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治病 真不知道誰是本地人啊!……(1 / 1)

楊自鳴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事, 他也不問,隻抱著蘇小樓從前院走到後院,聽著蘇小樓的小奶音, 將家裡的角角落落都給介紹了一邊, 甚至還指著牆角的一個小木頭房子說道:“小楊叔叔說要給家裡抱隻小狗, 這個小房子就是小狗的家, 我還給小狗起了個好聽的名字, 叫旺旺, 楊爺爺你覺得怎麼樣?”

“你這小丫頭真會偷懶, 給狗起名叫旺旺, 以後豈不是要對著叫?”楊嘯一繞過前院的耳房就聽見爺倆在說狗的事, 心底不由有些心虛,這事兒他差點給忘了。

好歹今天提了一嘴,等會兒出了門他就去找狗去。

蘇小樓對著楊嘯做了個鬼臉:“楊爺爺你瞧, 小楊叔叔欺負我呢。”

“楊嘯你小了麼?跟小樓鬥什麼嘴。”

楊自鳴果然幫著蘇小樓出頭, 說著還忍不住嫌棄道:“你瞧小樓多懂事, 你瞧著就不眼熱?”

這算是催婚了。

奈何楊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那話從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就直接拋諸腦後了, 回了前院就直接跟蘇衛清告辭, 借口都是現成的:“前段時間不是說要狗麼,我哥們兒說有信兒了,我去瞧瞧去, 保準兒抱一條好狗回來。”

蘇衛清有些蠢蠢欲動地想跟著去。

楊嘯嚇了一跳:“在部隊裡呢, 外人怕是不得進,要是那狗我看不上,下次再帶你去, 我提前去申請一下。”

蘇衛清頓時遺憾極了。

黎善當初往瓊州跑了一趟,體驗過一把家屬院的生活,可他呢,親一哥都是營長了,他還沒見過部隊長什麼樣呢。

“那算了,不能叫你為難。”

楊嘯暗暗鬆了口氣,蘇衛清一去,豈不拆穿了?

“我現在就過去,彆好狗被人家給挑了。”

說著便長腿一跨上了自行車,猛地一蹬,自行車就‘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楊自鳴帶著蘇小樓逛完一圈後,回頭找兒子,卻發現兒子已經跑了,頓時臉一黑直運氣,那小兩口不知道怎麼會死,他卻是門兒清,這臭孩子就怕他念叨。

不過算了。

楊自鳴歎氣,這兒子他管不住,也不想管,一天到晚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總歸能活著就不錯了,現在正好‘閒雜人等’也走了,楊自鳴就主動提起收徒的事,他讓黎善泡了一壺茶來,鄭重地跪下來磕了頭,他喝了茶,就算是正式收徒了。

“現在不像以前了,以前收徒可講究,高低得擺上幾桌,如今大家夥兒都怕了。”

說到這裡,楊自鳴忍不住歎了口氣:“不過咱心裡邊知道就行,你以後好好學醫,在學校裡也要好好上課,千萬彆荒廢了學業。”

“知道了,老師。”

黎善十分鄭重地點點頭。

雖然拜師禮似乎隻是磕了個頭,但在低頭的那一刹那,黎善就感覺肩膀上多了一份責任。

這‘師父’一字,代表著楊自鳴以後不僅是‘師’,還是‘父’了。

她以後得當楊自鳴是父親一樣孝順才行。

拜師完了,兩家的關係就更親近了幾分,蘇衛清作為徒婿這會兒也冒出頭來了:“楊老師,我這兒有個病人你能幫著參詳參詳麼?”

楊自鳴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這剛拜師就有活兒了,但好大夫遇到病人總歸是擔心的,於是問道:“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患者今年十一歲,先天性癲癇,早些年發病頻率較高,這兩年倒是好一些了……”

蘇衛清說的病人就是張憶國的孫子張聰。

楊自鳴雖然學過西醫,但更擅長的其實是中醫。

癲癇在中醫裡屬於癇症,神誌病。

在中醫看來,先天性的癲癇就屬於胎元不足,孕期失養且胎中受驚引起的顱腦損傷,是一種難以醫治的痼疾,楊自鳴沒看到病人,所以不能妄下斷論,但聽蘇衛清的形容便知道,這孩子的毛病不好治。

這種病難以病愈,頂多緩解。

且這種病還容易遺傳,一般這種病的患者,作為大夫是不建議他組成家庭的,那對妻子,以及未來的孩子,都極為的不公平,不能拚概率去生孩子。

隔代遺傳的事也不是沒有。

“中醫方面能給緩解麼?那家也不指望能傳宗接代了,隻期望著孩子能好受些,實在是發病的時候太難受了。”不等蘇衛清說話,黎善就先有些焦急的問道。

楊自鳴搖搖頭:“沒有面診,不好說啊。”

“那我將孩子接來,能請您幫著看看麼?”

黎善這話剛落,就被楊自鳴睨了一眼:“你現在是我徒弟了。”

他這當師父怎麼可能不幫著看,再說了,癲癇病人他這些年也見著幾個,在部隊那邊也幫人治療過,痊愈不敢說,但輕微癲癇緩解他還是有把握的。

得了個準信兒,蘇衛清立刻一路小跑到街道辦,借了電話就給藥廠裡打了個電話。

當然不是打進研究所,而是打給蘇維民。

蘇維民接到消息後也是馬不停蹄地直奔研究所找到張憶國,將這事兒告訴了他,不過:“……人家老大夫也說了,治愈肯定是不行的,目前國內外還沒有癲癇治愈的先例來,至於緩解,人家不敢打包票,要求面診……”

張憶國先是一喜,隨即就是抿唇發愁。

家裡沒人,他自己又走不開……而且,廠裡估計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帶孩子上路。

“手裡應該能緩一緩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蘇維民自然懂得張憶國在糾結些什麼。

“能緩,隻是我一個人帶孩子上路,不怕你笑話,心裡真是沒底兒。”張憶國苦笑,主動提出自己的難處。

“這不妨事,我叫人陪你一塊兒去,孩子要緊,你手裡的活兒不著緊的就放下去,緊要的你看是這幾天辛苦些,還是等你回來再說,總歸來去十天左右,這事兒也該有個結論了。”

蘇衛海人在研究所,蘇維民就算不管研究所的事,也從蘇衛海嘴裡聽到進度了。

最近其實並沒有那麼忙。

張憶國頓時露出笑容來,一把握住蘇維民的手:“真是太麻煩你了。”

“應該的應該的。”

蘇維民連連點頭,由於在外人跟前的人設問題,這樣的舉動還真有些為難他。

許是有了希望,張憶國回到研究所,久久不曾突破的研究居然還突破了一個小階段,愈發讓張憶國充滿了希望,他連夜將行李收拾好,想到這一次去京城,在給孩子看病的同時,順便跟蘇衛清他們將小院兒給過戶了,於是又趕緊將房契給包好了,用針線縫在靠肉的襯衫裡側。

第一天一早,張憶國看著眼前熟悉的女人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老劉,原來是你跟我們一起去京城麼?”

“嗯,我和小黎也是老熟人了,見面了也好說說話,我以前的老領導現在也在京城呢。”劉大姐對著張憶國爽快一笑,脫掉了白大褂,重新穿上軍裝的劉大姐,身上的氣勢比以前的柔和,變得淩厲了許多。

劉大姐是老熟人,又是部隊的,張憶國不僅沒意見,還鬆了口氣。

至少路上安全沒問題了。

兩個人帶著張聰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車,上火車之前,張憶國還給蘇衛清拍了張電報,上面是自己到達京城的時間。

在車上晃悠了幾天後,兩個人帶著張聰下了火車。

腳踏實地的那一瞬間,三個人齊齊鬆了口氣,老天爺保佑,沒叫張聰在火車上發病,雖然劉大姐能夠在旁邊急救,但到底是不方便。

出了火車站,就看見一個半大小子手裡舉著個牌子,上面寫著‘劉飛雲’的名字,至於張憶國和張聰的名字卻不在上面,這也是為了低調。

劉大姐看見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後帶著張憶國祖孫倆往牌子那邊走去。

“你好,同誌,我是劉飛雲。”

半大小子,也就是王東看看牌子上的字,然後看看劉大姐,還有她身後的男人和孩子,立刻扯出熱情的笑容來:“劉同誌,張同誌你們好,我叫王東,是蘇衛清的徒弟,我師父師娘都在上課,沒辦法親自過來接你們,特意囑托我一定要早早的來,千萬彆錯過你們的火車。”

王東在馬大姐眼裡看來,似乎是木訥的,可在蘇衛清眼裡,卻覺得剛剛好。

圓滑卻又不過分熱情。

像馬大姐那樣的熱心腸,有時候對彆人來說,也是一種負擔呢。

劉大姐一聽說是蘇衛清的徒弟頓時笑了,真是沒想到蘇衛清也有收徒的一天,以前在廠裡的名聲還是啃老的懶漢呢,真是娶個媳婦兒大不相同啊。

“那咱們現在是直接去招待所?”

“這哪兒能啊,我師父說了,到了這裡就跟到了家裡是一樣的,家裡鋪蓋都給鋪好了,這些日子就住家裡。”王東說著,便收起牌子彎腰拎起地上的兩個包裹扛在肩膀上:“火車這離家裡遠,咱們得坐公交車。”

“行,這會兒公交車應該不忙。”

劉大姐對京城表現的很熟悉,顯然這些年她也來過京城。

果不其然,接下來主導的就成了劉大姐,王東被劉大姐的霸氣震懾,一路上都乖乖當個小弟,最後直接淪落到牽著張聰跟著跑的地步,反倒是兩個大人拎著行李一路健步如飛。

真不知道誰是本地人啊!

王東在心底暗暗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