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還養羊啊？”

“養啊, 部隊有牧場，不然閒著啊？一年一度的建軍節，後勤那幫人終於大方一回, 給了我們營25隻羊呢。一隻羊能出60斤肉，按人頭一人分三斤羊肉。”

說到養羊, 高煜還給程瀾講了個故事。

“長征的時候，朱老總和紅四方面軍一起過草地。他擔心後面的紅二方面軍也就是賀老總的隊伍籌集不到糧食，咬牙自掏腰包買了200隻羊, 讓紅軍戰士留在草地邊上放羊等著賀老總和他的部隊。賀老總帶著他的人馬後一步趕到，是一路趕著羊過的草地。”

“200隻羊, 夠吃啊？”

你們一晚上就分了25隻呢。

草地要走十幾天才能走得出去, 賀老總的隊伍肯定比一個營多多了啊。野菜估計都被前頭的部隊薅光了。

“肯定不夠吃啊！可長征路上什麼時候夠吃過？都是半饑半飽的, 能吊著命不餓死就是好事了。當時朱老總隻籌到錢買了這麼多。”

程瀾開始期待起了篝火玩火和烤全羊。

她說起到時候包餃子, 一人20個就是一萬個的話題。

高煜道：“20個，你也太小看他們了。你中午都吃了24個！”

軍嫂們包的餃子不算大。

“你還給我數著呢？幸虧不靠你養哦。不然以後多吃了一口，怕是都要看你的臉色。”

高煜趕緊擺手, “不是故意數的, 我對數字比較敏感而已。那你讓我養的話，我就算是去開黑的也得喂飽你啊。”

“那倒也不必。開黑的還蠻賺錢的，不比徐雷他們搞長途運輸差。”

劉權都有四輛車了, 這三年多掙得不比她少。

下午的時候部隊打靶, 高煜也把程瀾帶去了。他覺得帶她去刺激、刺激那些人挺好的。

程瀾道：“還等你想到啊？我小叔早叫我去過連隊了, 讓我抱著一根長竹竿就直接上四樓的樓頂。要不是我溜得快，他還想讓我跟那些當兵的一起五公裡負重越野呢。”

高煜道：“他可真是不心疼你啊。放心，我絕不會讓你這麼操勞的。”

過了沒兩天，後勤部就讓各營去領羊了。

采購開著卡車去運回來的。運回來的時候，營地都沸騰了。

那25隻羊在全營官兵眼中直接變成了烤全羊、羊肉餡的大餃子, 清燉羊肉、黃燜羊肉、手抓羊肉、羊雜碎、涮羊肉、羊肉面片......

程瀾這一刻有些理解大伯希望軍隊可以做生意的心情了。

多掙些錢才能養活、養好那麼多兵啊！

全國300萬常備兵力，這一天得吃掉多少糧食和肉、菜？

她和軍嫂們、還有各家的娃娃們也在這邊看著羊入圈。

這兩天她和那些娃娃一起打籃球、打乒乓球，玩得還挺好的。

和建軍節一起到來的除了25隻羊，還有另一個好消息。

高煜這個營今年一共有12個人上線了軍校的錄取分數線，比起往年這可是大幅提升了。

因此得到了軍分區的重點表揚，尤其是促成這件事的高煜個人。

高煜也挺高興的，考上了軍校就萬一真的要裁軍也是不會被裁到了。

前途也算是有了保障。

而且，這肯定能激勵剩下的人的。

當然，日常軍事練習他也抓得是很緊的。他自己、他對象都是軍事素養很高的人。

實在見不得軍事素養不高還不夠刻苦的兵。

這兩天那些士兵被程瀾的3000米和打靶的成績刺激到了，最近都在發狠自己加練呢。

不過，這12個考上軍校的士兵也有些擔心。

聽說到時候要學英語呢，他們都是零基礎。

他們跑去找高煜，高煜攤手道：“我沒時間輔導你們英語。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介紹一個老師。”

“誰啊？”眾人問道。

“我對象啊。”

也就半個來月，根本不可能打下多少基礎。頂多想辦法讓這些對英語心生畏怯的人不要怕英語。

眾人恍然，營長對象那可是京大的，肯定英語很好。

高煜從辦公室打電話問接線員程瀾跑哪玩去了。

她在軍區待得真還挺自在的。

不過不管在哪玩，到點就準時出現在食堂，不需要人找。

“營長，嫂子和炊事班的人還有孩子們一起上外頭的草地放羊去了。”

和那幫孩子一起玩倒是挺正常的，因為那些軍嫂人家要做飯、收拾家裡啊。

她不用做飯。至於收拾，他負責。

她就自由自在的玩兒就好了。

但放羊的熱鬨她也湊？

他掛斷電話對著12個幸運兒道：“等著吧，應該馬上回來了。”

聽說程瀾出營地了，這十二個人便去營門口等她。

剛到大門口遠遠的就看到程瀾扛著一根放羊的鞭子悠哉回來。

25隻吃飽飽的羊在她前頭乖乖走著。

她是懂放牧的。

那些孩子早在打籃球、打乒乓的時候就被她收服。

又聽說她打靶10槍97環，還是京大的，一個個就很聽她話了。

這會兒也乖乖的幫著趕羊。一羊多吃，他們也饞呢。

軍嫂們也樂得他們和程瀾一處玩兒。誰不希望自家孩子和好學生玩呢？

就是心頭有些好笑，怎麼營長對象還有些童心未泯啊？

然後就聽自家男人說人家本來就不大，比那些個孩子也就大幾歲，隻是長得高而已。

副營長三十出頭，十多年前農村人結婚大多挺早的。所以他的兒子都10歲了。

知道程瀾也才十幾歲，那些軍嫂看到她和娃娃們玩也就釋然了。

跟她們三四十歲的是玩不到一起啊。

不過心頭也有些發酸，人家男人不到24已經是營長了。

聽說還去過國防大學進修。

這是將軍根苗啊！

於是發酸歸發酸，更加得打好關係了。

程瀾剛出去大草原上逛了逛，眼見羊沒掉肉都在好好吃草，心情挺好。

她邊走還邊哼著《牧羊曲》：日出嵩山坳，晨鐘驚飛鳥。林間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

等她走了過來，這十二個人迎上去，有人笑道：“嫂子，放養呢？”

說話的人被扯了扯袖子。他納悶，這也找不到彆的話寒暄啊。

“嫂子，回來啦？”

程瀾驚訝的道：“你們在等我啊？”她把放羊的鞭子交還給炊事員，以便人家把羊趕回去。

“是啊。”

這群人和她訴說了自己的苦惱。

程瀾聽過心道：我也沒有正式學過英語啊！

不過，林琅說她的發音還挺標準的。

畢竟是跟著BBC和經典英文對白、歌詞學的，又經過她訂正。

那她應該至少不會誤人子弟吧。

而且，高煜已經把活兒推給她了。面對這一雙雙渴求知識的眼睛，她也不好推脫。

“嗯，行吧。不過隻有半個月，要想係統的學是不可能的。我教你們唱英文歌，然後掰碎了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教你們，再拆分成字母。唱歌最好記了！”

這是她學英語的經驗。尤其是熟悉的歌，搭配著那個曲調，記詞比較快。

至於說從大到小倒著學，現在就是增強一下學英語的信心嘛。

當天下午，嫂子課堂就開課了。

課前程瀾在小黑板上把《我愛北京天X門》的中英文歌詞寫好。

大小寫字母的對照表也列在了旁邊，這個也是有歌的。

等兩點鐘，她就在高煜撥給他們的教室掛到了高處。

不當值的士兵好多都跑來了，坐著、站著聽。

“英文一共就26個字母排列組合。我現在念一遍，你們跟著我念。然後我教你們唱字母歌，大家都記住大小寫字母之後我們就正式進入《我愛北京天X門》這首英文歌的學習。”

“嫂子，這好像和拚音一樣的啊？”

“對啊，拚音也是字母。我們的漢語拚音也是字母的排列組合。有熟悉感了吧？”

“有了、有了。”

26個字母因為有拚音的基礎，差不多幾分鐘就所有人都朗朗上口了。

程瀾把寫著26個字母的小黑板翻一面，把沒寫字一面對著下邊。

“好，大家默寫出來就算過關了。歌詞可以默念，但不要出聲。”

下頭十二個既然能考上軍大，智商還是在水平線之上了。

同樣是幾分鐘，差不多就全都能寫會讀了。

程瀾便開始教《我愛北京天X門》了，這歌太耳熟能詳了。

I Love Beijing Tiananmen Square。

五個詞|詞組，有兩個是漢譯英，先提出來講了。

然後是一一對應的我、愛、廣場，然後再教他們讀和記。

高煜和副營長、指導員過來看，看了這個情況笑道：“有點邊區掃盲班的味道了啊。”

那十二個人同樣很快記住了這三個單詞。也就廣場那個詞稍微複雜一點。

第一句和歌名重合，程瀾念了一遍又唱了一遍。

下頭的人紛紛跟著重複。

記住然後同樣是默寫。

因為有熟悉的旋律幫忙，他們很快完成了第一句的學習。

他們催促道：“嫂子，下一句呢？”

然後是第二句：The sun rise in the m sky。

這一句複雜些。

有人問道：“嫂子，第二句不是有天X門這個詞麼？怎麼沒見到啊？”

第一句基本是逐字逐句的翻譯，所以他們比較好理解。

這也是除了曲子熟悉外，程瀾選這首歌的一個緣故。

由淺入深嘛。

“對啊，中文翻譯成英文，是意譯。就是把意思翻譯過去就對了，不會逐字逐句。像咱們剛才的第一句，是個特例。這就跟大家最初學中文時候的一二三是一個道理，隻是個巧合。從四開始就不是劃橫線了。來，你們先跟我念和唱這第二句，下節課咱們再拆開來一個詞一個詞的對照著講。”

把這一步做完，40分鐘就差不多了。

程瀾宣布休息10分鐘。

程瀾過去附近高煜的辦公室倒水喝。他現在單獨一個小辦公室，沒有和人共用。

“程老師，講得還不錯嘛。”

“是麼，歡迎批評指正。”聽說人家把這個營考上軍大的人數直接從3人提高到了12人啊。

“沒有什麼要批評指正的，你自由發揮就好。所以今天會教完兩句？”

“是的。”

一共就四句歌詞。今天講完了兩句，然後讓眾人自己鞏固記單詞。

學英語第一天就掌握了這麼多單詞的話，很厲害的了。

高煜點頭，看著程瀾道：“I Love......you！”

程瀾有些受不住他有幾分繾綣的眼神，笑了一下道：“華國人表白乾嘛用洋文啊？”

高煜道：“我心悅你！”

程瀾點頭，“知道了，繼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