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養豬致富路26(1 / 1)

三隻貓崽子也不像是彆的貓那樣挑食, 幾乎是給什麼吃什麼,可見是饞狠了。

鬱錦音將從外面買回來的糧油醬醋茶放好, 又將煙酒拿出來問袁紅玉和聞奚華的媽媽劉閣秀:“爸爸們喝酒嗎?”

不等她們回答,聞閣年說:“錦錦呐,你就彆忙著操勞了,我們自己來就行。”

陳剛也說:“你歇著吧。”眼中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女兒。陳剛感覺陳錦錦變了,那種改變並不像是洗儘鉛華得來的改變那樣簡單,陳剛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女兒這些年吃了什麼苦, 但是看看她現在行事這麼沉穩的樣子,也就知道女兒吃的苦不少。

他再看了看聞奚華,聞奚華也很沉穩,有種事事都以他女兒為主的感覺。

聞奚華已經洗乾淨了手, 進入了廚房:“媽,廚房裡我來就行了, 你們去歇著吧。”

劉朝秀道:“行,那媽就交給你了, 正好我也好久沒有嘗過你的手藝了。”劉朝秀說完拉著袁紅玉走,跟袁紅玉道:“我跟你說,我兒子這做飯的手藝很不錯的。”當然現在鄉下,食材限製的多了, 也就凸顯不太出來了。

“他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學著做飯,說要給未來的媳婦做飯做好準備。”

袁紅玉笑了:“這孩子還挺早熟的,十歲的時候知道媳婦是什麼嗎?”

“他可是清楚。”劉朝秀打趣自己兒子,聞奚華也就任由她去了。

聞奚華做好了拿手菜紅燒肉, 稍微廢了點時間,但好在柴火旺,又因為肉事先醃漬軟化過, 所以燉一會柔軟了之後他又蓋上蓋子開始小火燉。

“喵嗚~”“咪嗚~”三隻小貓來回輪流蹭爸爸的腿,聲音又黏又甜,聞奚華的心簡直要被它們蹭融化了。

桌子上已經擺了很多菜,小蔥拌豆腐、大骨頭燉海帶、羊肉雜粉絲湯,醬驢肉、小公雞燉蘑菇,醃貓兒尾,大白菜燉粉皮,醃黃瓜辣椒。桌子上擺了滿滿的。

聞奚華圍著圍裙站在國前炒菜,鬱錦音就坐在灶前添柴火。

偶爾時不時說話,比如鬱錦音自己端來水杯喝水,聞奚華就說他也要喝,鬱錦音就給他倒水。

三隻貓貓蹭完聞奚華,發現得不到肉肉吃後,就改去蹭鬱錦音,鬱錦音一手一個抱起來放在懷中,剩下一個也撈起來。

等飯好了之後,鬱錦音把三隻貓貓放下,轉身去臥室裡拿出一張矮的小桌子,挑了幾樣菜,盛出三碗棒子面粥給它們放在小桌子前。

三隻貓貓分彆站在桌子的一邊,開始吃起來。

雙方家長看著都很稀罕:“你們小兩口養的貓也跟個孩子似得,聰明。”

“會撒嬌,叫聲可甜啦。”

聞奚華主動給兩個爸爸倒上酒,然後一家人就這麼吃起來。

吃完飯後,袁紅玉和劉朝秀去院子裡消化食,鬱錦音則是什麼都不用乾,陳錦錦的爸爸和聞奚華的爸爸已經擼起袖子洗碗收拾桌子了。

等收拾完東西,四個人一起去了村子裡轉了轉,其實黑咕隆咚的沒有什麼好轉的,但是他們就是想看看稀罕。鬱錦音和聞奚華就由著他們去了。

四個人不一會轉了回來,聞閣年和陳剛開始把做好的床架子抬到最裡間的臥室。展開後剛好可以放開,隻不過一個是貼著南牆,一個是貼著北牆,中間的過道很窄,隻不過這個過道也基本不用就是了。

陳剛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根鐵絲,正好鬱錦音兩人去鎮子裡兌換了很多布料,於是就挑了顏色最深的掛在鐵絲上,量好尺寸垂到床下,陳剛將簾子縫起來,聞閣年踩著板凳把簾子掛起來。

他們這麼收拾好後,另一邊袁紅玉和劉朝秀也在給鬱錦音看她們給她帶的好東西。

劉朝秀是婆婆,給兒媳婦準備的是滿滿兩行李箱衣服,都是款式比鄉下略時髦一些的衣服,從春天到冬天,連鞋子都準備了春夏秋冬四雙,可是很體貼。

鬱錦音看到這些當然要替原主說一些感謝的話。

袁紅玉帶的則是酒精燒杯之類的試驗器材,還有一些關於養豬的書,鬱錦音一看都是自己需要的,也很感激。

三個人聊完之後,準備洗漱睡覺了。也沒有什麼特彆方便的單間浴室,就是用各自的毛巾擦一擦刷刷牙然後就睡了。

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聞奚華做的茅廁方便,他的茅廁跟大城市裡的茅廁一樣,能衝水,當時蓋茅廁,他特地挖出一個通道,然後用石塊砌成管道形狀,上面蓋上土,下面是管道,一直通到側面彆人家澆灌菜地的汙水溝裡。

這個是聞奚華和鄰居商量過的,為此還多掏了點口糧,鄰居當然樂意,這年頭誰還不用大糞澆灌菜園子了?

至於廁所的牆外另一邊的較窄通道是通向豬圈的。

進入廁所時還有一扇大屏風,如果擔心裡面有人把可以喊一聲以免尷尬。

四個長輩洗漱完上完則所,就回裡間睡覺了,接下來就隻剩下聞奚華和鬱錦音。鬱錦音和聞奚華檢查了一下豬圈,又最後一次給豬在水槽裡倒熱水燙開結冰的水槽,喊豬們起來喝水。然後又將早上煮好剩下的豬食給它們倒進豬食槽中。

現在鬱錦音一共有十七頭豬,其中十三頭是小花剛剛生下來的,現在小花還在哺乳期,估計年後不久豬崽子們就能斷奶,然後小花就又能懷孕了。

而小白現在肚子裡正懷著孕,它住在前院裡,還是它小時候給它蓋得那間房屋。現在它大著肚子,估計也是快生了,鬱錦音給它估計的預產期是三月十八號。

聞奚華檢查了院子門閂,又把麥麩都蓋好避免靠外的袋子被半夜的雪打濕。等什麼東西都弄好後,聞奚華道:“睡吧。”

“嗯。”鬱錦音也很困。今天可是忙碌了一天。

不過她想起來還有一件事:“今年賣了多少錢,花了多少錢,你拿出出來數一數,就在我衣服兜裡。”

聞奚華去找她的衣兜,摸出來厚厚一摞錢,數了數發現還剩下了兩千四百一十塊錢。

其實十塊錢老百姓就能過個不錯的年。

那麼多村民幫他們倆乾活,所以鬱錦音就多買了幾盒煙,她買的都是算好煙的,三毛錢一盒,有些便宜的煙才八分錢一盒。她一口氣買了五十盒,放在家裡也方便招待客人。

剩下的錢還有很多,鬱錦音算了算最高的消費,家裡同時養十七頭商品豬、兩頭公豬、兩頭母豬也就是二十一頭豬的時候,其實一個月花銷也用不到百元。經常是拿著一百元去買回幾個月的飼料,最貴的是牛骨,這二十多頭豬一天就要消耗一斤牛骨粉,將近四毛錢一個月就是十二塊錢。

每個月都會買新的配料,國營店給打了不少折扣,現在一個月最多花二十四元錢。

聞奚華又拿出去年一年剩下的錢,雖然每次出門帶一百元,生怕不夠,但是每次回來都會剩下七八十。這個時代的物價之低,是讓人難以想象的。

去年一千元錢現在剩下七一十二百元,和今天剛拿到手的兩千四百塊錢放在一起,就是三千一百一十二。

有了這些錢,聞奚華感覺自己睡覺也能踏實點了,以前總覺得窮的睡不著。雖然現在也很窮就是了。

夫妻兩人把錢鎖在衣櫥下面的小抽屜裡。

至於今年的開銷,估計會和去年差不多。

兩人洗完手,給三隻貓貓梳完毛,把掉下來的毛放進火爐裡。

這三隻不喜歡和那麼多不太熟悉的人擠在一間房子裡,聞奚華就讓它們暫時睡到自己這張大炕上。

三隻貓貓跳上床,伸懶腰、打哈欠,很快就睡著了,聞奚華則把油燈滅掉,上床後摟著鬱錦音睡了。

雙方父母都在,兩人也不準備亂來。

鬱錦音靠著聞奚華,聞奚華聞著鬱錦音的發香,兩人沉沉睡去。

不過睡覺間聞奚華還是迷糊說了一句:“那件桃紅色的,給你做內衣。”

鬱錦音也迷迷糊糊回了一句:“隨你。”

聞奚華又說了一句:“音音,我跟著你,日子就越過越好了。”

鬱錦音在他懷裡蹭了蹭:“我知道你很想誇我,但我很困。”

“......”

到了第二天,鬱錦音還在睡著時,四位家長都早早起來了。

聞閣年和陳剛都是父親,所以看到女兒(兒媳婦)睡在床上,也沒有太驚訝,兩個人淡定的穿著厚棉襖,路過熟睡的鬱錦音,起來燒水做飯。

聞奚華更是一早就起來忙碌,他已經把昨天割回來的豬食摻進配料煮好了,就等著放涼後給豬們提過去。

鬱錦音醒來時看到一桌子早飯也不驚訝,反正家裡的三個男人都一個賽一個能乾。

公公和父親吃完早飯,兩人就扛著鋸子上山了,說鬱錦音缺一個放洗臉盆的架子,還缺一個鞋架、掛衣架、碗筷架......於是這兩個老父親就上山砍柴,爭取把這些東西做出來。

鬱錦音本來還想勸他們歇著,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當年做實驗那會兒,其實體力上來說並不是那麼疲憊,最疲憊的是腦子。有的時候乾個體力活就相當於放鬆腦子了。

乾體力活需要休息時就要靜臥,乾腦力活休息時就需要動起來。

“哎?這裡竟然還有一隻兔子!”陳剛本來打算在小豬圈的牆角角落裡把這對草抱起來挪開,在這個地方放鞋架,方便晾曬鞋子。誰知道草堆下面藏了一隻兔子,一開始摸到毛茸茸的東西他還嚇了一跳。

陳剛一叫,三隻小貓咪就火速趕到了現場。

“喵嗚~”

“咪嗚!”

三隻貓咪上前,尤其鬱姿先抱著兔子來了個貼貼,可惜兔子不怎麼買賬,蹦跳著把鬱姿甩開,另外兩隻貓咪看見妹妹被甩開了,也跟著上去用貓貓爪子壓住兔子的身體。

兔子:“......”你們不講武德!三個打我一個!

袁紅玉看得稀罕:“錦錦,家裡怎麼還養兔子了?”

說起這隻兔子,鬱錦音就想起去年冬天:“奧,在山上砍柴,不小心抓到的,帶回來給奚華玩。”

四個長輩當場就愣了下來,給聞奚華玩?哈哈,這場景怎麼有點好笑?

聞奚華提著豬食桶回來的時候聽到這句話,也接收到了來自長輩的視線關懷,忍不住尷尬道:“給三隻貓兒玩。我都多大了?”

劉朝秀笑笑,自己兒子靦腆害羞了,她也就不打趣了。

接下來兩個中年男人在家裡做木工,其他人都背著筐子去山上割乾豬草。冬天時比較難找,但也不是沒有。

然而到了中午吃午飯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孫新穎提著禮物登門。

“聞叔叔,劉阿姨你們好!”

聞閣年和劉朝秀看向來人,隻覺得眼前這女孩子熟悉:“新穎?”兩人不確定的喊出聲。

“是我!”孫新穎幾乎快要落淚,甚至有種見到自己父母的感覺。曾幾何時,她是拿聞閣年和劉朝秀當成公公婆婆看待的。

從小時候,聞奚華就知道鍛煉廚藝,說是要做給將來的媳婦吃,那個時候大家住在一個院子裡,都紛紛打趣聞奚華說他要把菜做給哪個媳婦吃呀?是不是孫新穎?

孫新穎就經常去聞家蹭飯呀!

後來,夥伴們看到孫新穎來了就會大叫:“聞奚華,你媳婦來了!”

從那時候起,孫新穎就覺得自己將來就是聞奚華的媳婦。

孫新穎哭的很傷心。

袁紅玉和陳剛也感到好奇,在院子跟前的桌子前坐下,問聞閣年和劉朝秀兩人:“這是你們認識的嗎?瞧這孩子哭得多傷心,來,先彆哭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先說說,叔叔阿姨能幫的就一定會幫你!”

這句話讓孫新穎哭地更厲害。

聞閣年和劉朝秀還沒有出聲,孫新穎就對袁紅玉耍脾氣道:“阿姨!您有所不知,我是以前聞奚華同誌的未婚妻!”

孫新穎說到這裡難受的直打嗝,她哭得很痛苦,眼淚不停地掉。

這下好,袁紅玉夫妻兩個直接愣住,他們夫婦倆一臉震驚地看看女孩子,又看看婆家。

“怎麼回事?”

聞奚華在廚房裡握著鍋鏟子出來了,臉色沉沉地:“孫新穎,你怎麼又來了?!”

孫新穎打著哭嗝說:“你拋棄了我,我就不能來嗎?你們小日子倒是過得紅紅火火起來,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有誰來考慮過我的感受?聞奚華你以前十歲時就說過,練好廚藝娶我!可是現在你娶了彆人,做的菜也隻給彆人吃——我這心裡就是不痛快!!”

袁紅玉和陳剛的臉色沉下來了,之前還覺得聞奚華這孩子踏實能乾,也一心一喜對待錦錦,但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兩人都結婚了他還冒出一個未婚妻來,還跑到親家面前哭,好像還和親家很熟的樣子?

“親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姑娘說的可是實話?我這好女婿,居然還藏了一個這麼大的未婚妻?!”袁紅玉和劉朝秀說笑的時候很好說話,但是袁紅玉翻臉也快。

劉朝秀當然知道袁紅玉現在的心情有多糟糕。她趕緊耐心解釋,在解釋之前先勸了一下孫新穎:“你先彆哭了,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吧。”

等聞奚華端著菜放在桌子上,和鬱錦音一起落座後 ,劉朝秀解釋道:“這是我愛人發小家的孩子,以前住在一個院子裡。但是,新穎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鬱錦音是無所謂,任憑孫新穎鬨。

孫新穎抬起臉來,疑惑地看向劉朝秀:“阿姨,什麼誤會?”

劉朝秀道:“我們家從來沒有說過你是我兒子的未婚妻啊!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句話?”

孫新穎頓時如墜冰窟:“阿姨,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劉朝秀的眼神也變得冷了起來:“你仔細想一想,阿姨什麼時候明確說過你是我未過門的兒媳了?阿姨從來都沒有這樣說過。這樣說的是誰阿姨也不清楚。但是你和奚華確實不是正經契約的未婚夫妻。新穎,外人隨便開玩笑的話,怎麼能當真呢?”

聞閣年和劉朝秀沒有當真,是人為隨著年紀大了,各自成家立業後,這種玩笑話自然就會消散了,甚至不用等到成家立業。

怎麼孫新穎這孩子就硬是把外人還不知道是那個租客開的一句玩笑話當真了。

“你們那時候的玩笑話,街坊四鄰都開過,我雖然也聽到過,也一笑而過了,但那個時候我能說什麼呢?說:不行,你們兩個不般配?那不是打你的臉嗎?阿姨能那樣說嗎?”

“所以,阿姨和叔叔從來沒有動用過以童年的玩笑話壓製你們兩人在一起的念頭。”

“唯一強迫聞奚華的是,孫新穎,你的爸爸和閣年關係好,所以作為家長,就經常提醒聞奚華事事謙讓你。”

孫新穎呆滯後,她哭地更撕心裂肺了:“你們就這樣欺負人!!!”

問題解決了,孫新穎再也沒有登門。

這件事絲毫不影響夫妻兩人的感情。

四個長輩就這樣在這裡生活了將近一個月,給鬱錦音夫妻兩人做了一堆東西,然後啟程離開了這裡。

鬱錦音將此前掙回來的八百元錢還給袁紅玉,袁紅玉說什麼都不肯要,還給夫妻兩人留下一筆錢,鬱錦音哪裡肯收,袁紅玉不收錢,鬱錦音也不收錢,三家人就這樣告彆了。

這一個月裡聞奚華快要憋壞了。

家裡的小花都和公豬一號第三次配種了,那天是聞奚華盯著公豬母豬配種,那種日子有多難熬,隻有聞奚華自己心裡知道了。堪稱是人生至暗時刻。

這時雙方父母都還沒有走,聞奚華隻好忍著,鬱錦音本想給他用另一種方式解決,聞奚華卻說什麼也不肯。不肯是因為他一定會忍不住,忍不住弄出更大的陣仗來,那種將近被逼瘋,近乎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他很可能失控,以至於最終會做出什麼對於人類來說並不體面甚至下流的行為。

而送走雙方父母的那一刻後,聞奚華就徹底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和鬱錦音往家裡走。

聞奚華說:“是不是還要割豬草?”

鬱錦音的視線掃過他的臉頰,含笑:“對呀。要割一天。”

聞奚華自然聽出來鬱錦音話語中的促狹之意,他也回以微笑:“是要割一天,跟我回家,走。”

走到院子裡,聞奚華就把門拴上了,天地褪色,呼吸聲格外清晰,然後像是彼此吞咽的聲音。

聞奚華對上鬱錦音,永遠都像是餓了十天半個月鬨饑荒的人。

他甚至已經等不及就要在院子裡動手,鬱錦音咬疼他,才讓他意識回籠,但他還是不肯撒手,抱著她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