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蹊蹺 我總覺得……張悅的死很蹊蹺。……(1 / 1)

濱城……

黎善抿了抿嘴:“你是故意跟我們拚桌的?你什麼時候跟著我們的?到底有什麼目的?就因為發現我和賀堂書裡夾著的照片很像?”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咄咄逼人, 尤其提到賀堂的時候,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你彆激動。”

年輕人似乎很意外黎善的語氣,似乎沒想到黎善提起賀堂時竟然是這樣的態度, 趕緊抬起手說道:“我本來就要來吃飯的,坐下來後才發現你跟照片有點像, 就試著提了一嘴。”

黎善狐疑地看著他, 抱著蘇小樓的手都緊了緊。

“這都是真的。”年輕人一副恨不得賭咒發誓的模樣。

黎善盯著他,暫且相信他的話,不過,她也沒想過放過他,他既然送上門了,也正好讓她打聽一下賀堂這個舊日仇人的情況,省的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冒出來, 叫她防不勝防。

“行了, 我相信你。”

想明白的黎善對他笑了笑,再提起賀堂時, 就隻剩下淡淡的不耐煩了:“你認識賀堂, 那你也一定認識張悅咯?我的照片肯定是張悅給他的,這個張悅,我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張悅……

年輕人的臉色頓時有點怪異, 隨即說出一個讓黎善驚訝的事來:“張悅同誌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黎善驚訝出聲。

那可是賀堂的官配啊。

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去世?要知道,在前世這倆人可算是糾糾纏纏一輩子呢,就連她這個無辜者, 也成了他們感情世界裡的炮灰。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就去世了呢?

“是啊,她下鄉後不久就病了,一直靠賀堂照顧著, 好多農活都是賀堂幫著做的。”

年輕人見黎善沒那麼防備了,又恢複了善談的模樣,他繼續說道:“我聽張秋梅,哦,也就是和張悅住一個屋的女知青說,張悅和賀堂下鄉前就訂親了,因為張悅年紀沒有十八歲,一直不好領證,這才不得已下鄉去當知青。”

張悅年紀不到十八歲麼?

黎善蹙眉,想不起來了。

但她想,這絕不是他們不結婚的理由,畢竟就算到年紀了,上輩子這倆人也是你追我逃了好些年才結婚,所以……張悅在撒謊,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至於目的是什麼,那就很容易猜測了。

她想逼賀堂娶她。

“生產隊也照顧他們,尋思著過了年就給他們辦婚禮,結果賀堂不願意,我們也是這時候才知道,他在老家有個心上人。”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視線落在蘇小樓的身上,又很快地躲開,他剛才叫破賀堂的名字是意外。

但很顯然,賀堂的心上人在賀堂下鄉後不久就結婚了,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聽到‘心上人’,黎善的表情頓時更厭惡了。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年輕人心說他看見了。

但是……

“你弟弟是不是下鄉也去了濱城?”

黎善:“……”

這事兒和黎聰還有關係?

“他在那可照顧你弟弟了,你弟弟也一口一個姐夫的喊,大家都以為你倆談過對象,是張悅家棒打鴛鴦故意拆散你們倆呢。”

黎善:!!

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人?

這一刻黎善真是惡心壞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隻恨不得現在衝到賀堂面前狠狠地將賀堂揍一頓才好。

蘇衛清端著飯碗回來就看見黎善板著一張臉,對面的年輕人則縮著脖子,一副說錯話的模樣,不由詫異:“怎麼了?”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賀堂麼?”

賀堂?

蘇衛清還真有些記不得了,係統立刻在腦海裡提醒他,於是蘇衛清的臉色也變了,趕緊放下飯菜坐下,語氣嚴肅地問道:“怎麼回事?”

“你問他吧,我真是沒見過這麼惡心的人,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當初就糾纏我,現在還跟黎聰在濱城敗壞我名聲,我懷疑他就是個瘋子,怕不是花癡病吧。”

說到最後,黎善捂著胸口都有點想吐的模樣。

那年輕人看著嚇了一跳,他也是沒想到,提到賀堂這夫妻倆居然這麼大的反應,而且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厭惡,說實話,他對賀堂印象不差,長得白淨帥氣,為人也很溫和,哪怕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也時常面帶笑容,給予那些情緒低迷的同伴安慰。

他以前也是崩潰過的,覺得未來毫無希望,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後來賀堂就找他談心,讓他好好讀書,未來肯定有出路,他這才一門心思學習,如今才能考上大學。

賀堂的優秀讓不少女知青都心存仰慕,可他誰也沒有接受,隻說心有所屬,但同時卻依舊照顧病重的張悅,隻因為張悅是他的未婚妻,一直到張悅死,都在說賀堂的好話。

所以說,他不理解這對夫妻對賀堂的厭惡。

蘇衛清輕聲安撫黎善,直到黎善開始給蘇小樓裝小飯碗,他才回頭看向年輕人,情緒已然穩定,他笑著和他寒暄:“還不知道貴姓呢。”

年輕人有些忐忑,卻還是開口自我介紹道:“我姓李,叫李風,以前在濱城那邊當知青。”

“真是不好意思了李同誌,我媳婦兒提到賀堂情緒就有些激動。”

李風乾笑一聲點點頭。

“但也彆怪我媳婦兒,實在是……”

蘇衛清一拍大腿,長長的歎了口氣:“也不怕你笑話,我媳婦兒是真怕了這個賀堂,以前這張悅和我媳婦兒是同班同學,她喜歡賀堂,但賀堂呢,總是來糾纏我媳婦兒,還總攛掇我媳婦兒下鄉,我媳婦兒親媽是烈士,給她留了個正式工名額,原本想著畢業就接工作……”

蘇衛清將張悅和賀堂當初做過的惡心事給講了一遍,聽到李風不由自主瞪大雙眼。

“你說的那個黎聰,就是我媳婦兒後娘生的兒子。”

怪不得一口一個姐夫呢,這是不是自己的親姐不心疼啊。

剛好,窗口喊了‘46’號,李風趕緊去將自己的飯菜取了回來,幾個人一邊吃一邊說,李風也是越聽越覺得賀堂不地道,這下鄉是個什麼情況,李風這個真·知青比誰都清楚,為了一己之私,居然想要套路人家姑娘下鄉,套路不成還想算計人家的婚事。

完了還帶著人家的照片裝深情。

呸,真是惡心。

這不就是耍流·氓麼?他真是瞎了眼,看錯人了。

蘇衛清是多麼擅長揣摩人心的一個人呐,吃個飯的功夫,李風對賀堂的觀感已然沉入穀底,等到出了國營飯店,蘇衛清才一臉為難的提出要求:“還請李同誌不要透露我們夫妻倆在京城的消息。”

“好說好說。”李風連連點頭。

蘇衛清這才和黎善帶著蘇小樓走了。

李風目送一家三口離去,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寫了封信給家裡的妻子,忍不住吐槽起賀堂的為人來,當然,也好叫妻子看清賀堂的真面目,省的一天到晚嫌棄他不如賀堂會照顧人。

賀堂的照顧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要真碰上這樣的男人,才叫嚇死個人呢。

——

“你說那李風真不會告訴賀堂麼?”黎善對李風的保證不太相信。

“怎麼可能。”

蘇衛清嗤笑一聲:“他能半道上遇上我們就說了一通賀堂的事,難保遇上其他人再說賀堂,總歸,咱們倆還是得注意點,彆叫賀堂再黏上來。”

黎善點點頭。

隨即懊惱道:“我是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毛病,你要說他真喜歡我,我是不相信的,我要是個男人,隻會希望我心愛的女人過上好日子,哪裡舍得她下鄉,哪裡會像他似得,隻恨不得我倒黴,他那心裡才叫個高興。”

黎善將上輩子和這輩子被賀堂糾纏的怨氣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蘇衛清一臉若有所思。

“其實……在結婚之前,我是查過賀堂的。”

“嗯?”

黎善詫異地回頭看向他。

抱著孩子的男人比五年前更加沉穩了,抱著孩子,腳步穩健,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十分溫和,仿佛察覺到她心中疑惑,笑道:“你跟我說過賀堂後,我就想要查一查怎麼回事了。”

所以並非是不信任,隻是單純想要保護黎善。

“那你查出什麼了?”

“我去過他們家那個大院,左右鄰居都說賀堂病重,起不來床了,都以為他下不了鄉了,誰曾想,到了下鄉的前幾天,他卻突然病好了。”

還不是那種大病初愈的虛弱,而是完全恢複,面色紅潤,渾身有力的那種。

那時候蘇衛清雖然覺得奇怪,但心底對賀堂還是有些敬佩的,賀堂病了那麼久,但凡再躺在床上裝個幾天,恐怕知青辦也不敢讓他下鄉。

畢竟知青辦希望知識分子下鄉墾荒,而不是要了知識分子的命。

可偏偏賀堂卻好了起來,順利下鄉了。

“現在想想,真是奇怪。”

黎善被蘇衛清那若有所思的語氣惹得汗毛倒豎。

“怎麼就痊愈的那麼快呢?”

除非賀堂從一開始就在裝病,打算靠生病躲過下鄉,後來恐怕也是有了其他的變故,導致他不得不下鄉,更甚者,下鄉成了更優選。

黎善抿了抿嘴:“不管你信不信,我總覺得……張悅的死很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