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
白皎聞聲抬頭:“怎麼了?”
陸樾眉心微皺:“這段時間,折花使一直在街上尋找采選入宮的秀女。”他說著微微一頓,才道:“這段時間你儘量少出門。”
他看著白皎嬌美的容貌,近乎明示地告訴她。
白皎聽見秀眉微蹙,仰起頭說:“那可怎麼辦?”
“我和尋香坊的老板貞娘約定了要去送貨,這是最後一次,我總不能言而無信。”
就在她屋子裡,放著一堆包裝好的香膏和香皂。
陸樾:“我代你去。”
白皎:“啊?”
“尋香坊是經營女子生意的胭脂香粉鋪,裡面來往的幾l乎都是女子,你應該不方便吧。”
“再說……也就這一次,總不會碰上折花使,我運氣應該沒有那麼差吧?”
她見陸樾眉頭幾l乎擰成一團,忽然出聲:“要不我們一起去?”
陸樾從她說話的語氣便聽出,她心意已決,知道自己阻攔不了,他說:“好。”
白皎粲然一笑:“陸大哥你真好,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會準備面紗遮住臉,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看她這麼深思遠慮,陸樾皺緊的眉頭微微舒展,很快被她拉過去演練剛學會的天女步,也是他教授的輕功功法。
與此同時。
林舒音端著洗衣盆,慢吞吞地出門,在蕭山村村頭有一處清澈見底的小溪,村民們時常在這裡浣衣。
她走走停停,才來到溪邊。
時間已經不早,村裡不少人陸陸續續地到來,大多都是一些年紀稍大的婦人,還有幾l個小媳婦,因為常年勞作,皮膚粗糙暗沉,所以,當清麗文雅的林舒音甫一出現,便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她在一群村婦之間,猶如鶴立雞群。
這些人都是村裡的民眾,平日裡熟稔無比,陡然看見一張陌生的臉,不禁訝異地討論起來。
“張大嬸,這是誰家的漂亮小媳婦啊?”
“咦,村裡頭啥時候有這麼年輕的新媳婦?怎麼我們沒見過?”
“瞎,你們就沒看出來,這就是陸家那個小子買的媳婦啊,陸樾領過來的時候,那麼可都看到了。”
“長得真俊俏,看著也不錯……”
林舒音聽著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心頭不悅,好似她是什麼戲台上的小醜,任由她們評頭論足。
但她沒說話,畢竟這些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健碩。
很快,林舒音就有些受不了。
她從未這樣放下身段,今天出門洗衣,也是甚至悶得受不了,加上陸樾頻繁出門,連水缸都忘了挑滿,想到這裡,她就有些氣悶。
在林舒音心裡,她和這樣一群粗鄙的鄉野之人勞作,無異於自降身份,即使淪落到這種地步,她也沒放下心頭的傲氣,之所以沒表現出來,是因為她聰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道理她還是懂的。
不一會兒,因為河水冰冷,她一雙纖纖玉手已經泛紅。
還要忍受其他人指指點點的目光,林舒音胸口起伏,頓時生出一股惡氣,這群鄉下人!
“陸家媳婦雖然好看,但是彆忘了,咱們村最好看的可不是陸家小娘子,是蕭家那個小寡婦。”
“你提她乾嘛,晦氣!”
“不知道她怎麼長得,簡直就是狐狸精轉世,這樣的人,就蕭舉那個病秧子,能壓的住?”
一陣大笑轟然響起,一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意味深長。
這些大媽上了年紀,說起話來肆無忌憚,討論起村裡的人和事,一個比一個嗓門大,直直鑽進林舒音心頭。
她聽見這話,不由停下手裡的夥計,溪水倒映出自己的模樣,粗布麻衣,連最簡單的木簪都沒有,除了一張臉,和其他人彆無二樣!
她怔怔出神,冰冷的指尖驀地碰到臉頰,冰得她驟然回神。
她堂堂千金大小姐,竟然要跟一個寡婦攀比?
可是——
她死死抿唇,想到陸樾這段時間各種懈怠,真就像他說過的那樣,把她當成丫鬟對待,她的手都被辛苦的勞作弄出一層薄繭。
林舒音忽然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一輩子待在蕭山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她驀地抬頭,看向對面洗衣的大娘,她們一個個一個個舉止粗獷,灰頭土臉,比她府裡的仆婦還不如,卻又渾然不覺。
如今的林舒音早已知道陸樾當初買下自己的銀子代表了多少,以她現在的勞作,至少需要三年!
三年啊!
她何時還能回到京城,何時才能為父伸冤,最重要的是,她的未婚夫寧王,他是天潢貴胄,他怎麼可能等自己一個罪臣之女!
就算等到他,她失去了姣好的容貌,變成鄉下村婦,他還能瞧得上自己嗎?
她想起家裡沒被抄沒前,雖然父親對母親敬愛有加,可他更喜歡的,是一位容色出挑的小妾,時常為她冷落母親,母親因為正室身份才能穩壓她一頭。
母親也曾摸著她的臉,說:“舒兒,你生得漂亮,身份尊貴,一定能比母親博的更多更好!”
想到自己會在蕭山村枯萎下去,林舒音的心慢慢跌進穀底。
她猛然醒悟,自己一直在乾什麼,她就甘願這麼一輩子困在這裡?林舒音咬緊牙關,不可能!
她得趕緊找人聯係上寧王,她要去縣城,要找人送信,讓他來救自己!
林舒音越想越急切,竟是騰地一下站起身,就要走,其他人看見她,慌忙出聲:“欸,陸家媳婦,衣服,你的衣服!”
她動作一頓,臉色登時漲紅,胡亂擰了擰,抱著沉重的木盆踉踉蹌蹌的離開。
其他人見狀頓時一陣轟笑,直說陸樾娶回來個嬌小姐,連走路都軟綿綿的。
林舒音心心念念著寧王,一顆心前所未有的狂跳起來,她不知道的是,寧王也在找她。
豐水縣某座富麗堂皇的宅院裡。
豐水縣某位富戶宅院,後來聽說折花使一行人下榻,主動捐出宅院,於是,折花使一行人便被宋縣令安置在這裡,之後就不管不問。
宋矩為官多年,看得清楚。
折花使由宮中太監擔任,是當今最大的權宦恒大穀的人,而護送折花使的人,背後也大有來路,其中關係錯綜複雜,宋矩隻想自保,隻要在他們停留這段時間,好吃好喝供養著就行。
宋矩不動如山,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折花使的到來,猶如一粒石子擲入池中,蕩起層層漣漪,整個豐水縣,也跟著震蕩起來。
是夜,疏星朗月,皎潔月色映照著宅院裡的涼亭,兩人坐在涼亭裡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是擺滿一桌美味佳肴,酒杯裡斟滿美酒。
這倆人正是折花使趙大福和護送他的侍衛頭領高文傑,一胖一瘦一矮一高。
趙大福舉起酒杯:“高統領,你看今天月色不錯,我敬你一杯。”
因為整個人都胖乎乎的,趙大福笑起來,像極了一尊彌勒佛,這也是當初他乾爹收他為義子的原因,看著就是個有福之人。
明明他才是折花使,高文傑是護送自己的侍衛,聽趙大福語氣隱隱有幾l分諂媚。
就像之前宋矩猜測的那樣,兩人身後同時代表了朝堂上的兩方勢力,趙大福代表是宦官集體,而高文傑,他是寧王手下心腹。
老皇帝子嗣不豐,膝下隻有四個孩子,太子羸弱,寧王又素有賢德之名,其餘兩個皇子時年不過七歲,對於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完全沒能力。
所以,身為折花使趙大福根本不想得罪對方。
對於對方此行目的,他和高文傑相處時間不短,隱約也能猜出幾l分,他似乎在找什麼人,一直沒有線索。
豐水縣之行結束,他就得帶著選上的女子回京,趙大福得到消息,皇上龍體欠安,他下意識就想為自己找個出路。
眼前的高文傑,正是最好的人選。
於是,趙大福小心翼翼地問他:“高兄弟,過不了幾l日我們就要回京,這些天多虧你保護我,我看你連日奔波,要是有什麼未了的心事,儘管告訴愚兄。”
高文傑放下一飲而儘的酒杯,濃眉大眼儘顯憨直,他搖搖頭:“有事我一定會跟趙老哥你說。”
這是打馬虎眼。
趙大福聽得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沒事?鬼都不信!
面上倒是笑了起來:“高兄弟,要是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跟我說。”
兩人寒暄一陣,趙大福搖搖晃晃地被人推著走了,留下高文傑臉色通紅,仿佛喝醉一般,等到手下人送他回房,他目光一掃,眼底哪有之前半分醉意。
他剛才確實在說謊。
他受寧王殿下吩咐,要找他失蹤的未婚妻林舒音林小姐。
作為心腹,高文傑還是知道一些事情始末的。林太傅被人構陷流放後,林小姐本來在寧王庇護之下安穩生活,可
是誰知道,這是被愛慕寧王的朝惠郡主知曉,後者派人追殺她。
寧王派出的下屬竭力保護她,卻還是讓林舒音掉下懸崖,就此失蹤。
這段時間,寧王一直在找林舒音。
一是因為他確實對林舒音有幾l分情意,二是,他要為林舒音的父親林太傅翻案,對方門徒眾多,複官後的地位可想而知,而且陷害他的正好又是寧王敵對之人。
寧王殿下名聲顯赫卻缺乏助力,借由林太傅之時搬倒對方,屆時再迎娶林小姐,將林太傅徹底拉入己方陣營,對於殿下來說,是一石二鳥的好計!
所以林舒音他不能不尋!
從殿下那邊得到的消息,他隻知道大致範圍。
來到這裡後,高文傑便讓下屬開始調查,有沒有外來女子出現,如今還沒得到消息。
他不免有些著急。
因為豐水縣,是他找的最後一個縣,要是還找不到人,林小姐定然是死了,她死了不要緊,關鍵是殿下得到的利益定會大大減少!
在高文傑緊鑼密鼓安排查訪時,白皎和陸樾來到豐水縣。
她戴著白色面紗,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秀美的眉眼,她身邊是高大英武的陸樾,男人冷著一張臉,氣勢凜然。
作為一名合格的護花使者,黑眸一掃,路人連看都不敢往這邊看。
之前就說過,白皎是為了送貨,這也是她要送的最後一批貨,接下來的生意,會由宋明章處理,她們當初簽訂好的契約上寫著,白皎出技術,宋明章出門路。
不多時,兩人已經走到尋香坊跟前。
門庭若市,顧客絡繹不絕。
白皎剛要走過去,忽然又頓住腳步,她扭頭瞥了眼陸樾,眉頭微蹙:“你要跟我一起進去嗎?”
陸樾點點頭。
私底下卻全身緊繃,還沒進去,他便聽到裡面女人隱隱約約的笑鬨聲,陸樾對脂粉鋪子不感興趣,他關注的是白皎。
白皎瞥了他一眼,好英武強勢的一個人,面無表情的模樣,儼然是個冷面殺神,要是突然進去,還不把裡面的小姐夫人嚇壞了。
她想了想:“要不你去對面的茶樓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出來。”
陸樾:“……不行。”
他說著聞到濃鬱的脂粉香味,眉頭皺的更緊。
白皎遞給他幾l兩碎銀:“放心,我戴著面紗呢,你拿著錢去一邊買點兒吃的,等我一會兒出來。”
陸樾拿著錢,再看她,溫言軟語的模樣他隻覺特彆耳熟。
下一刻,陸樾驟然漲紅了臉,這不是她逗弄小狼崽時的模樣,她、她把我當成小狼崽哄?
陸樾忍著羞恥說:“我不去。”
白皎實在是拿他沒辦法:“那你這樣嚇到人怎麼辦?”
陸樾反應很快:“我守在門口。”
說著退到一邊,男人身姿高大挺拔,站姿宛若教科書一般標準,白皎眨了眨眼:“那你乖乖在這兒等我出來。”
一聲輕笑鑽進耳膜,陸樾呼吸一滯,她再看過去,白皎已經提裙進門。
巧的是,這次招待她的還是小芳姑娘,隻是白皎戴著面紗,遮住了容貌,小芳狐疑地掃了眼:“這位客人……”
白皎:“是我。”
聽見她的聲音,小芳頓時捂住嘴巴,喜不自勝地叫貞娘來,貞娘眉開眼笑,態度恭敬至極:“白小姐。”
白玉香膏和香皂如今可是店裡的王牌,甚至是隔壁縣城的商人都來購買,貞娘得意極了。
唯一讓她急切的事,商品太受歡迎,早在幾l天前就賣斷貨了,她正發愁沒貨,因為白皎並沒有留下地址,整個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因為白皎到來,她立刻放下手裡所有事,歡歡喜喜地迎著她進裡屋。
她的重視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不由得心生疑慮,不過一個蒙面女人,值得尋香坊老板這樣大動乾戈嗎?
倘若貞娘知道這些人的腹誹,肯定要說:值得!
她們心心念念賣斷了貨的香皂和香膏,就是白皎提供,因為這兩樣特殊貨物,讓她的鋪子在豐水縣穩穩立於不敗之地!
這可是她的貴人!她的福星!
其中一位小姐瞥了眼,立時抓緊丫鬟手臂,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一個真正的美人,她定然是完美無瑕的。有著白雪一般瑩潤的肌膚,柳枝般婀娜的身姿,長發如瀑,氣質卓絕。
就像眼前這位,即使戴著厚厚的面紗,不漏真容,也遮不住她滿身靈動逼人的氣韻。
即使隻有一雙眼,也能讓人魂牽夢縈,失魂落魄。
李小姐心中暗急,她肯定是自己最大的威脅!
她之所以這麼警惕,就是因為有心入宮,為家人掙個前程。
哪知道忽然冒出個疑似勁敵,她怎麼能不著急。
她想看看這位究竟是什麼人,便讓丫鬟附耳過來,叮囑之後,主仆二人守在一邊,等貞娘送白皎出來,李小姐先走一步過來,急切道:“貞娘子,白玉香膏什麼時候能到?”
貞娘霎時喜笑顏開:“不急不急,馬上就有了。”
看她有些急迫,貞娘解釋道:“我們尋香坊的白玉香膏效果那麼好,就是因為它太珍貴,你想想,那可是用在臉上,美容養顏的聖品,製作殊為不易……”
一番天花亂墜,竟也唬住了人。
白皎聽得無語,如果這東西不是她做的,她還真相信了呢。
李小姐目光落在她身上,問道:“這位,是哪家的姐姐,怎麼不曾見過?”
白皎微怔,還有自己的事情?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身份,含糊其辭,隻是沒想到對方不依不饒,冒犯地掃視自己。
白皎眼底浮出一抹不悅,察覺到她不懷好意,準備快步離開。
李小姐病急亂投醫,見白皎不肯透露,越覺得她做賊心虛,一把抓住白皎衣袖:“這位姐姐,請等等。”
白皎猝不及防她的動作,皺
著眉頭掙脫,她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沒想到輕輕一推,嬌滴滴的深宅閨秀完全不是對手。
李小姐身體一晃,跌進丫鬟懷裡:“小姐。”
“沐秋,你沒事吧?”一名女子忽然站出來,看向白皎疾言厲色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怎生如此粗魯,你知道沐秋是什麼身份嗎?你彆跑!”
女子容貌姣好,怒氣衝衝。
她是李小姐的同伴,她們一行人結伴來尋香坊買胭脂,如今見同伴被欺負,罪魁禍首非但不道歉,反而想要逃之夭夭,登時氣憤難平!
瞥見白皎臉上礙眼的面紗,急得一把伸出手,扯下遮掩的面紗:“你給我——”
聲音戛然而止。
面紗輕飄飄地掉在地上,尋香坊內,亦是一片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豔地看向白皎,傾國傾城的容貌直直映入眼簾。
她睜大了一雙杏眼,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毫不猶豫地朝門外喊:“陸大哥!”
聽見裡面的呼聲,陸樾心頭一跳,立時衝進來,將她護在身後。
在場眾人已經驚呆了。
貞娘捏著帕子,心中喟歎,無論再看多少次,都覺得白姑娘真是天仙下凡,美豔無雙!
李小姐掃視一圈,將眾人反應儘收眼底,幾l乎要將手帕揉碎了,這個甄純,誰要她幫忙啊,本來可以悄悄跟蹤對方找到住址,這下全完了!
她氣得捶胸頓足,又惱怒嫉恨,果然,果然是個狐媚子!生得這樣美,要是一起入了宮,皇上哪會看得見自己!
想的還挺長遠。
若是往日她還能欣賞欣賞,現在可是緊要關頭,要真讓她被折花使看上,入了宮,那還有她們這些人的事兒。
事已至此,李小姐隻能恨恨磨牙,她到底是誰家的小姐,難不成是憑空冒出來的?
其他人則是久久不能回神,癡癡呆呆地看向白皎。
白皎扯了扯陸樾袖子:“我們快走。”
她邊說邊往外走,隱約有種不祥預感,沒想到,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門外,折花使正巡街探訪民間美人。
旁邊是諂媚討好的富商:“大人,您辛苦了。”
趙大福:“咱家為聖上分憂,不辛苦。”
他笑嗬嗬地說,朝京城方向拱手作禮。
富商心中罵了一聲老東西,誰不知道啊,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巡街,表面上是親力親為查訪美人,實際上是為了中飽私囊。
和惶恐不安的百姓不同,一些商人恨不得把女兒全塞進宮裡。畢竟,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倘若有個在皇宮做娘娘的女兒,就是縣官也不敢輕易得罪自己。
趙大福瞥了眼富商,對方目的他心知肚明,銀子已經到手了,他有把握就幫一下,反正那麼多人入宮,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至於能不能熬出頭,嘿嘿,那可不是他能管的事兒。
這般想著,他邁著四方步在街上巡視,沒走幾l
步就腿腳酸軟,正要招呼手下打道回府,忽然,一陣嘈雜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張驚為天人的嬌美容顏撞入眼簾,端得是千嬌百媚,趙大福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地攥緊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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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爹是宮裡的大太監,以前在乾爹手底下當差,也曾有見過盛寵優渥的麗貴妃,對方已經是清麗多姿,美若天仙,此時,竟然也無法與之比擬!
絕色容貌的女子身著一襲素白廣袖裙裳,柳腰雪膚,雲鬢霧鬟,卻又驚人的絕色姝豔,出塵脫俗。
就算他這個閹人,也不由一陣眼紅心跳,生出幾l分癡意,隻是一眨眼,這天仙就不見了蹤影。
再看其他人,傻愣愣得像是一群呆頭鵝,他一巴掌揮在下屬腦門上:“愣著乾什麼,快查查剛才的仙女到底是什麼人!”
他眼裡滿是勢在必得的狠辣,心頭一陣陣熱沸騰。
很快,關於白皎的消息呈上案頭,看到是個寡婦,趙大福猶疑一瞬,不到兩秒,被他自己說服。
不就是個小寡婦嗎,寡婦算什麼,長得這麼漂亮,就該獻給皇上!前朝君子不止娶寡婦,還替人家養兒子呢!
而且,他臨行前,乾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找到一個絕色美人,想到這兒,趙大福愈發堅定。
*
“砰砰砰——”
白皎打開門,瞥見眼前一幕,不禁眉頭一挑,一群衙役堵在她家門前,不遠處,是畏懼官差又好奇的村民。
領頭的男子躬身拱手:“白姑娘,我們家老爺有請。”
白皎警惕地看著他:“你們家老爺是誰?”
男子才抬起頭,頓時心頭驚歎,繼而低下頭,一時竟生出自慚形穢之感,不敢再看她,解釋道:“我們家老爺是陛下派下的折花使,此次前來,是要送姑娘一場大造化!”
白皎明白:折花使啊。
等等,折花使?
她記得這一段是林舒音被選上,為什麼會是她?!
原劇情中,林舒音剛被選上,京城便傳來消息,老皇帝駕崩,所選采女全都要送去京城殉葬,如果不是寧王出手,林舒音必死無疑。
現在換成她——
白皎:大冤種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