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芷晴出了門就去找白皎,她記得白皎的位置,結果到地方隻看見化妝師在整理化妝品,見她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對方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許芷晴:“你好,你知道白學姐在哪兒嗎?我有很急的事找她。”
化妝師:“她剛離開不久,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許芷晴急得手心冒汗,正要繼續追問,剛才招呼她的人走了過來:“你這人怎麼這樣,拿著我的表演服亂跑,馬上就輪到我了,快把表演服給我!”
說著一把拽過去。
許芷晴說不出話,她在後台跑來跑去,也沒找到白皎,因為不乾活,反倒被人趕出去,嫌棄她礙手礙腳。
許芷晴:天啊!白學姐到底在哪兒啊!
她急得快要抓狂,忽然餘光一瞥,眼裡爆發出強烈的希冀,人群簇擁著西裝革履的俊美青年,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襯托下,宛如鶴立雞群。
許芷晴認得對方,她第一次見到白學姐的時候,坐在她對面餐桌的男人,應該是白學姐的男朋友,後來在大禮堂看到他發言,許芷晴知道他非富即貴。
現在她不能接近後台,更沒辦法通知白皎,但是他可以!他一定能幫白學姐!
許芷晴急匆匆地跑過去:“賀總!賀總!”
她還沒靠近,就被人攔在外面,其餘人驚訝地看著她,下意識覷向賀雲澤。
他們處在這個位置,連手指都不用勾,就有不少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但是這麼活潑的還真沒見過。
還是賀總有魅力,大庭廣眾之下,就有人表白。
眾人注視的賀雲澤看見她之後,視若無睹地走過去。
許芷晴急得大喊:“賀總你彆走,我有急事,是白皎學姐!白皎學姐有事!”
她恨不得衝過去,卻被人死死攔住,幾乎徹底絕望了,除了他,還有誰能幫自己?
“你剛才說什麼,白皎會出事?”賀雲澤冷冷睨視她。
許芷晴忙不迭點頭:“我沒說假話,就是這樣,白學姐的衣服被人割爛了,我想告訴她但是找不到她——”
一陣琵琶聲如珠落玉盤,流暢輕快。
此時的舞台上,燈光亮起,斜射進舞台中央,白皎踩在四周編織出聯珠紋圖案的圓形小毯子,也就是舞筵上。
她的兩側是異域風情的樹形燈輪,烘托出光芒耀眼的熱烈氣氛,主屏播映出吉祥華麗的寶相花,栩栩如生般盛放,與她交相輝映。
她穿著紅色紗裙,橙色裹胸,珠玉錦帶纏繞雙肩,佩戴各色瓔珞,輕輕一旋,身上的紗衣、紗巾、佩戴飄然而起。
胡旋舞的特點是動作輕盈、急速旋轉、節奏鮮明,動時“婆娑如飛”,是赫赫有名的健舞。
她的身姿宛如柳絮那樣輕盈,舞裙似朵朵浮雲,美豔的容貌在台上仿佛發光一般,身形又如急轉旋風叫人目不暇接。
白皎能清晰感覺到,身上的舞衣在迅速撕裂,她在拿到衣服
時便發現了,舞衣有問題,連接口處有割痕,對方下手極其巧妙。
如果不是她謹慎小心,或許也會著了女配的道,因為這並不是原文中的劇情,但她從來都知道,沒有什麼會一成不變。
白皎不懼變數,反而將計就計,穿上舞衣,將這變數為己所用。
對方的險惡用心她十分清楚。
白皎回眸一笑風情萬種,她瞥向台下,眉心忽然蹙進,仿佛現在才察覺身上的變化,舞步大幅度減弱。
明麗盛放的舞裙顫顫縮合。
下一刻,台下響起一陣抽氣聲,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抹矯健的人影跳上舞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將她抱住。
撕裂聲中,衣裙裂開,露出雪白瑩潤的肌膚,懷中人豔麗的眉眼沾染幾分神采飛揚,賀雲澤偏頭,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在她身上。
瞥見她驚慌的目光,不由得扯了扯緊繃的領帶:“你沒事吧?”
白皎:“我還好。”
她想起身,卻被他按在懷裡:“彆動,我送你下去。”
白皎眼尾仿佛不經意,瞥了眼台下。
所有人都在為這場演出事故震驚時,徐曼曼滿臉錯愕,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突然出現!
她肯紆尊降貴,就是為了等白皎出醜。
她盤算得極好,這場晚會社會名流燕大校友都在,記者也會在旁邊拍照,白皎跳著舞忽然衣服撕裂,全身走光,肯定會被震驚的眾人拍下裸*照,發布到網上。
她可是那些人眼裡的女神,仙女。
如今醜聞纏身,一朝跌落神壇,脆弱點的,可能還會尋死!
不是清純校花嗎,我就讓你成為笑話!
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她厭惡地瞥了眼跟班:“以前不……沒用的東西!”
後台。
一直等待的許芷晴急匆匆地外套披在白皎身上,近距離時,她猛地抽了口涼氣:“怎麼那麼厲害!”
她能看見白皎幾近報廢的舞裙此時搖搖欲墜的掛在她身上,撕開一個個小窟窿,露出底下凝脂般雪白的肌膚。
賀雲澤眸色深沉,想說她笨,但他張了張嘴,皺著眉頭說:“這件事我會處理。”
白皎:“我信你。”
她眼底殘留著幾縷驚慌,拽緊身上的外套。
許芷晴:“要我幫忙嗎?我知道!我在儲物室看到那個人是誰了!”
舞衣事件在校內掀起軒然大波,甚至傳到了網上,因為有許芷晴的指認,對方很快就被人揪出來。
是一名大一新生,她供訴是自己嫉妒白皎,想害她出醜,沒想過會鬨那麼大的。
白皎當然不會相信,就連許芷晴都不信。
咖啡廳裡。
“白學姐。”許芷晴坐在她對面,舞衣事件發生後,她一直在擔心白皎,就算沒有走光,對於一位舞者來說,這陷害也太陰狠太毒辣。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白皎的心理承受能力。
白皎輕輕抿了口咖啡:“怎麼了?”
許芷晴義憤填膺道:“你不知道,我去警察局指認她,她咬死了是自己的辦法,當誰不知道啊,她是徐曼曼的跟班,肯定是她指使的!”
白皎放下咖啡杯,低垂眼簾:“沒有證據的事,彆說了。”
許芷晴歎了口氣:“學姐,你現在怎麼樣?之前我都快給嚇死了,我找你也找不到,要不是碰到賀總,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白皎:“謝謝你,多虧你通知他。”
許芷晴慌忙擺手:“不是,應該多虧賀先生幫忙,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她後怕得不行。
喝口咖啡壓壓驚,一下就被苦到了,小圓臉頓時皺成一團。
許芷晴忍不住問:“你知道警察那邊會怎麼處置嗎?”
白皎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小澤。”
許芷晴忽然掃了眼四周,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學姐,賀總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他對你真關心。”
白皎驚愕地看著她,完全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她連忙否認:“不是,我們隻是……”
她頓了頓,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他們的關係。
許芷晴了然地說:“朋友?”
她心裡暗想,才不相信呢。
聽見她說白學姐要出事,賀總比誰跑得都快,許芷晴雖然沒談過戀愛,可她有眼睛,看得到事情發生時,賀總擔憂關切的眼神。
看白皎不想提這個,她飛快轉移話題,憤憤不平道:“實在是太惡毒了!“
要她說,一定要狠狠教訓對方!
從來都是在裡見到這樣的事,沒想到有一天它真的會在現實中上演。
許芷晴一陣毛骨悚然。
*
因為性質惡劣,學校直接開除對方,警方也在繼續跟進,但她一直死咬是自己心生嫉妒,後續的事白皎就不知道了。
她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目光環顧一圈,傭人在擦拭家具,隻有她一個人無所事事。
整個早上,她都沒見到賀雲澤,她回憶起來,這幾天他都十分忙碌,從早到晚不見人影。
忽然,江省電視台《午間新聞》播報,主持人宣讀:“九月八號六點,警察局接到一條消息,有人在飛躍城施工工地發現一具屍骨,警方已經前去調查,請看前方記者發回的報道——”
白皎微怔,捏著抱枕挺直腰身,飛躍城。
那是徐氏集團操刀的樓盤,白皎驀地想起女配家庭背景,其實底子就不乾淨。
女配父親早年間是黑*道起家,後來國家大力治理黑澀會,徐家不得不上岸,和賀家聯姻,就是為了洗白資產。
所以,女配才會行事如此囂張,家學淵源罷了。
“白小姐。”
白皎扭頭看過去,是管家,後者突然告訴她:“雲先生有事讓我告訴你,想讓你去公司一趟。”
白皎:“他說是什麼事
了嗎?”
管家搖頭:“先生沒說,但是已經派了車,讓您去公司。”
白皎起身:“好。”
她有些疑惑,猜測,或許公司出了什麼事?但什麼事會需要她?
出了門,司機早已在車上等她。
十幾分鐘後,和第一次去公司不同,Linda站在門口迎接她:“白小姐,跟我來這邊。”
電梯直達頂層,賀雲澤的辦公室。
她還沒走近,便聽見女人嗚嗚的抽氣聲,隔著門縫鑽出來,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白皎聽得眉頭微挑,她好像聽出來是誰了,眼裡閃過一抹興味。
白皎推開虛掩的房門,徐曼曼淚眼婆娑地站在紅木桌前,淚珠一顆顆滾落,向他哭泣求饒:“澤哥,我真的沒有指使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怎麼那麼大膽,竟然去害白皎,要是我知道她是你小媽,我一定會製止她,澤哥,我求求你,求求你快收手吧。”
賀雲澤審視地看著她,眼底仿佛凝結一層冰,不帶絲毫溫度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徐曼曼顫抖著身體,第一次嘗到後悔的滋味,她攥緊雙手,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這種事上,狠狠栽下一個大跟頭。
事到如今,她隻慶幸當初不是自己動手,再怎麼也追查不到她身上。
“小澤。”白皎出聲,好似疑惑地看了眼兩人。
徐曼曼一怔,瞥見她明豔嬌媚的容貌,臉色愈發憔悴又蒼白,像是吞了隻蒼蠅。
就是因為她!
因為她,徐家遭到東信瘋了似的打擊,短短幾天,股份蒸發一大半,她被父母親人指責,恨不得讓她跪在他面前求饒,隻要賀雲澤能放過自己。
徐曼曼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伏低瑟瑟發抖,襯得她整個人脆弱又可憐:“白皎,白皎你幫幫我,你是她小媽,你說的話他最聽,我真不知道胡珊會那麼瘋,根本不關我的事,我是無辜的。”
白皎沒有回答,身側的賀雲澤已經迫不及待地將她護在身後,忽然後悔起來,他讓白皎來的本意是為她出一口惡氣。
無論徐曼曼怎麼狡辯,他的人早就查到了真相。
還有她說的那些話,直直戳到賀雲澤痛點,慢熱手背青筋暴起,半晌,陰鬱的眼看向白皎,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你要替她求情嗎?”
白皎驚訝得脫口而出:“我在你心裡是個傻瓜嗎?”
賀雲澤心頭一慌,正要解釋,白皎已經笑了起來,她是美豔動人那一類,笑起來明豔無雙,灼灼其華。
她施施然看向徐曼曼,幽幽地說:“徐小姐,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徐曼曼死不悔改地狡辯:“不是我!我也沒想到胡珊會那麼大膽,竟然想讓你身敗名裂!這都不關我的事!”
“而且、而且現在結果不是還好嗎,你什麼損失都沒有,還有賀總為你出頭……”
她說著豔羨地瞥了眼白皎,更多懊惱自己粗心大意
,讓人抓到了痕跡。
賀雲澤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居高臨下地看向她,直接挑明道:“你以為我讓你進來,是給你機會嗎?”
“你說的那個胡珊,她已經招了,是你指使她這麼做,你口口聲聲沒關係,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嗎?”
在徐曼曼驚恐的注視下,賀雲澤甩出一打東西,是照片還有資料,圖像上的女生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雙眼仿佛透過照片,直勾勾地盯著她。
“啊啊啊!”徐曼曼驚叫連連。
她揮舞著手顫抖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我就是開玩笑,誰知道你們那麼脆弱!”
白皎看向賀雲澤,後者垂下頭,低聲告訴她:“這事不是第一次發生。”
徐曼曼性格囂張跋扈,讀高三時,同年級有一個藝術生,因為生得漂亮被她嫉妒,撕碎衣裙被人將裸*照曝光在網上,藝術生被罵妓*女*婊*子,不堪其辱後跳摟自殺。
白皎眸光滾動,像是嚇到了。
實際上,這也是她為什麼討厭對方的原因,徐曼曼是純粹的惡,隻要稍不順心,就會作用在其他無辜人身上。
真可惜,這不是靈異背景,沒有什麼超自然力量,白皎想。
賀雲澤嫌棄地瞥了眼,找人把她拖出去,徐曼曼恍然回神,她不甘心地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忽然間福至心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喜歡她是不是?!”
“白皎,你不是他爸爸的情人嗎?你的魅力真大,父子倆都被你迷倒了!你們這是□□!”
猝不及防間,最大的秘密被捅破,賀雲澤全身一震,第一反應是看向白皎。
徐曼曼不依不饒地怒吼:“他就是個瘋子!你知道他做過了什麼嗎?他比你想象的狠辣一萬倍!遲早有一天,他會拋棄你!”
白皎:“……你在說什麼?”
她信賴地看向賀雲澤,認真道:“你認識他還是我認識他?他不是那樣的人,至少,他不會像你一樣濫殺無辜。”
“我從來不覺得有實力反擊敵人是什麼壞事,因為我就是這麼做的,你覺得他瘋狂,不過是因為他觸犯了你的利益,可是,你們徐家這樣的毒瘤,不應該人人得而誅之嗎?”
末了,白皎欣賞地讚歎:“小澤是個好人,掃黑除惡,人人有責。”
賀雲澤怔住,緊握的雙手卻慢慢鬆開。
商場上的人說他是暴君,說他冷血無情,偏偏她說他是個好人,霎時間,萬般柔情湧上心頭,像是泡進一汪甜水裡。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拖走前,徐曼曼還在大喊大叫,直到辦公室的門被人關上,聲音才消失。
屋子裡。
白皎勉力維持著平和的表情,忽然覺得屋子逼人的厭仄,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賀雲澤本能地拉住她的手,白皎應激似的一把甩開,對上他黑漆漆的眼,呼吸陡然局促。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對方的
狀態,下意識想離開這裡。
已經晚了。
賀雲澤問她:“你相信她說的那些話嗎?”
白皎理所當然地說:“當然不會相信她,你怎麼可能——”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高大挺拔的青年逼近她,張開雙臂,幾乎將她桎梏進懷裡,那雙幽若寒潭的眼眸凝望她:“可是她說的是真的。”
“我喜歡你。”
賀雲澤說完,全身上下鬆快無比,他肆意地凝視眼前人,眼中愛意傾瀉而出,再也無法隱藏。
他心裡很清楚,白皎那麼聰明敏銳的一個人,在彆人點破之後,即使根本沒有什麼,也會默默遠離他。
賀雲澤無法忍受。
他想得到更多,更多……
他強勢地將人抱起,放在辦公桌上,壓在身下,耳尖微微泛紅:“我可以做你的親人,皎皎。”
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他低垂下頭,聲音低啞,暗含引誘:“丈夫也是你的親人。”
白皎:???
她嚇得雙手推拒,輕踢他的小腿,臉頰因為羞憤染上一層胭脂粉,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你說什麼?”
忽然感覺到不對,她伸手向下摸了一下,遲鈍的腦子忽然反應過來,臥槽!
在他同樣驚愕的注視下,白皎飛也似的跑了。
許久之後,空空蕩蕩的辦公室裡,辦公桌前的男生雙肩顫抖,他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放聲大笑。
半晌,他才移開手臂,露出一雙血絲纏繞的雙眼。
恨我吧,愛我吧。
我再也不能忍受這樣無望的渴求。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白皎單方面避開賀雲澤,連家裡的傭人都能感覺到,兩位雇主似乎產生了什麼矛盾,低氣壓如陰雲籠罩著彆墅。
白皎不知道怎麼處理,索性將這事擱置一邊,開始全身心投入舞蹈。一次偶然意外,讓她碰到了一位故人,葉戈。
當年葉戈突然離開,白皎其實挺生氣,她以為他們起碼是朋友,沒想到他會忽然不辭而彆,就連知道他離開,也是從彆人嘴裡聽說的。
所以重逢後,葉戈花費好一番功夫,才得到她的原諒。
“白皎。”
白皎一怔,覺得今天的他很不一樣,衣裝整潔,全身清爽,像是花枝招展的花孔雀,散發出濃濃的魅力,她半開玩笑地說:“你今天這身,是要去跟人表白嗎?”
葉戈聞言瞬間漲紅了臉,反常地支支吾吾,完全不敢去看她的眼。
就在白皎以為不會得到他的回答時,忽然聽見他的聲音:“是。”
白皎訝然地抬眸,正要打趣他,下一刻,她對上男生期待發光的眼眸。
葉戈從後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捧花,放在她面前,眼中滿含期待:“白皎,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白皎怔在當場。
葉戈並不急切,仿佛擁有無儘耐心,包容地等著她仔細思考後再回答,他不想再次
錯過她。
他貪婪地注視白皎,維持一個姿勢,他眼裡的白皎,有時聖潔得宛如天使,有時嫵媚得宛若妖魅,他像是等待女王垂憐的臣子,傾倒在她裙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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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結果不太好,至少他曾為之努力過。
*
狂風大作,風雨交加,閃電如長鞭劈開暗黑色的天空,大地上的一切景物籠罩在雨滴之下,喧囂的雨聲宛如鼓點在天地回蕩。
白皎合上雨傘,進入大廳。
眼前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靜。
她隱約預感到什麼不對,打開燈,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青年站在大廳裡,濕透的西裝勾勒出緊致結實的肌肉線條,宛如一座線條硬朗形象鮮明的中世紀雕塑。
漆黑的眼珠微微滾動,最終,完完全全攝住她。
“你——”
白皎下意識感覺不對,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她,要逃。
“啪嗒”一聲。
燈光哀哀熄滅,窗外風聲雨聲鑽入耳蝸,以及他粗重的呼吸,微涼的冷意貼上肌膚,她眨了眨眼,近在咫尺的距離,粗糲的掌心捧起她的臉頰,貼上她的軟唇。
他如虔誠的信徒渴求面前的神明,舌尖撬開她的唇齒,吮吸她的每一滴香甜的蜜液。
不知是雨水還是汗珠,黏濕地覆蓋在後背上,白皎抵著牆壁,長鞭似的雷電破碎天空,刺眼的光芒下,他們的影子完美拚合在一起。
劇烈的疼痛在唇舌間蔓延,血液順著撕裂的創口流出。
白皎一把推開身上的人,嬌豔的唇微微抿緊,震驚於賀雲澤的大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我在表白。”賀雲澤說。
“皎皎,我在求愛。”他笑了起來,薄唇一片鮮血淋漓,是被她咬破的血液,塗滿嘴唇,他並不能感覺到痛苦,隻有無儘的歡愉。
原來,接吻是這樣美妙的感覺。
他像一個瘋子舔掉唇上腥甜的血液,他的胃囊他的心臟因饑渴不斷緊縮,在她面前,他完全變成了一個以愛為食的怪物。
白皎跑上樓,想要回到房間裡冷靜一下,她還不能接受突如其來的一切。
虛掩的門被人推開。
賀雲澤走了進來,他在黑暗中看不見任何輪廓,卻能單憑嗅覺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的全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在渴望她。
他再也忍不住。
他不想再被動下去,不想某一天,看到她和其他男人手牽著手,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
失控的情緒讓他看起來很是癲狂,眼底布滿血絲,貪婪地渴求地注視她。
白皎:“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賀雲澤痛苦地問她,聲音低啞:“我看見了,葉戈的告白,明明我已經把他弄得那麼遠,他還能跑回來,跟你告白。”
白皎驚愕地睜大眼:“是你乾的?”
他笑了起來,借助窗外的閃電
,白皎看見他臉上每一寸細微表情◢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是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偏執:“是啊。”
“為什麼他能喜歡你,我卻不能喜歡你,不能追求你,皎皎,你看看我,看看我……”
“我愛你。”
我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你。
他終於控製不住,陰鷙的眼鎖定她,明明是占據上風的人,卻把自己放低到了塵埃裡:“我知道,你不喜歡葉戈,你喜歡賀東恒,沒關係,我跟他長得那麼相似,皎皎,你可以把我當成他的替身好不好,愛我好不好?”
白皎搖頭:“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我永遠不會把你們認錯。”
她看著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她攥緊掌心,也許一切都有跡可循,他對自己的不同尋常的態度,大禮堂外關於婚約的解釋,舞台上他不顧一切的擁抱。
他眼裡飽含的情緒讓她下意識選擇逃避,身體不由得後退,不小心碰掉桌面上的東西,玻璃四濺。
“皎皎,你沒事吧?”賀雲澤打開燈,衝向她,第一時間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卻被她拍掉手,女人漠然的目光讓他僵在原地,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白皎蹲下身,撿起碎掉的相框,絲毫不懼那些閃著尖銳冷光的玻璃渣。
賀雲澤將視線落在打碎的相框上。
黑白照片讓他僵立原地。
熟悉的臉映入眼簾,是賀東恒的遺像,她把照片收進懷抱裡,冷冷地說:“你一定是喝醉了,一直在說胡話。”
她說完徑直離開房間。
賀雲澤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止不住地發冷,徹底陷入墳墓般濃重的黑暗裡。
第二天一早,起來打掃的傭人看到沙發上的人,嚇得尖叫一聲,她手裡還拿著抹布,戰戰兢兢地說:“白、白小姐。”
聽到動靜後,白皎問她:“怎麼了?”
傭人頓覺自己大驚小怪。
她並不知道,白皎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顯然,她在這裡呆了一整夜,眼下一片明顯的青黑,在雪白剔透的臉蛋上,鮮明得像是一對熊貓眼。
傭人試探地問:“小姐,您早上準備吃什麼?我讓廚房做。”
白皎搖搖頭:“不用做我的飯。”
傭人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來不及詢問,白皎已經移開目光,視線落在來人身上:“賀雲澤。”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正式地叫他的名字。
賀雲澤陡然有種失控的感,眼神祈求地看著她:“皎皎。”
白皎:“我會在今天搬離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