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順其自然吧，考上大學再說。不相乾的人的閒話不要放在心上。

等她足夠強大了就好。足夠強大了，那些閒言碎語就乾擾不到她了。

先看了願意賣的三戶人家的房子。

連價格韓江波都講好了, 拿著錢和戶口簿去辦過戶就行。

程瀾看過覺得收拾出來應該不錯, 這三戶人家各自房本上的面積加起來是188個平方。

一共是要價四萬二。在這個地段不算貴了！

難得的是比較方正。

雖然沒有完整格局, 但確實是可以弄成獨門獨戶、帶天井的一個小院子。

還有個小花園呢，這會兒被你一塊、我一塊的分割來種著菜。

高煜道:“覺得如何？”

程瀾點點頭, “房子是可以。但四萬二我一下子拿不出來, 得給我些時間去湊。”

高煜道:“劉權那裡還你5000, 你手頭還能湊出多少？”

劉權那錢去年八月份借的, 到現在剛好七個月。

利息一共是288元。

程瀾道:“我帶了三萬的轉賬支票。”

高煜道:“也就是說還差七千。那就不是問題了。我能湊齊, 先借給你。”

他不是留著三千預備父母換房子麼。老爺子既然給掏了, 那就不用拿出來了。

再加上手頭零散的錢和這大半年攢下來的工資、津貼，有一千。

不是他節約, 邊防上有錢沒地兒花啊。

而且還有困難地區補助可以拿。那就再找奶奶借三千就夠了。

程瀾看看高煜，又看看房子，“好吧！”

小地主買房子沒讓分紅, 她也不去提要求好些。

畢竟如今大多是靠他去廣東蹚出來的路子。

便約好了明早去辦過戶。

屆時高煜肯定是走不開的。

劉權會開車帶程瀾去。直接到韓江波的單位辦手續, 他自然能給予照應。

至少不會讓程瀾被人給騙了。

另外，有了房產證, 程瀾就能在海澱區落戶了。以後就會有一本單獨的戶口簿。

“韓大哥, 這188個平方能辦成一個房產證麼？”

韓江波道:“現在才剛開始辦理房產證。可以的，交給我吧。以後的, 我看看咱們怎麼操作。”

沒打算拆開賣的話, 一個房本自然是最方便的。

高煜對他點點頭, “多謝了！”

“瞎客氣啥, 咱們哥倆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高煜開車帶著程瀾回去, 也不好走開太久了。

他們往返加看房子一個多小時，時間挺長的。

回去之後先去找方真借錢。

方真聽說是程瀾借來買房，滿口答應，“好，三千是吧，叫石阿姨去轉賬給你。”要走了她郵政銀行的賬號。

“方奶奶，我寫個欠條給您吧？”

“不用，不就兩個月的事麼。要是這兩個月我去見馬克思了，你就還給小煜。我家又不是沒人知道。”

程瀾趕緊道:“彆彆彆，您彆胡說。”

“那倒是，我且舍不得就光榮了呢。我還要等著抱曾孫的！”

哎喲喂，小煜折騰一陣，跑去劉權那裡入股，還是人家瀾瀾先買了房啊。

再去找林師長要戶口簿。

林師長聽說程瀾要戶口簿買房子，知道是高煜早就托人幫忙尋摸的也沒多問，“那讓葉秘書拿給你。錢上沒有問題吧？”

他手頭是沒錢了，那不又借了給大兒子、大兒媳還程瀾的錢麼。過年又還了一千。

“我問方奶奶借了幾千，說好勞動節以前還。”

錄像廳月入賬四千左右，徐曉海那裡一千多。還有一部分在小賣部的賬上沒有分紅。

林師長點頭，“買房子是大事。就衝她和你爺爺的交情，她借幾千給你周轉不是太大的事兒。這件事暫時不要張揚，世人大多是仇富的。”

16歲，北京買了房，188個平方，還是單門獨戶進出的。

這不讓人眼紅才怪了！

“好的，我知道了。”

程瀾暗自好笑。

林爺爺這是說高煜給她找房子又借錢給她，都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吧。

林爺爺心好黑啊！

嗯，那小叔怎麼那麼傻？

總不能是讓她爺爺給養傻了的吧？她爺爺可也是個白切黑啊。

難道是兩個爹正正得負？

林墨好像也有點憨。

其實這不是他們不聰明，是大多數的時候不用費腦子。就養成了習慣，慣著自己。

大伯就不一樣了。他經曆過大起大落的人，才不會那麼憨呢。

真要是憨，早就被夏老板等人的糖衣炮彈攻陷了。

林琅小時候也是寄人籬下，所以她也比較機警。

也就是這三年回了自己家才慢慢鬆弛下來的。

身邊的人，像是王維娜、王維漢姐弟，他們就和林墨一樣，一直都在天塌下來有人頂的環境下成長的。

至於馬丹陽和徐懋寧，馬丹陽要和堂弟競爭家族資源，徐懋寧從下就是整個徐家寄望很深的新一代領頭羊。

這都是環境造成的。

小叔十一歲以前有林爺爺護著，十一歲到二十一歲有她爺爺護著。

當兵依然是在林爺爺羽翼下。

所以他一直都過得是比較安樂的日子。

至於高煜，他從小面對那樣複雜的家庭環境，眼瞅著他們長房都要靠邊站了，他不少年老成才怪了。

林師長道:“那你高考是不是得到北京來考啊？”

“先不忙轉戶口，高考之後直接轉到學校去。”

吃供應糧之前她都把戶口放學校好了。這樣才方便去食堂打飯。

食堂也是拿著學生的糧食配額去糧站買糧食的。

如果去辦轉戶口的手續那差不多成都軍區大院就人儘皆知了。

想想當初大伯母為了生二胎去看醫生調養身體，子弟校的老師都知道。

而且，北京高考分數線又不照顧本地人。

就沒必要急著轉戶口了。

反正房本在手，她隨時可以轉的。

劉權那裡也很快讓人把錢連本帶利打到程瀾賬上。

他那裡如今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了。

吃晚飯的時候程瀾和林琅還是挨著方奶奶坐的。

高煜和高煊則坐在高爺爺左右。

這個坐法，很多事情都是不言而喻的。

晚上林琅從程瀾嘴裡得知她明天要買房了，眼睛都瞪大了。

“你、你不是考上了大學才買麼？你錢就攢夠了？”

“沒攢夠，不夠的部分跟方奶奶借的。我是準備考上大學才買的，但房子不等人啊。那團結湖小區的商品房倒是多，但我去年暑假去看，沒看上啊。那其他拿出來賣的房子真的就不多了。”

林爺爺讓她瞞著的是外人，自己人就不用了，而且也瞞不住。

林琅驚訝的道:“你幾時去看的？”

“你帶著杳杳去參觀、遊覽的時候，高煜開車帶著我去看的。團結湖小區和華僑公寓這兩處我們都去看了。團結湖小區那房子太小了，而且跟鴿子籠似的。華僑公寓的倒是哪哪都好，雖然貴了點。但是，這都大半年了，一套房子都沒有人出手。那普通的民居肯出手的也好啊。有天有地的，我喜歡這樣的房子。”

林琅道:“你買的多大的？”

“188平的一個小院子。是大院子的一個偏院。”

林琅點頭，“懂了，大觀園裡的小院子那種，那很好啊！我明天跟你一道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劉權就開車帶著程瀾去房管局了。

房管局八點鐘上班，把前期的手續辦了，再去銀行轉賬。

後頭就等著新的房產證出來就好。

韓江波說回頭他中午下班給帶來，他也要來吃飯的。

如今交易房子的人很少，也不用排隊，流程很快。

九點多，程瀾已經和人銀貨兩訖了。

劉權道:“走吧，回去也差不多十點了。老韓，再有房子你幫我留意一下。”

韓江波點頭，“行。隻要你彆盯著華僑公寓，附近民居要轉手的還是不少的。還是你們做生意的人好啊，說買房子就買房子。”

劉權道:“也是要借的。隻不過如今，能借到了。”

他現在都三輛車了，一天進賬小兩百。

現在開口跟人借錢，好借！都知道他還得起，而且願意交他這個朋友。

這世上從來不缺錦上添花的人。

但雪中送炭的可就那麼幾個，他會記住這份情的。

程瀾覺得盯著華僑公寓的應該就是高煜。

去年她就看上了華僑公寓。

而他原本是沒有必要買房的，他家有房子。

所以其他的他就直接不看了。

回去之後，程瀾就和林琅、高靈、高燦等人一道玩耍，還有北京軍區大院的一些女孩子。

昨天那個穿牛仔背帶裙的沒跟他們一起，她和大院裡的男生一起。

高靈好像不太喜歡那個人。

“我也不是很封建的說女的不能跟男的一起玩。但是混在一堆男生裡，想當小公主，還一副她是女漢子的樣子。我就覺得有些裝了。”

高燦更是直接道:“她還想當我們大嫂。彆說門，窗都沒有。”

程瀾看看她挽上來的胳膊，你說歸說，你挽我的胳膊乾嘛？

中午吃飯她依然是挨著方奶奶，和爺爺老戰友的愛人們坐一桌。

呂奶奶則是和高爺爺坐一起，他們那一桌大多是如今在位的一些領導。

裡頭有一兩位，程瀾覺得有些眼熟。

嗯，她能眼熟的大領導，那隻能是在電視裡看到過了。

高煜和高煊跟著高濬、高璿一起各桌敬酒，答謝來賓。

他們四個也在首席。這種場合的位置安排很有講究的。

三房的男丁也就是高燦的弟弟高燁還在念初一還是個小毛孩，這種場合就不上場了。

這種場合高睿也不行，他的身體受不了，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

這會兒他也沒在首席，在次席陪客。

程瀾她們吃到一半，那邊林爺爺跟老戰友們一起已經喝high了。

一群老頭子直接合唱起來了，

“鐵流兩萬五千裡

直向著一個堅定的方向

苦鬥十年鍛煉成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一旦強寇虜邊疆

慷慨悲歌奔戰場

首戰平型關威名天下揚......”

方真笑了起來，“這才哪到哪啊，就喝高了！”

他們話音剛落，旁邊隔了幾桌的幾位老爺子也不服氣的唱了起來，就你們有歌啊？

“光榮北伐武昌城下，

血染著我們的姓名。

孤軍奮鬥羅霄山上，

繼承了先烈的殊勳。

千百次抗爭，風雪饑寒;

千萬裡轉戰，窮山野營。

......”

不用問都知道，第一撥是走過兩萬五千裡長征北上抗日的，後來改編成八路軍。

第二撥是留在南方打遊擊的。因為是以葉挺將軍的四軍剩下的人為骨乾，後來改編成新四軍。

解放戰爭的時候編製有些打亂了，所以高爺爺手下這兩方的人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