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同一個姿勢, 抬頭,目光呆滯看天。
眼前的一幕,像極了怪獸電影裡的情節:猙獰怪獸從天而降, 叼起人快速飛上天空。
但現實,比電影震撼一千倍一萬倍。
比如男人販子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聽的人頭皮發麻, 想想也是,換做誰,誰不害怕呀,這可是不是摩天輪什麼的。
以這種方式離開厚實大地,太嚇人了。
更嚇人還在後面。
男人販子像風箏般越飛越高,越來越小, 忽然,直直墜落。
眾人:“……”
男人叫的已經沒法形容了, 錄下來發到網上,保證讓人汗毛倒豎。
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看著近, 根本來不及跑過去, 即使能跑過去也沒人敢接, 目測至少有七八層樓那麼高。
眾人發出驚恐的尖叫, 仿佛看到男子掉下來摔成肉醬的可怕畫面。
奇跡發生了。
大老鷹收忽然收起翅膀,頭下爪上, 宛如一架線條流暢的戰鬥機, 它速度快極了,後落先至,在距離不到地面三米的距離,抓住了男子。
眾人的心差點跳出嗓子眼……
男子又一聲慘叫,下墜的速度何等之塊, 金雕的爪子又是何等鋒利。
等於半空中被勾中骨頭,所有的重量全在肩膀兩根鎖骨。
猩紅鮮血飄飄灑灑落下。
有人不忍再看,太殘暴了。
本以為這樣結束,哪知金雕根本沒把人放下的意思,雙翼揮動,帶著男子再次飛向空中。
這時,有人大喊一聲:“醫生,快來救人。”
不是救男子。
後車門打開,兩個年輕的姑娘一動不動。
兩人沒什麼大問題,隻是被下了藥不能動,
兩隻小鬆鴉飛到梁錦繡肩膀,擔心的嘰嘰喳喳。
“媽媽,媽媽,你沒事吧。”
梁錦繡沒有動的力氣,好在醫生經驗豐富,附耳過來勉強聽懂她含糊的聲音。
“他倆是人販子。”
中年婦女幾次想垂死掙紮阻止被攔住,眼見大勢已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徹底完蛋了。
雕姐的懲罰還在繼續,它把人販子當成了空中雜技道具,飛到空中,落下,抓住飛起再落下,一直到人販子沒了動靜才悻悻收爪。
人販子昏過去了。
有幾個膽啊,敢動它雕姐的朋友,要不是保證過不能殺人,早摔死了。
死罪可逃,活罪難免,距離地面還有好幾米,雕姐鬆爪。
人販子宛如條破麻袋,臉朝下墜落,他活活被疼醒,撕心裂肺的慘叫。
清晰聽到骨頭碎裂聲音的眾人:“.......”
好殘暴,很好的殘暴!
人販子該死!根本不配為人,怎麼折磨都不過分,每一次作案,毀掉一個女人的一生,毀掉一個家庭。
雕姐輕輕落下,抬爪踩住人販子胸膛,說出經典台詞。
“啾啾啾,啾啾啾。”
“這次饒你不死,以後再敢為非作歹,一定取你小命。”
它鋒利爪子沾滿惡人鮮血,目光凜冽,山風吹起羽毛,像極了行俠仗義的俠客。
警笛聲遙遙傳來。
附近的救護車先到,醫生夫婦跟著一塊上車,梁錦繡雖然說沒事,但暫時能讓兩個成年人失去行動能力,用的藥量絕對不小,處理不好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交警和警察幾乎同時趕到。
女人販子被拷上車,剩下的男的,鮮血淋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尤其腿,角度詭異彎曲,即使能救活,估計這輩子也廢了。
如果換成在場的任意一個人這樣動手,百分百構成傷害罪。
壞人違法,人身權利還在,任何人不可以毆打。
但是,雕姐不是人,是高貴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警方出於人道主義,借來救護車的擔架,想要抬人販子的時候,遇到了問題。
雕姐仿佛一尊殺神,表情嚴肅擋在人販子前面。
“啾啾啾。”
警察哪裡聽得懂,想繞過去,被雕姐一米多長的翅膀攔住。
“啾啾啾。”
警察為難看了眼領導,領導沒能給他啥指示,誰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除了國家保護動物的身份,還抓獲了人販子,如果沒有它出手,兩個女孩這輩子算完了。
警察嘗試溝通:“雕,雕英雄,請把壞人交給我們。”
“啾啾啾。”
“法律肯定會給他應有的懲罰。”
“啾啾啾。”
“你想吃了他?”
“啾啾啾。”
警察愁的摘下帽子擦汗,涼爽的山風吹來,大腦忽然靈光一閃,悟了,他腳後跟一碰,抬手敬禮:“感謝您的義舉。”
雕姐讓開,滿意揮揮翅膀。
滿足了。
這件事跟快上了當地新聞,接著,梁錦繡的身份也被認出,空降熱搜第一。
第二天,出院的梁錦繡聯手當地網警,開了場直播。
這次沒有連線,以自身遭遇,講述當今社會應該如何提高自我保護意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破案手段發展,壞人也在進化。
梁錦繡的遭遇屬於最常見,也是最有效的一種,防不勝防,如果下藥失敗,環境卻適合,甚至會強行動手。
人販子目標隻有兩種,女人,兒童。
兒童的更可怕,小區丟孩子算不上新聞了,不久前破獲的一列拐賣案中,抓獲的最小罪犯——隻有七歲。
人販子讓這小孩用糖果,玩具等去結交落單的小朋友,萬一被大人看到也不會起疑心,同一個小區,不認識很正常。
取得認可之後,小孩提議去某個角落玩,比如地下車庫。
那裡,早有等待已久的人販子。
幾歲的小孩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一把捂住嘴,扔上車,前後幾秒鐘而已。
這樁案子還有後續。
一天之後,一輛警車停在果園。
楊大隊長,還有個年輕的姑娘,看起來十八九歲。
兩次見面,大家也算熟悉了。
簡單寒暄之後,楊遠峰直接說明來意。
男的人販子,還在醫院,身上多處骨折,最嚴重的當時是鎖骨,幾次高空墜落被硬生生拎住,鎖骨完全廢了。
另一個中年婦女,主動招供爭取寬大處理。
她的犯罪生涯,分為兩個階段,早期的自己尋找目標自己找買家,再到現在和團夥聯手,她憑借年齡優勢,輾轉於各個城市尋找目標。
後者已經有專人負責。
楊遠峰來,為了早期階段。
中年婦女拐賣過多少,自己都數不清了,加上大都是很快交給買家,根本記不得長什麼樣子,時過境遷,甚至都不記得拐賣地點。
但第一個被拐賣的女人,她記憶深刻。
那是個很漂亮的單身媽媽,在洗煤廠上班,三班倒,每天固定的時間,固定的路線。
梁錦繡下意識看了眼同來的年輕女孩。
吳玉娜眼眶早已通紅,哽咽道:“那是我的媽媽。”
她眼睜睜看著媽媽被壞人帶走。
爸爸遭遇礦難,爺爺奶奶在鄉下,家裡隻有她和媽媽。
那時候,她剛六歲。
媽媽每個禮拜換一次班,早中晚,她最害怕媽媽上夜班,淩晨一點走,天亮帶著熱騰騰的早飯回來。
沒有了媽媽,家裡一下變的空空蕩蕩。
但她明白,大人都要去上班,去賺錢,爸爸不在了,更要乖乖的。
那天晚上黑極了,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像以前一樣,門剛剛關上她便立刻睜開眼,躡手躡腳跑到陽台。
她裝睡的。
她站在小木凳上,看著媽媽打開儲藏室的門,推出自行車,然後,剛走到拐彎處,黑乎乎角落跳出兩個人,一下捂住媽媽的嘴巴!
媽媽,再也沒有回來。
吳玉娜哽咽出聲:“我終於找到媽媽了。”
她嚇壞了,嚇的渾身發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去敲隔壁家叔叔的門,等到下去,哪裡還有媽媽。
警察叔叔說,她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自己跑下去,大概率一起被拐賣了。
梁錦繡心裡堵的難受,她剛剛遭遇過,如果不懂獸語,如果沒有雕姐,她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梁錦繡拍拍女孩肩膀,轉身看向楊遠峰:“需要我做什麼?”
楊遠峰帶人來,肯定不是讓她聽故事的。
“那個村子,是在一個山穀裡,沒有公路,周圍幾十裡的山。”楊遠峰深呼口氣,“我們需要金雕,以及你的幫助。”
人販子中年婦女,曾經往這裡賣過三個女人。
據她招供,除了她,還有彆的同夥,因為位置偏僻,小山村窮的很,根本沒有女人願意嫁,整個村裡的男人,幾乎個個都是光棍。
吳英娜的媽媽,被賣給了一個四十歲多的光棍,那家特彆熱情,非要留下她喝喜酒。
結婚是大事,整個村裡的人幾乎都來了。
她見到,很多操著外地口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