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1 / 1)

“你是誰?”女人警惕的聲音響起,混雜夜間微涼的風聲。

白皎抬眸,對面女人正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己,眸光凜冽,全身緊繃。

恰在此時,涼風吹散烏雲,天邊一輪明月灑下光輝如絮,沈玉蓉目光微怔,驚愕地看向月色褪去後,美豔絕倫的女生。

她長發披散,及至腳踝,穿著典型的苗女服飾,精致繁複的銀飾閃閃發光,暗藍色布料裁剪服帖,露出一雙雪白長腿。

裸露在外的肌膚白得發光,卻並非健康瑩潤的雪色,更像是常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環境裡,蒼白如紙,唇瓣卻如血一般妖異的紅,襯得本就侵略性極強的容貌愈發妖冶綺麗。

像是夜半遊蕩的妖魅女鬼。

她定了定神,等著對方回答。

白皎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一個新世界。

對面警惕的人正是本世界女主,沈玉蓉。

沈玉蓉出身道家大派,此次前來是為了執行任務,因一樁陳年舊案引出深藏苗疆的邪修蹤跡,因事件造成的影響並不嚴重,所以被天師協會分派給沈玉蓉和同門師弟,兩人結伴探察。

按照原來的劇情,她會在無意中發現邪修陰謀,對方竟然妄圖召喚鬼神降臨人間,毀滅世界,為了維護安定,沈玉蓉她們與對方纏鬥起來。

但在白皎接收劇情中,係統原本設置的目的,是以這件事,作為身為鬼神的男主謝淵與沈玉蓉初見的引子。

地球靈氣雖已枯竭,可女主作為師門中最有潛力的天師,自然非比尋常,也被作為鬼神的男主記住。

打鬥中,謝淵與沈玉蓉在無意中締結契約,作為剛剛複蘇的鬼神,謝淵實力還未恢複,因此受到契約桎梏,不得不與沈玉蓉合作。

最後沈玉蓉最後借助謝淵幫助,成為名震一方的大天師,兩人也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互生情愫,最終達成圓滿he結局。

當然,這些跟白皎基本沒關係,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正是邪修用來祭祀鬼神的祭品,皮脆肉嫩。

想到自己死因,白皎皺緊眉頭。

她在原劇情裡的作用,完完全全就是個炮灰。

邪修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古籍,說是能召喚鬼神,便跑到苗疆布置法陣,又偷來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全陰之體的孩子,也就是她,本以為要做祭品,結果臨了她竟完全不被鬼神青睞。

至於為什麼獻祭成功,鬼神降臨,完全是因為女主殺了邪修,以實力強大者獻祭,陰差陽錯成功開啟法陣。

而她,因為從小被邪修控製,養成了無腦又嬌氣的性格,畢竟,名義上她還是獻給神明的祭品。結果,反倒作為證明邪修心狠手辣的證據,隨手就被重傷的對方給吞噬了。

想到這,白皎忽然反應過來,裡面可供自己操作空間很大啊。

這時,沈玉蓉已經再度出聲詢問,她初來此地便隱約覺得詭異,她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對方,當初為了追查邪修,她和同伴早已將整個村子的人

都見了個遍。

事出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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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逼問,忽然聽見一道蒼老聲音:“小皎,跑出來乾嘛,趕緊回家去。”

他又瞥了眼其他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每一條褶皺都帶著說不出的故事感,後背微駝,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村長?”沈玉蓉出聲,驚訝地看向對方,她剛才可沒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一側,白皎聽見他的話,撇了撇嘴,不甘心地回去了。

女沈玉蓉見狀擰緊眉頭:“等一等!”

白皎步子不停,連回頭都沒有。

與此同時,村長抬頭,渾濁的眼球溢出幾縷暗芒,伸出手臂攔在路上:“等等。”

顯然,他的動作比可沈玉蓉的話有效多了,直接將要追過去的兩人攔在身前。

“村長,你為什麼這麼做,那個女生是誰?我們之前可沒見過她。”

師弟先一步詢問出聲,沈玉蓉便不再出聲,默默看向蒼老的老人,心中提起十二萬分警惕。

她嚴重懷疑,村長與邪修有什麼關係。

哪知道,對方下一秒,便露出慈愛的笑,解釋道:“剛才那個是我孫女,但是她身體不好,重病在身,不能在白天出現,又因為……”他歎了口氣,無奈道:“兩位客人,你們剛才也看見了,小皎她生得那麼漂亮,我怕自己護不住她,就一直偷偷著,不敢讓其他人知道。”

他言辭懇切,有理有據地解釋一番。

至於沈玉蓉相不相信,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同一時間,白皎突然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痛楚,似乎就是心口處傳來,她抓緊胸口,臉色蒼白,月色下一張小臉白得近乎透明,宛若透明的水晶。

原來的記憶裡,這種情況時有發生。

不一會兒,她便冒出一身熱汗,夜間冷風一吹,整個人瑟瑟發抖,猶如秋日枝頭隨風飄搖的秋葉。

但她倒不怎麼擔心自己的性命,因為——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白皎聞聲轉身,月光下清楚看到村長滿是褶子的老臉。

他遞給她一個瓷瓶,眼神關切,語重心長地說:“小皎,我自己告訴過你不要輕易出來,你不聽,現在犯病了,趕快把藥吃下去吧。”

白皎隻當他是王八念經,拿過瓷瓶倒出藥丸,直接吞下,霎時間,鑽心的劇痛徹底消失,她輕輕呼出一口氣,這才有空看他。

村長歎息道:“你年紀越來越大了,不出門還好,一出門就會心臟病發作,偏偏你還不聽話。”

“小皎,你忘了,當初就是因為你的病,你父母才把你扔在路邊,讓我給撿到了。”

瞥見她眼底的驚惶,他眉眼舒展,正要再說什麼,結果下一刻就聽她惡狠狠道:“我就說要殺了她們!真是可恨!”

“你也是沒用,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她們!”

態度之惡劣,完全就是被人慣壞了性子,沒有半分愧疚。

囂張跋扈,驕縱無腦。

這幾個詞哪一個放在她身上,都格外貼切。

村長氣得仰倒,卻沒發現白皎眼裡一抹玩味,她是故意的。

不過按照她原來的性格,也確實會這麼說,她這一世性格著實惡劣,張揚跋扈,用現代形容就是作精,可這明明是他刻意養出來的,生怕祭品太聰明,跑掉了。

所以現在這叫什麼,這叫自食惡果!

至於心臟病,白皎可不覺得這是啊,也就欺負原來的她是個小笨蛋,長期生活在閉塞的大山裡,什麼都不知道。

她學醫多年,對於先天性心臟病的特征極其清楚,尤其像她這樣發作頻繁是重度先天性心臟病,最好觀察也是最典型的特征,是因為體內氧氣不足,發生的紫紺現象。

通常發生在口唇、鼻尖以及手指腳趾的甲床部分,呈現出青紫色。

而她頂多臉色蒼白,身體虛弱,怎麼可能是心臟病!

她更傾向於,是蠱蟲操控。

畢竟,原劇情中,村長就是邪修頭子,擅長蠱術,白皎第一次進入這樣的世界,接觸苗疆蠱術,感覺很新奇。

反正隻要不是鬼,她都可以。

吃了藥身體好了,白皎半點兒不心疼老頭七八十歲的年紀,還要跟在自己身後,快步朝家走起。

那是一座吊腳樓,白皎徑直推開門,裡面點著燈,將一切都照得清晰可見。

一個面容普通的女生正坐在客廳,她沒穿苗族服飾,和山外那些人一樣,穿著漂亮時尚的現代服裝,就連那張普通的臉,都襯得好看了幾分。

聽見聲響,她立刻站了起來。

和她這個收養的“棄嬰”不同,對方是老頭的親孫女,和她年紀相仿,也是原來的她,最愛針對的人。

因為每次她們鬨矛盾,老頭都會偏袒她,而不是自己的親孫女,想到自己洋洋得意的表情,白皎恨不得全刪了,黑曆史,全都是黑曆史!

她被老頭養成了笨蛋傻瓜,覺得老頭是真為自己好,因為嫉妒萍霜是老頭的親人,才會這麼針對。

實際上,她的所作所為,落在彆人眼裡,怕是早就成了惹人發笑的小醜。

以往的挑釁倒也不是沒效果。

見到她,年輕氣盛的萍霜臉上露出一絲憤怒,卻在眨眼間,收斂得乾乾淨淨,白皎可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

她燦爛一笑,侵略性極強的妖冶面容愈發綺麗美豔,轉頭告訴老頭:“不行,我還是很生氣。”

她張嘴就要很多很多東西補償。

從他全盤答應的態度可以看出,對方早就習慣了她的無理要求。

一側,老頭親孫女萍霜看到她這樣子,暗暗翻了個白眼,心中鄙夷又不屑。

她低頭看著手上東西,隱藏在袖口之下,燈光下,可以清楚看到五彩的甲殼,這竟然是一隻五彩蠍子,兩隻大鉗子威風凜凜,後尾上翹,碩大的尾勾呈現出濃墨般的黑色,便是隻看一眼,也叫人心悸不已。

一個祭品而已。

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萍霜想著,卻仍舊咽不下這口氣,要不是她隻是偶爾在這邊住段時間,她早就忍不下去了。

想到屆時開啟法陣,舉行人祭,讓白皎遭受鬼神吞噬之痛,她忽然期待起來,到時候她一定要在旁邊觀看,狠狠出一口惡氣!

結果,她還沒自我排解好,白皎的支使先一步到了。

“身上好粘。”

“正好萍霜你回來了,你身體好,五大二粗的,幫我去燒洗澡水,我想先洗個澡再睡覺。”

話裡話外,直接把她當成小丫鬟。

什麼五大二粗!她就是身量高一些,體重重一些,該死的!

萍霜呼吸急促,胸脯不停起伏,看樣子,肺都要給氣炸了,還不等她說什麼,爺爺拍了拍她的肩膀,傳來的冷意讓她渾身一震。

“萍霜,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

萍霜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臊眉拉眼地應了一聲。

村長和藹地招呼白皎先進屋休息:“一會兒我就讓萍霜把洗澡水給你送過來。”

“我還找人打的一對銀鐲子,放到你臥室門口了,聽說是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喜歡的花樣,你去看看。”

可以說是十分縱容,溺愛無度了。

白皎滿意地彎起紅唇,點點頭,轉過身的刹那,她臉上笑意如初雪消融,消失不見。

看見她歡歡喜喜進了屋子,關上門。

老爺子深深看了眼臥室,這才帶著孫女走到門口。月涼如水,遠處群山如黛,勾勒出連綿不斷的暗色輪廓。

他看向一直垮著臉的孫女,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後,竟然是一群五彩蠱蟲。

萍霜瞬間便移不開眼。

爺爺說她天賦不好,修煉也沒天分,教她修煉蠱術,她如今的愛寵,就是七彩蠍王蠱的幼年體,五彩蠍。

所以當她看到和蠱蟲有關的東西,當即便提起興趣。

老爺子介紹道:“這是我專門給你煉製的五彩蠱,你把這些喂給蠍子吃,等它消化完,就能晉升成七彩蠍王蠱,到時候,你就有自保的力量了。”

萍霜聽見這話,嘟了嘟嘴:“爺爺,你也太小心了,我出去上學那麼久,從來沒見過你說的修士,你不知道,那些普通人可蠢了……”

她似是想起什麼,普通的臉上揚起幾分笑意,沒有半分青春洋溢,有的隻是無儘的邪獰與得意。

顯然,曾經她利用蠱蟲,做過很多利己的事。

老爺子聽見這話,皺緊眉頭:“你懂什麼。”

“啪”地一聲,他合上盒子,遞給孫女,警告道:“你是運氣好,沒碰上,想當初,我可是被那些人害得好慘,以至於到今天,都不敢用真面目示人!”

“幸好……”他未儘之意,兩人都清楚,是法陣,召喚來鬼神,區區天師協會,再也不是他的對手。

至於召喚的關鍵,便是身為祭品的白皎,想到這,他看向孫女,說:“萍霜,你

再忍一忍。”

萍霜狠狠點頭,一手撫摸著張牙舞爪的五彩蠍子,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匕首,怨憎極深。

屋內,白皎悄無聲息地站在臥室門外,雪白指尖把玩著繁複華麗的銀鐲子,花紋交錯,雕刻著五毒紋樣,精致且美麗。

聽著門外倆人的交談,她唇角勾出一抹譏笑。

他們篤定她不會出來,肆無忌憚地交談起來,也是,畢竟她原來就是這麼個人設,美豔且無腦,嬌縱且愚蠢。

她的性格就是邪修刻意養出來的,估計他自己還覺得,自己真是嘔心瀝血,忍辱負重呀。

聽膩了,她直接打道回府,行走時全無聲響。

吊腳樓最大最寬敞的房間被她鬨著要了過來,如今裡面遍布著各種繁複華麗的裝飾,格格不入的是,竟然放著一張圓形公主床,甚至搭配粉色帳幔,雖然沒見到各種現代電器,但是在這閉塞的村落裡,也足以證明,她的待遇極好。

也是,她可是老頭辛辛苦苦找來的祭品,好不容易快要養到成年了。

她這副身體據說還說什麼全陰之體,很珍貴呢。

據說,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並非全部都是全陰之體,很多都是純陰,一字之差,天壤之彆。

全陰之體出生便夭折,千萬人中也不一定出現一個,放在古代幾百年才出現一次,也就是現代人口基數大,才容易一些。

即便這樣,活的也不容易,有鬼物覬覦,天生早夭,反正需要耗費極大精力。

至於現在,白皎脫衣服上床,睡覺。

她要好好養精蓄銳,才能應對半個月後的挑戰。

一晃便是半個月,白皎終於要成年了。

她這段時間也並非無所事事,知道老頭修為高,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白天扮演跋扈嬌縱人設,收集資料,晚上認真修煉,終於,連她身上的蠱蟲搜查出來了,是護心蠱。

護心蠱顧名思義,是保護人體的蠱蟲,甚至有續命之效,十分珍貴,至於她偶爾的心痛,純粹是老頭惡意操控,導致蠱蟲發作,令她心痛如絞。

總結起來就是:蠱好,人壞!

傍晚,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白皎睜開眼,打開門,行動呆滯且僵硬。

萍霜看著她即使面無表情,也仍舊美豔絕倫的一張臉,恨不得當場抓花。

不行!

她竭力克製自己的理智,她對爺爺還有用,自己忍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刻。

她不甘不願的替白皎梳妝,繁複華麗的苗族衣裙往往搭配著大量鍛造的華貴銀飾,卻並未折損她半分容貌,反襯得她愈發光彩奪目。

看起來,像極了等待出嫁的新娘子。

瞥見鏡子裡女生嬌豔美麗的容貌,萍霜眼中閃過一抹嫉妒,惡意地想,可惜她馬上就要死了。

接著,她便帶著白皎來到後山,人跡罕至的山頂上,陰風陣陣,格外蒼涼,竟然連蛇蟲鼠蟻的聲音都聽不見。

銀白月輪懸

掛在黑漆漆的天幕之上,成為唯一光源。

“爺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把她帶過來了。”

村長點頭:“讓她走進裡面,我要催動法陣了。”

“好!”萍霜一臉難掩的激動與興奮。

村長還是那副模樣,下一刻,他掐動法訣,一陣狂風平地而起,頃刻間,幽幽紅光的宛若燃燒的火焰,連亙成線,勾連成片,千萬道血色光焰如浪如潮,挾裹著毀天滅地的偉力!

法陣啟動的瞬間,伴隨著陣陣腥風,映照出黑紅滋養的土壤。

幾十年裡,他不間斷地澆灌人血,終於等到今日,他期待地看向陣法中心的白皎,駝背也挺直起來,眨眼間,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半張臉英俊不凡,因為過度輸出,臉色發白,另半張臉血肉模糊,宛若惡鬼。

萍霜作為助手,手持長刀,抵上白皎手腕,動作粗暴至極,還沒等爺爺發布施令,雪白鋒利的刀刃,已經割破她的肌膚,鮮紅刺眼的血液滲出肌膚。

這就是古籍上所說的獻祭最後一步,以全陰之體的處女之血,澆灌祭壇。

她要割開白皎雙手雙腳的動脈。

因為急於求成,萍霜並未發現,眼前人呆滯的眼睛忽然閃爍一瞬。

女主再不出現,她就要開始反抗了。

她傻了才願意挨這一刀。

這時,一道怒吒突然響起:“原來就是你!”

沈玉蓉一臉怒容,作為天師,她自然看得見村長周圍繚繞的鬼臉,都是喪命於他手下的可憐人。

還有這極其古怪的陣法,不用說,一定是邪陣!

她抽出隨身攜帶的天師劍,那是她的師父,也就是青雲觀掌門擔心徒弟安慰,特地送她的法器。

卻不想,對方見到她的法器,臉色猙獰:“你是青雲觀的人?”

“正是。”沈玉蓉不卑不亢地承認。

邪修以手變爪,咆哮道:“好好好,當年青雲觀觀主毀我法器,廢我修為,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小女修,你放心,我絕不會輕易殺了你,我一定會把你剝皮抽筋,吞了你的靈魂,作為我法器的祭品!”

沈玉蓉皺緊眉頭,還沒說話,身邊的師弟已經衝過去,二人立刻纏鬥起來,主要是沈玉蓉和邪修打鬥。

誰也沒注意,在祭壇中央,本該呆滯僵硬的白皎,水潤靈動的眼睛瞥了眼四周,就是現在!

趁萍霜震驚之際,她一把奪去長刀,沾著斑斑血跡的刀刃叮鈴一聲,摔在地上。

她修煉的功法不愧是最適合自己的,才短短幾日,進步卻足以稱得上一日千裡,雖然距離邪修還差一線,可她也沒打算硬拚啊。

萍霜被眼前變故嚇了一跳,看到她靈動的目光,猛地反應過來:“你沒被我控製住!”

旋即,她滿眼恨意地看向白皎,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殺了她!

她知道祭祀被打斷的後果,不論私人恩怨,就算是為了爺爺,她也要弄死白皎!

她要召喚鬼神,把這些人全都殺

光!通通殺光!

白皎微微一笑,雪白纖細的手指淩空一捏,暗中攻擊的五彩蠍子被她一把抓在掌心,感受到她的威脅,蠍子早就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害怕地蜷縮成一團。

萍霜大驚失色:“你做了什麼?”

話音剛落,白皎咬破指尖,鮮血為引,源源不斷的陰氣灌注到蠍子體內,眨眼間,蠍子便爆裂而亡。

與此同時,以蠍子作為本命蠱的萍霜,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夾雜著內臟碎片,倒地後不到兩秒,她就失去了呼吸。

她以五彩蠍子為倚仗,早就與之性命相連,如今蠍子死去,她自然也不能獨活。

白皎正打算找個地方躲起來,不是不想走,她還有事沒弄完,男女主相愛的契機是契約,她打算搗毀契約,至於怎麼弄,她暫時還不清楚,眼睛死死盯著打鬥中的沈玉蓉。

山上驟然響起一聲怒號:“你殺了她!你們殺了她!我要你們都留下,給我償命!”

邪修憤怒地看向沈玉蓉。

他這個修為,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脈,如今殘存在世的血脈突然消失,當即以為是沈玉蓉的其他同伴趁此機會殺了孫女,他在這世上,隻有這一個血脈。

他直接開啟暴走模式。

沈玉蓉看得心驚不已,身側師弟早就吐出一口血,一屁股坐在地上,提不起半分力氣,眼看是沒用了。

手中天師劍不斷格擋,沈玉蓉一頭霧水勉力支持,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殺人償命?!

白皎殺完人,便躲在一邊,手上傷痕都沒來得及處理,幾滴落在法陣之上,血色愈發濃重,宛若翻湧的巨浪。

她也並未看見,一側的長刀之上,早已沒了血液,祭壇底下,一股蠢蠢欲動的黑氣掠過她,戀戀不舍地盤踞幾秒後,張牙舞爪地朝自己的食物攻去。

“砰”地一聲,血雨紛飛。

沈玉蓉當即倒飛出去,臉色慘白,鮮血順著嘴角溢出,她滿眼震驚:“他竟然自爆了!”

“師姐你說什麼,自爆?”旁邊重傷不起的師弟也怔住了,音量都控製不住,大喊道。

白皎眨了眨眼,她怎麼覺得事情很蹊蹺呢,這家夥在劇情裡有介紹,是逃逸了幾百年,被正道追殺數次的邪修,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麼都重。

實際上,還真如她所料。

隱匿的黑氣張牙舞爪地蔓延一團,不斷縮小又擴大,像是在進食一樣,而它所吞噬的食物,自然就是邪修。

他的修為、血肉乃至於靈魂,對它來說,都是極好的補品,但要論頂級……

龐然大物忽然轉向,看向縮在一邊,隱匿身形的白皎,從內到外,它的每一縷黑煙每一寸靈魂,都在渴望她。

美味的……誘人的……

刀刃上的血漬,地上的血滴,都被它一點點舔進“嘴裡”,舔蜜一般。

白皎後背一陣發涼,她看不到的地方,黑氣分出一縷,猶如觸肢般輕輕纏上少女雪白的腳踝,更龐大的部分,正從陣法縫隙中,源源不斷地湧出。

這是極為可怖的一幕,駭人無比。

白皎看了看,發現完全沒有謝淵的蹤跡,她忽然覺得好暈,身體在發顫。

等等,發顫?

她低頭一看,地面不知何時開始震蕩,布置好的陣法沒有緣由的開裂,平坦的地面是,裂痕如蛛網迅速鋪開,蔓延,又似一張張猙獰的血盆大口,底下是無儘深淵,看得人肝膽俱裂。

還管什麼男女主初遇,跑啊!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保命最要緊!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

她跑不了了。

全身發熱,雙腿軟綿綿的像是踩在雲朵上,還有,一種形容不出的怪異感覺,像是被什麼緊緊包裹、束縛——

“嗯……”

聲音如波浪從喉間溢出,白皎虛軟地坐在地上,慘白肌膚不知何時泛起一層薄粉,水眸盈盈,眸色迷離。

嫣紅唇瓣如花般微微張合,仿佛墜入某種境地,一張粉面展現出淋漓儘致的嫵媚風情。

她縮起指尖,失焦的視線落在半空,半晌才吐出一句:“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