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乾過彆的。
當事人之一的遊珠雨當然知道, 但是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回答,她被柳聆摁在懷裡。
本來身體就和健康不沾邊的遊珠雨是徹頭徹尾的弱不禁風,對外能靠高冷面癱臉和冷冰冰的口吻震懾人, 對內是親吻超過三十秒就開始呼吸急促的廢物,足夠讓柳聆懷疑她體檢吹氣數值都不超過三位數。
現在她被摸得無法思考,隻感覺柳聆的指腹的觸感太強烈,女人修剪過的指甲掃過因為戰栗冒出來的柔軟尖尖,並不溫柔。
遊珠雨下巴靠在柳聆的肩頭,紊亂的呼吸伴隨著無法控製的眼淚,像是求饒,可惜抱著她的人隻是表面無害,內心的暗湧和當年沒什麼區彆。
她還在問。
但遊珠雨無法回答, 最後柳聆鬆開手, 在網上人設相當精英的豪門新貴儼然癱成了一灘水。
柳聆撩開遊珠雨被汗水打濕的發,笑著點評:“聲音很好聽,珠雨是潮水, 一汩汩的, 很可愛。”
她向來不吝嗇誇獎, 遊珠雨沒和柳聆上過幾次床,但明顯感覺到柳聆彆於外表的掌控欲。
和她拒絕對方關東煮會得到放在泡面的一串福袋一樣,柳聆骨子裡厭惡拒絕, 喜歡聽話。
但她的聲音不威嚴, 誇人的時候宛如粘稠的糖漿, 混合天然的甜嗓,足夠遊珠雨放縱後的酸澀彌平,悲哀地發現自己得到過柳聆,就很難對這種事還有其他的向往了。
太上癮了。
沒人不喜歡被喜歡的人全方位誇獎, 連天然的敏感都會成為自己可愛的源泉。
足夠讓被撫慰的人食髓入味,隻想再來一次,二次,無數次。
肌膚相貼,果然很危險。
遊珠雨仍然靠在柳聆懷裡,她試圖翻身合攏腿,柳聆的膝蓋卻沒挪開,遊移之間像是感受到熱乎的濕意,嘴唇吻走遊珠雨的眼淚,說:“沒什麼好難為情的。”
遊珠雨沉默了好半天,開口的時候還帶著啜泣聲:“我……我不知道。”
柳聆:“什麼?”
她抱著遊珠雨,還有閒心單手折皺巴巴的襯衫,說話的時候胸腔震動,遊珠雨更空虛了。
心想怎麼光摸上面不摸下面,汽笛聲是什麼好詞嗎,汽笛聲那麼粗。
遊珠雨:“秋凝……秋凝思,怎麼可能喜歡我。”
她聲音悶悶的,剛才急促的氣音像是顫巍巍落下的枝頭雨,現在雨水落地,吸收後還算不上飽滿。
柳聆噢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說不知道我們以前有沒有發生點彆的呢。”
遊珠雨:“沒有。”
柳聆:“我猜也是,你看上去什麼都不會。”
遊珠雨又著急了,“那還要會什麼,我可以學。”
她匆忙抬眼,通紅的眼眶還有眼淚停頓的痕跡,柳聆表面平靜,實際上內心顫顫,仿佛晨鐘暮鼓的震顫波及了千年古井無波的池面。
她頭一次,或許是再一次體會到不可控的惻隱。
這是心動嗎?
還是喜歡?
柳聆側身抽了一張濕紙巾給遊珠雨擦了擦眼淚,“不用學,我們還有很多這樣的時候。”
她擦完鬆開手要起身,遊珠雨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那我和她比呢?”
柳聆:“這有什麼好比的?”
她手指點了點遊珠雨的眉心,被點的人卻難得不依不饒,柳聆想了想:“是有一點挺不好的。”
遊珠雨屏住了呼吸。
柳聆:“心態不行。”
她捧起遊珠的臉,湊近笑了笑,一個響亮的親吻落在對方的唇上:“珠雨太小心了。”
“我們結婚了,我們是大家眼裡的一對,你是我的合法伴侶。”
“你有權利要求我,無論哪方面。”
她的眼裡仿佛隻有眼前人,剛才的情潮隻是在柳聆臉上爬上了微薄的絲縷。
遊珠雨以為柳聆還是不可撼動的雪山,實際上雪山下是沉眠的火山,她多年前見證過火山快噴發的千兆,隻是非人為因素強行壓製了火山的噴發。
但柳聆不是死火山。
她還活著。
現在地心岩漿滾動,柳聆遮掩住自己被秋凝思激出來的陌生醋意,最後捏了捏遊珠雨的臉說:“我去洗澡了,再和你睡我們都不用睡了。”
遊珠雨:“秋凝思和你說的她喜歡……我?”
柳聆撿起掉在地上的褲子,“我問的,她沒有否認。”
她歎了口氣:“我很想想起我們的從前,她都目睹過,唯獨我自己不知道。”
柳聆微微垂眼,看著床上皮膚都紅了的遊珠雨,對方像是雪地裡盛開的花,好看又純潔,總是惹人摧毀。
某種程度柳聆能理解旁人對遊珠雨的嫉妒。
明亞中學是被篩選的人,很多人自命不凡,遊珠雨是闖入另一個圈子的異類,她還不肯融入,被孤立也不難理解。
柳聆也清楚自己內心深處和遊珠雨溫存迸發出來的摧毀欲。
她從前以為自己對這種事毫不熱衷,現在卻發現隻是熱衷的對象出了錯。
遊珠雨仰頭看著柳聆,“我說過沒關係的。”
下一秒她懊惱地說:“我都不記得她了。”
柳聆:“沒人喜歡你才不正常吧,我們珠雨長得漂亮,成績又好,一張學生證的照片就足夠萬轉,這可是真數據,三線明星都沒這流量。”
她總說我們珠雨,聽起來親昵得遊珠雨心裡都咕嚕嚕的。
遊珠雨:“隻是喜歡我的臉而已,那也不算喜歡。”
“學校裡的人……”
校園生活離她太遠了,遊珠雨說:“隻把我當成玩鬨的工具。”
柳聆:“那我有嗎?”
遊珠雨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她嗯了一聲:“你把我當玩具。”
柳聆:“哪有人伺候玩具的?”
遊珠雨往後一靠,“這是伺候嗎?”
柳聆嗯了一聲,“我去洗澡,現在還不困,再去練一會琴。”
遊珠雨眼巴巴地看著她。
柳聆想了想問:“要一起洗嗎?你幾點睡?”
遊珠雨:“想和你一起睡。”
柳聆:“明天宿舍的直播就開了,我不回去不行吧。”
她又掃了一眼這個房間,“還是投資商好,房間沒攝像頭。”
遊珠雨:“那你不要走了。”
她說完才發現這句話這麼輕鬆,又忍不住滾了一圈,滾到床沿的時候被柳聆抱了起來。
柳聆:“洗完澡,等你睡著我再去。”
遊珠雨:“我沒這麼早睡。”
柳聆:“是嗎,我看你好幾次都沒我醒得早,這和你家康秘書說的不一樣。”
遊珠雨:“不是我家的。”
柳聆:“是你的學妹。”
遊珠雨:“我是你的學妹。”
柳聆:“沒彆的了嗎?”
遊珠雨:“我的柳聆,我的。”
她得到了更深入的親吻,也得到了吹乾頭發後的晚安吻,柳聆陪她入睡,等遊珠雨真的睡著了才離開。
沒想到打開門就看見站在對門門口的徐玉渲。
對方穿著睡衣,一隻手捏著一瓶啤酒,看見柳聆衝她笑了笑:“阿聽。”
柳聆換了遊珠雨另一套衣服,橫看豎看都不是她的風格。
徐玉渲的目光落在她微腫的嘴唇,問:“你們。”
徐玉渲往前走了一步,她的睡衣看上去就質感很好,袖口還很大,走一步就飄起。
“你都想起來了?”
柳聆搖頭:“沒有。”
徐玉渲腦子裡都是止不住想的柳聆和遊珠雨的相處,嫉妒幾乎要把她吞沒。
她一身酒氣,每走一步,柳聆就移開一步。
地毯長長,徐玉渲走路搖晃,眼神盯著柳聆,像是痛苦,又像是絕望,她問——
“阿聽,你有喜歡過我嗎?”
這層樓本來就沒有無關人員上來,淩晨的樓下還有人走動的聲音。
柳聆毫無困意,明天開播,她的表演曲目還要練習,就算經驗再豐富,柳聆也是個謹慎的人。
今晚和遊珠雨已經是她的失控了,此刻她繃著臉,柔和的臉在側邊的微光下帶了幾分冷淡。
她剛要開口,徐玉渲吼道:“不許說!”
柳聆:“要喝酒回屋喝,彆在外面撒酒瘋。”
徐玉渲:“你以前不這樣的!”
她深吸一口氣,也沒到喝醉的程度,柳聆也清楚徐玉渲要是真喝多了,早不省人事了。
柳聆:“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她像是看都懶得看徐玉渲一眼,“好好休息。”
她轉身要走,徐玉渲追了上去,正好這個時候杜驚渺的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和衝過來的徐玉渲撞了個正著。
祝白冬一個趔趄,還是後面的杜驚渺扶了她一把。
徐玉渲:“什麼東西!”
柳聆停下腳步,看向不久前還語帶嘲諷的女人,她看向唇角帶疤的女人,神情複雜。
杜驚渺也沉默了,徐玉渲酒氣衝天,祝白冬本來就和杜驚渺談的不算愉快,這個時候忍不住回了一句:“你是東西嗎?”
徐玉渲知道她整過容,想到這個人從前的模樣,還有自己給她背的黑鍋就火大,直接揪住了祝白冬的領子。
杜驚渺嚇了一跳,伸手去攔,結果祝白冬率先給了徐玉渲一個巴掌。
這一聲相當清脆,徐玉渲捂著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柳聆語帶嘲諷:“學姐還是這麼喜歡動手打人啊。”
徐玉渲也不是一個能忍受得了這種情況的人,狠狠推了祝白冬一把,還像打回去卻被柳聆攔住了。
“阿聽!你不是知道遊珠雨的臉誰搞的嗎?你還要攔我?”
徐玉渲大喊,這話聽了還以為她和遊珠雨人很好,實際上她也很委屈。
徐令竺就因為這件事揍過她。
徐玉渲平時被大姐揍也就算了,在外面都是呼風喚雨的,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
柳聆:“她先打你的,還罵你不是東西,你不紀念一下?”
徐玉渲喝了酒腦子短路,祝白冬反應過來了,“怎麼,你想發照片?”
她看向杜驚渺,徐玉渲:“你果然和杜驚渺有一腿!”
祝白冬哼了一聲:“我從不搞醜人。”
她一張臉整得非常完美,徐玉渲笑了一聲:“你以前好看到哪裡去?沒我們阿聽十分之一好看。”
她拉踩得很有水平,簡直是精準打擊,祝白冬剛轉頭,哢嚓一聲。
頂著一臉巴掌的徐玉渲迅速自拍,留住了自己一張巴掌臉的精彩live.
祝白冬東瞪大了眼:“給我刪了!”
徐玉渲:“你跪下來求我啊。”
二世祖自然有二世祖的牌面,杜驚渺都無語了。
柳聆暫時不想管這些,她一心練琴,對徐玉渲說:“記得發微博。”
徐玉渲:“你把我拉黑了。”
柳聆:“發了我就取消拉黑。”
徐玉渲:“好哦。”
杜驚渺:……
祝白冬不知道徐玉渲有沒有拍到她,看向杜驚渺,“你不幫我嗎?”
徐玉渲已經回了房間,杜驚渺本來就被祝白冬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個時候笑了一聲:“醜人哪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