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老師正在講課,但他見到突然闖入的男生,還不如底下同學反應激烈。
白皎抿了抿唇,猜測或許是因為陳紀妄的身份,讓老師根本不敢管,也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絨絨驚訝得瞪圓了眼,活像一隻可愛的圓腦殼小貓,她激動得深吸兩口氣,扭頭悄悄告訴白皎:“嗚嗚,新來的轉校生好帥啊,好像我昨天熬夜看的校園文裡的校霸!”
白皎停下筆,想到兩天前的晚上,校霸?男生那副可憐樣和現在截然不同。
她沉吟一瞬:“你不是說昨天熬夜學習了嗎?”
許絨絨一下捂住嘴。
忽然,台上的老師點了白皎名字:“白皎,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白皎停筆回答,流利又準確。
剛坐下便迎來許絨絨的驚歎:“同桌你好厲害!”
白皎一心二用,邊記邊小聲說:“老師在看我們。”
許絨絨一臉驚恐,飛快低下頭。
倒是她身後的陳紀妄,回到座位後便直接趴在桌子上,忽然覺得聲音很熟悉,他抬眸一看,女生穿著肥大的校服,坐姿筆挺,單看穿著姿態就知道是乖乖女。
可她和那天的聲音有些相似,這聲更清亮,他有些疑惑,暗暗記在心裡,並不知道,白皎那天說話時,刻意壓低了嗓音。
想到那群人,他渾身散發出懾人的冷意。
就連身後男生都被影響到,略有些緊張地抬起頭,一眼看到獨占一張課桌的大佬,或許是出於小動物直覺,一陣陣心驚肉跳。
陳紀妄微闔眼簾,他很累,眼下一片青黑,卻因俊美無儔的長相顯得邪氣凜然。
口袋裡的手機微微震動,他低垂眼睫,看到短信時,不禁掀起薄唇,冷冷一笑,眼神仿佛凝結一層寒冰,徹骨的冷。
大課間,白皎上廁所回來,還沒靠近,便看到整個一班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不少人甚至趴在窗戶上往裡看,一副好奇又畏懼的模樣。
她立刻意識到出事了。
果然剛進去,高二一班的班裡十分安靜,一群濃妝豔抹的女生反客為主,她們穿著誇張的黑色皮衣、銀鏈,頭發挑染得五顏六色,凸顯出濃濃的夜店風格,和周遭其他穿著校服的學生比起來,涇渭分明。
這就要說起明德一中,它很垃圾。
它的垃圾分兩方面,一個是成績爛。明德一中是所私立學校,學費高昂但是隻要掏足了錢過了錄取基本線,都能進來。
所以,幾乎整個齊原市底層學生都在這裡。
另一個是壞,不少混子拉幫結派,之前的孟雷便是學校裡的混混老大,聽說還認識其他地方的混混大哥在背後撐腰,所以囂張狂妄無法無天,搞得學校烏煙瘴氣。
不過爛的爛,壞的壞,兩方倒是不怎麼接觸,大部分人隻想混個高中畢業證,有錢的拿完畢業證就出國了。
回到現在,白皎一眼認出,這群小太妹的老大正是女主葉
笙,她留著齊肩短發,劉海挑染一縷霧靄藍,臉上化了濃妝,卻也能看出底子不錯,豔和媚雜糅在一起,耳朵上戴了一圈耳釘,五顏六色怪閃的。
她身材姣好,前凸後翹,發育完美,白皎關注點歪了一瞬,她好像才十六七歲吧?
葉笙臉上掛著明豔豔的笑:“陳紀妄,我看上你了,我要你當我男朋友!”
白皎給她尬得不行,莫名有種土味視頻路人甲的代入感,連表情都做不出,因為她尷尬得僵住了臉。
再看其他人,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顯然怕她怕到骨子裡。
作為眾人目光的焦點,陳紀妄便淡然許多,他坐在座位上,漠不關心的表情在聽到她的聲音後,陡然凝重。
葉笙得意的笑,以為他是重視自己,語氣更加咄咄逼人,甚至伸出塗滿大紅指甲油的手。
陳紀妄輕輕一瞥,深寒無底的目光宛若深淵凝視,叫她一瞬僵住動作,心頭雷達狂響。
他目光意味深長,原來是你。
他近乎冰冷地蔑視道:“你算什麼東西?”
這句話拋出,無異於引爆了一顆炸彈,周遭眾人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校園小太妹的大姐頭,大家紛紛看向葉笙。
第一次有人敢這麼下她的面子,大姐頭會怎麼做?
葉笙臉色難看起來:“陳紀妄,你說什麼?”
他卻不再看她一眼,這副蔑視不屑的姿態,勾起葉笙更加濃厚的興趣。
她忽然笑出了聲,豔麗妖冶的臉上,有種咄咄逼人美感,她就喜歡這樣桀驁不馴的男人,遲早有一天,她要把他踩在腳底下當狗!
她環顧一圈,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陳紀妄是我的人,誰敢跟他在一起,我弄死她!”
擲地有聲,極為囂張,更重要的是,她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
直到上課鈴響起,大家才反應過來,狠狠打了個激靈,這位大姐頭玩兒真的,不少人同情地看向陳紀妄。
哪知道他像沒事人一樣,該乾嘛乾嘛,一臉雲淡風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後方男生看見這一幕,不由敬佩地朝他伸出大拇指:“哥們兒,牛逼!”
陳紀妄陡然回神,他已經認出她是誰,心下斟酌著怎麼報複,聽見男生的話,不由反問:“你知道她是誰?”
他眼神暗黑深邃,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當他看人的時候,讓人有種深淵凝視感。
男生脖子一縮:“她是葉笙,咱們明德一中的小太妹的大姐頭。”
陳紀妄示意他繼續。
男生屬於不學無術那一類,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打心裡升起一股敬畏心,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他知道的有關葉笙的事跡全部說出來。
末了,忍不住說:“聽說她家裡挺有權勢的,是個大小姐,大家都不敢得罪她。”
陳紀妄全都記下,聽見這一句,指尖輕輕叩擊桌面,笑道:“大小姐?大姐頭?她算個什麼東西?!”
這句話可謂狂妄至極。
男生震驚地抬起頭,他已經收回目光,他看著陳紀妄,發覺他皮膚白皙,容色俊美,身上有種矚目卓絕的優越,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想起之前突然闖入,老師不聞不問的反應,瞬間心頭有底。
明德一中的老師或許教學能力不怎麼樣,但他們見風使舵媚上欺下的本領是一個比一個出類拔萃,說不定,他也是什麼富二代。
於是,他咽下勸誡,忽然聽見他淡淡的聲音:“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聽不見她們的名字了。”
男生瞠目結舌,他不是傻子,立刻意識到他話裡飽含的深意,呼吸都忘記了。
再看陳紀妄,他已經重新趴在桌子上。
這堂課是語文課,台上老師講課,台下學生主動屏蔽,交頭接耳興致勃勃地談起剛才的事。
同桌許絨絨三番五次地看她,眼神興奮又慶幸,每每看見她認真聽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模樣,又悻悻閉嘴。
哼,她才不是沒有眼力勁兒的人!
等到下課鈴落下,教室裡的竊竊私語聲陡然放大,許絨絨興衝衝地從課桌裡掏出一堆小零食:“白皎,你吃!㈤[]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白皎眨了眨眼,懷疑就是這樣讓她顯得胖乎乎的,不過很可愛。
至於這堆花花綠綠的零食,她搖搖頭:“送我乾嘛?”
許絨絨認真地說:“感謝你啊!”
她拍了拍胸脯,一臉後怕:“幸好你之前勸住了我,不然我準備早上就給轉校生送情書,要是讓葉笙知道,說不定我就——嘎了!”她說著比劃了一下脖子,神情誇張地驚懼。
白皎驚訝地抿了抿唇。
看她這樣子,許絨絨就知道,她應該根本就沒關注過其他事情,而且她也沒見同桌有什麼朋友,一天到晚都在學習。
學習好啊,她這個小學渣可喜歡學神了。
尤其之前白皎幫了自己,現在她對白皎好感度upup地上漲,主動科普道:“你應該不知道,葉笙這群人特彆可怕!”
她叭叭地說起葉笙的“豐功偉績”,聲音壓低了好幾倍:“我聽說,葉笙曾經把一個女生堵進廁所拍□□,人家家長告她,她仗著有大哥撐腰,什麼事都沒有,倒是女生,被她逼得直接退了學,還有……”
真可謂劣跡斑斑!
她說著自己反倒害怕得不行。
白皎寬慰她:“你沒得罪她,遠離她就行了。”
許絨絨忽然話鋒一轉:“這是不是就是藍顏禍水啊?
“禍水?”
“就是陳紀妄啊。”
白皎想到陳紀妄的臉,還有他恣睢暴戾的性子,不禁點點頭,沒想到許絨絨越來越熱情,簡直就是黏人精。
她慢吞吞地傾身,靠近白皎,大眼睛忽閃忽閃,神色沉醉:“以前沒發現,其實你人挺好的,就是不愛說話。”
“白皎,你頭發怎麼那麼厚,遮住臉了都,眼鏡能不能摘下來,我看你皮膚好好,又白又滑
……”
白皎怎麼也沒料到,她就是個自來熟,說著話竟直接上手,小手摸到臉頰的一刹那,白皎身子一顫,像是在看女色狼:“你彆摸我。”
她聲音壓低,並未發現,後方正有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陳紀妄不知何時睜開眼,緊緊盯著前方的女生,她穿著肥大寬鬆的校服,戴一副眼鏡,普通到千篇一律,是他從來不會注意的對象。
可現在,他忽然勾起薄唇,找到了。
白皎心跳一悸,扭頭眼睛往後掃,她剛才產生了一種極其嚴重的被窺視感。
看了看,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陳紀妄還趴在桌子上休息。
她眨了眨水潤的眼,不禁以為自己想多了。
卻不知道,自己回頭一刹那,閉目養神的男生睜開眼,饒有興趣地看向她,接下來的幾天,白皎生活十分平靜,學習效果一日千裡,甚至比之前還要高出不少。
除了時有時無的被窺探感。
這天放學後,她幫媽媽準備東西,白母的攤子因為味道好,價格實惠,很受學生青睞,沒幾天就在校門口站穩了腳跟。
而且她喜歡做飯,收益也豐厚。
肉眼可見的,整個人因事業小有所成而容光煥發,今天,她打算晚上也去學校門口開小攤,就做小吃。
明德一中雖然學校不怎麼樣,但是地理位置著實不錯,校門口小吃街不僅正對著高中,附近還有好幾個小區,一到晚上,整條街燈火通明。
白皎看她搬運炸串,還有一箱切成波浪形的狼牙土豆,自告奮勇地說:“媽,今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母想也不想便拒絕:“皎皎乖,你在家寫作業,媽媽一個人沒問題。”
說著一把端起折疊桌,一摞小凳子,手腳極其麻利。
白皎:“媽,我想去幫你。”
她不等白母拒絕,搶先說出一大串話:“我今天課堂上就做完了,功課也預習了,而且老師經常告訴我,不要一直讀書,可以適當放鬆一下,你老叫我讀書,萬一我讀成書呆子了怎麼辦?”
白母看著紮起頭發,乾淨漂亮又貼心的乖女兒,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哪有書呆子像我乖囡這麼漂亮聰明的。”
終於,在白皎軟磨硬泡之下,她終於如願以償。
她們倆準備完東西,已經華燈初上,小吃街一片燈火通明。
白母來的晚,白皎看著幾乎沒地方的街道皺起眉頭,沒想到,忽然冒出一個大姐,興奮地朝她們招手:“白妹子,快來快來,我這兒還有地方!”
到了跟前,大姐熱情地說:“我知道你要來,特地幫你留的地兒,你看,是不是正好?”
她說著看向一側的白皎,眼中劃過一抹驚豔,笑容更盛:“誒呦,這是你家乖囡吧,長得可真漂亮,好看得跟仙女似的。”
白母笑著和她寒暄,也不怪她這麼說,因為白皎這次沒有偽裝,紮起頭發,露出一張清麗脫俗,出塵絕豔
的臉。
她在媽媽旁邊搬凳子,不禁有些好奇:“郭大姐好熱情啊。”
白母:“郭大姐心地善良,當初也是她幫我,後來我幫她改良了方子,她就一直記掛著我。”
她說著一臉滿足,眉眼間熠熠生輝,和之前相比,整個人簡直脫胎換骨。
她們的小攤剛支起來,便被人圍起來,大部分都是學生,熱情地和白母說話:白姨,你真的開始擺夜攤了!”
“太好了,我終於不用晚上抓心撓肝了!”
“白姨你賣的啥好吃的,聞起來好香啊!”說著伸出腦袋,一臉迷醉。
“狼牙土豆,還有炸串,我還熬了免費的甜湯,每位客人都有。”
白皎看著媽媽跟她們說說笑笑,不禁笑了起來,她一笑更如冰雪初融山花爛漫,和之前清冷的模樣有種截然不同的反差,讓人失魂落魄,心動不已。
“哇,小姐姐好漂亮!”
聽他們誇自己女兒,白母開心得不行,比誇她還開心,一邊飛快往盒子裡裝狼牙土豆。
這倒不是奉承的話,白皎穿著簡簡單單的裝束,可她生得漂亮,白的發光,即使素面朝天也有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
盈盈一站,自帶清冷氣質,連帶著周遭的小吃攤都有種“雞犬升天”的高級感。
“皎皎。”沒一會兒白母拿著手機讓她幫個忙,白皎才知道,因為她家飯菜太好吃,學生想建個微信群提前訂餐,但是白母不太會擺弄。
她現在的技術僅限於音視頻電話,收發消息,偶爾刷個抖音之類的小視頻,更高難度的就不懂了。
她三兩下便建好群:“媽,名字是白記小吃,等我有空幫你打印出來,再讓他們掃碼進去。”
其他顧客聽見後附和道:“我也可以截圖發給我朋友,以後早餐再也不用等了!”
“那可能不行,群裡不少人呢。”
“小妹妹給我一個群管理吧,我是上班族工作不算忙,可以幫忙管理一下群。”一個衣著漂亮的長發女人說。
不多時,白記宵夜攤徹底步入正軌。
白皎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很快就掌握住訣竅,幫白母打下手,充當臨時服務生。
她和平常實在是不一樣,而且白皎也不願意多生事端,所以就算碰見了同班同學,也不打招呼。
忙忙碌碌,竟然忙到十點多。
白皎沒想到的是,竟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陳紀妄。
他穿著黑衣長褲,身後跟著一群吊兒郎當的男生,後者剛來就招呼白皎,大喇喇地說:“美女,所以東西都給我上五份,快點兒啊!”
白皎估計了下,做完這一單,食材徹底消耗完,能收攤了,才應了一聲:“好的。”
她轉過身告訴媽媽。
座位上的陳紀妄忽然扭頭,幽暗深邃的眼眸直直看向她,霎時間,白皎感覺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她身子一僵,咬了下唇。
應該不會
。
她那麼低調,陳紀妄怎麼可能認出自己。
白皎家的小攤因為大部分客人都是買完就走,隻準備了兩張折疊桌,此時正好占滿。
她偷偷掃了眼,男生和其他人坐在一起,被黃毛粉毛五顏六色各種發型簇擁著,瞬間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容貌俊美,面無表情的臉上眉目疏冷,有種與生俱來的卓絕非凡的氣質,和周圍人都不是一個畫風。
很輕易就能看出,這群人以他為首。
陡然間,白皎聽見一聲巨響,扭頭看過去,折疊桌打翻在地,板凳已經扁了,一整套東西壞得不成樣子。
高冷的男生站起來,黑色外套不沾纖塵,他周圍,小混混噤若寒蟬,竟是畏懼得連動都不敢動。
陳紀妄扭頭,淡淡目光從她身上掠過,好似冬夜凜冽的風,夾雜著一片一片柔軟的雪花。
他遞給白母一遝鈔票:“抱歉,剛才出了點兒意外,這是補償。”
白母戰戰兢兢,哪裡願意收,然而陳紀妄乾脆利落地放下,轉身就走,他一走,一群小混混也跟著走,隻是那背影,怎麼看怎麼畏懼。
白母看了眼沒動過的東西,忍不住歎了口氣:“可惜了這些東西,我看小夥子長得不錯,相由心生,心腸肯定也好,而且剛才的東西都沒吃呢,這錢叫我怎麼收?”
關鍵是再做一份也來不及了。
白皎抿了抿唇:“我把晚飯給他送過去一份吧。”
她說的是今天的宵夜,她們賣的雖然是油炸小吃,但也不能天天吃,而且家裡還有一個學生,正是長身體又拚命學習的時候。
於是白母變著法地給她加餐。
今天做的是一份海帶排骨湯,一直架在爐子上用小火慢煲,還有七八隻塞滿蝦仁的蒸餃,彆看品種少,份量卻是超足。
自打擺攤之後,家裡就有錢了,白母特彆舍得給女兒花錢,雖然沒錢的時候也是這樣。
而且陳紀妄留下的錢,買這些綽綽有餘。
白母眼睛一亮:“好,我幫你打包。”
白皎拎著盒子追過去的時候,還能看見一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燈下,拉得極長,散亂地交錯地印在昏藍的馬路上,好似一棵棵不長葉子的枯樹。
有些詭異。
直到她忽然聽見一陣咒罵聲:“你他媽嘴上長了個#@%吧,什麼屎都往外冒!”
小混混根本不敢頂嘴,啪啪地打自己嘴巴,臉都打腫了,大著舌頭說:“老大我該死,我不該開那個美女,不似,似小姐姐的玩笑,我真該死!”
白皎皺了皺眉,立刻意識到,這裡面好像還跟自己有關係,步子不禁慢下來,又聽他們零零碎碎地壓低聲音交談。
原來,這群人還真是一群小混混。
他們本來跟陳紀妄沒什麼關係,直到前幾天,陳紀妄拎著一根棒球棍,打翻了整個場子的人,連刀他都不怕,他實在可怕!
於是,這群小混混徹底被他打服了。
從他們誇誇其談的話裡,她還得出另一條消息:這群小混混,和孟雷那群人很不對頭,他們一直被孟雷壓了一頭,但是他們一直覺得,自己打不過孟雷是因為不如他關係硬,有後台。
前後連貫,白皎也知道他什麼打算,忽然思緒一轉,她像是抓住了什麼,所以他根本就沒去醫院!
白皎後知後覺地睜大眼睛。
前方,陳紀妄揉了揉眉心,他累就是因為之前去打混混了,他身手極好,唯獨那次陰溝裡翻船……
想到這裡,陳紀妄眼神陰鷙,要一擊必中,他要孟雷這群人再也爬不起來!
收回思緒,他正要嗬斥不安分的手下,周遭忽然安靜下來。
他扭頭看到身後一幕,黑眸微闔。
輕巧地腳步聲中,白皎穿過人群,一群小混混驚訝地看著她,雖然不知道她跟老大什麼關係,但是想起剛才掀攤子,隻是因為有人開她的黃腔,說她腰也太細了,看著一隻手都能折斷,要是弄進去……老大沒有征兆的一把掀翻了整個攤子。
他們意識到,萬萬不能得罪她!
於是閉上嘴巴,規規矩矩地站好。
白皎鎮定自若地走到男生跟前,手裡的飯盒遞給他:“我媽媽說那些錢太多了,而且你也沒吃,再做來不及,這是我們的晚飯,有點清淡但是味道還不錯,算是……補償?”
她頓了頓,雙手遞過去,小心翼翼地輕覷他的臉色,展現出的姿態和他完全是兩個極端,看似柔弱實際上卻大有你不接我不走之意。
陳紀妄沒說話,小混混已經接過去,恭恭敬敬地遞給他:“老大,您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白皎抿緊紅潤的唇瓣,轉身飛快離開。
陳紀妄瞥了眼戰戰兢兢的手下,後者縮了縮腦袋,還不忘吞了口口水,實在是太香了,就算蓋著蓋著,香味也一個勁兒地往鼻子裡鑽,勾得人饞蟲都犯了。
他以為老大不會收,都想著待會兒怎麼吃了。
手裡陡然一輕,瞠目結舌地看著前方男生,他手裡拎著塑料袋,眉眼森冷:“沒事就滾吧!”
其他人一哄而散。
*
“啪嗒”一聲。
燈光驟亮,黑暗如初雪遇驕陽瞬間消散,顯露出以黑白灰三色為主調的極簡風設計,面積極大且空曠的大廳愈發冷清。
陳紀妄一身黑衣,眉目漠然,攜裹著滿身寒氣在客廳坐下。他的對面,是一整面水牆,淡墨色的魚兒輕輕擺動,水光透出搖曳的光斑,冰冷,死寂。
一聲輕響,塑料袋裡的東西放在玻璃茶幾上,男生眉頭微蹙,鬼使神差的,竟然把它拿了回來。
晚飯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可這一次,他打開塑料袋,溫熱的陶瓷放在桌面上,上方畫滿卡通奶油風草莓蛋糕,粉粉嫩嫩的底色,和周遭有種格格不入的反差感。
陳紀妄垂眸看著,腦海裡浮現出方才見到的女生,瓷白瑩潤的臉,紅潤的唇,眼珠是茶色卻透出冷淡之意,猶如凝結的琥珀玻璃,凍結了時間與歲月,周身縈繞著清清冷冷的氣質。
和這樣的飯盒放在一起……
他忽然掀起薄唇,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白皎回到攤位上翻找起來,她問白母:“媽,我剛買的飯盒呢?”
白母一拍腦袋:“誒呦,我忘了,你剛讓我幫忙裝湯水,我想著陶瓷保溫,就把它給放進去了。”
白皎腦袋裡忽然浮出一副畫面,眉眼冷峻的酷哥和甜美可愛的卡通陶瓷放在一起,她慢慢蹲下去,捂住臉。
半晌,羞恥的嗚咽聲從她指縫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