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遊珠雨不說話就一副天然板著臉的不是好人臉蛋, 長得再好看也難推翻這種第一眼定論。
申夢桃純粹拿人手短,遊珠雨也知道她是唯利是圖的原因,簽合約的時候違約金高得申夢桃跳海都不會放過她。
這段時間關於柳聆和遊珠雨熱戀的消息層出不窮, 但遊珠雨在申夢桃眼裡仍然是自己拍雜誌外景,團隊中途清場的時候, 見到的坐在藍色紮染晾曬布條後面竹凳上的女人。
外景地黑牆白瓦, 小橋流水儘頭正好是當地景點的複古婚禮表演,鑼鼓越是喧天,就越發顯得這一隅陰森可怕。
申夢桃看過的鬼片都沒這種周圍人瞬間蒸發來得恐怖, 就算後面談攏了,申夢桃還是總做這樣中式恐怖但白毛女的噩夢。
她對遊珠雨純粹是本能的恐懼, 越是恐懼, 就越是佩服柳聆。
這簡直和死人談戀愛沒區彆, 柳老師到底知不知道她面前的遊珠雨威脅人是什麼樣的啊?
如果讓她點評, 她反而覺得徐玉渲不過如此。
現在氣氛尷尬, 申夢桃伸手拉了一把廉又夏, 一邊膽戰心驚地看著遊珠雨。
沒想到背後走來了了一個人,電梯門開, 柳聆走了出來, 看見熟悉的白毛背影,喊了聲略帶甜膩的珠雨。
申夢桃迅速把廉又夏拖入宿舍,關上了門。
之前申夢桃還挺怕廉又夏的, 此刻害怕有了對比, 反而讓廉又夏覺得無語。
前任導師問:“乾什麼?”
十九歲的少女偶像top露出一個假笑, “夏老師,行行好吧,我還要在新公司討生活的, 你能不能讓我日子好過一些?”
申夢桃在粉絲面前的好名聲早就因為和遊珠雨的交易毀了。
這個局做得天衣無縫,申夢桃斷送偶像前程,想換一個更好的未來也無可厚非。
廉又夏之前和申夢桃私下也不算很熟,或者申夢桃之前裝得太好,她笑了一聲:“也不用這麼卑微吧?”
申夢桃翻了白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懂個屁。”
廉又夏也不介意,她喜歡真實的人,娛樂圈人設太多,瘋子也不少,投緣的就更少了。
她問:“柳聆說你和徐玉渲不是那種關係。”
女人還沒三十歲,她成名太早,和柳聆這種捆綁沸心的藝人不一樣,經曆過很多,閱曆沉浮,足夠十九歲的小女孩憧憬又豔羨。
申夢桃:“反正你彆亂說刺激我們老板。”
她對遊珠雨的害怕都寫在臉上了,廉又夏之前也沒見過遊珠雨,她站在朋友的角度自然會探究遊珠雨的情緒,這個時候安慰道:“天塌下來有柳聆頂著呢,怕什麼。”
剛才柳聆過來遊珠雨的變臉實在迅速,說是冰塊加速融化都沒問題。
申夢桃:“你怎麼知道柳老師頂不頂得住。”
她聲音蔫蔫,忍不住說:“她可真行,長得也不是那種大姐姐類型,當初選秀的時候我室友就迷戀她迷戀得要死,還表白了。”
“她在三角戀都能立於不敗之地,什麼時候出本書教教我好了,我也不想努力了。”
廉又夏聽笑了,又忍不住八卦:“你們宿舍?誰和柳聆表白了?”
“這件事還有彆人知道麼?”
申夢桃:“我才不說,到時候被老板知道又要扣我工資了。”
她身材火辣,長得明豔,鼓著臉抱怨,對錢掏心掏心,廉又夏嗯了一聲:“那我問問柳聆。”
申夢桃把人拽了回去,又瞄了一眼門外。
柳聆和遊珠雨都不在了,她鬆了一口氣,結果正好看見徐玉渲朝這邊走來,申夢桃嚇了一跳,急忙關上門。
她迅速衝進浴室,廉又夏都打算洗澡了,褲子脫了一半女孩衝進來,她深吸一口氣:“又怎麼了?”
下一秒有人敲門,申夢桃已經打開了花灑,“夏老師你去開門。”
廉又夏:……
敲門的也是她們這些普通選手惹不起的投資商。
徐玉渲看上去也不太高興,沉著臉問:“柳聆在嗎?”
廉又夏:“不在。”
徐玉渲:“她去……”
她也沒問完,轉身走了。
廉又夏:這還用問?
這才剛開始就這麼煩人,節目組乾脆做成互換對象好了,那不是更刺激?
我看光投資商的戲就不夠唱了。
*
柳聆剛回來就看見了遊珠雨。
零點對她們這行來說不算什麼,還有不少選手還在喝咖啡聊天。
遊珠雨看見柳聆就換了表情,解釋了一句:“我在問你室友你有沒有回來。”
她補充道:“你沒回我消息。”
柳聆的手機放在包裡,和秋凝思聊完回來的路上都在想事情,也沒及時看消息。
她牽起遊珠雨的手說了句對不起,一邊拉著人往樓上走,說:“忘記看了,讓你擔心了。”
遊珠雨:“聽說你和秋……”
柳聆:“秋凝思?”
遊珠雨嗯了一聲:“你室友說你和她在練習室聊天,我本來打算去找你的。”
柳聆點頭,遊珠雨說:“今晚住我那裡嗎?”
柳聆:“我可以嗎?”
沒等遊珠雨說話,她又問:“你好點了?”
這句也就是隨口一問,遊珠雨好不容易壓下去羞澀又浮了上來,隔了一會才說:“好點了。”
但總是忍不住回味。
這句她不敢說,更想知道柳聆和秋凝思聊了什麼。
這檔綜藝的的嘉賓遊珠雨都粗略看過了。
秋凝思也是明亞中學的校友,隻是遊珠雨對她沒具體的印象,甚至連對方具體長什麼樣都沒辦法和名字對號入座,剛才還準備看看資料的。
印象裡就是和柳聆一個社團的同學而已。
走到樓上也沒多遠,投資商這一層走廊沒什麼工作人員,走廊地毯柔軟,遊珠雨輸密碼進去後柳聆問:“想知道我和她聊了什麼?”
她也知道廉又夏是什麼性格,“還是夏姐和你說什麼了?”
她口氣裡的熟稔都足夠遊珠雨敏感,再加上網上看到的很有存在感的雙導師cp,更是燒心。
遊珠雨:“也沒什麼。”
柳聆關上門就開始脫襯衫,她手指纖細修長,燈下指尖透粉,遊珠雨很喜歡含著,但含的時間不長。
現在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柳聆說:“真沒什麼?以我對她的了解,應該會添油加醋我和秋凝思怎麼聊天,是不是坐在一起之類的。”
她聲音聽上去有些疲倦,解扣子都慢慢悠悠,遊珠雨之前的都不知道自己的襯衫穿起來還挺好看的。
彆人隻注意到柳聆難得穿襯衫,遊珠雨卻能看到對方敞開襯衫從胸口到腰腹的紅印,就算明天柳聆想穿裙子,也不能穿露臍露背的類型了。
柳聆猜得很準,遊珠雨更不爽了,想到柳聆還和廉又夏一起的旅行過更是酸澀。
她個子老高,雖然堪比紙片但也有些占地面積,柳聆脫了襯衫隻穿著一件粉色的胸罩,一邊要去脫褲子,把杵在一邊的遊珠雨推到一邊,沒想到白發老婆一推就倒,柳聆也沒用什麼力氣對方就一屁股栽在了床上。
看上去砸得還挺重,隻能慶幸節目組提供的床墊柔軟,遊珠雨暈乎乎地撐著身體仰頭,壁燈下的眼神帶著幾分茫然,更有種濕漉漉的委屈,仿佛柳聆是故意的。
碰瓷都沒這麼精準,柳聆笑了一聲:“我沒想推你。”
她誇申夢桃身材好,實際上她才是穿衣清純脫衣火辣,至少從不玩[不看那裡挑戰]的遊珠雨是無法不看柳聆現在柔軟的輪廓。
她彆過臉,悄悄地抿了抿唇,輕聲說:“也可以。”
柳聆:“我沒力氣了,你看我被你咬的。”
褲子也是遊珠雨的,她們身高頂多差了兩公分,論腰細還是得遊珠雨。
細到什麼褲子都要皮帶,這條褲子柳聆穿就用不著,低腰擺尾,她穿起來像是人魚的尾巴。
柳聆一條腿跪在床沿,傾身的時候搖曳的波紋都足夠遊珠雨心亂如麻,柳聆問:“真的沒什麼?”
她這樣沒什麼都像是要有什麼了,遊珠雨突然想我不高興什麼呢?
管什麼秋凝思徐玉渲,反正要和我結婚的是柳聆,哪怕是我騙來的結婚,柳聆也說了一輩子。
柳聆卻發現了遊珠雨盯著一個地方的失神,她還晃了晃又問:“不和我說說麼?”
以前靳芒總說遊珠雨不解風情,大學也不是沒人喜歡遊珠雨,隻是遊珠雨拒絕都用一個理由。
都是她快死了。
這樣都有人要嘗嘗這塊冰塊的味道,說死之前希望和遊珠雨睡一覺。
遊珠雨三輩子都不談戀愛,即便這輩子被人誇長得好看,但她自己看鏡子,看到的仍然是當年的血肉模糊被人鄙夷的模樣。
她仍然習慣戴口罩,習慣穿長袖,不愛開火做飯,討厭熱水。
但遊珠雨也討厭遊泳課,討厭沒完沒了的雨季和留學城市持續的霧氣,哪裡都是濕漉漉的。
靳芒說你這是厭世。
但凡你談個戀愛,那下雨適合在公寓沒完沒了地做,白天適合野戰,適合在大霧天接吻,在泳池調情,世界都是美好的,末日也可以另辟蹊徑。
她什麼都能往那邊考慮,被遊珠雨瞪也很自然地聳肩,說人之常情,彆給自己上枷鎖。
末了還要損遊珠雨一句——
你愛得起但放不下,矜持什麼呢?
遊珠雨實在受不了如此直白的蠱惑,她選擇伸手,柳聆砸在她的身上,溫熱的肌膚交疊。
明明幾個小時前她們才深入交流,卻像是有癮。
柳聆:“你沒嘴嗎?說說怎麼了?”
遊珠雨唔了一聲,摸柳聆把自己摸癢了,吞吞吐吐地說:“她說你對秋凝思很體貼。”
柳聆:“是嗎,那你可以把手拿開了。”
遊珠雨:“為什麼?”
柳聆佯裝要起身:“去體貼一下……”
還沒說完,又被人拽了回去,宛如單薄紙人的遊珠雨翻身而上,幾乎是坐在了柳聆身上。
她大聲說:“不許去!”
柳聆挑開她的衣服側邊紐扣,伸手摸了一把遊珠雨毛毛躁躁的長發,說:“那你呢?”
遊珠雨:“什麼?”
柳聆:“你知道秋凝思喜歡你嗎?”
遊珠雨都沒來得及回答,她剛才怎麼摸柳聆的,現在她就迎來了怎麼樣的回應。
她自己的手有這些年留下的繭子,但遠不及柳聆常年彈琴手指的靈活程度。
遊珠雨沒想到柳聆的手指比嘴唇更讓人痛苦,她下意識想逃,卻被人拖進了懷裡。
柳聆另一隻手扣住遊珠雨修長的脖頸,讓懷裡纖細顫抖的身軀嚴絲合縫地貼著自己,嘴唇遊移到遊珠雨的耳邊,低聲問:“珠雨,我們以前沒談過戀愛,那有沒有乾過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