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1)

第59章

第三場是金丹期弟子之間的比試,也就是到了親傳弟子之間的比試。

這一次,炎洲劍宗派出了一位身材高大魁梧使用重劍的硬漢。

李長老語氣中帶著幾分驕傲道:“這是我徒弟江吾,使用的是重劍,練的是天罡斬嶽劍法,如今已經練成天罡不滅之身,縱使是元嬰期修士也難傷到他。”

天罡斬嶽劍法是重劍劍法,包括練劍和煉體兩個部分,風格大開大合,穩重如山,動若霹靂雷霆,集攻防於一體,尤其是練成了天罡不滅之身後,比龜殼還要抗揍,十分鐘的難纏。

這明顯是為了防止雲洲劍宗又搞出什麼陰險的騷操作,還想要讓他們知道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下,一切鬼蜮伎倆都是紙老虎。

雲洲劍宗長老們的臉色都有點不自然,心裡想著這一次絕對要派一個比較正經的弟子上去,老老實實和江吾堂堂正正地比鬥,不再搞什麼騷操作,不然他們蒼生道一脈的聲譽就真的要完了。

隻不過還未等他們想好要點名讓誰上去,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台。

扛著重劍,同樣身材高大魁梧的於長榮:“江師兄我來會會你!我們都用重劍的,修為相當,正好可以相互切磋印證。”

江吾看他一臉端莊正氣,不像前兩個那麼陰險狡詐,立即對這個師弟滿意了幾分。

範長老看到自己的徒弟主動跳出來,嘴角一陣抽搐,有種想要衝上去把他拎下來的衝動。

但人都已經跳上台了,他要是這麼做的話隻怕會讓炎洲劍宗那幫人以為他是漏怯了。

現在雲洲劍宗已經贏了兩場,接下來這一場贏不贏的已經無所謂了,最主要的還是要挽回他們雲洲劍宗的形象,不能讓炎洲劍宗那幫人誤以為他們雲洲劍宗所有弟子都那麼陰險狡詐。

於是他隻能笑嗬嗬的道:“這是我那傻缺徒弟於長榮,沒什麼腦子,就隻有一身蠻力,讓諸位師兄弟見笑了。”

炎洲劍宗都暗暗鬆了一口,沒腦子等於不會動什麼歪腦筋,隻有一身蠻力,等於隻會堂堂正正地比拚蠻力。這很好,這才是他們劍修切磋比武的正確打開方式。

李長老放心笑道:“範師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於師侄還是挺好的。”

範長老嗬嗬兩聲,轉頭對徒弟溫聲囑咐:“長榮,能和你江師兄堂堂正正比上一場必能讓你大有裨益。你要記住了,友誼第一,比武第二。輸贏無所謂,關鍵是要比出我們蒼生一脈的風采。”

最後一句字音咬得比較重。

於長榮立即就明白自家師尊的意思,點頭道:“師尊放心,不管輸贏我一定會認認真真堂堂正正和江師兄比武。”

這話就更讓人放心。

但江吾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還是隨時戒備著衣長榮會搞出什麼騷操作。

比武一宣布開始,兩人便快速的纏鬥起來。

雙方路數都很相似,同樣大開大合,重劍相擊時撞出耀眼的火花,肉

*體上的硬碰硬,聲音如同巨石相撞,力量上的較量看得人熱血沸騰。

這下炎洲劍宗和雲洲劍宗都滿意了,這才是他們劍修比武的正確打開方式。

前半場雙方可謂是勢均力敵,見招拆招打得有來有往,雙方劍意的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山崩地裂。

隻不過,於長榮雖然在力氣上要強過江吾,但江吾勝在練成了天罡不滅身,於長榮的劍幾次落到他的身上,仿佛是劈在了生物的龜殼上,不但沒能傷到他分毫,還被強大的反挫力給反震的得握劍的手發麻。

而且江吾的下盤比較穩,從比鬥開始到現在,那雙腳就像生根了一樣定定地站在那裡,無論於長榮怎麼衝撞都不移動分毫。相反的是他手裡的劍揮舞的越來越得心應手,無論於長榮從哪個方向攻擊,他都能快速用劍格擋,不讓他有任何可乘之機。

漸漸地,於長榮開始出現頹勢。

於長榮也知道,如果不生死相博,自己這一場是輸定了。

不過他的師尊已經說,輸贏無所謂,友誼第一,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並且為了表達他們雲洲劍宗的友好,比出他們的風格,他開始手上的攻擊不停,另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江吾閒聊起來,想趁機來和江吾拉攏一下感情。

於長榮:“哇哦!師兄你這劍法很厲害,我不如你。”

江吾面容嚴肅認真:“師弟你的劍法也不差。”

於長榮:“這就是天罡不滅之身嗎?師兄是不是已經毫無弱點了?我都已經這麼用力了,也一點都砍不破呢!”

江吾自信道:“自然。”

於長榮:“我不信,大師兄說過,萬事萬物沒有真正的十全十美的存在,在完美的表象的背後必然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弱點。我再試試看看能不能找出師兄的弱點來。”

江吾挑眉道:“你大可試試。”

試試就試試。

於長榮猛地後退十幾步:“好,這一次我要用出最大的力氣,師兄小心了!”

江吾也不敢掉以輕心,完全激發了天罡不滅身,“儘管來。”

於長榮一個衝刺,雙手握著重劍,身體旋轉加速,來到江吾面前的時候一個高高躍起,淩空重重劈下。

江吾已經感到這全力一劍帶來的沉沉壓迫和危機感,神情凝重,沒有用身體硬接,而是舉劍格擋。

就在兩把重劍相互接觸的刹那,劍上並沒有傳來預料中的力道,反而比想象的要輕。

江吾立即知道自己上當了,但也不是很在意,畢竟他還有天罡不滅身在,完全不怕於長榮的偷襲。

如果於長榮以為他的弱點是在腹部,那就大錯特錯了。但他還是很警惕的想要回防,但還是來不及了。

於長榮虛晃一劍後,身體迅速蹲下,左手凝聚了全身所有力氣,重重地一拳擊向了江吾身為男人的脆弱之處……

霎時間,雲停了,風靜了。

殷無愆臉皮一陣抽動。

許知遠臉上肌肉一陣扭曲。

執法大長老手裡的茶盞掉了。

李長老把茶幾都給震碎了。

範長老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其他長老紛紛倒吸一大口冷氣。

雲洲劍宗弟子震驚的手裡拿著的網簡都掉了。

炎洲劍宗弟子個個雙眼圓瞪,嘴巴張得下巴幾乎要脫臼。

就連葉不凡也維持不了淡定溫和的笑容。

殷雪辰也傻眼了。

在場的男人無不感同身受,下意識感到蛋疼。

於長榮見江吾還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還高興地讚道:“真的唉,師兄居然連這裡的弱點也沒有了。”

“……”

江吾即使慘白著一張臉,嘴唇沒有了血色,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也依然身殘誌堅地強忍痛楚,用出全力,一劍重重地將刹那放鬆沒有防備的於長榮打飛下台。

“江師弟!你怎麼樣?還能動嗎?”比武一結束,葉不凡就連忙帶著一眾師弟們衝上擂台將他扶住。

江吾試圖抽一下腳,立即痛的整張臉都扭曲了,眼前陣陣發黑。

炎洲劍宗眾人齊齊感同身受地倒吸一口冷氣。

殷雪辰趕緊道:“都彆動他,醫修很快就來了!”

他的話才落下,接到他傳訊的杏花微雨閣的柳掌櫃就帶著兩個侍女抬著一個擔架快速趕來。

“我是醫修,傷患在哪裡?快讓他躺到擔架上,把他抬起醫治。”

江吾看到趕來的是三位容貌嬌豔的姑娘,慘白的臉上湧上了一絲尷尬彆扭的紅暈,下意識地要抗拒。

柳掌櫃:“都傷成這樣,就彆彆扭了。放心,醫者眼裡不分男女,你也不想因為拖延治療導致自己以後連男人都做不了吧?”

江吾:“……”

這後果太可怕了!

趁著他這一絲遲疑,兩個看起來嬌滴滴的侍女已經強行將他一個九尺高的壯漢按到擔架上,一前一後抬起來,跟著柳掌櫃飛速離開。

李長老趕緊跟著一起去了杏花微雨閣。

人都走了,場上一時靜默的可怕。

葉不凡看著殷雪辰欲言又止。

殷雪辰剛想安慰他,於長榮終於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錯誤,慌張地撲上來扯住他的袖子,像一條毛茸茸的大狼狗,眼睛濕漉漉的,委屈、焦急、擔心又愧疚:“大師兄,江師兄他不會有事吧?我沒想到會這樣!明明江師兄說他全身上下都沒有弱點了,我信以為真,才敢這麼做,沒想到會這樣!”

殷雪辰嘴角抽了抽,就算人家說的是真的,你也不用往那個位置試啊!

什麼怨什麼仇!

沒辦法,誰讓這煞筆師弟是自家的,現在又有外人在場,不好讓他們看笑話。

殷雪辰一副好師兄的樣子,拍拍他的狗頭,溫聲安撫道:“不用擔心,柳掌櫃的醫術精湛,絕對能讓江師弟完好如初。你也不用太自責,畢竟你也沒有惡意。說起來你還幫了江師弟的大忙,讓

他發現了自己還有一個大弱點存在。江師弟不但不會怪你,還會感謝你呢!”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可喜歡和江師兄做朋友了,隻要他不怪我,還願意和我交朋友,常常和我切磋就好。”於長榮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

葉不凡嘴角一陣抽搐。

炎洲劍宗:……你們雲洲劍宗果然個個都有毒!

雲洲劍宗:……

就……心裡突然有點虛。

場面又是一陣窒息般的沉默。

許知遠抽搐著臉皮,顫抖著手指著殷無愆,化身噴火龍憤怒咆哮質問:“你們是怎麼教弟子的?看看你們把這些劍宗弟子都教成什麼樣子?這一個兩個的,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哪裡還有一點我劍宗修士的風範!”

殷無愆淡定反駁:“兵不厭詐,出了宗門,你覺得敵人會跟他們講道義?他們這個樣子我覺得倒是很好,至少不會輕易被人算計。反倒是你們,是怎麼教弟子的?這一個兩個的,死板木訥,狂妄自大,哪裡還有一點我劍宗修士的風範?”

許知遠被他給氣死:“強詞奪理!我看你們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然後是一陣瘋狂咆哮輸出。

【突然覺得許師叔說的好有道理。】

【兄弟們誰懂啊?明明我曾經也和炎洲劍宗那幫人一樣,耿直率真,從不屑於什麼投機取巧陰謀詭計,然而我現在卻覺得宗主的話好有道理!】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

【我覺得,改變應該是從被大師兄的反複坑害開始的。明明以前宗主也不是這個樣子。自從大師兄來了之後,全都變了。】

【大師兄牛逼!僅憑一個人,改變了我們劍宗所有人!】

【敢問全宗,還有哪個沒受大師兄影響的?肯定沒有!】

【大師兄哪家強,自然還得是我們雲洲劍宗首席大師兄!】

一向喜歡聽好話的殷雪辰看著這句誇讚一點都笑不出來。他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把這幫師弟們教導的如此沙雕。

#這鍋我不背!#

【不對啊!不是還有喬師兄嗎?喬師兄還是那麼的正直可靠,一點都沒被大師兄影響。】

對哦!

一眾弟子突然齊齊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喬正陽,也包括殷雪辰,把喬正陽看得渾身不自在:喬師弟/師兄,你可是我們雲洲劍宗僅存的正直之光啊!

殷無愆煩了,冷著臉打斷他的瘋狂輸出:“還要不要比了?”

許知遠很想大聲咆哮,把“不比了”三個字甩到殷無愆的臉上。

三場比試,明明三場都是他們炎洲劍宗的弟子更強,但前兩場卻輸在雲洲劍宗弟子的陰險算計下,第三場雖然他們贏了,但卻是慘勝。

那可是真的慘!

再來第四場,誰知道下一名弟

子會被他們怎麼樣算計坑害?

葉不凡這時卻站出來,朝眾人拱手道:“這一場比試,由我來如何?聽聞……”

“葉師弟,”喬正陽突然站出來打斷了他將要說出來的話,抱劍拱手道:“我想和也師弟比上一比,你我同出一脈,道法相同,若能相互切磋,必能大有收獲,不知道葉師弟可否成全?”

雲洲劍宗弟子震驚的看著他:臥槽!這是原來那個耿直的喬師兄會說出來的話嗎?喬師兄,想不到竟然連你也歪了!

喬正陽被看得耳根發紅,很不自在。

他也沒想到從來隻信奉用實力說話的自己竟然也有歪掉,開始有耍詭計的一天。

但是沒辦法,葉不凡來勢洶洶,必定是衝著首席大師兄的位置來的。他雖然對大師兄有信心,但葉不凡畢竟是元嬰期,還有如此天賦,他必須得站出來先為大師兄探探路。

葉不凡愣了愣,看著他的眼神意味深長,溫和含笑道:“自然可以,為了公平,我可以把修為壓製到金丹後期,我們隻比劍道感悟。不過我才出生沒多久便被師尊收為徒弟,比你早入門,你應該喊我師兄才對。”

喬正陽默了默,心中有點遺憾。雖說首席大師兄這個位置並不論入門先後,但要是能在排序上壓葉不凡一頭,也能稍微打壓一點敵方氣焰,對殷雪辰更加有利。

倘若葉不凡喊他師兄,而他要喊殷雪辰師兄,那麼葉不凡自然也隻能喊殷雪辰師兄了。

不過沒關係,他相信大師兄的本事,大師兄明明五年前才進入劍宗,比大部分師弟要遲入門,還不是一樣成為了大家的大師兄?

葉不凡果真如他所說,將修為壓製到和喬正陽一樣的金丹後期。

兩人站在擂台上相互行禮。

“師兄請!”

“師弟請!”

葉不凡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咱們隻切磋劍道,不論輸贏。”要說是不怕雲洲劍宗弟子的騷操作是不可能。

是個男人都不想那個地方被這麼來一下。

“好、好的!”喬正陽臉色瞬間爆紅,羞愧的。

好在喬正陽終究還是正法一脈的喬正陽,秉性率真耿直,不喜歡陰謀算計,能想出在稱呼上壓葉不凡一頭,給殷雪辰探路已經是他的極限。

接下來的切磋,就和他們約定的那樣,堂堂正正,沒再出什麼了幺蛾子。

兩人同出一脈,修煉的劍法相同,就連劍意都是都帶著相同的浩然正氣。

然而誰都看得出葉不凡在劍道上要比喬正陽走得遠。

說是切磋,其實是葉不凡在給喬正陽喂招。招招都暗含指導之意。

喬正陽在他的引導下,也有了不小的領悟,很快就沉浸在對劍法的感悟上,把什麼試探算計都給忘了。

半個時辰後,喬正陽從感悟中醒來,主動收劍,朝葉不凡深深彎腰一揖,感激地道:“多謝師兄指導,正陽獲益良多。”

葉不凡順手挽了一個劍花,將劍背在身後,

左手輕抬他的胳膊,將他扶起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含笑道:“師弟不必客氣,都是自家人,以後師弟若有不懂之處,儘可以來尋師兄討教。”

他所謂的自家人自然是指他的師尊許知遠和喬正陽的師尊執法大長老是嫡親的師兄弟關係。

喬正陽頓了頓,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下了擂台。

葉不凡對此並不意外,他也不指望僅憑一句話就能將喬正陽拉攏到他這邊,隻需要在雲洲劍宗眾人尤其是殷雪辰心中埋下一顆猜忌的種子就行。

接下來他轉身,目光銳利的看向看站在雲洲劍宗弟子最前方的殷雪辰,朗聲道:“我常聽聞殷雪辰師弟深得刑天劍尊真傳,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向師弟討教一番?”

眾人不由得聚精會神:今天的重頭戲終於要來了!

殷雪辰朗笑一聲,足尖輕點,身似飛鴻,翩然落在擂台之上,“自然無不可。不過,師弟你喊錯了,我比你入門早,你該喊我師兄才是。”

葉不凡挑眉:“你不是今年還未滿二十嗎?就算一出生就被殷師伯收為弟子,也不可能比我早入門吧?而且,據我所知,師弟是五年前才來到劍宗的。”

不料,殷無愆卻道:“雪辰的確比你早入宗門。因為他出生在百年前,隻是當時我看他身體孱弱,有隨時會早夭的跡象,便將他封印放在一處靈眼中蘊養,直到他養好身體後才解開他的封印,將他帶回劍宗。”

雲洲劍宗眾弟子:臥槽!不愧是宗主,說瞎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許知遠被氣笑了:“這種話你覺得我們會信?”

殷無愆:“不信你大可以去查看宗門玉蝶。”

執法大長老點頭道:“此事我們都可以作證,雪辰在百年前就已經來到劍宗了,還上了玉蝶。”

許知遠不相信殷無愆的話,卻相信自家師兄不會說謊騙他。

葉不凡也是不拘小節,很乾脆就改口叫殷雪辰師兄:“殷師兄還是金丹後期,為了不占師兄便宜,我便同樣將修為壓製到金丹後期如何?”

不料殷雪辰卻瀟灑地擺手道:“不必,隻需師弟等上一等,容我先晉個階。”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