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程杳就在林家吃午飯、睡午覺。

睡醒程瀾在樓上學習, 她就跟著林墨在樓下看動畫片《大鬨天宮》。

因為人是跟著程瀾走的，而且程瀾還在舒姐那裡留了話。

所以兩個當媽的中午就安安心心做生意，並不擔心。

等到一點多收攤回去, 秦柳騎著三輪車去農民家裡采購食材。

程昕則和兩個軍嫂收拾鍋碗瓢盆等。

等她忙得差不多了, 估計程瀾也就把程杳送回來了。

那不又是一周了麼, 程杳又去舒姐那裡領錢了。又是26元到手。

再加上那50秦柳沒用，程昕就一起還給程瀾了。

所以這會兒程瀾手裡還有230元。

午睡起來她在樓上聽到樓下林師長的房門打開，便下來把150元還給他。

早上說秦柳阿姨的事，她給忘了。

“你自己手頭還有錢用麼？”聽老大說這孩子還得掏400元跟村集體還有那個地主的後人合夥做生意呢。

“有的。那不是又周末了, 又上舒姐那裡領了26元。而且昕姐又還了我一部分錢。至於合夥的錢，之前的貨能湊夠。”

第一批貨零售的那一半進賬196元, 然後賣手表和衛生巾進賬146元。

這就是342元了。

還要再賣幾天的貨, 這到五月肯定夠400了。

林師長聽了道：“你不還在批發中心欠了差不多500麼。那都壓在貨上了吧。你先拿著用，我這裡不著急。”

程瀾是想著第一批貨都要5月10號左右才付款，140元。

那有十天的貨款應該沒問題。

就是第一批貨五月中旬得付的尾款有350元，應該也沒有問題。

那五個經銷商看X山的貨不如成都的貨受歡迎，不是又舔顏來找楚錦程進貨了麼。

這回提都沒提壓貨款的事了。

這段時間, 除了他們, 那五個鎮還有彆的人跑來進貨呢。

不然他們從X山進的貨也不會不太好出手。

反正不管是誰，隻要給全款楚錦程就在進價基礎上溢價三成批發出去。

不過, 做生意誰能說得準？回頭又給她出個幺蛾子呢？

既然林爺爺好意相幫，她也就沒推辭，“哎, 好的。”

林師長道：“你這孩子, 在家不要把自己當外人。我跟你爺爺那是什麼交情？你跟我自己的親孫女一樣的。”

程瀾心頭感動，猛點頭。

她準備送程杳回家。但是林墨道：“我讓杳杳晚上和我們一起去籃球場訓練。晚上就讓她在這裡睡吧。”

林師長也道：“沒問題啊，反正是跟著瀾瀾你睡。不麻煩彆人的！”

程瀾看程杳是想留下的, 隻好道：“那行吧。”

等程昕下午四點的樣子忙完，也不好找兩個軍嫂帶話，便去外頭的公用電話打給程瀾。

那兩個軍嫂說不太敢跑到將軍樓那邊去，那邊她們也進不去。

程瀾接到電話道：“嗯，小墨留杳杳晚上跟我們一起去籃球場。晚上她就跟我睡了。明天吃過早飯我再給你送回去。”

程昕掛斷電話。這丫頭，去了就不知道回來。

她難不成當那是她小姨家，她是去走親戚的？她小姨也隻是借住呢。

林家的條件肯定千好萬好，但那是彆人家啊。

等回來好好跟她說說。她這樣跑去一待就是一天，會讓她小姨不好處的。

其實程瀾還好，周末家裡就林爺爺和大伯、林墨還有她。

大伯午後去加班忙活士兵退伍安置的事了。

林爺爺陪著兩小的看動畫片，看完又領著他們去軍區裡轉悠。

程瀾道：“林爺爺，我其實沒什麼事。我帶他們就好了！”

林師長道：“我這是含飴弄孫，你不要剝奪我的樂趣。你不是還有很多書要看麼。就是剛月考了不看課堂上的書，也可以看看小說、看看《資本論》嘛。”

程瀾點點頭，行，那不耽誤您含飴弄孫。

她安安心心拿著《呼嘯山莊》坐到後邊庭院裡看了起來。

兩個小的就跟著林師長出去了。

走到半道有人盯著程杳看了看，“老林，這不象是你外孫女啊。應該要大一些吧。”

“不是，親戚家的孩子，來玩的。”

林墨喊了宋爺爺，林師長讓杳杳喊‘老太爺’。

宋師長笑了，“行，跟著你當回老太爺。”

等人走了，程杳道：“老太爺，您還有個比我大些的外孫女啊？”

“有啊，比你大兩三歲吧。嗯，我還有個外孫呢。”

林師長的獨女林錦熙嫁到陝西去了。

去年他平反回來，她帶著女婿和外孫、外孫女回來過一次。

蜀道難啊，去西安得翻越秦嶺，坐火車都要坐十多個小時。

兩個孩子在讀書，家裡還有老人要照顧。

所以回來得時候不多。

等轉悠了回去，林師長忍不住跟程瀾念叨想遠嫁的閨女了。

林景東不在家，他總不能跟兩個小的說去。崔阿姨人家又有事要忙，要準備晚餐呢。

程瀾道：“林爺爺，都通火車了。等您退下來了，那還不是想走就走？再怎麼說也比諸葛武侯從益州去長安方便吧。他六出祁山都沒去得成呢。”

林師長忍不住笑道：“哎，你說得對啊。我還能比人家諸葛亮想北伐打到長安還難啊？”

程瀾給兩個孩子剝橘子吃，“錦熙姑姑家裡沒有安電話麼？”

“沒有。她嫁的是個老同學，普通家庭出身。不過也好，家裡成分好，沒受我連累。”

如今的普通家庭是安不起電話的。

程瀾點頭，“普通家庭也有普通家庭的好處。像我爺爺雖然解放後過得很平淡，但生活安穩啊。”

林爺爺留在部隊，位高權重。但那十年除了小叔以及離婚和女兒回娘家的大伯母，全家都去勞動改造了。

她們家雖然窮點，但老老實實的種地日子還是過得很安穩的。

林師長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好。大院裡那些人說什麼，不用太往心頭去。隻要你足夠出色，將來不會比高乾子弟混得差。”

他說著轉了話風，“也不知道你小叔這回考軍校有譜沒有。”

林景南前些天打電話回來說報名參加文化課考核，要報考軍校。

程瀾也不知道部隊裡考軍校怎麼回事，但怎麼想都應該比參加高考要容易些吧。

畢竟軍中大部分人文化水平都不是太高哈。

像高煜那樣的絕對是鳳毛麟角。

所以她覺得高中剛畢業一年多的小叔希望還是挺大的。

林墨也聽到爸爸和閆阿姨討論過這事。說是從軍中考軍校競爭要小許多。

如果將來他也跟小叔一樣高考不成，就送他去當兵，然後在軍中考軍校。

程杳眨巴眨巴眼道：“那小外公考上就是大學生了麼？我們村還沒有大學生呢。隻有一個知青考上了，不過他拋棄妻女不是東西。他也不把自己當我們村裡的人。”

大學生可能在大院裡不是很稀罕，但在鄉下絕對的金鳳凰啊！

程瀾摸摸她的頭，“小叔失敗過一次了，這次肯定會更努力的。他在我爺爺病床前也很是為沒考上大學慚愧呢。”

畢竟爺爺當初是省吃儉用一路供著他讀書的。

林師長點頭，“希望他這回能考上，那我也就不用為他的前途擔心了。”

沒考上軍校，怕是難免要退伍。但考上了，就可以做一個職業軍人。

他還是覺得當兵是最好的職業。

吃過晚飯又休息了一陣，程瀾和林墨、程杳一起去體育館。

她周三已經給小學生們集訓過一次，這是第一回。

每天早上的1200米，一周下來能堅持的人變多。

周三晚上她教他們運球、定點投籃。

沒有投籃特彆準的。不過沒關係，大家都是零基礎，多練習就好。

反正是重在鍛煉。

程瀾的動作十分的標準，其實挺適合給小學生們打基礎的。

白主任今天也在，跟戰友來打籃球。他之前就是大院籃球隊的教練。

看到程瀾一本正經的教學，中場的時候他笑著走過來，“程瀾，你升級還蠻快的嘛。”

程瀾之前沒看到他，這裡一共有六個籃球場館，參加的大人都是穿著一樣的衣服。

這會兒忙招呼了一身‘教練’。

“我就是教教他們基礎。您來指點一下？”

白主任擺手，“我那邊一會兒要上場。對了，你長跑和耐力都不錯，年紀也正合適，有沒有興趣往職業方向發展？”

他是給籃球隊的人測過3000米的速度的。程瀾應該具備報名參加省隊選拔的條件。

“職業方向？”職業跑步？程瀾沒聽說過。

白主任道：“我們國家正在謀求恢複在奧運會的合法席位，準備參加80年的奧運會。14歲正好是可以參加奧運會的門檻。軍區也會選送人參加省隊的選拔，負責的同事跟我很熟。你有沒有興趣啊？”

“我沒有想過哎。”

“那你回去想想，跟家長也商量商量。”

程瀾點頭，“哦，好。”

等白主任走開，小學生們圍過來，“程瀾姐，你要去參加省隊選拔麼？選上了是要去當運動員麼？”

“我沒想過這茬。好了，彆說我的事了。你們趕緊做自己的事。咱們隻有一個小時的訓練時間。”

他們一共帶來了三顆籃球，12個小學生加程杳分成三隊。

一隊在練習定投，另外兩對練習運球。

“哦！”

等這裡散了，程瀾拿著一顆籃球、帶著倆孩子回去。

她把事情告訴了林師長和林景東。

他們爺倆一起在底樓看電視，今晚電視台放的《紅色娘子軍》。

林景東道：“奧運會？運動員能出頭的少哦。更多是沒出頭的，好些退役後還有傷病在身都不好謀生。”

林師長瞪他一眼，“說什麼呢，那選上了是為國征戰。征戰沙場是征戰，征戰運動賽場也是一樣的。明年的奧運在哪個國家舉辦來著？”

“毛熊國。”林景東道。一說到為國征戰老頭子就愛上綱上線，也沒說問問瀾瀾自己想不想去。

一聽是在毛熊國辦，林師長心情有點複雜。

“瀾瀾，你可以去試試。要是選上了咱就去，沒選上還回來一切照舊就是了。不過你的速度雖然快，但感覺還不到能為國征戰的地步。反正去試試吧。”

程瀾點點頭，“哦。”

程杳興致勃勃的坐下跟著看電影。

其實她也是看過的，村裡的壩壩電影都看過。但是如今就這些選擇啊。

等她看完了，程瀾道：“跟我上樓洗澡。”

她開了淋浴兌好溫度讓程杳自己洗。

然後拉上浴簾，在另一邊替她把衣服搓了，在風口晾上。

這樣明早起來就乾了。

然後另找了自己的T恤給她穿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