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怎麼了?”
顧晉元說著,關切地看著她,毫不掩飾眼中擔憂與關心。
沈玉蓉心頭一暖。搖搖頭,故作輕鬆地說:“師兄,我沒事。”
“是嗎?”
顧師兄仿佛鬆了口氣,“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訴我,大不了我們推遲日期。”
沈玉蓉垂下眼睫,遮住眼底動人容,她毫不懷疑顧師兄對自己的心意,可她也不願意推遲日期。
今天是陳家老太爺遷墳的日子,沈玉蓉特地算出來的黃道吉日,怎麼可能輕易更改?況且她也不想更改。
她隻想儘快解決這樁事。
此事要從前段時間提起,那日之後,她知知道真相心頭火起,再也沒有之前的儘心竭力。
她恨這些瞧不起自己的人。
既然瞧不起自己,覺得她是退而求其次,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甚至有一瞬,她覺得陳家老太爺配不上這樣的風水寶地!
於是,之前儘心竭力變得敷衍。
事情進度開始加快,師兄找的那處風水寶地確實不錯,但也不算頂級,至少,是遠遠配不上陳家的許諾,可他們又能知道什麼?一些彎彎繞繞,隻有修士才清楚。
沈玉蓉心裡憋著一口氣,和他一起走出房門。
天色陰沉,灰蒙蒙的天空十分陰鬱,對於遷墳這樣的日子來說,天氣算不得好,不過這也不算特彆重要。
“沈大師。”
陳天旭和陳琳琳都在門外等待,畢竟今日的主持者,是沈玉蓉,他們萬萬不敢指手畫腳。
在外等一段時間,兩人的家世基本沒人敢讓他們這麼等,言語間不免著急起來。
沈玉蓉輕輕一瞥,將兩人臉上急切儘收眼底。
能不急切嗎?畢竟今天就是遷墳的日子,陳家老太爺屍骨葬入風水寶地,代表他們陳家的權勢與財富又將延續很長時間。
因此,對沈玉蓉更是予取予求,畢恭畢敬,目光毫不遮掩的熱切。
此事隱秘,聲勢並不如何浩大,至少也以往的排場相比,黑車低調地排成一列,車隊一路駛向京郊。
道路兩旁,景色逐漸由高樓大廈轉變為荒無人煙的叢林山路,平坦的水泥路也變成了鬆軟的土路。
汽車駛過蕩起滾滾煙塵。
大概兩個小時後,車子終於駛入一座山腳下,此時已經沒有大路,抬眼儘是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
此山亦是陳家所有,多年來未曾開發,為的便是低調隱秘。
沈玉蓉和陳家人改步行上山。
此時天色越發昏暗,天邊黑雲低垂,幾乎要和不遠處的山巒融為一體,頗有種風雨欲來之勢。
果然沒多久,天空便落下起綿綿小雨,細如牛毛,遙遙望去,又似一層朦朧薄紗,美景宜人。
“我們到了。”顧師兄淡聲說道。
陳天旭和陳琳琳眼底雙雙閃過一抹喜悅,聽見這話差
點兒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們倆一個修為廢材,一個隻是普通人,出入更是養尊處優,還是第一次走這麼遠的山路,之前一直提著一口氣,現在突然放鬆,隻覺腿都要跑斷了。
“沈、沈大師。()”陳天旭氣喘籲籲地感謝。
沒說幾句,就被沈玉蓉製止,她皺著眉頭看向周圍的山勢地形,擰緊的眉頭不由鬆了鬆,看得出這是一處風水寶地,周遭空氣清新,地勢起伏暗和天象無形。
前方視野開闊,後方青山環繞,山腳下一條小溪,如玉帶銀河輕柔流過,而埋葬陳老太爺的這座山形如元寶,寓意財運綿延家世興旺,是極為難得的風水寶地。
沈玉蓉環顧一周,這才收回目光,吩咐其她人準備開棺。
顧師兄就在一側,儘心竭力地布置起所有儀式。
隨著一聲輕響,和著鐵鍬聲,保鏢們齊齊揮手,掘開墳包。
陳天旭和陳琳琳就在一邊。等著開關。她們陳家往後的富貴生活就全靠今天了。
沈玉蓉瞥了眼兩人,眼中浮出一縷厭惡。
綿綿小雨忽然作大,隱約間,幽幽冷風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涼,挖墳的保鏢個個身強力壯,活動了一會兒早就熱得不行,冷風一吹,都有些發抖。
沈玉蓉皺緊眉頭,直覺不舒服。
至於到底是什麼地方讓人感覺不對,一時也琢磨不出來。
保鏢用力一掘,鋥亮的鐵鍬頂端,竟然是截然不同的兩抷土,上半截乾燥發黃,下半截濕潤深紅,顏色不詳,幾個人看著深紅色的土壤有些驚愕。
黏糊糊還是紅色,看起來咋那麼滲人啊。?[(()”有人低聲說道。
其餘人聽見他的話,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不知是冷風冷雨吹的,還是心裡害怕。
“你胡說什麼呢?趕緊挖,彆耽誤了時間。”
幾個保鏢心裡嘀咕,手下動作卻不慢。
要知道,陳家可是專門花了一筆錢雇了他們幾個來,隻是賣一賣力氣,一天入賬十多萬,這樣的好事簡直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其餘人聽見這話,立刻打起精神。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管它什麼吉利不吉利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說這種話。
開頭說話那人見眾人討伐自己,委屈地抖了抖肩頭,他也沒說什麼,就是彆的這地方不太對勁兒。
沈玉蓉並不關注這邊的事,她不在墳前,朝四周查探情況,因此她並不知道幾人竟挖出了紅血土。
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知道,紅血徒乃是陰邪之物,此行極凶!
倘若她知道,早該提起警惕,可惜時也命也。
沈玉蓉走了一圈兒也沒發覺什麼特殊,扭頭對著師兄說:“他們應該已經乾得差不多,挖我們去那邊看看。”
顧晉元點點頭,眼底掠過一抹暗芒。
沈玉蓉走回來時,幾個保鏢已經基本完成,在深邃的墓穴裡,幾乎看不見人影,隻露出不斷晃動的腦袋和周邊堆得極
() 高的土包。
紅色泥土如血淋漓潑下,仿佛散發出濃重腥氣,陰鬱天氣,看得人心頭發冷。
沈玉蓉剛要過去,陳天旭已經湊過去,半路攔住,殷切地問她:“沈大師,你看棺材已經挖出來了,我們什麼時候開棺?”
他竟然比沈玉蓉還急切,也是,畢竟關乎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沈玉蓉聞言點了點頭,朝棺材看去,下一刻,她猛地怔住!
不知是保存完好的棺木讓人瞠目結舌,還是紅血土讓人驚駭!
已經下葬接近百年的棺槨此時卻仍舊油亮發黑,不見絲毫腐朽,忽然,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裡有人驚呼一聲:“棺、棺材怎麼在動!”
聽見這話眾人皆是一驚,下意識朝棺木看去。
黑色棺槨竟然真的在輕輕顫抖,棺材裡發出“咯吱咯吱”聲,仿佛裡面有人在裡面用指甲輕輕撓著棺材蓋,這聲音並不尖銳,卻讓人心裡發毛,本能得心驚肉跳,汗毛豎立。
反應過來後,保鏢們驚聲尖叫。
慌不擇路地朝周圍跑去。
沈玉蓉臉色驟變,喊道:“不好,是屍變!”
她聲音剛落,棺木便砰地炸開,一道飛影掠過眾人眼前,隨著一聲慘叫,跑得最慢的鏢抽搐著倒在地上,在他身上,正伏著一具極其可怖的僵屍。
他十指指甲極長,穿著黑色滾邊白鶴紋獸醫,趴在保鏢脖子上,鮮血飛濺而出,似乎咬斷大動脈,眨眼間,保鏢便化為一具乾屍。
乾癟老僵屍嘴邊兩顆雪白獠牙已被鮮血浸潤得粉紅。
看到這一幕的其他人已經快要嚇傻了,沈玉蓉更是臉色大變,她一眼認出這僵屍的級彆竟然是飛僵!
僵屍有幾種品級,分彆是不化骨、伏屍、遊屍、飛僵、毛僵、綠僵、黑白僵、紫僵,飛僵需要百年才能轉化,且飛僵級彆不低,行動靈活,甚至還能淩空飛行,因此十分少見。
至少以沈玉蓉現在修為,她不敢說自己就能拿下對方。
可事情既然是因她而起,她怎麼也不可能就手袖手旁觀。
眼看飛僵又要再次作惡,沈玉蓉慌忙出聲:“師兄,快攔住他!”
她說著抽出隨身攜帶的天師劍,此物乃至陽至純的法器,對於僵屍厲鬼之類乃是天生的克星。
沈玉蓉責無旁貸,揮劍斬向飛僵,飛僵感覺到危險,驟然起跳,淩空中撲向另一位保鏢,那人甚至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眨眼間已被扭斷了脖子,吸乾血液。
一側看到這一幕的陳天旭嚇得屁滾尿流,襠下一熱,竟然真的尿了出來,衣服上露出很明顯的一大塊水漬。
陳琳琳跟他躲在一起,見狀倒來不及嫌棄,她自己都害怕得瑟瑟發抖,目光環視一圈,想找個避難的地方。
她急著逃命,完全沒發覺,一雙綠油油的眼珠子已經鎖定她們。
陳天旭倒是發覺,可人沒來得及反應,飛僵已朝她們襲來!
僵屍覺醒後又吸了人血,此時已是凶性
大發,身為陳老太爺的後世血脈,陳天旭兩人血肉對於已經變成僵屍的陳老太爺來說,乃是天然的大補之物,吸引力極大。
現實中,也不過一瞬間。
等發覺飛僵已至眼前,陳天旭大叫一聲,竟然沒有嚇得呆住,發揮求生欲,毫不猶豫將陳琳琳推出。
他竟然想要拿陳琳琳的命換自己!
陳琳琳怎麼也沒料到,親人會害自己,驚懼交加之下,完全無法反抗。
陳天旭鬆了口氣,臉上露出輕鬆愉悅的笑容,他活了,他活下來了。
下一刻,他臉上笑容僵硬,飛僵身上獨有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十指如鋼爪的僵屍竟放過近在眼前的陳琳琳,徑直朝他襲來。
哢嚓一聲,陳天旭便被扭斷了脖子,像頭死豬似地倒在地上,脖子被飛僵死死咬住,迫不及待地享用起來。
陳琳琳四肢並用,爬向一旁,心跳如鼓,幾乎要飛出嗓子眼,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逃掉了,再看僵屍大快朵頤的神態,忽然恍然大悟。
可能是因為她太瘦,對於僵屍來說,一個頂三個的成天旭才是最好選擇。
不管怎麼猜測,她活下來了。
劫後餘生的慶幸幾乎將她淹沒,她狠狠吸了一口氣,臉上不知是鼻涕還是眼淚,顧不得整理,胡亂擦了擦,立刻打開手機,往群聊裡發送消息:[救命,救命啊!沈大師遷墳出事了,我們家老太爺變成僵屍了!]
[大師,快來救命啊!]
連打字都來不及,一連串語音直接發到群裡,根本繃不住哭腔。
當初就是她在群聊裡發布任務,此時也是她在呼救。
沈玉蓉實力不濟,隻能眼睜睜看著飛僵又害死一個人,甚至因為吸取後代血脈而實力暴漲。
她握著劍柄,直到師兄加入與她一起攻向飛僵,局面才暫時穩定下來。
這回陳琳琳學乖了,乖乖躲在一處山石之後,拚儘全力,軟著手指朝群聊裡發消息,沒一會兒就刷屏了。
現在她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陳老太爺的墳墓在遠在京郊,此處人煙稀少,地處荒僻,就算她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其他人來救援。況且倘若是普通人聽到過來,也隻能成為飛僵嘴裡的口糧。
隻有大師!
她緊緊握著手機,隻有群裡那些大師能救她!
她不知道自己活像個瘋婆娘,狼狽不堪地握著手機,滿心都是祈求。
陳天旭被咬死的畫面曆曆在目,她睜大眼睛,打心裡對沈玉蓉不抱期待。
看她倆一對二也奈何不了飛僵就知道,沈玉蓉沒什麼指望了。
剛才就在她眼前,她眼睜睜看見陳天旭被飛僵索命,雖然是他罪有應得,可她怎麼不害怕?怎麼不會毛骨悚然?
現在,陳天旭被僵屍吸成的乾屍還躺在一邊!
她哆哆嗦嗦的跪地,眼淚啪嗒啪嗒止不住地流,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上帝,耶穌基督,甭管哪路神仙,趕緊過來救救我
呀!()
正如她所想,沈玉蓉奈何不了飛僵,局面一時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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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大越心急,她是對陳家人沒什麼好感,可這不代表希望陳家人馬上去死,這是她計劃裡的第一步,也是拍賣會之後接手的第一樁任務,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師妹小心!”顧晉元一聲大喝,沈玉蓉聞言馬上回神,然而已來不及,腥臭口氣正噴在面前,一雙幽綠眼瞳饑渴地看著她。
飛僵十指作爪,長且彎曲的深黑指甲上泛起可怖冷光,在他手中猶如武器般刺向沈玉蓉面門,她甚至來不及舉劍格擋,尖銳指甲已驟然刺向眉心!
那一刻,沈玉蓉滿心絕望和悔恨,她不想死,她不甘心就這麼去死,她還有很多很多事沒做,她還沒打敗白皎。
一聲嬌喝與破空聲驟然響起,所有人朝聲源處望去,破空聲與淩厲長鞭一同襲來,柔軟卻堅韌的長鞭猶如活物般纏上僵屍雙爪,將他束縛縛住的瞬間,狠狠摔在地上!
飛僵嘶吼一聲,身下瞬時砸出一個大坑。
“吼!”
察覺到危險消失,沈玉蓉不顧的滿頭大汗,震驚且感激地看向救命恩人,等她看清那人面貌之後,整個人如遭雷擊,僵滯半晌,她才吐出兩個字:“白皎。”
危難關頭救下她的竟然是白皎!
她最恨、最怨的白皎。
怎麼可能?
沈玉蓉不敢相信,可現實由不得她不相信。
白皎一擊即中,並未遲疑,轉而再度襲向飛僵,目的十分明確,趁他病要他命!
淩厲長鞭在她手中猶如靈活長蛇,周遭周又出現不少修士助陣,沈玉蓉徹底淪為旁觀者。
她咬著下唇,看到師父和天師界的大能前輩相繼出現,不知怎麼想的,臉色忽青忽白。
手指接觸到冰冷濕軟的泥土,讓她冷得打了個冷顫,一瞬回神,再度看向戰局——
白皎揮鞭甩出,攜裹著十二萬分力氣,美豔至極的面容上不露絲毫情緒,傲然淡漠地看向低吼的飛僵,長鞭如金蛇狂舞,眨眼間,飛僵身上的壽衣已破破爛爛。
沈玉蓉低頭看了看自己,她正跌坐在地上,形容狼狽。
所有人都在看她。
這一刻,她非但沒有半分感激,反而越發怨恨,怨恨她高高在上的姿態,怨恨她淡然自若的神情,更讓她絕望的是,自己這輩子都比不過對方。
對打多時也不能重傷的飛僵,已經被白皎重創,他憤怒地看向傷到自己的人類,仰頭,破破爛爛地低吼一聲,轉成狂化狀態。
他朝白皎襲來,已是憤怒至極,白皎眨了眨眼,不躲不閃。
飛僵神誌不清卻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這是個好機會,因此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面,女人臉上一閃而逝的笑意。
其實根本不用她出手。
白皎微微扭頭,一直形影不離的俊美男人立時現身,轉瞬間,滾滾濃霧吞天噬日,牢牢包裹整座山。
飛僵感受到碾壓而來的
() 煌煌氣勢,拔腿就跑。
“晚了。”
男人低聲冷笑,黑眸深邃,湧動無儘晦暗,他隻站在那裡,身後數不儘的觸手在身後迅疾掠出,穿越過的空間都因此震蕩、扭曲。
眾人眼中邪惡非常的飛僵被他緊密包裹,完全變成了一個蟬蛹,裡面隱約傳出飛僵不甘低吼,妄圖掙脫束縛。
在場眾人心驚肉跳,為他強大無匹的實力。
“這飛僵怎麼處理?”有人出聲。
男人淡淡掃了眼,姿態漫不經心:“殺了便是。”
眾人僵住。
清脆至極的裂帛聲驟然響起,眾人僵硬地扭頭,感覺像是生鏽的齒輪,咯吱咯吱地轉動,正看到黑霧渙散,他們眼中凶神惡煞的飛僵,在他手上如同一塊破布,眨眼間四分五裂,死得不能再死。
沈玉蓉仰著頭,甚至沒能回神,戰鬥已經結束。
他掀起眼簾,眼中儘是冷漠光芒,如深海中萬載不化的冰川,沉默、神秘且冷酷。
無人再敢與他對視。
如濃墨般翻湧的黑霧裡,飛僵破碎屍身被無儘黑暗吞噬,連渣都不剩!
沈玉蓉臉色有些掛不住,倒是身邊扶著她的師兄顧晉元,看到出手狠辣的男人後,眼中翻湧起深思,隨即,又如蜻蜓點水般掠過白皎,這就是她的倚仗嗎?
白皎似有所感,扭頭看去,顧晉元快速低頭,因此,她也沒找到視線的主人,這感覺卻牢記心中。
“白小姐,謝謝白小姐!”陳琳琳感激不以依然說了好幾句,就差給她下跪了。
其他人見飛僵已經被處理,也鬆了口氣,誇讚聲如雪花紛至遝來。
“白小姐。”說話的是政府派來的特殊安全局成員,隊長宋青,他一臉感激,態度也跟著熱絡起來。
這應該是靈氣複蘇以來,他們特殊安全局接到的最大案件,對方竟然是個飛僵。
僵屍危害巨大,如果不是在荒山野嶺,而是讓人流如織的鬨市區,不知道多少人要因此殞命。
所以當他們接到通知之後,立刻派人趕來,封鎖路口,禁止任何人通行,所幸,事情處理及時,沒有造成更大更嚴重的傷害。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發現這樣實力強大的修士。
一時間,宋青看向白皎的眼神格外熱切,他心中頗為意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搶請到部門裡。
特殊安全局不缺人手,缺實力強大的成員,況且,就他目前收集到的資料,白小姐對國家對政府,印象應當極為不錯。
和天師界不同,政府查到的資料更詳細,更隱秘,所以天師界眾人以為她是某個神秘門派的弟子,可政府卻知道,白皎哪是什麼神秘門派的弟子,她應當是另有機緣。
也就是說,她無門無派,就是一個實力強大的散修,這樣的人不正適合他們特殊安全局嗎?
這邊眾位修士正討論陳家老太爺屍變原因,此事因沈玉蓉而起,作為師長的顯胥真人者無旁貸,在他的仔細偵查
一下,終於發覺異常。
顯胥真人眉頭緊皺:“此地大凶!”
其他人聽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大凶!”
和沈玉蓉一樣,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處風水寶地,怎麼就變成大凶之地了?
顯胥真人指著挖開的墳墓說:“陳老太爺的棺槨周遭被人不知何時布下邪陣,且時日不短,因此此處早已不是風水寶地,轉化成陰邪至極的養屍地。”
所以,陳家老太爺才會在短短幾十年內轉化為實力不菲的飛僵。
他想著歎了口氣,又看向自己的徒弟沈玉蓉:“玉蓉,此事並非你的原因,是有心人在暗處搗鬼。”
沈玉蓉聞言牽起唇角,苦笑一聲:“嗯,我知道。”
可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粗心大意怎麼會造成現在這樣的慘狀?
環顧四方,死的死,亂的亂,觸目驚心的慘狀讓她愧疚無比,更重要的是,彆人會怎麼看待自己?
她的失魂落魄都被師父看在眼裡,心中暗歎一聲:“是我的疏忽,你學藝不精,我不該讓你早早下山。“
沈玉蓉猛地抬頭,對上顯胥真人目光不覺後退半步:“師父。”
她喉頭發哽,臉色漲紅。
顯胥真人明顯不願在此事上多談,轉而看向白皎,目露感激,又吩咐沈玉蓉:“玉蓉你過來。”
沈玉蓉動作一怔,抬眼看去,隱約意識到什麼,緩步走近他,剛停下步子,師父聲音在身側響起:“玉蓉,過來,給白小友道謝。”
“方才如果不是她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你,你現在還不知是什麼情況,那飛僵毒性極猛,倘若真傷到你,即便是為師也要頭疼。”
“快,玉蓉,過來道謝。”沈玉蓉一聲不吭,聽見他的話,心口是堵了一團棉花,更像是壓上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喘不過氣。
她看向白皎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道謝?
她要向她道謝!
理智告訴她,她確實要感謝白皎,畢竟是她救了自己。情感上她卻接受不了,她恨白皎,甚至把對方視作敵人,現在竟然要感謝她。
天底下有這樣荒謬的事嗎!
沈玉蓉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憋屈的感覺讓她臉上染透了紅色。
師兄仿佛察覺到她的思緒,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師妹。”
沈玉蓉心中感動,紅著眼睛看向他,周朝儘是眾人注視,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炙的肥肉,就連師父也在催促。
最終,她還是低下頭,聲音嘶啞:“謝謝你,白小姐。”
白皎無所謂地點點頭,“沒關係。以後再出任務,注意就好。”
她隻是平常心對待,然而在沈玉蓉眼裡,她的存在就讓她厭惡,她做什麼都會被曲解、厭惡。
因此,這一番話落在她耳朵裡,隻讓她覺得譏諷不已,她肯定是在嘲諷自己學藝不精。落井下石!
沈玉蓉咬緊牙關,攥緊拳頭,指甲
嵌進掌心也感覺不到半分痛楚。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
實際上,其他人早就四散開來,畢竟事情解決了,他們也該離開了。
白皎更是早就移開目光,狐疑地看向一側,“謝淵?”
聲音很輕,可落在某人耳中,卻也讓他欣喜無比,愉悅湧上心頭,神色也不覺柔和下來。
謝淵身為謝家人,本身命格貴重,自然也有自己的辦法。
得知白皎突然離開,他也跟著追過來,沒想到,竟然看到她和某人配合默契的一幕,她們看起來真如一雙璧人,珠聯璧合,般配至極。
這麼想,謝淵一顆心又酸又漲,像是泡進醋水裡。
尤其當對方挑釁地看過來,他愈發嫉妒,那張臉不就是那天在監控屏幕中看到的男人嗎?
他是白皎的男朋友。
想到這兒,謝淵臉色發白,閃閃發光的眼眸如熄滅的星辰,黯然下去,再不複方才的欣喜。
可下一刻,他抬起頭,毫無畏懼地回視,兩人目光交接,如兵刃交擊,均是寸步不讓。
呼之欲出的敵意讓白皎都注意到了。
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頭疼。
幸好這時候有人出聲解圍,正是方才對她十分熱情的特殊安全局隊長宋青,後者十分誠摯的邀請她:“白小姐,有興趣去我們特殊安全局做客嗎?”
白皎毫不猶豫:“好啊。”
宋青頓時笑容燦爛。
他來時並不是一個人,因為事關重大,局裡調撥了不少修士,連車就有三輛,宋青特地騰出一輛車,自己作為司機,護送白皎。
眼看人都要走了,互不相讓的兩人紛紛回神,異口同聲道:“我也去。”
白皎沒說話,他們便得寸進尺,表示默認就是同意,跟著一起過去。
好在車子後座空間極大,坐下三個成年人都是綽綽有餘。
因此,白皎回去的時候,後座極其熱鬨,謝淵和哥哥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左右都是都是喜歡她的人。
她低頭對手指,心裡感歎,好一個修羅場啊。
不知道該不該誇她,心態挺好。
前排駕駛座的宋青都感覺到車裡氣氛不一般,默默開車,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也是年輕人過來的,如今更是有妻有子,怎麼感覺不出來這兩個相貌俊美的年輕人,都對白皎有意思。
想到這,心肝顫了顫,馬上目視前方,把自己當成個聾子。
其他人碰到這樣的事肯定要麻爪,白皎處理的很好,她也沒有冷處理,誰也不搭理,而是左右都聊一聊。
隻說一些日常小事,足以讓他們心花怒放,其實就算她什麼都不說,兩人也不會不滿,隻要看著她,隻要跟她在一起,他們已經很滿足。
或許以後會貪婪,可現在,兩道熾熱的視線分彆落在白皎身上。
一個念頭不約而同在兩人心頭浮現——
這就是我喜歡的人。
這就是我愛的人。
再看對方便覺得極其礙眼,總覺得這車裡多出一個大燈泡,破壞了自己和皎皎的獨處時間。
謝淵冷然地看向男人,眼中滿是警告,後者分毫不讓,眼神隻透出一句話:我是皎皎的男朋友,你又是誰?
激烈的視線撞擊,猶如不見硝煙的戰場。
謝淵並不畏懼,也不急切,心中有的,反而是種悠然自得的快意。
因為之前被對方刺激,他已經知道全部真相,對面這個實力強大的男人,不,鬼神,其實與他同出一源。
他們是一個人分裂的,憑什麼他能喜歡皎皎,他就不可以?
謝淵目光微閃,冷硬的目光落在白皎身上時,早已變得深情款款,柔和似水。
他毫無畏縮地坦然面對自己的心。
從他見到她的第一面,他就喜歡她。
他愛她,是一見鐘情,亦是是命中注定。
……
沈玉蓉站在師父身邊,還有些愣怔地看著前方,空蕩蕩的道路,回不過神。
就在剛才,她眼睜睜看著白皎被特殊安全局恭敬迎走,無法遏製的情緒在心頭激蕩,被她死死壓抑的嫉妒再度卷土重來。
既生瑜何生亮!
這個世界上,有了自己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有她!
曾經的光彩,萬人矚目的視線,讓人豔羨的誇讚,本來就該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