回屋裡躺著去了。聞奚華什麼都沒有說,就躺在臥室的床榻上, 眼睛看著遠處的雪景,一下一下的摸著手中的孩子。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堵彆人的嘴……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娛樂節目,飯後傳八卦聊東家長西家短是每天都上映的必備節目, 孫新穎和章雲建正式住在了村子裡, 以後自己的名聲還指不定有多難聽。
瞧瞧章雲建臨走時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聞奚華心裡突然難過了, 他也想讓音音懷孕,懷上他的孩子,可是太難了。難道真得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嗎?
他從床頭櫃上取下鏡子, 照著鏡子中男子冷峻的臉,鏡子裡面男子的表情有些僵硬,英挺的五官棱角分明,眼中一雙寶石仁帶著憂鬱, 望著彼此,他把鏡子靠近自己, 仔細地看著自己的眼角——
今年他三十歲了。
而音音也才二十二歲。音音的臉蛋自然是年輕的。聞奚華看著鏡子中的俊美眼角, 隻覺得那裡似乎在刻意露出笑容時多了一絲幾不可查的細紋。
鬱錦音進來時, 聞奚華就在照鏡子,鬱錦音關上門, 聞奚華的目光就從鏡子上挪到鬱錦音身上:“音音,下午我想去鎮上買一個泡澡桶。”
鬱錦音看他一眼:“嗯,行。我下午要忙著割豬草, 暫時去不了,你自己去,注意安全,另外幫我去鎮子裡打聽一下,哪裡有賣割草機的,實在不行,你先買個金屬的耙子給我,我改造一下說不定也能將就用。”
聞奚華記著了:“行,那我買兩把。”
鬱錦音湊過來看他的臉:“好端端照鏡子乾什麼?”他這張臉挺好看,鬱錦音湊近了看後,就一不小心被他黑瞳仁吸引住了,四目相對,孤男寡女,還忍什麼?鬱錦音當即就低頭親上去。
然後她輕聲道:“我是來叫你吃飯的,不過還廚房裡沒有弄好,咱們還有點時間......要不你、快點?”
“嗯!”聞奚華點點頭,心中的不愉快全都被鬱錦音的主動求歡給驅散了。他第一次在下,看著鬱錦音時眼尾帶著春情,又有些泛紅的委屈,氣息不穩,似乎吃不消這個姿\勢。
等夫妻兩人弄好後,卻聽見隔壁兩隻貓兒發出叫聲,叫聲有些不同尋常,聞奚華和鬱錦音當即起來看,便看見其中鬱禎的身體幻化成了星光飄散了......
“怎麼回事?”
消失的日鬱禎,聞奚華臉色沉沉的,雖然盼著孩子轉世,但是他隻期盼孩子健康地活過十歲之後再轉世。
現在鬱禎提前離開,這不正常。
聞奚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不過半分鐘,鬱禎的身影便徹底消失了。
聞奚華第一次目送崽離開自己,心中自然失落。低頭看向另外兩隻貓崽,還好其它兩個崽正常,他鬆了一口氣,在另外兩個崽頭上摸了摸道:“怎麼回事?”
“貓嗚~”
“咪嗚~~~”
另外兩隻貓也害怕,鬱鑲和鬱姿原地焦躁的走來走去,最後跳下炕帶著聞奚華和鬱錦音往外走。
鬱姿和鬱鑲停在第二排母豬豬舍的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鬱鑲用鼻頭嗅嗅地面,然後終於找到了幾顆綠色的棒子粒:“貓嗚~~~”然後它用貓爪爪撥動這幾顆棒子粒。
大哥對棒子粒好奇,就吃了一些,然後就這樣了。前後不過是五分鐘的事,它們眼睜睜看著大哥越來越沒有精神,閉上眼睛,嘴邊也開始吐白沫。
聞奚華一看到綠色的玉米,就立刻抱起另外兩個孩子,不讓它們的毛爪再碰毒藥。然後用視線詢問鬱錦音:豬舍裡怎麼會有老鼠藥?
他不記得豬舍裡有這個環節。
鬱錦音小心翼翼把幾粒玉米用紙包起來帶走:“這不是我放的。回去先化驗一下吧,這件事先彆走漏風聲。下午你去鎮上時肯定有同村的人,鬱禎的事你就裝作不知情,先問問村子最近有沒有滅鼠行動。”
聞奚華點頭,抱著僅剩的兩個孩子道:“我帶著它們去洗洗手。”
鬱錦音把原地清理乾淨,又在附近找了找線索,附近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很有可能是有人站在外面,將這種毒玉米粒扔進來。
投毒的人是想毒死豬還是要毒死三隻貓崽?
想毒死豬的話,豬舍建築離著圍牆有很長的距離,靠著人的手臂扔,不可能剛好隔著那麼長的距離扔進窗戶裡,然後剛好讓豬吃到。
鬱錦音查看了一下周圍,周圍其它地方沒有這種玉米粒。
投擲這種毒玉米粒的人難道是為了毒死貓?
這讓鬱錦音心裡不得不懷疑章雲建和孫新穎。
可是這兩人已經懷孕了,沒有必要再和幾隻貓過意不去了吧?
吃午飯時,聞奚華不敢讓貓離身。
袁紅玉看見聞奚華隻帶了兩隻貓貓,忍不住朝外張望了一下:“奚華啊,還有一隻貓呢?”
正好鬱錦音也進來,劉朝秀也看看門外,笑著說:“錦錦,還有一隻呢?”
鬱錦音坐下來說:“鬱禎沒了。”
四個長輩吃了一驚:“什麼叫沒了?被人偷走了?”
“是被章雲建他們那一夥人抱走了嗎?”劉朝秀覺得章雲建有可能。聽袁紅玉的意思,他們臨走時,還在嘲笑錦錦兩口子把貓當孩子養。劉朝秀一想到那麼可愛的小貓被他們抱走了,心裡著急不已,“咱們這就去找他們問清楚。”
聞奚華出聲:“媽,鬱禎死了。”
“......”四個人呆若木雞。
“院子裡不知誰扔了毒玉米粒,鬱禎可能好奇,就撿來吃了。”
這個消息很是讓人悲痛,一時間四個長輩都難過不已,一頓飯也吃的索然無味。
吃完飯,四個長輩沉默著把碗筷收拾好,袁紅玉還喃喃道:“怎麼就跟做夢一樣,昨天我好抱著他給他吃東西呢......”
聞奚華勸了一句:“爸媽,你們彆難過了。都說貓貓跟我有緣,說不定就轉世投胎成我們的孩子了。”
四個人長輩也隻當一句安慰的話語。
聞奚華卻是把這件事當成真得,他肯定貓一定會投胎到他們夫妻的肚子裡。好像不這麼想,就沒有辦法活下去。
聞奚華心裡也是自責的,會不會是自己要孩子要的太著急了,所以才傷到了已經在世的孩子?
然而現在自責也沒有用了。
下午聞奚華去了鎮上,四個長輩,其中兩個專門陪著鬱姿和鬱鑲,陳剛和聞閣年則和鬱錦音一起查看豬舍。
因為豬舍的面積實在太大,所以他們要跑遍所有的地方仔細查看。
幸好,他們查看了一圈,再也沒有找到有毒的玉米粒。
然而等到三人回到院子裡時,就看見袁紅玉和劉朝秀雙眼通紅,仿佛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
“錦錦,貓貓又中毒了!”
“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菜園子裡面會有這種毒老鼠藥,就和一團不知名的草混在一起......”
貓已經被她們放在了自己屋子裡,鬱錦音心情沉重,進屋子時把門棉放下來轉身擋住是個長輩的腳步,怕他們進來看見貓貓變成空氣消失的一幕後受到刺激。
這個年代是沒有精怪的。
若是看到這樣離奇的一幕,她也沒有辦法解釋。“爸媽,我進去看著,你們在外面等一等。這種事情我來處理吧。”
然後,鬱錦音進屋子,沉默地抱著兩隻中毒的貓貓。
鬱姿和鬱鑲很痛苦,用貓貓頭努力地想要蹭鬱錦音的手,鬱錦音就伸手摸摸它們的腦袋,看著它們在自己手中離世,然後消散。
她不知道該如何挽救這一幕,想到了自己手中的複活卡,記得有個位面很大方,直接贈送了厚厚一摞。
鬱錦音當即調出面板,抽出三張複活卡。
係統使用對象時,她就輸入鬱禎、鬱鑲、鬱姿的姓名,和自己的關係那一欄裡寫:母與子女
不消片刻,複活卡使用成功。
但是這個房間裡並沒有它們的身影。或許是在哪個角落裡?等下去豬舍裡找找,看看會不會是複活地點是在豬舍彆的地方。
十分鐘後,鬱錦音提著一隻空箱子出去,“貓貓我裝進這裡面了。”
四個長輩也不好說什麼,袁紅玉和劉朝秀很難過,但是光哭也沒有用了:“錦錦,媽媽對不起貓貓。”
“媽,你們彆難過了。”
“我們去找找菜園子裡是不是還有彆的什麼毒藥。”兩人眼圈泛紅,看看箱子,心裡難過不已,一直後悔不該讓貓貓進入菜園子。
她們在菜園子裡面找出了貓貓啃食過的東西,全都放在一起,因為兩人也是科研方向的,不用鬱錦音動手,兩人已經用酒精燈和燒杯,經過簡單的化驗弄清楚了結果。
一樣是老鼠藥。但是這種老鼠藥摻和了一種叫做貓薄荷的東西,貓都對這種東西上癮,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以前鬱禎和鬱鑲對菜園並不感興趣。
但是知道哥哥亂吃東西死了後,它們就想著幫忙找出真凶。所以在菜園子裡忙起來,誰知道真凶沒有找到,還把自己的小命搭了進去。
陳剛和聞閣年去帶上鐵鍁,“我們去挖坑。”
鬱錦音提著箱子跟上,等坑挖好後,就把箱子埋進去。
聞奚華回來後知道這個消息,心裡痛苦不已。
“都怪我。”
鬱錦音道:“這怎麼能怪你?”
聞奚華輕聲自責道:“是我要孩子太著急了。”他很少有不順心的時候,總是能心想事成,就連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眼中含著一種深深的悔意。
他又告訴鬱錦音一個消息:“整個村子裡都買了老鼠藥,說是村裡集體消殺老鼠。因為過年的時候有人家醃製臘肉,這個時期老鼠特彆瘋狂,所以大隊組織下......全村進行了一次大規模消殺鼠疫。”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在昨晚半夜進行的。”聞奚華後悔不已,用力咬唇:“我執念太深,影響了劇情。”
鬱錦音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執念深就能影響劇情嗎?那他真厲害,可是真相應該不是這樣。
她給他分析:“應該是今年村子裡家家戶戶殺豬的人多,所以才鬨鼠疫。前世沒有,這一世有了,奚華,這不是你的錯。”
聞奚華怔愣:“是這樣嗎?”
“是的。奚華,你放輕鬆一點,這件事和你想要孩子沒有關係。”
聞奚華被安撫住了,心裡的不痛快少了很多。鬱錦音問院子裡的老鼠藥怎麼回事,他情緒低落道:
“我還碰到了章雲建,章雲建說他替我往院子裡扔了一包老鼠藥,還說讓我謝謝他。”
鬱錦音蹙眉:“他這樣說時,村子裡其他人在嗎?”
聞奚華點頭:“在。後來我問過村子裡的人,說附近都有老鼠藥,隻不過章雲建特地往豬舍裡少扔了。”
這就是說,章雲建不是故意害誰,而且應付了事,壓根不想管豬舍裡有沒有老鼠。
章雲建也不知道他扔的老鼠藥毒死了貓。
至於貓薄荷那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鬱錦音總不能因為三隻貓讓整個大隊給她說法。這事純粹就是倒黴。
至於貓薄荷,估計是以前小孩子帶來的發現貓貓對它們感興趣,就用貓薄荷逗貓,逗完了就放在菜園子裡。
章雲建扔了兩把老鼠藥,恰好一把扔在菜園子裡。
一家人把這個結果推敲了好幾遍,隻能認倒黴。
袁紅玉怒道:“以後離章家遠一點,碰上就倒黴!”
陳剛不說話。
回到房間裡,聞奚華一開始沉默不語,鬱錦音過來時他就把鬱錦音攬過來,試探後發現鬱錦音不拒絕,就開始瘋狂親吻她,氣都喘不順,眼睛裡也含著淚水,用斷斷續續的說:“音音,它們……會轉世回來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自己,還是在安慰鬱錦音。
鬱錦音心裡當然沒那麼難受,她已經解決了,再說她對子女沒有那麼深的執念,有執念的是聞奚華孩子的事能要他的命!
“嗯,我相信。”她當然相信,她複活卡都用出去了,說不定現在它們三個就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睡覺,或者覓食。重來一次,它們應該不會再亂吃東西了吧?
然而聞奚華的思路和她相反,他渴求道:“音音,我們做吧!它們會回來的!”
鬱錦音:“嗯。”
他現在這種狀態,說安慰的話也沒用。甚至鬱錦音不知道是“不能生育”這件事更加打擊他,還是貓貓離開了這件事更打擊他。
很可能是精神壓力太大,導致的偏執。他這一世在子嗣的事情上特彆較真。
豔麗的紫紅開出絢麗的花朵,一路攀爬纏繞,撞進柔軟的靈魂之中。
水面上泛起的波光粼粼動人心魄。
聞奚華這種癲狂的狀態持續了整整一夜。
因為年關沒有農活,豬舍也清閒。聞奚華便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鬱錦音身上。
鬱錦音覺得自己成了一棵可憐的小綠植,正在承受這顆巨大食人花的瘋狂澆灌。
他似乎進入癲狂狀態,不理會勸阻,也不理會鬱錦音的疲憊。
鬱錦音懷疑,如果自己不趕緊給他搞出三個胚胎出來,他壓力大,大概率要瘋。
可是太難了,她還沒有研究過不孕不育領域。這種事情她究竟該怎麼配合他?除了順著他的索取,似乎沒有彆的辦法。
四個長輩似乎也察覺到了聞奚華的異樣,但也不好說什麼。
這種經曆他們理解,就是那種心愛的寵物沒有了,就拚命地想要找出一個替代品。而聞奚華心目中的貓貓替代品十有八九就是生孩子。
這天,事畢,聞奚華仰面躺在她身側,精致的側臉看著鬱錦音。
食人花已經閉合,幾根細細的蛇信子般絨絨觸手也收回到嘴裡。
他聲音略帶磁性的沙啞:“音音,我感覺到你快排*了,一顆成熟了,還有兩顆在我的滋養下也快成熟了。我可不可以幫你多催出來兩顆……”
他溫柔地輕聲解釋道:“我知道三胎辛苦。”
鬱錦音從他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的瘋狂,她安慰道:“奚華……你高興就好,沒有必要解釋這麼多,這個世界你不能生,我為你生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是的音音,你生傷身體,而我就不會了。”他說著,用渴望和期待表揚的眼神看著鬱錦音。
鬱錦音輕笑,長發披在肩頭,歪頭看他揶揄道:“好,你生,我樂的自在。我老公就是比彆人厲害可以為我孕育寶寶,行了吧?”
聞奚華眼眸幽深地望著她,男人生孩子不是什麼可恥的事,甚至那是他更多擁有她的證明,足夠讓他從身體到心理都心滿意足。
“音音,我愛你。”他飽含深情地說。
接下來便開始了他的計劃,對於鬱錦音來說,這算是一種奇怪的旅程。
食人花從骨朵到枝乾分泌出一種腺素,鬱錦音隻看到似晨間的水霧朦朧一層。
柔軟的觸手探進細胞,釋放出信息,小心翼翼地和細胞建立起鏈接。
說不上什麼感覺,但對於鬱錦音來說,不管他怎麼折騰,她都不至於太辛苦。甚至今夜他這番折騰,她居然感覺很享受。
四目相接,鬱錦音在心裡想,但願他心想事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