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調查2 “那姑娘不是已經結婚了麼?”……(1 / 1)

對於賀堂, 黎善也不知該怎麼形容。

她對賀堂其實了解並不算多,前世賀堂雖然經常來找她,但他的每次出現都是有目的性的, 好像都是為了讓張悅吃醋。

她和張悅從小學開始就是同班同學,一直到初中, 她們倆都是很好的朋友,可進入高中後,張悅突然說她喜歡上了青梅竹馬的哥哥,也就是賀堂。

起初黎善也是為好朋友高興的, 還為她出謀劃策過。

可自從一次百貨大樓的偶遇後, 黎善和張悅的友誼便戛然而止了。

“所以, 這個賀堂在見到你第一面後,就跟他前妻說了想要追求你?”楊嘯點了根煙,蹲在旁邊的扶欄上面,微蹙著眉頭‘吧嗒吧嗒’地抽煙。

黎善不喜歡煙味兒,乾脆挪了一下腳步, 站在了上風口。

“對,我昨天夜裡也好好回憶了一下, 這份喜歡來的太蹊蹺,而且當初我的性格……說實話, 不是個討喜的人。”黎善苦笑一聲:“說實話,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我哪兒了。”

“你再仔細想想, 會不會是在不經意之間碰到了什麼事,導致賀堂過度關注你?”楊嘯也不認為世界上有所謂的一見鐘情。

就算有, 那也是被外表迷了眼,哪有可能那麼快的走入內心,還一記許多年, 哪怕人家結婚了都至死不渝,恨不得拆散人家家庭當男狐狸精的。

他也是男人,自然懂得男人的心思。

所以他才說,這個賀堂身上絕對有鬼!

“不可能,我那時候上得高中時住宿製的,一個月隻有四天月假,我媽死的早,我爸很快再婚後,我就跟著我舅舅舅媽過日子,因為怕麻煩他們,月假我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都在學校裡窩著。”

要說唯一出去的時候……

“總不能我出去買生活用品的時候遇上吧,那我去的地方也沒男同誌去啊。”

她去買月事帶和草紙,賀堂去乾什麼?

楊嘯也想到了這一點,連忙咳嗽幾聲,一副被煙嗆到的樣子:“那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你都沒去過?”

“沒有……”

曾經的記憶已然有些褪色,但黎善依舊能打包票自己是真哪裡都沒去,那時候她自怨自艾,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多餘的那個人,黎紅軍家裡容不下她,大舅家幾個孩子前途未赴,恰好又得知童玲想要算計她的婚事,她本就慌不擇路,又聽說知識分子需要大規模下鄉,她更覺得自己該自覺點,彆留在家裡叫大舅為難,這才聽了張悅的話去填了下鄉的申請書。

她還記得,她那時候填了申請書後,一直到要走的那天早上,才急匆匆地回家收拾行李,然後在大舅和大舅媽震驚不解的眼神中收拾行李,老兩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後棉被都沒來得及準備,隻能從家裡拿了兩百塊錢給她帶上,讓她到了鄉下置辦。

黎善堅定搖頭:“我哪裡也沒去。”

“這就怪了。”楊嘯沉吟。

難不成世上真有這種一眼萬年的愛戀?

隨即打了個冷顫,可彆惡心人了,人家結婚了還要往前湊的,簡直不要臉。

黎善見楊嘯若有所思,當即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快要到楊嘯上班的時候了,他那工作,哪怕再清閒也是要按時點卯的,所以黎善開口道:“你幫咱家這麼大的忙,我和衛清也沒啥能夠報答你得。”

楊嘯:“……”

啊這……

“我還沒查出東西來呢。”

“你願意管這事就幫了咱大忙了,尤其小樓,要不是你幫著接,我們兩口子肯定要有個人停下來照顧孩子的。”這句話黎善說的十分真誠,她不是喜歡麻煩人的性格,也做不出為了孩子讓老兩口分開,所以若不是有人幫忙接蘇小樓,要麼就是托付給鄰居,要麼就是她和蘇衛清兩人中的一個放棄學業,留在家裡。

原本黎善想的是讓蘇衛清先上大學,她等兩年後考醫學院。

如今她機緣巧合之下已經進了培訓基地,自然不願意放棄,到時候估計就得蘇衛清委屈自己了。

楊嘯還是頭一回被這麼正式的感謝,頓時也有些不自在了,他從水泥扶手上下來,拍拍手上粘的灰塵,語氣帶著笑:“你要是願意拜我家老頭為師父就不需要感謝了,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

“那還是我占便宜了。”黎善笑。

“老頭彆扭著呢,心裡想收徒弟嘴上不敢說,怕被人說封建呢。”

楊自鳴一輩子沒出過國,但祖上闊過,曾給老太後當過太醫令,後來紛亂起,為了救人才學了西醫,那時候也是刻苦鑽研,但要說根本,還在中醫上。

但也正因為這個祖上的傳承,導致他不認學校裡教的學生,反而更認同磕頭奉茶的徒弟。

可偏偏,經過那十年,還有誰敢受這一跪啊。

這萬一碰上個喪良心的,受這一跪不要緊,扭頭再給報上去,說他一個封建餘孽,那才叫愁人呢。

“封建也是要分事情的,這流傳千年的禮總歸有它的道理。”黎善這話一出,一直坐在窗戶口的楊自鳴頓時高興了。

隻見他從窗戶口探出頭來:“小黎這話說的在理。”

“隻要老師願意收我當弟子,我可是很願意磕頭奉茶的。”

楊自鳴這下子是真感動了。

收了黎善,蘇小樓還會遠麼?

“那好,我就收你這個徒弟。”

也不全是為了蘇小樓,這黎善悟性高,一點就通,又很刻苦,有時候提出的方案連他都覺得耳目一新,而且擅長使用一些常見藥作為配藥來治病,這樣的大夫對於老百姓來說是好事,至少人人都能吃的起藥。

趁著這句話,黎善提出請客吃飯的事。

“這師父師父,便是如師如父了,以後老師想我的手藝了,便直接跟我說一聲,我保準兒立刻給你辦了。”

楊自鳴自然滿口答應,尤其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更是高興的不行。

——

楊嘯得了更多的細節,愈發地懷疑起賀堂的身份來。

倒不是他疑心重,實在是這個人身上的違和感太強了,以前被迷霧遮住了眼睛,再加上他們的人到白馬縣的時候,知青們都已經下鄉了,自然想不到那麼多,可如今一聽,才覺得這人身上有蹊蹺。

雖然黎善說這人對她癡心不改,糾纏的厲害。

可當初他都能去下鄉,還在鄉下娶了妻子,可見他並沒有黎善所說的專情,可為什麼就那麼恰好,高考恢複前妻子死了,他到了京城還能繼續糾纏黎善呢?

思來想去,楊嘯覺得,恐怕這個賀堂在鄉下得知黎善嫁到蘇家後,又改變了策略罷了。

有了可以調查的地方,楊嘯自然不會放過,隻是這些話不會跟蘇衛清兩口子說就是了,私下裡,他們也派人盯著賀堂,隻要他不來找蘇衛清兩口子,他們的人也就原地不動,隻看看還有沒有人跟他聯係。

這一盯,就盯出了問題。

這賀堂……挺風流啊。

“三個女同學?”楊嘯反問。

“是啊……”負責盯著賀堂的正是男生宿舍的社管,平日裡負責一些清潔和查寢的事務,外表看起來老實木訥,甚至帶著幾分傻氣,所以經常有男同學拿他開玩笑,他也沒見生氣過。

在宿舍裡有個諢名叫‘傻羅鍋’。

最是不惹人注意,卻能觀察全局的人。

“你彆看那賀堂人模人樣的,做點兒事真叫人不齒,也不曉得給那幾個女同學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個的恨不得扒心掏肺的,其中一個還是你家的熟人。”

楊嘯:“……”

他認識那麼蠢的人麼?

“誰?”

“就是你那個好堂二舅媽再嫁的那一戶。”

楊嘯頓時更無語了,這哪裡來的七彎八繞的關係,不過呢,要這麼論,他還真認識,他堂舅以前也是個兵,後來出任務死了,二舅媽就改嫁了,改嫁的男人呢,也是部隊裡的,後來就調任走了。

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軍區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二舅媽再嫁的那家好像是姓李,好像確實有個二十幾歲的姑娘。

難不成也考上大學了。

可他記得:“那姑娘不是已經結婚了麼?”

“這誰知道啊,我也沒查,總歸人家現在在大學裡上學,說不定人家丈夫犧牲了,也說不定人家男人還在部隊裡訓練呢,這十萬八千裡的,誰還能管的住?”

傻羅鍋在大學校園裡,真是看見太多這種事了。

不曉得多少考進來的大學生,把家裡的老婆孩子拋在一邊,自己在學校裡又找了個誌同道合的女同誌。

他有時候都在想,這大學也不知道上了有什麼意思,把人的禮義廉恥都上沒了,可再一想,這些人畢竟隻是少數,他看的更多的還是那些天沒亮就去圖書館搶座位學習的人,他們更珍惜自己讀書的機會,所以廢寢忘食,他還看見有的大學生,省吃儉用,隻為了將糧票省下來,郵給老家的妻子女兒嚼用。

“不過,我瞧著你家那個親戚是有些不大對勁的,年紀輕輕的,頭發都白了。”傻羅鍋‘嘖嘖’兩聲:“那學校裡的大學生那麼多,像她這麼用功,把頭發都熬白了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