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晉江獨發32 長點心×鬼新娘生前×結……(1 / 1)

情況……非常不得了。

這是我醒過來後的第一反應。

即使睜開眼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身體好像被禁錮住了隻擠壓於一個有限的空間無法幅度過大的動彈。

我懵過好幾秒後開始變得害怕,耳邊聽不到任何動靜甚至連時間的流動都感受不到。

現在的我究竟身處哪裡?又是否仍隻是在做夢?

嘗試著想要起身,才撐起一點額頭就“咚”一下撞上了頭頂的硬質的東西。

黑黑的……狹窄……不足以坐起的空間, 仔細一嗅還有類似檀香的特有木香。

關鍵是上方還嚴絲合縫蓋著阻礙的東西這點。

我靠!該不會……

想到自己可能身處哪裡我立刻寒毛豎起, 眼淚唰一下嚇出,並開始不顧一切地抬起雙手分離往上方推去。

“嘭!”

還好還好。

頭上阻擋的物事很快便被我這麼個舉動直接掀開了,甚至懷疑最起初不用多少力氣實際上也可以做到。

“啊。”

外面的人被嚇了一跳。

我眨了眨眼睛,好容易才眨散彌漫在眼前的霧氣, 鬆了口氣,看清楚眼前。

“喂你不是吧?”險些被原先被我丟出去的棺材板砸中, 本能往旁躲避一下的五條走上前,抓住我的肩膀左右查看,“又在搞什麼?嚇我一跳。”

我才要問你們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啊!

為什麼我剛一睡醒就會被關在棺材裡邊!?

什麼愚人節惡作劇嗎?

尚不明狀況的我四下環顧一圈, 發現自己現在身處的確實還是五條悟的男生寢室沒錯。

而我也記得失去意識之前是因為酒精作用, 但是以現在腦子的清醒狀況體感上應該已經過去了一夜,不至於現在還暈乎著平板無故幻想出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來。

所以這到底是……

我將質疑的目光看向在場唯二兩個可能會作出這種事情來的人選。

“這麼說……”而或許是夏油傑看到我也完全一副狀況外還被嚇得直哆嗦的表情, 摸了摸下巴試探問, “小琪琪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在說什麼!我才剛醒過來不是嗎?”我瞪大了眼睛, 聲音因激動都有些拔高,“這個我當然不知道,難道不是你們的惡作劇?”

“噯, 你在說什麼蠢話, ”聽到我的猜測五條悟一下子不樂意了, “我們是有多無聊會好端端把你塞到這種東西裡去啦?真要說的話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反倒把我們打得措手不及。”

夏油傑在旁邊點頭。

隨之大致描述了方才的情況。

說是原本他們兩個正在討論著將醉倒的我送回女生寢室或者乾脆放到隔壁之前也一直在給我使用的空房間

結果一轉眼我這麼個大活人便被一口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的棺材給取代了。

他倆甚至當時還在外嘗試著打開甚至撬開, 在發現使勁全身解數也無法做到並聽不到內部的響動、五條的六眼也看不透內部的任何內容後,也曾嘗試過動用上術式武力破除。

可情況是棺材的質量似乎看起來達到了防禦性咒具的級彆,任憑二人如何發力也無濟於事。

而就在這兩個高中生打算找尋外援例如更有經驗的夜蛾前來幫忙時, 恰巧發生了剛才的一幕。

即棺材板距離晃動緊接著被我大力掀飛,從裡邊驚魂未定的我和尚處於懵圈狀態摸不著頭腦的他們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居然是這樣嗎?”

聽完全程,我皺著眉,敲了敲現在就那麼突兀被放置在五條悟寢室裡的棺材陷入沉思:

“那這麼說這個是我的術式弄出來的……?”

雖然我根本搞不懂那些東西每一次出來的時機和用途,不過按照以往經驗似乎不管哪一件每一次又都能在奇怪的時機派上用場。

而通過五條悟和夏油傑剛才的敘述來看,這具堅硬如磐石的棺材板板自然是用作防禦一類的用途沒有錯了。

在恐怖遊戲中緊急情況下若是主角被窮追不放的鬼怪追擊時,很有可能也會躲進棺材裡稍加躲避。

因此“棺材”和“防禦”很容易就能輕易聯係起來。

而雖然我是這麼推理的沒錯,但是……

剛剛究竟是什麼情況才會被判定作“危險”,而我需要被自己的術式保護起來啊?

火山地震嗎?

不至於吧?

想到這裡,我將懷疑的視線掉轉向在場從邏輯上看唯二有可能對我造成危害的二人,幽幽道:

“我姑且問一句,你們剛剛沒有想趁著我醉倒時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你怎麼會知……唔唔!”

白發dk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滿臉仍保持著平日裡那種親和微笑的夏油傑給一把捂住了。

“為什麼會這麼問呢?”他頂著那張極具迷惑性的好人臉,語氣無辜,“悟也就算了,我的話是絕對不會做對不起琪琪的事哦?”

也是哦。

我被說服了,點點頭。

“你……唔唔唔唔!”五條悟不知又嚎了些什麼。

怕無故的猜疑傷到同窗的心,我連忙對夏油傑解釋:“這點我當然相信傑!隻不過……”

說道這我抬手揉了揉自己一側的臉頰,不確認道:

“隻不過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就想著是不是悟趁我睡覺時又在我臉上亂塗亂畫……”

之前在課堂上有次他就拿硝子的變色唇膏塗了烏龜來著。

而因為變色唇膏最起初是無色透明的要等一段時間才顯色…

結果我就頂著這麼個玩意兒直到食堂社死了一遍才被同行的硝子注意並猜出了實情:

“一定是那家夥趁我不注意從我這裡拿走的。”

太過分了!

當時的我都還以為是靈異事件來著嚇得差點沒將飯打翻!

這會兒,想到上次那個惡作劇的我又使勁揉了揉自己好像被人動過手腳的臉。

拿出鏡子又仔細照了照,在發覺沒有異常之後才打消了對某個白毛惡劣家夥的懷疑。

“……啊。”

見到我的反應,夏油傑不知為何有些一言難儘的樣子。

連剛剛都一直被強行捂嘴炸毛瞎嚎的五條悟也停下了動作。

我困惑地看著兩個人齊刷刷低頭盯住我不知打量什麼地盯了半晌,最後看著他們歎出口氣一人將一手搭住我肩,語氣沉重:

“你還是多長點心吧。”

我:?

點心?

什麼點心?

這兩個在謎語人什麼?

*

然而這事顯然還沒完。

在我見時間不早拿起帶過來的遊戲機和製造出的一些垃圾便打算回寢時,原本正對向我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表情一瞬變得不對勁起來。

他倆就好像那種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場景,四雙大小不一的眼忽而齊刷刷緊盯我的後方。

我這才從棺材一事上稍微緩和下來一丁點的小心臟哪裡驚得起這麼一嚇,意識到自己身後肯定出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咬緊牙死死遵從著不作死不回頭的經驗,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便往身前兩名dk飛撲過去。

死道友不死貧道,遇到危險第一反應是往可靠隊友身後躲是我趨利避害的基本原則。

我第一時間相當從心地溜到夏油傑身後。

而令我稍感意外的是,原本站位還要在夏油傑前方一些的五條悟這時也好像跟沒寫作業後頭有十個夜蛾在爬似的“嗖”一下以我都沒看清的速度直接越過所有人相當沒有負擔地,同樣縮到了我的身後。

什麼情況啊?

這家夥也有怕的東西嗎?

我心裡吐槽了句,這才記起要向自己剛才所站的地方一探究竟。

而我這麼一望,險些沒把我的七魂六魄給直接嚇出。

好家夥,就見在陽台與室內設立的那道半開的玻璃窗上,一個平白出現的紅衣女人完全違背科學規則地出現(飄浮)在那裡。

那頭披散下來垂在身前的烏黑長發幾乎遮擋住了整張臉龐

隻餘一隻還露在外面血紅眼珠眼白漆黑的詭異眼睛直勾勾朝這盯來。

我腦袋裡“轟”一聲什麼都還沒來得及思考,腿當時就軟了,就準備給這位玻璃鏡面上的姐們拜個早年。

好在是本來躲在我身後的五條悟伸手過來撈了我胳膊一把,我又下意識抓住夏油傑剛好在我手邊的袖子,這才沒有直接給跪。

而接下來我注意到,玻璃鏡面中的女人先前那震懾幽怨直勾勾盯過來的駭人鬼瞳,其中的敵意似乎不是衝我而來。

因為當我注意到對方將視線朝我這處掃過來時,原本還一副標準厲鬼模樣的女人頓時調整了個動作。

她抬手可以說是憨憨地撥弄一下頭發,將那隻原本露在外邊嚇人的眼睛也擋了去,又往一直拖到腳邊的袖口裡一陣掏掏,變戲法似的摸出個紅蓋頭罩在那張讓我恐懼的臉上。

做好這些這才乖乖巧巧地雙手兜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沒有反應了。

我:“……”

見到這麼個眼熟的形象我才後知好多覺地反應過來這是我好久都沒有打過照面的鬼新娘。

之前謝必安有說她煞氣太重不能經常出來否則會影響到我一類的話,算起上一次我在今井那死變態家的鏡子裡見她,都過去一個多月了。

雖然還是覺得很害怕,也不太敢靠近,但我沒有忘記自己之前想要找她感謝的決定。

畢竟人家救過我的命呢,還不止一次,而且比起惡意倒不如說根本每次出場都在拚儘全力幫我。

就算看起來很可怕種族也不同,機會難得,我也還是想把自己的謝意傳達過去。

“喂!你……”

見我不退反進,朝著窗玻璃的鬼新娘徑直走去,五條悟神色一變伸了手剛要拉我,卻是被看出些什麼的夏油傑搖搖頭抬手攔下。

等一直走到面對陽台的那道玻璃,我感覺自己離那個倒映在上邊的影子更近了,才狠狠捏一捏自己大腿,鼓足勇氣儘量用著不帶顫抖的聲線,切換成中文試探說:

“那個…是嫣姐姐嗎?抱歉,我向謝必安打聽過您的事……”

【古有秘聞傳,選碧玉華年之少女,溺死於潭,手足墜石,無以浮,浸泡七日,聚陰鎖魂,撈之梳妝,飾鳳冠霞帔,入殮下葬,此時之女子,煞之大也,陰之極也】*

謝必安對我說,真名為“明嫣”的鬼新娘,就是這樣的存在。

據說當時在她還存活的落後偏遠的村子裡,明嫣身為女子卻身材高大的緣故,經常被同齡男孩取笑。

也因為這點她從小便厭惡男性,長大後更是毅然決然在成親當天逃離了父母給她安排的與六十歲高齡村長的婚約,決定帶著與同樣境遇的友人一起離開村子。

隻是在離開之前,明嫣發現朋友贈予自己的發簪並未帶上。

她悄悄回到家想要取回,誰知發簪是她癡迷邪術的兄長故意偷走,目的就是為了引她折返,用她特殊命格與八字的肉.體和村裡被其它村民拐來的女子實現某種陣法。

再然後的事情可想而知。

明嫣沒有逃離那個村莊,也終究沒有赴約一直等待她的友人……

最好的年齡,無故沉入深不見底的譚低活活淹死,死後又被驚擾屍體任意擺弄穿上豔麗的華服,怪不得怨氣至極,陰氣至極。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之後,化作厲鬼的明嫣和那些慘死的姑娘屠殺了整個村子參與此次事件的村民,這個村莊也成了著名的鬼村。

……

這個故事其實我似乎是有一點印象的,正是《紙人消災》生成出來的一部分劇情,明嫣的經曆也有一定的重合,基友和我閒聊時正好有提過。

雖然當時我隻把這些劇情當成是虛構,鬼新娘也簡單地認為是AI生成的遊戲中的NPC、並非真實存在的東西。

可現在的情況足以明朗,那些被AI製造出來的鬼怪或許並非憑空捏造和虛構的那麼簡單。

他們在不同於我當初所活世界的另一個維度和空間是真實存在的,全部都有著自己的故事和經曆,曾經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類。

而這也是現在,我不願意僅僅隻拿鬼新娘當做是我“好用的術式”、能夠在關鍵時刻幫助到我的“工具人”而輕易忽視她個人感受的原因。

鬼新娘……明嫣她都那樣將我視如己出不留餘力地幫助我了,若是這樣還隻能收到我一味害怕和逃避不敢正眼應對的反應,估計會相當寒心。

所以“謝謝”這樣的話語,我是一定要好好說出的。

“之前的事情,還有之前的之前的事情,我非常感謝!”

直面著面前血色的身影,我說。

想清楚了這些後逐漸忘卻了先前的膽怯,無需再用刺激自己產生痛覺的方法開始變得也能順暢地表達:

“雖然不知道用什麼來報答,但是,如果之後有我也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請一定告訴我!”

一秒。

兩秒。

三秒。

靜靜地站在我身前倒映面上的血紅色新娘沒有任何回應。

身後同我處於同一位面的dk們也毫無動靜,好像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看向我們這邊。

而就在我疑慮是不是鬼新娘種族不同又或者體質特殊,這種狀態已經無法聽懂我說的話時,鏡中似乎拂過一陣微風。

而那柔和輕微的清風就那麼拂動起了鬼新娘原本蓋住全臉的紅色蓋頭。

女人那柔軟線條的下頜自掀起一些的蓋頭一角露出小半截,煞白皮襯托下豔色濃烈的唇微微勾起個蠱惑的弧度。

她似乎輕輕笑了下,隨之紅豔而嬌嫩的唇瓣翕張,我瞪大眼睛,極力分辨,在對方身影模糊消失之際好像透過唇語讀出了一句清晰而突兀的……

【謝謝。】

謝謝?

為什麼對我說謝謝?

明明應該是我對她說出這兩個字才對。

還沒等我想清這點,快要消失的鬼新娘忽然朝我伸出了手。

纖白的手指穿過鏡面徑直觸向我的眉心。

這回,我鬼使神差地沒有感到害怕,也沒有躲避。

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對方就那樣用著冰冷的指尖觸碰到我

然後看著她的身形在下一刻徹底消失。

有些不理解發生什麼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剛才被碰到的地方,雖然身體沒有感到不適,但不知為何迅速地湧動起一陣疲憊。

好累,眼皮子也不受控製地想要打架,比我特訓時圍繞高專跑個十來圈還要疲憊。

身形禁不住一陣搖晃,然後腿一軟旋即沒站穩便要往地上跌坐而去。

“喂!沒事吧?”

“……小琪琪?”

身後不知何時過來的兩人一左一右各自攙了我一把,一直將我半扶半提溜地放到沙發,才皺著沒有些擔憂地問我。

“你還好嗎?剛剛你們說了些什麼?”

“我看到那家夥碰你了,沒被做奇怪的事吧?”

“有哪裡不舒服嗎?你很累?”

“她真的是你可以信任的人嗎?”

面對五條悟夏油傑你一言我一語的發問,我隻感到疲憊加劇,腦袋也一團混亂,好像要炸,根本不知道要率先回複哪一個。

“等……等一下。”

於是我抬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決定哪一個都不回。

“你們彆問了,我現在好困,要睡了,”我邊說,一骨碌爬進了還開著的棺材,相當果斷地結束聊天,“有什麼事我夢裡縷一下,睡醒再說,晚安。”

雙手合十平躺進去,很鬆軟,比床舒服多了。

我閉上眼,安詳地趟了幾秒……

隨後覺得少了點什麼,又勉強半睜開一隻眼,對著一旁似乎震愕到說不出話來傻愣著看我的二人打個手勢,補充:

“對了,你們誰幫我把蓋子撿過來合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