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1)

“白皎,你在乾什麼?”

低沉的嗬斥宛如炸雷,在耳畔陡然響起,白皎睜開眼,腳腕傳來鑽心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原因,鼻頭一酸,竟叫她瞬間紅了眼眶。

柔軟的身軀隨之搖搖晃晃地靠在草垛上,空氣中充盈著熟透的麥香,時值盛夏,樹枝上的蟬聒噪得叫個不停。

“陸、陸大哥?”她再抬起頭,臉上已變了一副神色,秀眉微蹙,姝色絕豔的臉上浮出一抹薄紅:“對不起,我……”

她忽然輕吸一口涼氣,看向左腿,腳踝處一陣一陣的痛楚:“我的腳好像崴了,我隻是想讓你幫幫忙。”

對面的男人一聲冷笑,不置可否。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寬肩窄腰,氣勢如虹。

她要仰著頭,才能看清對方的模樣,英武俊朗,劍眉星目,過於淩厲的黑眸冷篾地看著她,白皎一顆心微微下沉。

根據她接受的原劇情,眼前人就是男主,陸樾。

她這次的身份是惡毒女炮灰,出嫁沒幾天病弱夫君便去世了,留下她一個人,因為對方身體羸弱,連圓房都沒完成。

因為剛出嫁丈夫便病死,又生得豔麗無雙,被村裡人在背後議論,肯定是天生的克夫命,不然怎麼會嫁過來沒幾天,丈夫就去世了!

這裡白皎有話說,封建迷信要不得!

死鬼丈夫天生就是藥罐子托生,家裡小有資產才將他養大,後來,對方無意中在田間看到她,一見鐘情就要娶親,婆婆也想著成親衝喜,說不定就把兒子的病衝好了,哪知道對方太過高興,當天便一病不起。

在床上熬了幾天後,便去世了。

婆婆悲痛欲絕,沒兩天也跟著去了。

村裡的流言愈演愈烈。

按照劇情需要,剛成親便守活寡的她不堪其擾,在某次避開二姑六婆洗衣時,偶然看到男主陸樾洗澡的場景,陸樾是山中獵戶,子承父業,以打獵為生。

他獨自居住在山腳下,距離蕭山村有一段距離,為人性格孤僻寡言,和村裡人關係淡薄。

因為經常進山打獵,陸樾擁有一副好體魄,寬肩窄腰,腹肌緊實,容貌英武陽剛威猛,像極了戰場上功勳煊赫的大將軍。

都說女色*誘人,男色同樣誘人,至少勾得她就此春心萌動,一發不可收拾。

她聰明地避開村裡人,也幸好陸樾居住的地方比較偏僻,倒是沒人發現,她時常找借口接近陸樾,用儘各種手段誘惑他。

說到這便不得不提起她這副身子,雖是農家出身,從小卻有一身雪白肌膚,怎麼曬都曬不黑,容色更是嬌豔如花,出落得誘人無比,惹人垂涎。

她勾引陸樾,何嘗不是為了給自己找個靠山。

一次兩次陸樾沒發覺,次數一多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生性正直堅毅,十分鄙夷這種苟且之事,毫不留情地痛斥她。

她卻以為對方是故作正經,死不悔改,因此被村裡混混發現她不守婦道,被

人拿捏把柄,不止奸汙了她,更讓她就此淪為村中人人唾棄的娼妓。

她一邊破罐子破摔,一邊怨恨上陸樾。

她事事不如意,陸樾卻和女主林舒音產生了感情。林舒音本是官家小姐,父親是當朝大員,被人誣陷貪汙受賄,判其革職查抄,其女林舒音一夜之間,從金尊玉貴千金小姐變成罪臣之女。

流放後亦是波折不斷,最終流落異鄉,被陸樾以十二兩銀子買來。

原書是本十分典型的先婚後愛文,千金小姐的林舒音原本瞧不上陸樾,甚至不適應鄉下生活,後來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慢慢動心,後來憑借著男主的努力,替父申冤。

至於她,因為不甘心,一次次給男女主下絆子,反而成為對方感情發展的助攻,最後自食惡果,投河自儘。

她穿來的時間不太巧妙。

勾引意圖已經被陸樾發現,後者言辭拒絕,她仗著自己是柔弱女子不斷糾纏,腳踝的傷就是這次被他戳破心思後,震驚得崴住了腳。

這些思慮不過一瞬間的事,看他冷漠疏離的表情,白皎心裡已經有了章程。

她低聲道歉:“對不起。”

陸樾劍眉擰緊,不明白她又耍什麼花招。

開始他很同情白皎,因為她身世悲慘,被父母賣來衝喜,成婚沒幾天便死了丈夫,背上克夫的名頭。

村裡人對她避之不及,她聰明地知道沒法辯駁,隻能躲著人。

一次偶然的機會,陸樾救下山中迷路的白皎,對他來說隻是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對方卻很知恩圖報,送些飯菜,甚至幫他縫補衣服,即使他再二拒絕,對方也不改分毫。

他從未接觸過女人,自小就和父親相依為命,後來父親去世,他便一個人上山打獵,可他就算再孤僻也知道自己一個單身男人,不應該跟她走太近,會影響她的聲譽。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大膽地勾引自己,幾次二番地拒絕,她像是不懂一般。

明明她丈夫死了還沒多少天!

陸樾心中的同情因為她的放蕩瞬間煙消雲散,現在,她竟然向自己道歉,她到底要做什麼?

思索間,女人已經抬起臉,她生得嬌媚無雙,茶色眼瞳水色盈盈,長且濃密的眼睫微微眨動,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桃腮粉靨簌簌滾落。

“對不起,陸大哥,我實在是沒辦法。”

她說著低聲啜泣,如泣如訴:“你能不能原諒我這段時間頭腦發昏,我實在是沒辦法,你知道,我被父母賣過來,成親後丈夫一病不起,沒幾天便去世了,婆婆也跟著走了,村子裡都說我是克夫的寡婦……嗚嗚嗚,我的命好苦!”

她擦了擦眼淚,瞥見對方發冷的眼神,非但不懼,淚珠更像斷了線珍珠不停滾落:“這些我都能忍,我隻想活著,可是,可是他們容不下我!”

她仰起頭:“我聽蕭家族裡的人說,要把我趕出去,霸占我夫君家裡的田產,我沒人依靠,所以……所以……”

她期期艾艾地

說著,不覺咬了咬紅唇,嬌嫩的唇瓣留下齒印。

陸樾沉默一瞬:“其他人覬覦你家的田產,你可以告訴村長,讓他幫你。”

白皎搖搖頭:“我隻是嫁過來的新婦,上無長輩,下無幼子,我隻會被人趕回家,我父母他們……他們倘若真愛我,便不會將我嫁給蕭舉,況且,家裡哪有我的容身之處。”

她所言倒是不假,雖然朝廷不管這個,但是村子裡自有一套規則。嫁過來的新娘沒有孩子,又無長輩撐腰,同族族人為了利益,一定會將人趕回去。

更何況,蕭家確實小有家資,算是蕭家族人中比較富裕的一脈,不少人很是眼紅。

現在隻剩下白皎,沒有男丁頂立門戶,單是族人就能把她給生吃了。

陸樾:“所以你就……這般做?”

白皎羞愧地低下頭,她這副身體先天柔弱,吃食短缺,又崴住了腳,這麼一大段話下來,已經顫顫巍巍,搖搖欲墜宛若枝頭雨水打折的海棠花苞,手腳發軟地滑下身體,臉上更無一絲血色,慘白無比。

陸樾眉頭死死擰了個疙瘩,伸手接住她,又以迅疾速度讓人坐靠在草垛上。

再看她,後者已經淚流滿面,眼裡滿是羞愧:“對不起,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敢再這麼做了,我會改掉的!”

她哭得梨花帶雨,一副後悔不迭的模樣,至少明面上看,是真的後悔了。

陸樾並不是什麼冷漠的人,卻對她實在沒什麼好印象,生硬道:“希望如此。”

“嗯嗯。”面前人仰起臉,濕漉漉的媚眼看著他,膚如凝脂,唇若渥丹,美豔無雙,一滴淒美的淚緩緩滑過桃腮,極富衝擊力的畫面宛若重錘敲擊,他的心猛地跳起來。

旋即,他便警惕地站起身,問到:“你之前打算怎麼做?”

刹那間,她臉頰泛起大片紅暈,眼睛燦若繁星:“我要說了,陸大哥你可彆生氣。”

陸樾不以為意,就算當初得知她勾引自己,也不過是覺得不齒,怎麼可能因為她一句話惱羞成怒。

白皎舔了舔唇,目光欣賞地落在他英武帥氣的臉上:“我想找你借個種。”

陸樾:“!!!”

白皎振振有詞:“我見你身材高大,身體健魁碩,便想著與你春風一度,隻要我懷了孩子,族人再怎麼也不能把我們孤兒寡母趕出去,我也能守著蕭家好好過日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水波瀲灩的眼微微抬起,含羞帶怯地掃他一眼,神色間竟有些可惜。

女人水汪汪的清透眼眸像是會說話般,叫陸樾一瞬領悟。

陸樾:“胡鬨!”

他臉頰耳朵脖頸紅成一片,隻覺她不知羞恥!連這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

他連白皎都顧不上,飛快地走了。

背影急匆匆,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其他。

看見他沒了蹤影,白皎扶著草垛子施施然站起身,方才還一副疼得發軟的模樣,此時卻一臉輕鬆,很明顯,她裝的。

上輩子練舞也有過扭傷,她知道腳踝上的傷隻是輕微扭傷,並不擔心,休息幾天就好了。

關鍵是接下來的事。

她默默盤算著,隨手抽起一根木棍充做拐杖,一瘸一拐地朝村裡走去。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再沒見過陸樾,也不想聽二姑六婆的流言蜚語,閉緊門一個人過日子。

直到幾天後,她聽到牆外有人忽然喊陸樾,白皎打開門,正巧,陸樾從村尾經過。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男人,瞥見他身後狼狽不堪的女人時,杏眼微眯,繼而眼波如春水盈盈投注到男人身上。

“陸大哥。”白皎倚著門框,嬌滴滴地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