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疑問似乎解釋的通了。
吳仁秀有類似女裝癖的喜好, 同時,性格也陰柔些。
但這些依舊不能成為證據。
吳仁秀衝破警察的阻擋,最大的隱私被曝光, 他絕望的歇斯底裡大吼:“滿意了吧,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隻要和本案無關,我們警方會確保你作為公民應有的隱私權。”楊遠峰深呼口氣, “你的妻子知道嗎?”
多元化的大環境, 他哪怕很不舒服,也尊敬所有的生活方式,前提隻有一個,不能違法。
吳仁秀惡狠狠道:“你說呢,換做你,知道另一半是這樣的一個人,還會跟她過嗎?”
楊遠峰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為什麼要殺貓?”
“再說一遍,我沒想過要殺它, 我雖然有特殊喜好, 但我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我隻想暫時嚇走它。”吳仁秀像是受到莫大的侮辱, 扯著嗓子大喊。
當得知和貓有關,他立刻想到梁錦繡。
事實上,他很早便想到過要不要尋求梁錦繡幫忙。
但妻子的安全和自己羞於見人的隱私面前,他艱難選擇了後者,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會讓他一夜間身敗名裂。
如此不被世人接受的癖好, 當然不能當著妻子的面。
夜深人靜,又或者妻子不在家時,他才會穿上, 填補心裡的那份空蕩蕩。
瞞不住人瞞不住動物。
他做這些的時候,從來不避諱貓,反正它又不會說話,可能連這是什麼都不懂。
就在昨晚,他還穿著黑絲在屋裡走來走去。
吳仁秀不那麼激動了,面色蒼白,低低道:“如果讓我選擇,隱私曝光和死亡,我會毫不猶豫選擇乾乾淨淨的走,我不是不相信梁女士,是我接受不了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裝出惡狠狠的樣子故意嚇唬貓,沒想到,它以為我真的要殺它。”
說完這些,他像被抽光了精氣神,癱坐在地上:“我能說的都說了,吳隊,剛才我情緒太過激動,給您道個歉,我可以發毒誓,我真的沒有綁架我的妻子,你們可以繼續懷疑我,但請不要耽誤破案,她失蹤那麼多天了,我,我真的很擔心。”
一大滴眼淚緩緩滑過他白皙臉龐。
不知道為自己哭,還是彆的。
也就在這時,那位負責取證的警察忽然一聲低呼:“這是什麼?”
東西檢測完畢,按照程序要放回原位,他隨手翻了下其它證件,意外發現,竟然還有一本結婚證。
結婚證內側的塑料封皮,夾著一小包褐黃色的粉末!
能如此隱藏的,顯然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吳仁秀一臉茫然:“啊,那是啥?”
警察表情鄭重拿出鑷子,輕輕沾了一點放到鼻尖,面色立刻大變。
具體是什麼,要交給專業部門檢測,但多年的經驗可以確定,是一種對人體有著嚴重危害的化合物!
楊遠峰一聲低吼:“把他拷上!”
吳仁秀沒掙紮,看起來整個人是懵的,直到被推著走向門外才想起什麼,跳腳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綁架了我妻子,王八蛋,這個瘋子,我早該猜到是他做的了,難怪摸的那麼清。”
二十多年前的大環境還不像現在這麼開放,男人身女人心,屬於一種病,要送到精神病院接受電擊治療。
吳仁秀深深埋藏這份病態的欲望。
認識了李愛萍,結婚生子。
但欲望這東西,越埋越強烈,他不幸福,哪怕妻子溫柔孩子優秀事業有成,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好在他有足夠的錢。
經過網絡,他認識了一個叫凱的年輕男子,兩人一見鐘情,很快如膠似漆。
凱特彆喜歡他穿黑絲。
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一切都那麼美好,臨近中年,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但他沒想過離婚。
分割財產倒不那麼重要,他舍不得現有的一切。
愛情,名利,他都想要。
妻子單純的像個孩子,說什麼信什麼,他有把握處理好家庭關係,就看小凱那邊了。
經過一番拉扯,小凱勉強同意,但提出個條件,來公司上班,這樣至少白天兩人是在一起的。
小凱成了他的專職司機。
妻子被綁架後,小凱高興極了,說這是老天在成全他們兩個,巴不得綁匪撕票,等事情結束,他們移民國外,光明正大的結婚,堂堂正正生活在陽光下。
小凱——知道保險櫃密碼!
為了表達忠誠,密碼是他的出生年月日。
吳仁秀還記得有一次,兩人親熱完畢,小凱陰惻惻說道:想到每天晚上你倆在一起,我就痛苦的想發瘋,再這樣下去,我不一定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殺了她也有可能。
他當時沒當真,反而深深的被感動,這樣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深深愛著他。
真相到底如何,這些是警方的事了。
梁錦繡回到家已是傍晚。
第二天一早剛睜開眼,手機響了:楊遠峰。
梁錦繡立刻來了精神,以為楊遠峰是來告訴她進展的,迫不及待問道:“吳仁秀還是他那個情人?”
這一晚上,她睡睡醒醒,也說不出什麼滋味,反正不好受。
楊遠峰沉默數秒:“看到熱搜了嗎?”
仿佛要回答似的,鄭芳使勁推門進來,情緒激動:“我的天,我的老天,原來你昨晚說的都是真的,網上曝光了,幾十萬人評論回複啊,這個渣男,活該遭到報應。”
鄭芳手機裝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軟件,這些軟件就像鬨鐘似的,每天早上準時準點推送當天最熱的新聞。
綁架案那麼大的案件,還是有名的企業家,警方根本瞞不住。
不過熱度一直不高,僅限於小範圍,畢竟當事人算不上名人,富豪,全國多了去。
但當加了狗血元素,立刻沸騰。
“窩草,TXL騙婚啊,那凶手絕對是他沒跑了。”
“網友們,這是渣男的公司名稱和地址,至於照片,自己搜就行,人模狗樣的,真看不出來那麼惡毒。”
“不要僅限於一個渣男,還有另外一個呢,感覺大概率這倆人聯手。”
“打什麼馬賽克呀,豬狗不如的東西,讓全國人看清楚他的醜惡嘴臉。”
“.......”
輿論完全失控,哪怕警方緊急發博,被害人還未救回,這樣會影響正常破案。
楊遠峰聽到了鄭芳說的話,歎口氣:“你告訴家裡人了?”
梁錦繡剛起床,腦子還未完全清醒,是的,她說了,昨晚進門,鄭芳眼睛亮晶晶的寸步不離,大有不說今晚彆睡的勢頭。
本來不強的原則沒能熬住親媽的軟磨硬泡。
梁錦繡打個激靈,意識到什麼,急的差點哭了:“媽,你都告訴誰了?”
昨天送她回來的警察叮囑過,所有涉案的信息,請務必保密。
那麼,知情者除了現場的警察,隻有她了。
鄭芳茫然:“啊,我誰也沒說呀。”
她喜歡八卦,這麼大的爆炸新聞,絕對能把那一群婦女給聽的當場傻掉,她滿滿的傾訴欲,但她有原則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楊遠峰輕輕歎口氣:“好了,我沒有懷疑你和伯母。”
曝光的不止這些,還有一張吳仁秀帶著手銬出門的現場圖片,看角度,拍攝者應該躲在正對吳家門口的山裡。
有圖等於有真相。
不排除有記者一直悄悄蹲守,但是,又怎麼知道的那些細節?
安裝了竊聽器嗎?
他隻能想到這個可能。
梁錦繡也傻了,親媽即使說謊告訴彆人,範圍也僅限於村莊,不會一夜間登上各大媒體頭條。
早飯成了鄭芳的專場,她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會賭咒發誓,一會嚷嚷著去警局自首接受測謊,一邊又自認分析出真相,絕對哪個警察收黑錢告訴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