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是修煉者,可似乎在場眾人,一個都看不到。
白皎試著摸了摸,毫無作用。
可現實是,黑氣像狗狗一樣黏人,鑽進她的身體裡,歡喜地凝聚成一條條類似觸手的觸肢,對著她熱情如火的纏繞起來。
因為看不到,白皎隻能感覺到黏膩發涼的東西,越來越熱情,越來越貪婪,隨著遊走吸走自己身上的熱意。
它的隱匿能力實在強大。
實際上,那團濃如實質的黑氣對著她纏繞、包裹,形成一個巨大的蠶繭,它看著想要吞噬她,卻又不舍得傷她分毫。
複蘇的鬼神隻能像小狗一樣,親昵地舔(晉江APP)舐她,熱烈至極。
白皎臉上紅暈更甚,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她這世的體質特殊,很容易受到陰氣的影響,況且此時大量陰氣凝聚一團,對她來說,自己全身浸透了陰氣,像是醉酒一般。
她歪了歪頭,勉強維持住神智,那東西,難道是遊蕩在周圍被陣法吸引來的孤魂野鬼,不對,是色鬼吧!
女生雪白細膩的小腿微微蜷縮,仿佛受到某種熱情招待,宛若白玉般細膩光潔的肌膚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緋紅。
短短十幾秒過後,原本陣法所在的地方,被黑氣掀起萬丈邪光,一團黑雲不知何時遮蔽住了天幕上的月亮。
沈玉蓉抬頭一看,手中天師劍震顫地發出預警,她隻感覺四面八方一片壓抑!危險!
沈玉蓉登時大驚失色,她以為此地還有邪修,和師弟一起站在原地,警惕地看向四面八方——
寧靜的夜色下,不見明月,周遭隻餘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遠處青山勾勒出連綿不斷的輪廓,像極了匍匐於黑暗中的野獸。
在她警惕之際,白皎卻被黑氣保護得安安穩穩,連頭發絲都沒少一根。
打鬥本就耗時極長,不多時,天色破曉,一縷陽光穿透雲層,迸射而出。
“玉蓉?清涯?”
一道聲音自山下響起,聽到熟悉的聲音,沈玉蓉兩人同時臉色驟變,並非驚恐,而是喜悅,早在察覺意外之時,她便通知了自己的師長,這聲音,分明是她們青雲觀調去天師協會長雲長老到了!
兩人不敢耽擱,一邊警戒一面出聲答應。
片刻後,仙風道骨的長雲真人出現在山路儘頭,他身著道袍,神色凝重。
甫一踏入,長雲真人便感覺到極其恐怖的陰氣與邪氣,像是踏入了萬人窟一般。
當然,現在的他尚不知,這是什麼地方,隻覺得陰邪無比,於是飛快趕往沈玉蓉身旁,詢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長老聽弟子說。”沈玉蓉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她口齒清晰,條理分明,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接到任務,展開調查,卻在過程中意外遭遇變故,最終發現邪修陰謀,與之決戰的事跡全部說出來。
長雲真人一邊聽,一邊觀察周遭情況,眉頭緊鎖,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
這邊確實有打鬥的痕跡,還有底下鋪設的陣法,殘留著濃重的死氣,可見它確實被人使用過,而且,應當是什麼至陰至邪的陣法,帶給他一種極其可怖且陰厲的感覺。
直到聽見沈玉蓉描述那人的樣子,他霍然抬頭,展現出十二萬分的驚訝與詫異:“你說什麼?那邪修半張臉蒼白英俊,半張臉狀如惡鬼?!”
沈玉蓉點頭,擰眉回答:“是這樣,沒錯。”
長雲真人向來處變不驚,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震驚,不禁叫她心生好奇。
也跟著想到當初鬥法時的艱難。
作為當事人,她能感覺到對方遊刃有餘,後來失去至親才突然發怒,事實上,她的感覺確實沒錯,邪修本來存著玩弄的心思,像貓抓老鼠一樣把她慢慢玩透,反正陣法那邊,自有孫女出手。
但他萬萬沒想到,白皎竟然反殺了萍霜,獻祭陣法失敗了一半,被激怒的他當即使出全力,卻已經晚了,複蘇的鬼神輕輕一捏,盛怒的邪修便血肉橫飛。
回到現在,長雲真人目光觸及沈玉蓉,想到她的天賦,現在的情況,不禁唏噓起來。
自從靈氣複蘇後,各種怪事頻發,正道實力增長迅速,邪修更是如此,沈玉蓉作為青雲觀年輕一代,天賦最強實力最高的弟子,以後要經曆的事件隻會更古怪、更艱難!
他歎了口氣,說道:“你年紀輕,並不知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那邪修應該就是當年的人屠張禹!”
“人屠?”沈玉蓉不解。
長雲真人:“幾百年前,他因修煉邪術,被正道追殺,為了修煉,曾做過屠殺一城百姓的惡毒事跡,因此有了‘人屠’的稱號。”
“他犯下的罪孽數不勝數,可謂是殺人如麻!凶殘至極!”
旁邊聽見這話的小師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想到自己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雙腿開始發軟,差點兒站不穩。
同時他也慶幸,對方最後竟然會自爆,兩眼放光地看向沈玉蓉,難道大師姐修為又提升了,真是深藏不露啊!
沈玉蓉更加疑惑,隻是接下來,長雲真人似乎不欲多說什麼,轉頭馬不停蹄地研究起地上破損的陣法,經過之前的地動,幾乎沒什麼痕跡了。
但長雲真人愣是憑借著殘留的痕跡,推演出來,這應該是一個召喚法陣。
長年累月的人血滋養,讓此地完全變成了一片死地,和其它青蔥的山林相比,這裡寸草不生,又是在山頂,遠遠望去,裸露的山頂猶如禿頂一般,格外顯眼。
他要召喚什麼?對象又是誰?要他如此苦心孤詣?
一定是實力強大的惡鬼!
長雲真人想到“人屠”張禹的特長,他極其擅長煉鬼,當年屠城就是為了煉製萬鬼幡,因此遭到天罰,正道聯合追殺,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三十年前,這三十年裡,他竟然願意隱姓埋名躲在這樣貧瘠的山坳,一定有所圖謀!
他倒是沒想到,張禹會自信心爆到想要召喚鬼神,供他趨使,結果人家出現後,隻是輕輕
一捏,便將他給捏爆了。
之前所做的一切,更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再也觀察不出什麼,長雲真人與沈玉蓉一起清理戰場,想要找到什麼痕跡,又或者周遭有沒有什麼幸存者,結果意外收獲。
白皎在黑氣的庇護下,被他們完全忽略了。
長雲真人:“檢查完了,此處陣法破壞的極其徹底,應該再也沒有用處,此地不宜久留,我帶著你們回去吧。”
沈玉蓉點點頭,身後師弟一臉的後怕,想必是,這輩子都不敢來這裡了。
臨走前,沈玉蓉回頭再度看了眼廢墟,那裡還有法陣殘留的痕跡,她說不出心中什麼感覺。
她愁眉不展,忽然聽見師弟談起另一個女生:“師姐,你還記得不?咱們之前意外碰到的那個女生,在晚上像妖精一樣,特彆古怪。之前她也在這裡,不過是作為祭品,可惜了,她長得那麼漂亮又年輕,竟然就這麼死了。”
大概是印象太深刻,師弟語氣惋惜,沈玉蓉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的驚豔,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情緒,反正她已經死了。
鬼使神差的,她對師弟說:“這就是她的命數。”
聽到這話白皎:“……”
誰死了!她明明活的好好的!
可惜,為了不被人發現,她隻能在心裡反駁對方,她有自己的打算,況且她這身黑氣,要是被沈玉蓉她們發現,怕是當場以為她是邪修的同夥,當場就給打死了!
說得誇張了。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黑氣將她死死地包裹住,看到那些人離開,白皎動了動身體,想要掙紮開,完全沒用。
似有若無的撫摸,又沒有章法,簡直像小狗一樣,親昵得讓她受不了。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眼睜睜看著對方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半晌後,才出聲:“你能聽懂我說話吧?他們已經走得沒影了,你放開我,我要生氣了。”
黑氣動了動,似乎真的因為她話裡的生氣而退縮。
白皎嫣然一笑:“這才乖。”
她聲音溫軟,像是哄小孩一樣,偏偏對方好像就是很吃這一套,慢慢褪下包裹,原本空無一人的廢墟中,突然顯露出女生窈窕的身影。
白皎開始懷疑了,對自己的猜測產生動搖,它,能是原劇情裡的鬼神嗎?
但很快她便不再糾結,至少沒見沈玉蓉簽訂什麼契約,她開始盤算起來,自己身上有護心蠱,老頭死了之後徹底沒有後顧之憂,如今已經徹底認她為主,可以保證在一般情況下,自己的體質會不會被人,還有鬼看穿。
還有她修煉的功法,是上上輩子看過的鬼修功法,雖然在正道看來,就是鬼氣森森,不是好人!
可這是最適合她的。
思索間,白皎確定了下一步計劃,等。
這也是無奈的選擇,她可不覺得邪修會安什麼好心,幫她注冊戶口,而且這地方落後又偏僻,靠她自己走出一座座大山?
白皎看了眼都覺得好累啊。
倒不如等警察叔叔來,她知道這番鬥法產生的變故,山體都壞了,還有山下的村子,也毀壞了不少,警察一定回來檢查的。
到時順勢上戶口,要知道現代社會,沒身份,那叫一個寸步難行。
白皎果斷下山,回到村口等待,她不搭理任何人,好奇的村民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的女生,身上穿著的竟然是苗族服飾,她也是村裡人嗎?
怎麼他們沒見過?
很快,就有一部分人發現山上的變化,周圍的一座山,竟然塌了!
大家震驚不已,不久後,接到電話的警察便來了。
先調查完山裡的事,接著,便被白皎拉住了。
作為管理這邊的警察,後者看到她,也是一驚,他從來沒見過對方,她是誰?
白皎如實告知對方,得知她竟然是村長養大的,對方驚訝不已,再看她身上的服飾,心中隱約有了判斷,難道,是被囚禁的可憐人?
看她的表情也變得憐憫起來。
白皎不知道他們想什麼,就算知道也不會解釋,反正邪修作惡多端,多一條不多,少一條不少。
她主打的就是警察不問她不說,警察一問她一驚,反正如今村長已死,他們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
況且,他們來之前,也收到了上面的命令,遮掩一下村長的死因。
早晨的山林溫度極低,雲霧繚繞,冷風簌簌,白皎卻穿的暴露,短短的裙擺還沒垂到膝蓋,露出一雙雪白長腿。
因為常年不見天日,肌膚呈現出病態的蒼白,更襯得一張臉穠豔絕豔,綺麗妖嬈。
可她到底沒多大,這會兒搓了搓手臂,看起來冷得發抖,可憐極了。
隨行的警察裡,有位女警,英姿颯爽,她看著強勢,其實早在發現白皎之後,就一直暗暗關注著她。
看她一個小姑娘可憐兮兮,不禁心生憐憫,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既然這樣,你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彆亂動,披著外套就不冷了。”
後半句,很明顯是在關心她。
白皎捏著衣角,眼睛瞪大:她,冷?
這完全是誤會。
以她現在的體質,是絕不會被溫度嚇到的,之所以搓了搓手臂,是因為小狗,嗯,暫時就這樣叫吧。
小狗又不老實了,黏膩地纏繞著手臂,它好像還吸取了之前的經驗,很是小心翼翼,結果起了反作用,弄得她手臂又涼又癢。
她下意識搓了搓,想讓小狗收斂點,然後,就被女警察以為是自己冷得發顫,搓手臂取暖呢。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白皎翹起唇角,一雙明眸看向對面的女警,很有禮貌地說:“謝謝姐姐。”
這件事情裡,她其實鑽了空子,因為警方並不知道天師協會,道教門派的事。
靈氣複蘇也就是最近幾年,沒成氣候,即便發生事件也是小打小鬨,所以,天師協會的存在不止普通人不知情,就連警方,也沒多少人知曉。
這是高層才能知道的辛秘。
車子慢慢行駛在山路上,白皎就在後座,眼睛微眯,敞開的車窗外,是一片秀麗景色,深深淺淺的綠意映入眼簾,猶如一塊巨大的、天然雕琢的翡翠,十分養眼。
溫暖又燦爛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愜意。
她這副姿態,像極了饜足的模樣,事實也確實如此。
小狗纏戀戀不舍地在她身上,在她的一再警告下,隻敢盤踞在手腕、腳腕,他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氣息,同時,也有源源不斷的陰氣反哺白皎,因為是全陰之體,她非但不難受,反而覺得舒服極了。
女生眉眼舒展,曬著太陽,在記憶裡,第一次這樣舒服的出現在陽光下,對小狗也放軟了態度,連它悄悄纏上小腿,也沒再計較。
小狗聰明得很,發現她在縱容自己,立刻得寸進尺,貪婪地想要再往上爬。
白皎一隻手垂在大腿上,紅唇微張,用隻有她和小狗能聽見的聲音說:“隻能到這裡。”
她就算看不到,也能感覺得到。
極速擴張侵占的觸肢猛地一頓,可憐巴巴地退了回去,又悄悄地,分出一縷,溫吞黏膩地舔舐起她的指尖。
白皎低頭,笑意含在嗓子裡:“我說得沒錯,你就是隻小狗,壞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