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演戲 也不知道這一次偏離劇情到底是好……(1 / 1)

“癲癇?”黎善下意識反問。

“嗯。”蘇衛清以為黎善不知道癲癇是什麼毛病, 於是給她解釋了一下:“就是常人嘴裡的羊癲瘋。”

癲癇是學術名稱,但老百姓還是更習慣稱呼為‘羊癲瘋’。

發病症狀有重有輕,但都會伴有一定的抽搐症狀, 嚴重起來會渾身痙攣, 口吐白沫,失去意識, 屬於神經係統的常見疾病,有遺傳概率,卻很低。

但對於老百姓來說, 這樣的性狀著實太過於恐怖了。

張憶國作為研究所的所長,自己的孫子卻有癲癇病,在如今這個年代, 不僅沒有藥物可以控製,也沒有能夠動手術的人,所以說……基本得了這種病,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這許新蘭不會以為她會醫術, 想叫她給她孫子看病吧。

“這病可不是什麼好病。”黎善忍不住感歎,又問道:“難道張所長也沒辦法麼?”

蘇衛清被黎善這句話給逗笑了, 他一把將黎善摟進懷裡:“他雖然學識淵博,甚至能研製出的救人性命的藥,但是善善,他畢竟不是神仙。”

這句話說的是那樣的輕描淡寫,也是那樣的無奈。

就連研究藥品的研究所所長, 都不能拯救自己的孫子,也難怪許新蘭會病急亂投醫了。

“張所長和他妻子的感情怎麼樣?”

“這……”蘇衛清仔細回憶,在他的記憶中,還真沒有張所長與妻子相處的畫面, 他常年住在研究所,而許新蘭則是天天在車間上班,但是誰也不知道人家私下裡感情怎麼樣,所以他誠實地搖搖頭:“還真不大清楚,人家兩口子關起房門的事情,誰能清楚?”

黎善:“……”

也對,是她想太多了。

“那張所長的兒子呢?也在廠裡上班麼?”

“他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當初生孩子的時候正好出了事,難產沒了。”這不是什麼秘密,所以許新蘭將那個孩子看的像命根子似的。

天啊。

這也太慘了吧。

“這病有可能是遺傳,也有可能是後天,許嬸子一直都覺得是當初鬨事的時候傷到了。”

誰家會承認這孩子天生就是有病的。

黎善咋舌。

這許新蘭的遭遇乍一聽,著實有點要素過於齊全了,老兩口奮鬥了一輩子,最後獨生女兒難產而死,留下的孫子卻有癲癇病,也難怪她有一絲希望都要抓住。

可問題是……

她是真沒辦法治療癲癇病。

尤其現在這個時期這麼敏感,上面崇尚西醫,簡直快將中醫給打為封建迷信了,黎善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太過於跳脫,她好容易有了如今安穩的生活,才不會去冒險。

李琳雖然不知道許新蘭到底有什麼目的,但她卻擁有小動物般的直覺,而且她向來很聽黎善的話,第二天就去食堂買饅頭吃,食堂供應的肉菜她也每頓都吃,至於雞蛋就算了,自從懷孕後,她就仿佛能聞到蛋腥味兒,尤其那個雞蛋黃,不用吃,光看著心裡頭都隱隱約約地上湧。

許新蘭觀察了李琳好幾天,更加確認她懷孕了。

但是她卻有些想不通,明明前幾天李琳還有孕期反應,怎麼這幾天反倒吃啥啥香了呢?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身體原因麼?

看到這裡,她又覺得不公平極了。

當初她女兒懷孕的時候,一直吐到將近七個月,最後更是難產而亡,可李琳呢?也隻難受了沒幾天就恢複了。

她以前曾聽丈夫說過,女兒之所以會孕吐嚴重,是因為她缺乏一種營養素,而那種營養素得靠吃肉才能獲取,偏偏他們兩口子忙著工作,女兒出生後不久就交給她的母親撫養,而她的母親信佛,帶著她女兒打小開始就吃素,以至於他們兩口子發現孩子發育遲緩的時候,再叫孩子吃肉,孩子已經不適應了。

再看李琳大口大口的喝著肉湯。

難不成真是女兒不吃肉的原因?

許新蘭都有些迷糊了,不過她依舊觀察著李琳,不,或者說,她想看看李琳那位朋友的反應。

因為那天那個女同誌給李琳把脈的架勢實在是太熟練了,若說她不懂醫術,她是絕對不相信的,但要說她醫術有多好……許新蘭不願意去考慮這個事情,她簡直要為孫子的身體愁壞了,哪怕隻有一線希望,她也是心懷期待的。

可到底黎善還是有些怕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沒來見過李琳。

一直滿了兩個月,李琳自己爆出懷孕的事,她才一副剛剛知道的模樣,提著一些雞蛋去看望她。

她到的時候,許新蘭也在。

“李琳,你身體怎麼樣了?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麼?”黎善進了門對著許新蘭笑著點了點頭,便連忙去關心李琳去了,她甚至還一臉感歎的幫李琳描補道:“你身體可真好,才結婚幾天啊就懷上了,我比你還早結婚呢,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你就是太瘦了。”李琳聽黎善這樣說,真以為她在為懷孕擔心,於是指了指桌上的保溫桶:“我家那口子說了,隻有當媽的身體好了,這孩子才能健康,要我說啊,還得當媽的身體好,孩子才願意來呢。”

如今結婚兩個月,肚子也瞞住了,李琳的心情十分的好。

所以自然而然的,也開始關心起了黎善的情況,她還想著跟黎善一塊兒懷孕,到時候一塊兒生呢,萬一以後她們的孩子還能做同學呢?

“嗯,所以我最近也在努力吃了。”黎善笑著點點頭,一點兒都沒有生氣的樣子,惹得許新蘭看了忍不住地瞥眼看她。

畢竟這話任誰聽了都仿佛是在炫耀。

可黎善卻知道,李琳就是個沒心眼的,所以也不會和她置氣。

黎善自然也不會冷落許新蘭,而是十分熱情的招呼:“許線長,上次跟你見面太匆忙了,也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我和李琳是幾年的老同學了,如今又一起進了藥廠,她身子重,以後還得靠許線長照顧了。”

“嗐,這算啥,女人家懷孕生子本就有難處,咱都是女人,自然能夠體諒。”

這話許新蘭說的十分真心。

正是因為她女兒生子的艱難,這些年她那條線的女同誌一旦懷孕,她都會特彆照顧些。

也正因為此,她生產線上的女職工對她這個線長也十分的服氣,有時候她孫子身體不好的時候,那些女職工還會幫她帶班,這麼些年了,一直相處的很好。

“要麼說還是得跟著女領導好呢?這都是過來人,十分會體諒咱們呢。”

說著,黎善又開始誇獎起了劉大姐:“我辦公室的劉大姐也一樣,對咱女同誌啊,十分的照顧,我剛進部門的時候忐忑極了,是劉大姐天天拿著醫書教導我,我這心裡啊,著實感動壞了。”

劉大姐?

這個人許新蘭是知道的。

以前是部隊的軍醫,後來負傷退伍後就進了藥廠,一路做到了技術部主任,是文部長的左膀右臂,有的時候甚至文部長都不敢跟她嗆聲。

這麼一想,若是劉大姐真的手把手教導過黎善,那黎善會點兒醫術也是正常。

“對了,善善,你大舅媽的弟弟不是縣醫院的麼?我想請他幫忙我看一看,我這懷了孩子還沒產檢過,多少心裡有點兒不得勁兒。”李琳感受不到許新蘭心裡的百轉千回,卻十分配合的又給黎善的醫術找了個來源。

黎善打瞌睡送枕頭,這句問話正合黎善的意。

於是立刻表示:“這有什麼的,不過我那位小舅不是婦科大夫,到時候讓他幫幫忙,咱找個婦產科大夫好好檢查檢查。”

“那感情好。”李琳立刻鬆了口氣。

許新蘭一聽黎善的小舅居然是大夫,神情立刻激動起來:“那你小舅是治啥病的?”

“他就是普通的大夫,看點兒感冒發燒啥的。”

許新蘭眼底的期盼又滅了。

黎善也是沒辦法,這年頭,醫生老師啥的,有本事就容易出事,所以比起出事,還是沒本事比較好,有的時候平庸也不是壞事。

許新蘭試探了一番,黎善說起醫藥知識來,說的頭頭是道,可一旦涉及到治病方面,她隻會眼睛亮晶晶的表示‘真厲害’、‘真的麼’、‘果然是首都,連大夫都比彆的地方強些’,之類的軲轆話,試探的許新蘭都沒了脾氣。

她現在基本已經確認,要麼黎善是真不會醫術,要麼就是她的演技特彆好。

但可能麼?

一個才十九歲的姑娘家,這輩子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陪同婆婆去瓊州小島上送小姑子出嫁,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演技呢?

許新蘭最後不得不承認,黎善可能是真的不會醫術。

在確認的那一刻,許新蘭隻覺得心臟疼極了,她強忍著,淚水才沒能從眼眶裡流淌出來。

黎善看了雖然覺得很可憐,但還是冷下心腸來撇過頭去,且不說她的醫術來路不明不宜暴露,就算能暴露,她也治不了癲癇這種病。

因為現在還沒有癲癇方面的特效藥,就算有可以緩解的藥,也是在國外。

所以她也隻能愛莫能助了。

許新蘭又坐了一會兒,才臉色蒼白的走了,等她走了黎善才鬆了口氣,但她這次沒給李琳把脈,她也有意弱化自己在李琳跟前會醫的印象,也幸好她沒暴露太多。

約好了等休息日陪李琳去醫院,黎善就回了家。

這最後一次描補總算是做完了,這一次應該是打消許新蘭的懷疑了,對此黎善可算是鬆了口氣,隨即她就發現自家大嫂吳梨更加憔悴了。

蘇城和蘇軍兩個小子倒是比以前開朗許多。

顯然蘇衛海的警告起了效果,吳梨對倆孩子暫時不敢再像從前那樣刻意無視,反而愈發重視了起來,而黎善則趁機給吳梨把了個脈,確定她沒有像原著一樣懷孕,不由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一次偏離劇情到底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