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雄主…你真好看(1 / 1)

於淩說完就走,身後的古翊沉默了很久,直到於淩進了房間,鋪好自己帶來的床單和被褥,外面才傳來震天動地的怒吼聲。

“你以為爺是什麼!是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的?!”

確實……有點兒戲。

於淩很清楚自己這樣做並不好,不光是他這個虛假身份成了二婚,還弄的古翊也成了二婚。

毫不掩蓋的講,在來巨石星的前幾天,他每晚都會夢到自己的逃生艙被隕石夾住,失衡向著彆的未知方向飛速行進。

夢中的他不論用任何方式,也解決不了問題。

每次。

每次都是在氧氣幾乎耗儘的那一刻,一隻手強行掰開了他變形的艙門。

那隻蟲族生物雙目漲的血紅,緊抿著嘴唇以蟲族結實的身軀強行承受著太空幾乎能將普通智人當場擠爆的壓力,將他從隕石群的移動軌跡中強行拖回去!然後對他行一個人類軍禮,姿勢標準又崇敬。

在此之前,於淩從未覺得自己身體裡有同性戀之類的設定,但看著他,不論外表是男還是女,單純用欣賞的角度來說,就覺得【好看】倆字都已經快鑲腦門上了。

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他很清楚古翊這種家庭條件優秀到極點的貴雌二婚其實沒任何影響,依舊有很多雄蟲願意,比如說下午那隻幼兒園定情蟲。因此想幫古翊圓上那個不走心的謊言,也讓自己夜不能寐的夢更平靜一些。

現在結果顯然不好,都說清了會離婚,那就應該在他的生活中悄然淡去,最好立刻回到渡鴉永遠消失。於淩做好了一整晚都在這個房間裡隱形度過,然後明天去為自己選錯身份而導致的那些多姿多彩的過去畫上個無奈的句號。

結果,衝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疲憊後,於淩突然想起自己的日用品都放置在樓下……

就算明天離婚,今晚也得刷牙。

不得已,隻能擦乾自己,下樓去取。

此時,客廳的燈還亮著,光腦也依然在遊戲界面,但是遊戲裡吃豆豆的小黑蟲蟲卻一動不動。

聽到一些奇怪的抽氣聲,於淩站在樓梯上仔細瞅瞅,看到古翊坐在沙發上,捂著胸口氣悶,還:“嗝、嗝……”不停的打倒嗝。

空氣中漂浮著一些……淡淡的酒味。

果然,目光一掃便在不遠處的桌上看到了一大瓶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高度蒸餾酒,酒瓶開著蓋兒但沒有杯子,明顯是這隻叛逆奶蟲一時氣憤拿起來就對瓶直吹,灌了自己大半瓶借酒澆愁。

關鍵是在此之前他吃了太多糊巴巴的菠蘿包,又看著那一排排的前任心裡氣惱嘴巴吞咽太快導致咀嚼不充分,這種情況下喝酒會刺激胃賁門過度收縮,他不打嗝誰打嗝。

看了眼自己的牙膏牙刷包和打嗝的雌蟲,於淩最終選擇快步到廚房開火煮了一鍋薑紅糖水給他喝,還貼心的放了倆隻大棗。

也不是濃湯,從水開到熬好不過五分鐘,古翊本以為這隻討厭的雄蟲貪吃沒夠又餓了,不想理他,卻沒成想是做給自己吃的。

當看到那一瞅就十分補氣血的東西端到自己面前,古翊還沒有忘記他剛才說明天去離婚的事,嫌棄的直擰眉,語氣也醉醺醺的不爽:“嗝、你拿這種生產後,才需要用的飲品給我治打嗝?拿走!嗝!”

“誰說隻有產後才能喝,解酒順氣也能喝。”於淩將熱騰騰的小碗端在他面前,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吹:“聽話,趁熱喝了就好了。”

看著於淩端著小碗小勺在自己面前,周身散發著酒氣的古翊又粉又薄的嘴唇抿了抿,最終不知怎麼想的,不情不願的湊上來小小的喝了一口……而後抬起眼來,璀璨的漂亮紫瞳中寫滿了驚訝。

“甜的?”

“當然了,薑糖水麼。”

古翊的翅翼開心的撲騰幾下,望向碗裡晃晃悠悠的小棗疑惑眨眼:“為什麼?我雄父給,嗝!他給我熬的薑糖水都是又苦又辣的?”

“那大概是他太愛你了。”於淩失笑著又舀了一勺吹吹,並道:“我猜你是感冒時喝的,要薑多才能出汗,他希望你能快點好就放了很多薑片。而現在你隻是吃塞住了,薑片用來暖胃,放兩片就夠了沒什麼辣味……彆廢話,快喝。”

即使有那宛如深宮守則一般的雄蟲教材擺在那,於淩也實在是無法處處都表現的像太監般卑微恭順。偶爾不自覺的口出狂言也在所難免。

畢竟他原本所生活的社會人人平等,雖然很多情況下在家庭中女性地位高於男性,但這要建立在老婆值得被寵愛的基礎上。

因此,他可以對老婆無限寵愛,卻無法畢恭畢敬,這實在是能裝一時裝不了一世。

可意外的是,當他無意中對他家的‘暴躁小爺’說出這種命令式字眼……卻沒有被瞪眼呲牙,更沒被反駁。

逐漸醉意上頭的雌蟲表現很乖的把所有的糖水都喝光,繼而用無法拒絕的目光說出讓於淩一顆心都抖了抖的話:“雄主……你真好看。”

於淩對雄主這個稱呼還是有些受不住,耳根發軟的快速轉身放下碗咳嗽兩下:“喝糖水就喝糖水……扯什麼好不好看的。”

再說明天就離婚,說這種話才是真的在說廢話。

於淩拿起碗勺,沒等離開就被從身後用力抱住。

獸類智人都有著一些特定的融合性動物部位,因此通常他們身上也有各種各樣的獸類氣味兒,在此之前於淩接觸了不少獸類智人,唯獨沒聞過任何蟲族氣味。

不得不說,古翊的味道意外的不錯,就像之前於淩特地準備的喜糖,有些淺淡的青桔味,清新且是甜的,和他讓人感覺他常常發火暴怒的性格並不相似。

雌蟲修長的手臂環抱住於淩,壓迫感全部從氣味兒上展現出來,讓他一時有些喉嚨發緊,語調低沉。

“彆鬨,我去送碗。”

於淩話被忽略,脖子上傳來輕咬感覺,伴隨著蟲族所特有的翅翼震動聲,古翊輕輕的在他耳邊磨蹭著開口:“雄主……你頭發,濕了。”

於淩低啞的答:“……剛洗過。”

發覺懷裡雄蟲在微微發抖,古翊湊近他,依然是剛成熟的奶氣嗓音,混著酒氣粗啞的問:“你害怕我嗎?”

蟲族,多次被評為最野蠻不講道理的種族,外殼堅硬翅翼鋒利,對敵幾乎沒有弱點,在很多蠻荒星球上,那都是會吃人的。

雖說在這個被他們蟲母發展的十分發達的星球上蟲族們有了律法和規矩束縛,不過他的武力值還是擺在那,萬一醉酒吃人也是有可能的。

可現在的於淩……他剛洗過澡,客廳的落地窗離他不過三米,風直著往身上吹,不抖兩下不是人。

“不許怕我。”古翊捏著他的臉頰,啾啾的啄了兩口,繼而傻笑:“我其實……嗝,喜歡你的。”

“嗯,是是。”

於淩當他說笑,想掙紮走開,但被醉酒雌蟲鉗製的緊緊的:“你和嗝……很像……如果不是……嗝來的……就好了。”

“嗯嗯……嗯?”

雌蟲話說的一句一個倒嗝,於淩是一個字都沒分析明白,感覺他說的可能是,和他雄父很像。畢竟他雄父也是個黑頭發黑眼睛的。

“嗯什麼嗯……?”古翊卻不肯解釋,又開始凶:“你再……嗝我做糖水,我還要你喂我~!”

看著這隻雌蟲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砸進了沙發還用疑似撒嬌的命令語氣說話,於淩漠然兩秒,隻能認命的去廚房又弄了一碗湯。

回來時,雌蟲已經開始醉到胡言亂語,正拿著他們的結婚證自言自語,一抬頭瞧見於淩來還揮了揮那個本本,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湊到於淩脖頸邊上,笑著貼住他。

“我們,結婚啦!”

是啊,還快離婚了。

於淩在心裡默默感歎這兒戲的婚姻,離開渡鴉之後自個兒像正常人一樣放縱了一把……也算有趣,不虛此行。

“大家都說你是……我未婚夫,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沒想過我們嗝……能真的結婚……”雌蟲說著,甚至還來了點感動,哭唧唧的搓著睫毛往於淩身上掛:“嗚還是第一次有雄蟲送我小……嗝花。一朵,小黃花……嗚嗚……”

小黃花。

明明隨手從花壇裡扯來的解圍物品,實現作用也就行了,這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倒是多了幾分好笑。

“你怎麼不說話?”醉酒雌蟲一句一個情緒,想起結婚證,立刻把它們擺在於淩面前醉醺醺的比劃:“你看!有了這個紅本本,以後再有人欺負你,嗝,我就幫你打他們!能打得過的話就打,打不過,我,我嗝,我和你一起挨揍!一半揍我,一半嗝啊……揍你!”

在他眼裡,婚姻就是為對方挨揍嗎?

或者說,在蟲族世界,不服就是乾?

於淩一隻手端著熱湯,一隻手按著他重新坐回沙發上,看著他也不知道是原本就這麼逗比,還是喝多了開始變二的行為,戳了下他的腦殼回答。

“還是不挨揍比較好。坐好張嘴,喂你喝湯。”

雌蟲乖乖的張嘴喝湯。

喝了差不多七八口,酒勁兒又浮上來些,發現於淩一直溫柔的盯著自己,忽然哪裡又不順氣的板起臉來,生氣的把那兩個紅本拍在沙發上!

“我!我現在以合法的身份要求你!把社交好友裡的雌蟲……嗝雌蟲都單獨分組!以後每天我都要檢查你的聊天記錄!每天!!”

“好好好,每天,每天查,先把湯喝完。”

酒醉之後的胡言亂語,兩分鐘一個話題,於淩本想糊弄一下,結果被他搶過手裡還冒著熱氣的湯一口灌下去,並在被燙的嘶哈甩頭的情況下瞪圓了眼睛催促:“手機拿出來……嘶呼,現在!”

明天就要離婚這種問題和酒蒙子也說不清,因此,於先生迫於無奈,隻能認命拿著自己的手機交給他,按照要求把社交記錄中所有的雌蟲都單獨分組還老實的備注了所有雌蟲和他的關係,有商場主管、隔壁快餐店員、二表哥等等。

這種接手來的身份,不乏出現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交際對象,著實頭大,但好在酒蒙子也好糊弄,不知道的就寫個同學,他醉醺醺的,倒也信。

改完後,古翊拿著手機努力眯著醉眼仔細檢查,而後發現那隻討厭的瓢蟲和一些甲乙丙丁的前任混在一起沒什麼不同,便很滿意的把手機還給了於淩,快樂揚手。

“很好!遠離他們!你要我一個,就夠了!不要學那些!那些貪心的雄蟲!破雌蟲一百個也不頂我一個!!不~頂~我~”

終於完成任務,於淩鬆了口氣,看了一眼幾乎指向淩晨1點的時鐘。

“可以睡了?”

“當然不行!”古翊歪著腦袋和他一起看鐘表,而後又一次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