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諸邪退散(1 / 1)

自森鷗外被帶走已有一個星期,除了第一天魈還能見到他,之後就已經完全居住在港口黑手黨特彆準備的住所內,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太宰治經常會被帶走,每次回來就是深夜。

將買來的打折飯盒放入冰箱,魈有些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獎勵依舊沒有結算,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不超過三天,這個任務就會完成,而森鷗外則會成功上位。

魈最近也在考慮,加入港口黑手黨是否是正確的選擇,但眼下他能接觸到三刻構想的知情者,隻有森鷗外,係統也吝嗇提供其他信息,又開始了裝死。

越想越煩躁,魈捏了捏酸痛的眉心,下一秒他站在屋頂上,輕柔的晚風拂過他臉頰,唯一慶幸的是異世界的風元素力很濃厚,這也方便他聚集元素來進行戰鬥。

森鷗外也曾旁敲側擊過他使用什麼武器,魈給出的答案是長槍,眼下和璞鳶不翼而飛,魈沒理由拒絕一把稱手的武器,尤其是需要戰鬥的橫濱。

橫濱的風總包含著紛爭的氣息,刀劍相碰撞產生火花,此外還有槍聲。

“金色夜叉快回來。”穿著和服的女人用紙傘擋下一擊,她神色焦慮,“妾身會和你們回去的,彆殺掉他。”

之前見過的男人無視她的求饒,“紅葉,你在港口黑手黨那麼多年,不知道首領他最討厭背叛嗎?”

尾崎紅葉嘴唇微抿,她臉色陰沉,“就因為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妾身才會想要逃離。”

沒有人不向往光明,哪怕是生於黑暗,被鮮血澆灌的鮮花也會渴望溫暖。

又幾聲槍聲傳來,尾崎紅葉心緒不穩,而男人抓住了她這個漏洞,直接用刀對準了她的脖子,“沒用的,那個男人現在死了反而是幸運的,不然首領可要親自動手給他鬆鬆筋骨。”

尾崎紅葉有些絕望,她無力跪坐在地,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灑落,“為什麼?”

男人嗤笑一聲,或許是看在這麼多年的交情上,他輕歎一聲,“紅葉,誰讓我們是港口黑手黨呢?”

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尾崎紅葉閉上眼,慘然一笑,“妾身會跟你會去的,求你留他個全屍。”

“我答應你。”

魈藏身於暗處,等一切歸於平靜,他拿出了手機,撥打電話,鈴聲響了有十幾秒,對面接了電話。

“森醫生,人救下來了,她被帶走了。”

電話另一端的森鷗外放下針劑,他誇獎著:“魈君,你做得很好,紅葉小姐會感激你的。”

他看向病床上因鎮定劑而安眠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暗紅色眼眸裡閃過一絲愉悅,就快了。

“嗯,太宰君之後會妥善安排紅葉小姐的戀人的,魈君不必擔心。是的,今晚也不能回去吃飯,真的抱歉。”

掛斷電話,森鷗外搖了搖頭,他頗為可惜地低語:“為什麼魈君是彆人家的孩子呢?你說是吧,太宰君。”

坐在窗台上的太宰治懶得理會他,“森醫生,籌碼已經足夠了,老爺爺發起火來超可怕的哦。”

“你說的對,所以老爺爺就該安安穩穩睡去。”

昏暗的燈光拉長兩人的身影,而他們臉上露出一個虛假的微笑,看起來竟有幾分相似。

*

閃躲開前來收尾的港口黑手黨成員,魈帶著昏迷不醒的男人進行了一次轉移,但這次並沒轉移到目的地。

魈撐著一旁的牆壁勉強站穩身子,腦袋像是要被撕成兩半,他捂住額頭,冷汗濡濕衣服,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吐出來,壓抑不住的咳嗽聲響起。

白皙的手掌染上鮮血,如潮水般的疼痛讓魈意識有些模糊,對於當下的情況,他不太理解,在意識陷入黑暗時,他似乎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喊。

中原中也接住倒下的魈,他摸了摸懷中人的呼吸,見無大礙,提著的心微微放下,但在看到嘴角的鮮血時,又猛然一緊。

他咬咬牙,紅色的光芒一同包裹住三人,他們向羊的領地飛去。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白瀨在屋內走來走去,時不時抬頭向外看去,等看到熟悉的紅色光芒,他心中一喜,“中也你可算回來了……”

但當他看到中原中也懷裡的人時,白瀨的聲音變得尖銳,“中也,你為什麼要把他帶回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讓大家陷入危險。”

“閉嘴,白瀨。”中原中也皺了皺眉,“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會負責,而且你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大家為什麼會陷入危險。”

最近四處打探消息的白瀨張了張口,他支支吾吾的,神色也有些慌亂,不敢與中原中也對視,“可中也,他畢竟是個外人,我們才是一直照顧你,把你撿回來的恩人,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說夠了嗎?”中原中也掃視過那些孩子,他嗤笑一聲,“對我有意見,下次記得當面直接說,或者打倒我。”

他們低下頭默不作聲,中原中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他抱著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將魈小心安放在床上,中原中也歎了口氣,又返回拿出傷藥為受傷的男人進行救治。

想起大家責怪的目光,中原中也歎了口氣,他輕聲道:“我這個首領做的真是失敗。”

他伸手替魈掖了掖被子,最後趴在床邊竟睡著了。

*

孩子的哭泣聲在耳邊響起,魈睜開眼,他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陷入了沉默。

【遊戲隱藏模式已開啟,祝玩家遊戲愉快。】

破案了,又是狗係統搞出來的。

壓下心中的煩躁,魈四下打量著眼前的房間。

很黑。

角落裡傳開鎖鏈碰撞的聲響。

托夜叉良好的夜視能力,魈能看到,被鎖住的不過是個六七歲的男孩。

身上穿著有些破舊的白色睡衣,他瘦弱的肩膀抖個不停,透明的淚水一滴滴灑落,這孩子連哭泣都是無聲的。

中島敦不敢哭出聲來,像他這樣沒用的人,還是不要再給彆人添麻煩了。

即使手腕被鐐銬磨得通紅,他也樂觀的安慰自己,沒有流血,已經很幸運了。

今天也忍住沒有添麻煩。

“你不疼嗎?”如玉石般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孩驚慌失措,他抱緊自己企圖得到些許慰藉,但卻臉色慘白。

妖怪?

孤兒院裡稍大孩子的恐嚇不斷浮現。

像你這樣沒人要的孩子,今晚就會被天狗吃掉。

中島敦不斷搖頭,他才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他…

瑰麗的金色瞳孔裡盛滿絕望,院長的身影倒映其中,鐐銬是他戴上的,“你這樣的家夥就該做好死去的準備。”

更多的眼淚溢出來,中島敦蜷縮著身體,那些人都說他應該安靜死去,但年幼的孩子依舊渴望活著,他乞求著:“求你不要吃掉我,天狗大人。

天狗?

本體是金翅大鵬鳥的仙人心情複雜,但對一個哭泣的孩子他說不出那些責怪的話語。

手套被脫去,溫熱的指尖輕輕點上額頭,魈調用元素力,模仿起某位神明的曲調。

是風。

在狹小密閉的空間裡,輕柔的風在舞動,年幼的中島敦緩緩閉上眼睛。

“願你今夜安眠。”

不知為何魈也覺得有些困倦,他沉沉睡去。

*

有些刺眼的陽光灑落在身上,魈迷迷糊糊睜開眼,清淡的花香在鼻尖縈繞,微動的手指驚醒了一旁的中原中也。

他扶起想要起身的魈,並且十分貼心地遞來一杯溫水,“魈,你還好嗎?”

溫熱的水壓下喉間的癢意,魈搖了搖頭,“我沒事,中也你怎麼在這?”

他四下打量著眼前有些破舊的房屋,牆壁的漆皮掉落一地,就連用來喝水的杯子也缺損一角,但屋裡的擺設卻算得上齊全,窗台放著一盆白色的野花,魈心中也有了思量,這恐怕是羊的領地。

確認他不是在逞強,中原中也解釋道:“我昨晚在周邊散步,正好碰見了你出現在我面前,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見你昏迷倒下,因為事發突然,我也隻能暫時將你還有他,帶回了羊的領地。”

魈對自己昨夜的情況也大概有了眉目,“昨晚謝謝你了,中也。”

他語氣真摯,金色的瞳孔裡倒映出中原中也的身影,就好像他是他的全部。

中原中也臉頰發燙,他連忙擺了擺手,“不用謝,我們畢竟是朋友。”

“朋友?”魈有些晃神,隻是見了幾面就是朋友了嗎?

中原中也到不覺得有什麼,他挑了挑眉,語氣凶巴巴的,但也隻是外強中乾,“我們不能是朋友嗎?”

魈失笑搖了搖頭,這樣純粹好懂的中原中也,說實話他不討厭,“嗯,我們是朋友。”

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

掀開被子,魈起了身,打開手機,不出所料有超級多的未接來電,他有些頭痛。

察覺到魈的不對勁,中原中也好奇詢問:“魈最近在乾什麼?是和三刻構想有關的事嗎?”

魈想了想,“的確是和三刻構想有關,因為某些原因,我在替彆人工作。”

他隱去了港口黑手黨相關的部分,中原中也這樣的人,還是在光明下比較好。

知道魈有事瞞著他,但中原中也沒有追問,因為朋友也是有秘密的,“那這個人怎麼辦?”

男人因傷勢過重,他還未醒來,雖然昨夜中原中也替他簡單包紮了一下,但仍需要係統的治療。

翻看了一眼信息,魈歎了一口氣,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中也,可能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

*

太宰治翻看著手裡名為自殺手冊的書籍,但他時不時抬頭看向路口,他今日難得穿著正裝,似乎要去赴一場重要的約會。

等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鳶色的眼睛閃了閃,似有星辰掉落其中,他這時候才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

太宰治用力揮了揮手,“魈,我在這兒。”

他下意識想要撒嬌,想要吐槽森鷗外,但在看到一旁的中原中也,太宰治變成了卡了殼的磁帶,一臉驚恐,像是見到了黃瓜的小貓咪,整個人都炸了起來,物理意義的那種。

“魈,這個小矮子是誰啊。”

中原中也“哈”了一聲,“你說誰小矮子,我還在生長期,一定可以長到一米八的好不好。”

“哦哦,你說的對。”太宰治不耐煩敷衍兩聲,“但是這不是你對彆人朋友死纏爛打的理由,所以我決定詛咒你,你就老老實實當一輩子的小矮子吧。”

“你這個陰暗小鬼有種再說一遍。”

“略略略~長不高的小矮子。”

怎麼說場面可以說相當混亂,兩人像是開啟了回合製pve模式,你嘲諷一下,我打你一下,貓咪打架,絕不貪刀。

更像是互掐的小學生,非要爭,魈是誰的好朋友。

被迫成為導火索的魈,現在的心情極其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