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起初隻有一群白皎的粉絲,當場她因為水下《敦煌飛天舞》一舉得名,破圈且出儘了風頭,不少人視她為女神。

現在又通過這條熱搜,發現女神竟然談戀愛了,對方身份似乎赫赫不凡,登時引起不少人的好奇。

舞蹈圈並不像娛樂圈那樣紛爭不斷,多數網友美美看女神跳舞,吃瓜看戲,得知賀雲澤的身份是東信總裁,身價過千億後,更加驚訝。

熱搜底下一時間滿是恭喜祝福。

就在網友們忙著恭喜喝彩的時候,一條評論忽然跳出來:[不是,這你們都磕,吃點好的吧!]

不久後,在某些人的不斷支持下,直接跳到了評論第一。

這就要說到微博的權重規則,點讚越多,評論就會越靠前,不少人看到這句不清不楚的評論,頓時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心,一看就是有大瓜的樣子!

一部分粉絲以為對方嘩眾取寵,發布評論的人也再沒回複,就在局勢呈一邊倒狀態是,評論主人出現了,不發一言,連甩十多張照片。

照片上,主角是白皎和另一個男人,兩人之間似乎極為親密,動作姿態曖昧到了極致。

網友見狀一頭霧水。

就這?就這?就這?

還以為是啥大瓜呢!

也許對方是白皎以前的戀愛對象呢,難道國家還緊張讓人談戀愛不成,誰沒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評論主人再次回複:【嗬嗬嗬,那你們知道嗎,白皎之前可是賀東恒的情人!】

什麼意思?

不少人並不清楚,因為賀東恒生前為人實在低調,他出現在大眾面前的次數寥寥可數,但這不代表,就沒人知道。

[臥槽臥槽臥槽!賀東恒是賀雲澤他爸!]

[賀東恒賀雲澤,同一個姓,還真是一對父子倆!]

[我嘞個豆,小媽文學?]

評論區瞬間炸開了鍋。

這條熱搜排名呈直線式上升。

網友第一次遲到這樣勁爆的瓜,就像跳進瓜田裡的猹,興奮極了!

這年頭,優秀的女生有追求者不是什麼天大的事,親兄弟追求同一個人,才讓人稍稍驚訝,可是,一對親父子愛上同一個人,這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而且看照片,似乎對方不久前還和賀東恒卿卿我我,一轉眼,就跟兒子談起了戀愛,要是還在戀愛期,腳踏兩隻船,那可就……

熱評主人好像擁有讀心術,再次發言:[@白皎,我還記得,白小姐在出席賀先生的葬禮,這才過了多久啊,已經把人家兒子勾到手,真是佩服!]

惡意昭彰的話在網上掀起狂瀾巨波,網友關注度再次邁上新台階,看到消息的賀東岩夫妻笑得合不攏嘴。

賀東岩:“真特麼舒服,老子就看這次她們倆,還有什麼狡辯的餘地!”

鄭娜看著不禁微笑起來:“老公,還是你聰明,知道在這上面做文章。”

“要是我

,真是打死也想不到,一個賀東恒的情人,一個賀東恒的兒子,這倆能搞在一起,不過這樣也好。就算沒領證,可是她自己承認過,咱們就幫她一把,坐實這件事,給她結結實實扣上一頂大的帽子!”

賀東岩倒是忽然有些擔憂:“這樣行嗎?”

鄭娜嬌笑起來:“怎麼不行?白皎自己承認的,她是賀東恒的人,就是賀雲澤實際上的長輩,真沒想到啊,賀雲澤繼承遺產,竟然把他小媽也給繼承了!”

她說得惹人遐想,刻意將事情往倫理上扯,就連賀東岩,也摩挲著下頜,覺得她說的十分有道理!

與此同時,寂靜的辦公室內。

賀雲澤坐在休閒椅上,面前電腦打開,顯示屏映出藍色光芒,他在瀏覽消息,赫然是目前沸沸揚揚的熱搜醜聞。

彈窗彈出一條消息,賀雲澤一目十行地掃過,手下通過電腦彙報,已經把所有參與造謠的IP地址記錄下來,追查到一家水軍公司下了人,最終,通過手段水軍的雇主地址,是在賀東岩家裡。

賀雲澤漠然地看著不斷刷新的評論區,指節輕輕叩擊在桌面上,寂靜的房間裡,響起發出篤篤聲。

其實他並不意外,自從賀東經出事後,賀雲澤就知道,自己的親戚根本不是什麼好貨色,放在身邊,隻有拖後腿的份兒。

這次倒是給了他一個“小驚喜”

賀東岩先用一條小熱搜吸引網友注意力,接著收買水軍吊胃口,等到網友急不可耐時,他再直接引爆!

欲抑先揚這一套他玩得很順溜,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能說蠢,好歹他還知道借刀殺人,也不能說他聰明,請了一幫軟骨頭,隻是稍微問了問,便什麼都交代出來了。

賀雲澤發現的比較晚,等他發覺時,謠言已經滿天飛。

這時,Linda忍不住問:“賀總,我們要不要撤掉熱搜?”

她是賀雲澤工作上最親近的下屬,女人獨有的細膩心思,讓她一早便發覺,BOSS對白小姐的在意程度。

將心比心,如果換做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處理消息。

賀雲澤聞言瞥了眼Linda,以他的地位和實力,撤掉熱搜甚至禁止談論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他能夠堵住所有人的嘴,卻堵不住他們的心。

而且——

他站起身來,看向落地窗,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射進室內,照在他身上。

Linda久久得不到回複,偷偷覷了眼BOSS。

璀璨的光明與黑暗的影子同時盤踞在他俊美非凡的臉龐上,使他整個人有種詭譎割裂的氣質。

事實也正是如此。

賀雲澤的靈魂撕裂成兩半,一半急不可耐地說:“趕快處理掉,不要讓她受傷害。”

一半慢條斯理道:“不要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破不立,拆穿她的謊言,讓她看清真相,讓她徹底清醒,這樣你才有機會。”

自私,貪婪,偏執,占有欲……

有人說愛有千面,相愛會讓兩個人一起成長。

可他快要被這無望的愛折磨瘋掉,明知這是飲鴆止渴,也不願放棄有關她的一切。

即使這愛讓他在追逐她的道路上,留下遍地血紅的腳印。

我真卑劣。

賀雲澤轉身回頭:“Linda。”

“暫時不用處理消息,等到事情徹底發酵之後,聽我指示,待會兒會有人給你寄一份文件,通知公司法務部,文件上的名單,都是接下來的起訴對象。

Linda驚疑不定地抬頭,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她是不是幻聽了,這指示出乎她的意料,BOSS竟選擇暫時擱置。

但她來不及多想,在他冷冷的注視下,低下頭說道:“好的BOSS,我馬上去。”

她臨走時帶上門,屋子裡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落地窗邊佇立的俊美男人,宛若一座冷硬的雕塑。

同一時間,白皎收到《舞耀風華》節目組消息,幸運的是,關於她的戲份已經完成,不幸的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關於她的一切,都會被節目組一剪沒。

相當於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驀地,一陣鈴聲響起。

白皎接通電話,是老師打來的電話,慈愛包容是嗓音通過聽筒略微失真,卻並不妨礙傳遞關心:“白皎,最近狀態怎麼樣?”

白皎第一反應,是她知道了。

她心頭一滯,果然聽到她繼續說:“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王芳華性格堅毅,有話向來都是直說,方才的鋪墊已經儘她最大的努力。

白皎沉默一瞬,後者仿佛察覺到,握緊手機隻是告訴她:“我相信你,你是我看中的徒弟,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你現在俗務纏身,老師給你放假,解決完之後,來找我。”

她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掛斷電話後,白皎枯坐在原地,她看著陷入黑暗的手機,怔怔出神。

恰在這時,助理周茹打來電話:“白姐!”

白皎:“什麼事?”

周茹興致勃勃地說道:“你快看微博,事情有轉機了!”

白皎不明所以,但她相信周茹不會害自己,徑直打開微博,高高懸掛在熱搜第一的詞條,是——

#賀雲澤,直播#

點進去,是賀雲澤幾分鐘前發表的消息,他在今晚八點開始直播,當事人之一直接現身,準備直播親自解釋。

網友激動不已,紛紛猜測起來,到底會怎麼解釋這件事,一部分嗤之以鼻,還能怎麼辦,狡辯唄!

賀東岩也在關注事態,看到他親自下場,更加得意洋洋,這是不是說明,他把這個好侄子逼到死胡同了?堂堂東信掌權人,竟然親身上陣,東信是沒人了嗎?

得意的他並未發覺,熱搜爆出之後,除了記者和觀眾,沒有任何上流圈子的少爺小姐出來攪混水,有誌一同地規避它。

當晚八點,剛開

播,便有上百萬人湧入直播間,賀雲澤西裝革履,攝像頭拍攝不到的死角處,是被他請過來的白皎。

他面對鏡頭,不躲不避,點漆似的黑眸深邃迷人:“我是賀雲澤。”

彈幕鋪天蓋地的砸來,其中不乏一些汙言穢語和調侃,更多的人,等著看他怎麼解釋。

[喲喲喲,當事人終於舍得出來了!]

賀雲澤看都不看,直接道:“直播目的,是為了澄清網上部分不實言論。”

[什麼不實言論?是你跟你小媽談戀愛這事兒嗎?]

[還是你繼承了你爸的遺產,連人帶錢?]

水軍儘職儘責地攪混水,一連串叫囂,心智不堅的人很容易就被帶偏。

賀雲澤微微扭頭,當他深邃的黑眸看向攝像頭時,無數人下意識安靜下來,仿佛透過屏幕,感受到他身上卓絕的氣質。

賀雲澤:“首先,我承認,我在追求白皎。”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無異於往直播間投擲了一顆炸彈,網友們震驚不已。

他竟然承認了!

賀雲澤:“這是謠言裡唯一真實的部分,我在追求她,另一條不實謠言,我在此澄清:白皎隻是我父親救助的可憐女生,我父親賀東恒,和她沒有任何曖昧關係。”

水軍正要質疑,賀雲澤拿出一份文件:“這時我調查的證據,某條微博熱評發出數十張照片,都是PS合成,我已經調動公司法務部,將所有傳播不實謠言的人記錄在案。不久後,將會郵寄法院傳票。”

“我問心無愧。”他說著微微抬眸,本該落在攝像頭上的目光,卻徑直越過它,落在後方的白皎身上。

她堪稱驚愕地看向他,後者已經關閉直播,並不知道,自己簡短的澄清,在網上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照片竟然是假的!

誰能想到,他們忙著吃瓜,竟然連照片是真是假都沒鑒定,而且現在對方要起訴,誰不知道賀雲澤坐擁東信,家大業大,況且他敢這麼肯定,手裡絕對握著實質性證據。

一時之間,網上刪微博的刪微博,注銷賬號的注銷,就連水軍頭子都有些惶恐不安。

在東信這樣的體量面前,他們就是海裡的磷蝦,粘板上的魚肉,毫無反抗之力。

水軍頭子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接這一單,隨時準備好證據,不久之後,賀東岩緊跟著賀東經的步子,一起進了監獄。

此時此刻。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白皎:“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賀雲澤:“不久之前。”

她深深凝望賀雲澤,看他並沒解釋的打算,她站起身,像是鴕鳥一樣選擇逃避:“既然這事已經解決了,我先走了。”

賀雲澤施施然站起身,挺拔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籠罩在身下:“你覺得,我請你來,就是為了看這場無聊的直播嗎?”

他純黑的眼眸宛若一池深不見底的湖水,白皎窺不

見任何情緒,可她卻能鮮明感覺到,他身上如影隨形的強勢,叫她全身緊繃。

賀雲澤:“我在追求你,我愛你,你有沒有一刻,為我心動?”

他直白強勢地將一切挑明。

白皎呼吸急促,忽然覺得偌大的房子,完全沒有自己下腳的地方,她一點點後退,隔著一台電腦:“賀雲澤,你冷靜——”

她說著,對上一雙赤紅的眼。

白皎:“其實你不喜歡我,你追求我隻是因為習慣我在你身邊,你也不愛我,你太年輕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賀雲澤搖頭失笑:“你覺得我沒有分辨能力嗎?”

“原來你還在把我當成小孩子。”他傾身,隨之而來的壓迫感讓她愈發緊繃,他從未在她面前展現的另一面悉數暴露在陽光之下——

“商界暴君”“□□者”“冷血無情的機器人”,都是那些人敬畏他的稱呼。有人甚至懷疑,他連血管裡流淌著的都是金錢,他的每一聲心跳,都是錢幣在碰撞。

而這些,都是賀雲澤刻意不在她面前展現的東西。

現在,他忽然覺得不需要了。

與生俱來的強勢碾壓而來,他的影子匍匐在身下,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粗糲的掌心捧起她的臉頰:“現在呢?”

“白皎,我不是因為有人陪伴就會愛上對方的糊塗蛋,我愛你,是因為那個人是你,隻有你!”

我愛你虛偽溫柔的偽裝。

我愛你貪婪虛榮的底色,我愛你的一切美好與糟糕。

他甚至有種感覺,他因她存在於這個世界。

他刻意用舞譜誘惑她,他一步步精心謀劃,一個冷酷無情馳騁商海的暴君,此時,竟然卑微地垂下頭,祈求他人垂憐。

白皎對上他的目光,在他凝視下心虛地彆開臉,她全身發燙發熱,大概是因為,她從未接受過這樣堅定不移的示愛。

把控主場的人瞬間顛倒,她呼吸急促,臉頰酡紅,看起來像個昏了頭的小姑娘。

賀雲澤從來不是溫吞的人,他是商海浮沉的大白鯊,一旦發覺獵物鬆懈,便會步步緊逼。

他捧著白皎的臉吻下去,含住她柔嫩的唇輕輕吮吸,黏黏糊糊的愛語在呼吸間拉扯:“皎皎,張開嘴,接受我。”

他像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一樣急不可耐,全然沒有以往的強勢沉穩,要是以前的朋友見到他,肯定會吃驚得瞪大眼睛。

白皎心跳雜亂,微微張唇,很快便吃驚地瞪大了眼。

她狠心咬下。

尖銳的牙齒劃破他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在舌尖蔓延,白皎花了很大力氣才掙開他,唇瓣已經浸染是一片豔潤的鮮紅,是他的血,碾抹在她嘴唇上。

賀雲澤反而笑了起來:“皎皎你看,你不是對我沒感覺。”

他的唇塗上一層鮮血,漆黑的眼釘死她。

白皎按上心口,推開他離開這裡。

屋外的冷氣撲面而來,讓她發昏發熱的

大腦徹底冷卻,心臟卻遏製不住地飛快跳動,一泵一泵的鮮血汩汩而流。

之後很久,她都沒再見到過賀雲澤。

她努力地學習,繼續練舞,明明之前站在了風暴正中,此時卻無一絲影響。

“白小姐,這是雲先生讓我送給您的禮物。”

舞蹈室外,白皎剛走出門,便被高大的男人攔住,他說著打開手裡的盒子,璀璨耀眼的光芒幾乎閃瞎人眼。

男人一字一句地解釋,這是哪位大師的繡品,裁剪成舞衣,厚重的布料質感十足,金絲銀線,珠玉寶石綴繡其上,燦爛輝煌不可直視。

不等白皎說話,其它一起下課的同學聽見描述,再看舞衣,已經震驚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段時間,她收到過不計其數的禮物。一件一件都是極其奢侈的精品,天南海北國內國外但凡和舞蹈沾邊的東西,都被賀雲澤網羅一空,送到她這裡。

唯獨不見送禮物的人。

這個念頭陡然浮出腦海,白皎瞬間反應過來,她是不是腦子發昏了?

白皎:“我不要,東西哪裡來送回哪裡去。”

她說完繞開這裡,準備離開,卻見人群裡走出一個精明乾練的女人,白皎認得對方,賀雲澤的秘書Linda。

Linda看見她,恭敬道:“白小姐,賀總請您過去一趟。”

*

校門外,停放著一輛黑色轎車,白皎看到它,一眼認出來,是賀家的專車,她擰著眉頭走過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再見他。

剛靠近,車門便被人打開。

賀雲澤坐在車裡,看向她,幾乎一瞬間,白皎聞到了香粉的味道,她仔細打量對方,發現他臉上似乎上了妝。

為什麼上妝,他在遮掩什麼?

這個念頭浮現的瞬間,她關上車門,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他,聲音也變得發冷:“找我什麼事?”

賀雲澤笑了起來:“皎皎,我隻是想見你。”

說話間,白皎忽然靠近他,直接在他臉上抹了一下:“見我還需要塗脂抹粉嗎?”

“你在遮掩什麼?”

那一刻,她腦子裡翻湧過各種原因。

幾分鐘後,白皎見到疲憊不堪的賀雲澤,男人眼底青黑一片,倦怠爬滿臉龐,他側過頭逃避她的注視:“我剛從國外回來,這個樣子不好看。”

白皎沉默一瞬,眉眼不自覺軟和下來。

“還好吧。”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這個人,是吃軟不吃硬的,也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賀雲澤將她的表情儘收眼底,眼中掠過一絲暗芒,說道:“我接到趙家宴會的邀請,正好缺個女伴,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嗎?”

白皎直接拒絕:“Linda呢?”

車子裡陡然安靜下來,她扭頭,對上一雙幾乎碎掉的眼眸,完全沒想到,他竟然不要臉地求她,姿態放低到了極點。

“Li

nda要陪她男朋友,我也從沒讓她當過我的女伴,難道你要我去找其他人嗎?可我想要的女伴隻有你。”

白皎:“所以呢?”

賀雲澤抓住她的軟肋:“就當陪陪我,我剛從國外回來,皎皎可以陪我嗎?”

他挨著她,少見地蹭了蹭,白皎嫌他膩歪,下意識抓上他的頭發,男人粗糲的發根蹭過掌心,泛起毛毛刺刺的癢意。

“皎皎。”

嗓音極儘哀楚,沉痛且失意。

他有一張足夠俊美到讓人失神的臉,失落的語氣,讓白皎軟下心腸,回過神,答應的話已經說了出來。

白皎:“你使詐!“

他拿著手機一遍遍播放錄音,不容許她有半分抵賴。

對上她憤怒的目光,賀雲澤微微傾身,兩人間距離無限拉近,白皎甚至感覺得到,他滾燙的呼吸灑在自己肌膚上:“皎皎,我好開心。”

“我會因為你的拒絕,會失落,會難過,可是隻要見到你,我就再也顧不上其它。”

“因為我喜歡你。”

他的雙眼仿佛擁有魔力般,漆黑清亮的瞳仁倒映出她的輪廓,叫她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滴滴!”

路過的車子按了一聲喇叭,營造的氛圍如鏡面般寸寸碎裂,白皎立刻回神,一把推開他。

她急匆匆走下車。

賀雲澤在車裡,細細凝望她離開的背影,忽而饜足地笑了起來。

*

宴會當天。

白皎虛虛挽著賀雲澤的手臂進來時,無數道目光朝她投來,彼時談笑風生的眾人端著酒杯,眼裡滿是探究和驚豔。

裸粉色的禮服裁剪服帖,勾勒出她窈窕完美的身姿,黑發卷成波浪,披在雪色雙肩,猶如八十年代的港星,豔光四射,灼人眼球。

她毫不在意,反倒是賀雲澤,下意識把她往懷裡帶了帶,試圖用他高大的身形遮住旁人窺探的眼神。

白皎都要氣笑了,手肘戳了戳他的要腰:“乾嘛。”

賀雲澤抿緊薄唇,搖了搖頭。

他想一直陪著對方,很快便有老總過來攀談,賀雲澤離開前,深深凝望一眼沒心肝的女人,發白的指尖攥緊酒杯。

白皎沒想到竟然碰到了熟人。

穿著服務生製服的許芷晴,後者看到她格外開心,兩人就在自助餐桌的角落裡聊起天。

就算知道自己和白皎身份上的差距,許芷晴也沒什麼抱怨,反而十分樂觀地告訴她:“宴會工資特彆高,但是招工也嚴苛,我本來還以為自己選不上了,沒想到被……咳咳”她輕咳一聲,繼續道:“被選中了,這下好了,半個月的飯錢都有了!”

許芷晴說著,眼睛亮晶晶地讚歎她:“學姐,你今天好漂亮。”

身材高挑,身姿曼妙,容貌嫵媚又嬌豔,彆說男人喜歡,就是女人也會欣賞,誰不想和漂亮明豔的小姐姐貼貼!

許芷晴說完,目光在四周搜尋,白皎看到後,不

解地問:“你看什麼呢?”

沒想到,許芷晴大大咧咧地說:“賀總啊,有你的地方,基本都有他在吧。”

白皎動作一滯,正要解釋。

許芷晴忽然失落地癟了癟嘴:“學姐,有人找我,我們待會兒再見啊。”

白皎點點頭,送走她,卻並未收回目光,而是下意識在人群裡逡巡,忽然又反應過來,她在找什麼?

她不自然地舔了舔唇瓣。

驀地,許芷晴急匆匆地跑過來,喘息未定,便說:“出、出事了!”

“我看見賀總被人攙扶進樓上房間裡,那個人是徐曼曼!”

*

昏暗的房間裡,男人半靠在門邊,皎潔的月光灑下,可以看到他一起一伏的胸膛。

賀雲澤死死盯緊虛掩的房門,他的旁邊,是困成一團塞住嘴巴的徐曼曼,後者怨毒地盯著他,眼裡滿是不甘心。

她恨不得殺了賀雲澤,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對於徐曼曼,賀雲澤絲毫不在意,就是個好用的工具人。

他低垂著頭,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牆壁,心也在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中,越來越冷。

她會來?她不會來?

賀雲澤跟自己打了一個賭,以他自己為籌碼,賭她會來,會在得知他被徐曼曼帶走的時候,賭她來找自己。

死寂的夜裡隻有一陣一陣的呼吸聲,

“砰”地一聲。

走廊昏暗的燈光急衝進室內,急匆匆的身影撞進賀雲澤眼底,白皎扭頭瞥見他的身影:“賀雲澤。”

她蹲下身,殷切地問他:“你現在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唔!”

炙熱的吻落在臉頰上,暗淡的燈光下,她整個被他抱進懷裡,屬於賀雲澤的氣息,宛如蛛網滿密密麻麻將她纏緊。

賀雲澤貪婪地在她臉頰邊啄吻:“我好喜歡,我好愛你,皎皎。”

“我能做你男朋友嗎?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嗎?”

“我想做你男朋友,皎皎。”

白皎微怔,水潤的眼睛輕輕眨動,臉頰發熱:“你胡說什麼,快去醫院!”

賀雲澤一動不動,固執地看著她,仿佛隻要她不點頭,他就不動作。

她點了點頭:“可以。”

說完狠狠瞪他一眼,瞥見他眼裡遮掩不住的歡喜和激動,亂糟糟的腦子不禁升起一抹疑惑,被下藥的人會有這麼清醒的邏輯和神智嗎?

還會纏著她答應交往?

下一刻,001的聲音響起——

【劇情逆轉值:100%】

白皎全身僵硬,瞥了眼裝得很好的男人,狠狠踢了他一腳,賀雲澤臉上表情瞬間凝滯,眨了眨眼,茫然地看著她。

白皎站起身,打開燈,長且翹的眼睫輕輕扇動,居高臨下地審視他:“苦肉計?”

虧她剛才知道他被徐曼曼帶走,有多緊張,合著半天全都是假的。

關鍵的是,她還傻乎乎的來

了。

白皎咬了咬唇,臉頰染上一層豔麗的緋色,丟下他就走。

賀雲澤不急反笑,幾秒後,低低的笑變成了放聲大笑。

他的心飄飄忽忽地落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滿足席卷全身。

皎皎喜歡我。

她承認我是她的男朋友。

看見她離開的背影,他立刻著急地追過去:“皎皎,皎皎你等等我。”

臉上揚起燦爛至極的笑容。

幾乎圍觀全程的徐曼曼,目眥欲裂瞪著他們,她不是個傻瓜,看到這一幕瞬間明白了,自己的一舉一動一直都在對方監視下,之所以沒動手,不是放縱她,而是利用她!

利用她確定白皎真正的心意,做他的求愛的工具人!

徐曼曼臉上又青又白,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挪著身體往外動,身材魁梧的保鏢走進來:“把她帶走,送到警察局。”

誰都清楚,如果賀雲澤沒換那杯下了毒的酒,會是什麼結果。

至於如今,等待她的將會是法律的審判。

*

白皎還是第一次被他騙到,氣悶地接連幾天躲著賀雲澤,不想再見他。

葉戈:“怎麼了?”

說來也是緣分,他是白皎這次排練新舞的男舞伴,排練結束後,兩人就在學校裡的林蔭小路上散步。

白皎聽見他的話,搖了搖頭,試圖把賀雲澤甩出腦海:“沒事。”

葉戈溫柔地笑了笑,不再追問,說:“正好周末有空,要不要一起出去爬山,散散心?”

就算告白失敗,葉戈也沒氣餒,他主動退回原位,後來,網上出現那場緋聞風波,他得知後便相幫忙,隻是還沒來得及出手,事情就被解決了。

這段時間排練新舞,作為白皎的男舞伴,葉戈隱隱能夠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暗暗猜想,是不是還沒走出來。

於是,他提議去外出散心。

白皎正要回答,一道男聲從身後響起,穿著休閒服的青年走過來,正是賀雲澤,他手裡捧著一束鮮花,本打算道歉,沒想到,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

還有一個礙眼的人——葉戈。

兩人都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敵視,賀雲澤更強勢,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氣質,對於還沒出校園的男生來說,簡直是場災難性碾壓。

賀雲澤:“我能一起去嗎?”

葉戈驚訝地看著他,不覺皺眉,私心裡,他並不願意,可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說不出太過直白的拒絕詞。

賀雲澤期待地看向白皎,柔聲詢問她:“我可以去嗎?”

白皎:“我跟學長散步,你去乾嘛?”

她還生著氣,語氣並不好,說完徑直往前走,兩個人立刻跟過去。

賀雲澤苦笑一聲,發現自己似乎走錯了路,可他已經做過,並不能回頭,況且,他也不後悔。

為了不讓情敵有機可乘,賀雲澤覺得,就算死皮賴臉也要跟著去,他清楚地知道

,那天晚上白皎答應自己的話,不過是因為情勢所迫,他高興過後,很快便明白了。

可這不代表她對自己沒有絲毫感情。

她越生氣,他就應該努力用行動證明,獲得她的原諒,更不能讓其他人趁虛而入。

想著冷冷斜睨一眼葉戈,這個其他人,指的就是他。

因為他的厚臉皮,葉戈的計劃裡,多出了一個人。

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時間。

秋高氣爽,風光明媚。

葉戈選定的山,是江省附近的小昌山,並不算高,因為風景秀麗,是不少人假期運動的第一去處。

他們去的早,路上沒有多少行人,青石板台階覆蓋著稀疏的葉片,已經萎頓枯黃,一層一層的階梯,隨著山勢一路蜿蜒。

葉戈掃了眼賀雲澤,私心裡,他覺得白皎其實和賀雲澤並不般配,賀雲澤是個商人,白皎是舞者,未來,她還會獲得更高的成就。

她應該找一個同行業的舞者,而不是滿身銅臭的商人。

而且——

葉戈家世不算差,對於一些內幕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後來警察追查到,一切都是賀東岩搞鬼,但是歸根結底,不還是因為賀雲澤,才讓白皎遭受無妄之災。

因為清早下來一場小雨,青石雕刻的台階有些濕潤,路途兩邊,也有遊客休息的平台區,白皎他們暫時休整。

周遭不少茂密的樹木,偶爾幾顆掛著顏色鮮豔的小野果,樹底下,爛漫盛開的小花更是隨處可見。

白皎下意識站起身,似乎聽見嘩啦啦的聲音,她篤定這附近有條小溪,瞬間來了興趣。

運動鞋踩在厚厚的枯枝敗葉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驀地,“噝噝”聲驟然響起。

白皎動作一滯:“什麼聲音?”

她抬起頭在四周逡巡,遊移的視線猛地停住,樹枝上,一條斑斕花蛇撐起腦袋垂掛其上,眼窩裡一對大眼,橢圓形的瞳孔陰鷙又可怖。

因為突然被掠動,頸部兩塊肌肉膨大到極致,尖尖的三角頭愈發明顯。

它一副典型的蓄勢待發姿態。

葉戈離她最近,沿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整個人悚然一驚:“有蛇!”

因為這聲驚呼,蓄勢待發的花蛇驟然下撲,大而尖銳的三角頭讓人望而生畏。

他下意識張開雙臂,準備護住白皎,但當他看到蛇類碩大的三角腦袋時,心臟猛地緊縮,忘了在哪裡看到的科普,劇毒毒蛇通常都是三角頭。

幾秒鐘的時間,毒蛇已從樹上飛撲而下,一邊“噝噝”吐出血紅分叉的蛇信子,它在枯枝敗葉上遊弋爬行,速度飛快,直指他們!

葉戈反應過來時,已經膽怯地退縮到一邊。

“皎皎!”

賀雲澤比他稍遠些,他們同時行動,他幾乎拚儘全力朝白皎飛奔而來,葉戈退縮時,他正好頂上葉戈的空缺。

猙獰的毒蛇一口咬上他的腿,尖銳的毒牙直接穿透褲子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白皎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賀雲澤已經徒手拎起細長的蛇尾,在它淩空掙紮時,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蛇頭,褐灰色的蛇背上遍布一塊一塊不規則的黑褐大斑。

此時,長長的蛇身一圈一圈纏緊他的手臂,緩緩蠕動,白皎陡然近距離觀看,自己都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她很快反應過來,嗓音尖銳又發顫:“你被它咬了!“

她不知道這是毒蛇還是無毒,可看它的樣子,一顆心直直沉到穀底。

白皎抖著手拿出手機,撥打120。

一切做完,身上已經沁出一層黏膩冷汗,她喃喃地說:“我們得儘快去醫院,你還能撐得住嗎?”

賀雲澤:“我能。“

白皎:“那就好,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為了防止毒素擴散,她先簡單在靠近心臟部位的某處結紮,每隔二十分鐘就要鬆開一小會,防止血液不回流導致肢體壞死。

“我們去石凳那邊,我用礦泉水給你清洗一下傷口。”

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不安地看向賀雲澤,卻反被他拍了拍,安撫了起來。

白皎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心臟怦怦直跳,不知道是剛才驚嚇過度,還是因為——

他。

她抿了抿唇,頰邊泛起一團紅暈,之前的憤憤不平,在此刻,全都煙消雲散。

葉戈站在兩人身邊,臉色慘白。

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插嘴的地方,愧疚地看向白皎,他一直以為自己在主持正義,可他親眼看見的一切告訴他,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白皎不需要他幫忙,遇襲時她的種種表現都在告訴他,她喜歡賀雲澤,她已經動心了。

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

更何況,他配得上白皎嗎?

發現毒蛇的時候,他是距離白皎最近的人,可就在關鍵時刻,他卻退縮了。

葉戈張了張嘴,啞聲道:“對不起。”

對上白皎的視線,他又說道:“我來送他下山,我們得儘快找到醫生,這條蛇是三角頭,是一條劇毒毒蛇!”

白皎忍不住驚呼:“毒蛇?”

此時,賀雲澤卻搖了搖頭:“並不算是。”

仿佛看出葉戈的自責,他解釋道:“我學過毒蛇辨認,這條蛇雖然是三角頭,和原矛頭蝮很像,但是其實它是一條絞花林蛇,微毒。”

“就算被它咬一口,也不會致死。”他說著臉頰肌肉抽動,不會死,但會疼。

“原矛頭蝮的斑紋是對稱的,絞花林蛇不是,它們頭上的鱗片也不一樣,我看到了。”

因為他認得出來,所以他不怕。

葉戈聞言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沒有他說的那麼喜歡白皎,他退縮了。

他們還沒下山,已經看到前來救援的醫護人員,即使賀雲澤拒絕,他們也用擔架直接把他抬走。

救護

車上,醫生立刻開始處理,下一刻,他整個人都驚呆了:“臥槽,你手裡拿的什麼?”

賀雲澤:“咬傷我的蛇。”

醫生看到後,整個人悚然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竟然徒手捉蛇,乍一看,他更加頭皮發麻,一句話不禁脫口而出:“烙鐵頭?!”

烙鐵頭是原矛頭蝮的彆稱,它是蝰蛇科的劇毒蛇,毒性在我國數一數二,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毒蛇

賀雲澤:“是絞花林蛇。”

醫生一怔,經過仔細辨認,終於確定這就是微毒的絞花林蛇,終於鬆了口氣,最怕的就是劇毒毒蛇,這邊血清並不多。

尤其現在是秋天,蛇類為了冬眠開始覓食,活動異常頻繁,因此,附近常有人被蛇咬傷。

來到醫院後,醫生立刻開始消毒,治療。

醫院建議他們再觀察兩天,賀雲澤一下子成了傷員,爬山的事也不了了之。

雖然受傷了,卻也算是因禍得福。

因為他是為了白皎受傷,白皎便請假照顧他。

這天,Linda得到消息,提著果籃來看望老板,病房門沒關,她一眼看到床上的BOSS,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在削蘋果。

動作仔細認真,削下的連續不斷的果皮一圈又一圈,可再怎麼形容,也是在削蘋果。

Linda被迫收起詫異的目光,敲了敲門,走進去。

聽見聲音後,賀雲澤歡喜地看過去,Linda清楚地看見,看到自己之後,他臉上笑容瞬間收斂,變得嚴肅又平靜,仿佛剛才看到的微笑,都是自己的幻覺。

Linda:嗬,男人。

她知道,BOSS應該是誤把自己當成了白小姐。

Linda走進病房,向他彙報公司近日的情況。

賀雲澤:“你做的很好,我會讓財務部給你加獎金。”

Linda:開心.JPG

剛才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說話間,腳步聲越來越近,白皎徑直走進來,手裡拎著個食盒,看到房間裡的兩個人後,她恍然發覺自己好像打擾了:“你們繼續聊,我待會兒再來。”

Linda急忙站起來,根本不用賀雲澤吩咐便叫住她:“白小姐,彆走。”

“我已經彙報完了,就不打擾你……咳咳,打擾你們了。”

作為一個十分合格的秘書,不等白皎回答,她已經走出病房,並且貼心十足地關緊方門。

屋子裡瞬間靜悄悄地。

白皎看向房間裡的另一人,賀雲澤削完最後一塊果皮,把蘋果遞給她:“吃蘋果嗎?我剛削好的蘋果。”

白皎放下食盒,板起臉,嚴肅又不讚同地看著他:“你受傷了,應該休息。”

而且,他削好的蘋果自己吃,尤其對方還是個傷患,她成什麼人了?

賀雲澤:“可是我想給你削蘋果,你不吃我就放在那兒了。”

說著指了指床頭,蘋果接觸

空氣會氧化,時間一長不好看,也不能吃。

白皎簡直拿他沒辦法。

她無奈地咬了一口,故意說:“不甜,不好吃。”

賀雲澤拿起她吃過的蘋果,咬了口,笑容燦爛地看向她:“我覺得很好吃,很甜。”

他毫不介意這是白皎吃剩下的,吃的時候,那雙漆黑的眼眸緊緊攝住她,仿佛吃的不是蘋果,而是……她。

*

賀雲澤住院兩天觀察,沒有其它問題後,他就出院了。

車子裡,白皎惡狠狠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看什麼看!”

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明明是賀雲澤住院,她卻胖了。

因為他不間斷的投喂,一會兒是蘋果,一會兒是其他東西,那些其他人看望帶來的營養品,全被他挑揀著投喂給白皎。

明明他才是那個住院的人。

她越想越生氣,冷哼一聲偏過頭,不想再搭理他。

賀雲澤:“怎麼了?”

他嫻熟地誘哄,白皎眼珠轉了轉,遲疑地把臉轉過來:“你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賀雲澤呼吸一滯,近乎癡迷地凝望她,心上人小臉隻有巴掌大,雪白且剔透,在陽光下,光潔瑩潤的肌膚宛若玉脂一般。

他撚了撚掌心,喉結滾動,花了很大力氣才克製住自己。

“有什麼變化嗎?”他嗓音不覺喑啞,雙腿交疊,腰身挺起。

白皎氣惱地說:“你沒看出來嗎,這是肉啊,我被你喂胖了!整整三斤!”

她是嘴上說著胖,其實並不算胖,隻是長了三斤,臉頰有些豐潤,可她正是美豔妖嬈的相貌,愈發顯得她千嬌百媚,眉眼間煥發出灼目光彩。

賀雲澤目光晦澀,根本移不開視線,心裡仿佛有一根羽毛輕輕搔動,撩撥。

想捏她的臉。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捏上去,柔嫩的頰肉在指尖滑過,像是柔軟細嫩的果凍,讓人愛不釋手。

她的狐狸眼因為驚訝微微睜大,愈發嫵媚誘人。

賀雲澤傾身凝視她:“皎皎,我想親你。”

不是商量,也不是詢問,是通知。

說完話的下一秒,便低下頭,噙住那抹柔嫩紅潤的唇瓣,宛如含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皎皎……皎皎……我好喜歡你……”

喑啞的聲音飄散在空氣裡,身下的人顫顫地伸出雪白手腕,勾上他的脖頸。

賀雲澤全身緊繃。

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作出回應。

“嗯。”交融的唇齒間,逸散出她輕如鴻羽的嗓音。

*

《舞耀風華》正式播出,由當紅明星加盟,考究精細的服化道,頂級舞者的舞姿,樂團現場配樂,直接讓它一炮而紅。

作為其中一期《十六天魔舞》主舞的白皎,也隨之大放光彩,她在老師的幫助下,開始進行實景舞劇表演。

愛情事業雙豐收是怎樣一種

體驗,看看白皎就知道了,精致漂亮的眉眼容光煥發,那是愛情滋潤後的嬌態,美豔無雙,姿容絕世。

舞劇演出結束,白皎正在後台卸妝,工作人員忽然送來一大束束玫瑰,上面插著一張卡片,寫明了要送給她。

同事:“又來了又來了,你男朋友送的花,好大一束!真漂亮!”

她之所以這麼說,因為此前白皎每次表演結束,都會收到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同事每次看見,都會忍不住激動。

白皎嬌嗔地瞥了眼,家裡花多得都快放不下了。

她上:“你們要是喜歡,就分了帶回家,剩下的可以擺在後台,我今天實在是拿不下了。”

大家聽了她的話,更加羨慕。

誰都沒想過,有一天,會看見身價千億的大老板會站在劇場門前,風吹雨打,雷打不動地等著年輕的戀人。

其他人看著都羨慕極了。

白皎已經卸完妝,換上常服,走出舞劇院大門。

晚上八點多,天色已經徹底昏暗下來,舞劇院在江省市中心,對面就是商業廣場,車輛很少,大部分都是晚上閒逛的人流。

正對舞劇院大門的空地上,一個人都沒有,白皎輕輕蹙眉,前跨幾步。

就在這時,一隻高大的棕色毛茸茸玩具熊抱著一大束鮮花,笨拙地朝她走了過來。

它舉起手裡的全部花束,送給她。

在亮如白晝的廣場裡,伴隨著音樂,毛茸茸的玩具熊笨拙地舞動起身體,圍著她晃晃悠悠地跳了一圈舞,因為動作太僵硬,簡直像個機器人,偶爾搖搖晃晃,又像一個不倒翁。

周圍的人流都被它奇葩的動作吸引,好奇地看過來。

她隱隱預感到什麼,下一刻,毛茸茸的玩具熊朝她單膝下跪,手裡仿佛變魔術般,出現一朵紅色玫瑰,玫瑰上掛著一隻閃耀的鑽戒。

周圍人終於看明白了,這是在求婚!

忽然,玩具熊摘下頭套,潮濕的黑發貼著臉頰,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殺伐果斷身居高位的上位者,此時卻在市井街頭人流中心單膝下跪,為愛俯首稱臣。

賀雲澤忽略掉周圍所有人,漆黑眼眸凝視她,高舉手裡的玫瑰與戒指:“皎皎,你願意嫁給我嗎?”

沒有一個女孩子不會幻想這一幕。

周圍人發出歡呼喝彩的叫聲,白皎呼吸一滯,臉頰上遏製不住地湧起一團團紅暈,茶色眼眸泛起一層水色,嬌豔的紅唇輕啟:“我願意。”

碩大耀眼的鑽戒緩緩套上她的無名指。

“砰”地一聲。

所有人都被這聲響驚得抬起頭。

五彩絢爛的流光劃過天際,一朵一朵灼目煙花綻放在天幕之上,映照著白茫茫的雪地,留下一簇簇炫目神迷的光輝。

不止是常規漂亮的煙花,還有英文字母表白,一束煙花綻開,裡面跳出一男一女兩個卡通小人。

白皎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對小人是她們。

城市的夜晚因它亮如白晝。

賀雲澤緩緩看向白皎,在其他人欣賞煙花時,他已經擁有了全世界最美好的風景。

白皎:“你看我乾嘛?”

煙花炸開,流光漫天,劈裡啪啦的聲音裡,千萬顆光點閃耀,他心頭悸動,嗓音不覺沙啞:“你最好看。”

白皎拋給他一個眼神,那還用說。

她忽然低下頭,軟紅的唇如羽毛輕輕落在他眉心,在他心湖蕩起層層漣漪。

白皎:“我很喜歡。”

喜歡這一切,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