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解決 “總歸黎紅軍沒出什麼大簍子。”……(1 / 1)

在年代文裡吃瓜 翟佰裡 14828 字 6個月前

黎善假期結束, 回部門上班,剛坐下就收到了範童的糖。

“喜糖?”

範童點頭:“是啊,我從單身宿舍搬出來了, 住到小樓那邊去了,說起來跟你大哥大嫂家離得很近, 他們住樓,我們住二樓。”

那確實是很近了。

蘇衛海分配的小樓上住的幾乎全是研究所的研究員, 範童的對象也是研究員, 結了婚住過去也很正常。

“那以後晚上出來散步什麼的,就比以前自由多了。”女職工宿舍有門禁,畢竟都是單身的女青年,廠裡有義務為她們的安全著想,職工大院則是以家庭為單位,所以沒有門禁。

“是啊。”範童也覺得這一點對她來說最滿意了,雖然上班的時候她是個高冷女青年, 但是私底下她還是很愛玩愛熱鬨的, 她環顧四周, 見沒人注意這邊,突然壓低身子小聲說道:“欸, 你知道麼?省城那邊都快鬨翻天了,咱們部長不是單身麼?今年過年回去短短一禮拜,就相親十八場, 現在都有個外號叫十八郎了。”

黎善:“……”

十八郎?

“真的假的?咱們部長……行情這麼好的麼?”

“怎麼不好, 你說說咱文部長吧, 年紀也不算大,才十歲出頭,又沒有孩子, 還是藥廠技術部門的部長,這條件不說頂配,也絕對算的上極好了,你也知道今年政策下來,咱部長這樣的人物不被盯上才叫奇怪呢。”

這倒也是。

文部長雖然愛玩愛鬨,但專業知識過硬,技術部門在藥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他在玩鬨的同時也一直管理的很好,再加上還要嘴硬心軟,能力超強的劉大姐幫忙。

儼然是個金龜婿啊。

黎善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其實咱們部長長得還是很不錯的。”

“那可不,十八個姑娘得有十五個瞧上他了,奈何他一個都沒答應,正月初六就跑回縣城來了。”範童撇撇嘴,顯然,她對文部長宛如逃兵的行為十分不齒。

主要是她熱鬨還沒看夠。

“初六咱廠裡也快開工了。”

“可食堂還沒開呢,也不知道他那幾天在哪裡吃的飯。”範童隻要想象文部長沒飯吃,就忍不住地笑。

“欸,我看見女職工宿舍那邊有人幫咱部長送了兩天飯來著,怕不是咱部長有情況了吧。”一直沒吭聲的另一個同事小杜探過頭來,八卦讓他維持不住自己的高冷人設,乾脆合上書愉快的開始聊天。

範童:“職工宿舍那條件還能做飯?”

小杜點頭:“我也是聽說,說今年職工宿舍不少人留下來過年,所以把廚房的小爐子全給搬過去了。”

這樣啊,那確實有可能。

範童忍不住搓搓手,臉上滿是激動:“就不知道是誰了,嘖嘖嘖。沒想到咱部長居然早已心有所屬啊。”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

突然,在兩個人的背後傳來文部長悠悠的聲音。

範童身子一僵,有些不自然的回頭,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早上好啊文部長。”

“早上好啊範童同誌。”文部長也是皮笑肉不笑得勾唇。

小杜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又恢複以前高冷的形象,垂眸翻書,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文部長環顧辦公室一周,見其他人腦袋壓的更低了,才又跟黎善點了點頭回了辦公室。

在他進門的一瞬間,範童肩膀一耷拉:“完了完了,他肯定要跟我媽告狀了。”

黎善:“……你媽和部長認識麼?”

“算認識吧,我媽這次給他介紹了個女同誌。”範童豎了個手指。

感情不僅背後說人小話被正主抓包這麼簡單,還有其它方面的恩怨。

“十八郎,不,文部長真是辛苦了。”

黎善忍不住感歎。

心想,這個年大家夥兒過的都很不容易啊。

由於剛過年,工作內容不是很多,黎善在乾完工作的同時,繼續努力學習,她到底有任務世界的經驗,上手速度非常快,不過以前她學臨床比較多,這種藥劑學方面,她也算是跨行修行了,有些方面她看一眼就懂,但有些方面卻還是第一次觸碰,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學習。

她不是天才,唯一的優勢就是比旁人多一些經曆罷了。

順順利利下了班,到家的時候蘇衛清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正一手叉腰一手擦汗呢,見黎善來了,揶揄道:“幸虧寧省的冬天也冷,不然這些玩意兒得臭了。”

“那就趕緊給我舅舅他們送去,不然就不新鮮了。”黎善湊過去看了一眼,幸好昨天還在窗戶外面掛了一晚上,不然的話,肯定得壞了,現在鹽水瓶裡的冰就有些融化了。

蘇衛清催促:“那你趕緊去把包換一下,我們立刻就出發。”

“行。”

黎善點點頭,就轉身回了房間。

這次去瓊州收獲不小,不僅帶了不少海鮮回來,蘇衛萍還給黎善做了好幾個小拎包,都是現在沒有的款式,包裡面的硬撐用的是軍用防水油布,所以又防水又美貌,黎善很是喜歡,白天上班她就挑了個最小的做通勤包,晚上回張家,肯定要帶個大一點的包才行。

於是黎善換了個包出來,跟蘇衛清兩個人留了張字條,便拎著剩下的海鮮上了車。

一路直達機械廠。

由於是下班時間,車上人有些多,夫妻倆乾脆也沒坐下來,而是站在車門口的地方,等到了機械廠,夫妻倆一人拎著一個包就下了車。

夫妻倆有說有笑地往張家的方向去。

結果剛到大院門口,就遇見家裡的鄰居急匆匆往外走,看見他們更是直接衝過來:“不得了,善善,你親爸拿了把菜刀,說是要殺了你大舅一家呢。”

啥?

黎善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哪曉得,我正準備去找領導乾部呢,真是嚇死人了。”鄰居哆嗦了一下,顯然被黎紅軍嚇得不輕:“善善你快回去看看吧,我去找領導。”

說完就跑了。

黎善抿了抿嘴,扭頭看向蘇衛清:“你快去公安局找我姑父,我先回去看看去。”

“彆,你去找你姑父,我去看看家裡的情況,刀劍無眼,你力氣又小,彆到時候吃了虧。”蘇衛清不同意,他不希望黎善過去,因為黎紅軍一看就不在理智的狀態下。

可黎善也不敢讓蘇衛清去啊。

“聽話,我雖然力氣不夠,但我好歹是個男人,再說了,我打不過,難不成還不會跑麼?”蘇衛清拍拍黎善的肩膀,就轉身快步往張家的方向去。

黎善跺跺腳,思來想去,還是轉身朝著站台的方向跑去。

也是幸運,她剛到就有一輛經過公安局的公交車到了,她也顧不得車上有多少人,直接硬擠了上去,車子晃晃悠悠的開了起來,黎善蹙緊了眉頭,整個人都覺得十分焦急。

幸好,車子很順利地到達了公安局,黎善幾乎是從車上蹦下去,下了車就直往裡面衝。

另一邊,蘇衛清快步到了張家大門口。

張家門緊緊地關著,隻有張逐日一個人站在外面,蘇衛清甚至還能聽見姥爺張儒東那中氣十足的罵聲從院子裡面傳出來。

“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了,否則的話,要我簽字啊,門兒都沒有。”

“你怎麼有臉過來找善善的?我要是你啊,我早找塊風水寶地一頭撞死了,丟人現眼的東西。”

“就憑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有現在這個下場都是活該的,報應!”

“……”

許是有人阻止了,張儒東直接埋怨:“你拉我做甚哎,他都不嫌棄丟人,我怕什麼,我活了這麼大個周年了,還叫他給拿捏住了?”

“當年鬼子都沒能叫我怕,他算個球。”

緊接著傳來鄔玉年的聲音:“我哪裡是不讓你罵他,我是怕你氣壞了身體。”

張逐日站在門口,一句話沒說,隻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黎紅軍:“你就算來找我也沒用欸,善善還在瓊州呢,就算現在上火車嘛,也得天夜才能回來呢,再說了,她回來又有什麼用?”

黎紅軍手裡攥著菜刀,眼睛紅紅的:“我不管,她不回來簽字,我就不走。”

真動手他肯定是不敢的,拿個菜刀也隻是嚇唬人而已。

奈何張逐日不想跟他囉嗦,直接指著自己脖子:“來,往這裡砍來?”

黎紅軍咬牙:“你以為我不敢麼?”

“我曉得你敢,你砍咂。”

說完,張逐日‘哼’了一聲:“你敢動一下手,彆說沒房子,你一雙兒女這輩子也都彆想回城,有你這樣的sha人犯親爹,他們還想當知青呢?”

其實現在黎聰黎珠那邊就已經日子不好過了。

畢竟成分壞了。

而農村老百姓對成分其實是最敏感的,因為當年最受地主階級壓迫的,就是這些可憐的農民同誌,所以一旦知青中間出了個壞分子的子女,他們肯定十分厭惡。

若是個聰明人,就該低調點,少說話,多乾活。

但黎聰和黎珠?

他們倆就不是低調的人!

“那你們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工作沒了,倆孩子也下鄉了,你們還想怎麼樣?我就剩一個房子了!”他連自己的工作都丟了,現在隻能做個掏糞工。

哪怕洗的再乾淨,他依舊仿佛還能聞到身上的臭味兒。

他捏著菜刀,越說越恨,朝著張逐日步步逼近。

蘇衛清趕緊將東西放在牆角,自己則是繞到張逐日最近的地方,想著一旦黎紅軍動手,他就撲上去掩護張逐日離開,他甚至想著,到時候伸手擋一下,見一見血,等晏安國來了,黎紅軍的罪行也能判的重一些。

好在理智阻止了他。

張逐日看見蘇衛清卻有些急了,怎麼這時候蘇衛清來了?

偏偏他還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因為黎紅軍不認識蘇衛清,要是被黎紅軍知道這是黎善的丈夫,恐怕黎紅軍更會狗急跳牆,到時候反倒事情麻煩了。

黎紅軍見張逐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頓時更生氣了。

明明他手裡還拿著菜刀呢!

這也太不尊重人了。

“姓張的,你到底想清楚沒有?”黎紅軍憤恨道。

張逐日回過神看他,搖搖頭:“你自己這麼多年工齡,再加上你媳婦兒的,說不定也夠分一間房了,又何必執著個小院兒,你說你前幾天剛去革委會舉報了我,結果今天又要我幫你,你不覺得很可笑麼?”

黎紅軍頓時臉漲的通紅。

“黎紅軍,你這人我向來看不上,當初你要娶紅珍,我就有些不大滿意。”

張逐日還在繼續刺激黎紅軍:“你耳根子軟,自己也沒本事,你能有這個院子住,是紅珍拿命換的,結果呢,你卻不善待紅珍唯一的親閨女,你自己有工齡,想要換房子我不管,但我爸和善善那一份,你就彆想了吧,人不能太貪心了。”

他其實也打著跟蘇衛清一樣的主意,想叫黎紅軍手裡的菜刀見點兒血,想到自己妹妹慘死時這個男人卻被黎老太喊回老家相親的事,他就打從心底恨得厲害。

要不是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兒,他早在當初就報仇了。

可到底,理智還是勸住了他。

“再說了,你是什麼人我知道,你拿菜刀來逼我也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是那個女人出的點子吧,你也真是膽子夠大的,她的話你也敢信?”

黎紅軍愣住,仔細一想,張逐日說的還真沒錯,童玲就是個會出餿主意的女人,他不讓童玲管黎善婚事,童玲就給黎善介紹傻子,他不去革委會,童玲就威脅他說要自己去,然後……今天拿菜刀,也是童玲給出的主意。

倒不是後悔了,單純是在生氣,氣童玲當時逼著他去革委會,結果呢?

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頓時連手裡的菜刀都拿不住了。

不會又出什麼事吧。

剛這麼想著,就聽見後頭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放下菜刀,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黎紅軍看著眼前出現的十幾個綠軍裝,眼圈都紅了,他扔掉菜刀,舉起手來。

他就知道,童玲果然隻會出餿主意。

但是!他醒悟的太晚了。

黎善見黎紅軍被困住了手,才從人群後面跑到張逐日身邊:“大舅你沒事吧。”語氣裡滿是擔心。

“我能有什麼事?”

張逐日冷哼一聲,見黎紅軍已經被人扣了起來,低聲斥道:“慫包。”

黎紅軍眼睛頓時更紅了。

晏安國也鬆了口氣:“你就彆刺激他了,也幸虧他膽子小,不然你都得出事了。”說著,他衝著人群裡張望:“對了,衛清呢?善善不是說他先過來了麼?”

“來了來了。”

蘇衛清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他剛剛見晏安國來了,便趕緊去牆角那兒將包給拎回來了,生怕有人趁亂將包給拎走,裡面雖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都是黎善千辛萬苦背回來的海鮮。

情義值千金呢。

“他剛剛站在人群裡,估摸著也防備著呢,我還怕這小子出來搗亂呢。”張逐日為蘇衛清解釋了一下。

而黎紅軍的視線,卻死死的盯著黎善。

黎善也毫不畏懼地看了回去。

“黎善,你不是在瓊州麼?”黎紅軍先看看黎善,又看看張逐日:“你騙我?”

什麼黎善去了瓊州,一切都是假的!

張逐日聳肩:“騙你又不犯法。”

黎紅軍氣的直衝腦門,眼前一個勁兒的冒金花,那是被氣急了,血壓衝腦的表現,但他卻知道自己不能暈,他看向黎善,語氣都軟了:“善善,爸知道對不起你,可家裡的房子也是你媽的心血,難道你就這麼狠心麼?”

黎善:“……我不是紡織廠工人,我就算簽了字,房子也不可能是我的。”

她毫不猶豫地紮黎紅軍的心:“再說了,家裡就你和童姨兩個人,要那麼大房子乾什麼?我聽說你現在還換了工種,從機修工變成了掏糞工,黎聰和黎珠現在也已經是農村戶口,難不成你還有辦法將他們弄回來?”

所以說……

“真彆忙活了,沒意思,你弄再大的房子,占再多的地方,以後落了個無人繼承的下場,豈不是更可憐?”

“難不成……你想把掏糞工的工作讓給黎聰?”

黎善笑了笑:“那估計黎聰寧可在鄉下種地,都不願意當掏糞工。”

若說張逐日的話隻是叫他氣憤無比,那黎善這一番話,就足以叫黎紅軍氣的吐血了。

他頓時破口大罵起來:“你這死丫頭,當初在你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把你掐死,扔到糞桶裡面淹死。”

黎善立即回頭:“公安同誌你們聽見了麼?這人有嚴重的暴力傾向,他還要殺·人呢,快把他抓起來關好了,否則以後害了人,那才叫冤枉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是你親爹!”黎紅軍氣地跳腳。

“你沒看見我發在省報上的聲明麼?”

黎善詫異,難道黎紅軍人緣還挺好?所以壓根沒人上門去嘲笑他?

黎紅軍目光躲閃。

“感情是看到了。”

黎善嗤笑一聲,她還真是高估了黎紅軍:“那你該知道,我現在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隻是生了我,卻沒養過我,更彆說當初生我時受罪的是我早死的親媽,你早就不當我是你女兒了,那也彆怪我不把你當爹。”

“對了,我再說一句。”

“童玲讓你拿著菜刀來威脅大舅的辦法,簡直糟糕透了。”

黎紅軍被人給拉走了,持刀威脅人,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性質簡直太惡劣了,就算苦主不追究,公安局也是不會放過的。

也幸好黎善的戶口從小就跟著張逐日,不然的話,她恐怕也會受牽連。

不過現在黎善又補上了斷絕關係的公開聲明。

“以後我們孩子要是想當兵或者當乾部的話,怕是不成了。”黎善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大仇得報的喜悅,她甚至多了幾分揪心。

說到底,黎紅軍是壞分子還是什麼都無所謂,真進了公安局,那就要留下案底了。

未來她孩子要是想當兵的話,會影響政審。

可她後悔麼?

並不。

黎紅軍這樣的人,你但凡讓他得逞一次,下次他的膽子就會更大,倒不如像現在這樣,一下子把膽子給嚇破了,以後也就不敢了。

蘇衛清圈住她的肩膀,重重的拍了兩下:“以後孩子好好學習,爭取也考藥廠就是了。”

藥廠上班又不需要政審。

“終究咱們還是斷了孩子一條路啊。”

黎善覺得特彆對不起未來的孩子,能不能當兵或者能不能當公務員那是另一回事,她親手斷了這條路才是最重要的。

“那要不,咱跟姑夫說,這事兒咱不追究了?”蘇衛清見黎善是真的難受,又連忙提議。

“算了,彆了。”

比起還不存在的孩子,自然是親媽的仇更重要。

黎紅軍被帶走了,但機械廠八卦的人卻越來越多,黎善想,可能要不了一個晚上,整個機械廠的人都會知道,她黎善親手將親爹給送進了公安局。

“彆胡思亂想了,是他自作孽,咱們可從來沒主動找過他麻煩。”張逐日勸外甥女。

黎善點點頭,打起精神來:“算了,他是活該,我從瓊州帶了不少海鮮回來,大舅,我今天一定得露一手,給你們做兩道大菜。”

張逐日拍拍蘇衛清的背,示意他去開門:“行,那大舅可就等著了。”

進了門,就看見張儒東正站在院子裡。

他抬手就一巴掌拍在黎善背上:“你這死丫頭,誰叫你把你姑父喊來的?”

“姥爺……”黎善有些不知所措。

“爸,你這是乾啥呀,善善才剛回來。”張逐日嚇了一跳,趕緊快走兩步攔住張儒東。

“你也是!”

張儒東的怒火轉移到了張逐日身上:“你磨磨唧唧乾啥呢?叫孩子擔心,你知不知道,你把黎紅軍送進去了,也把善善毀了,為了那樣一個人渣,你害的善善的孩子以後都不能當兵了,你知不知道啊。”

他急的直哆嗦,拐棍不停的在地上戳著。

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張儒東是真的生氣了。

他是個老兵,這輩子最滿意的就是將二兒子送進了部隊,他自然希望孫輩能更出色,最好各個都能進部隊當兵報效祖國,所以他見黎善這樣糟蹋前程,他就忍不住的憤怒啊。

黎紅軍那就是個人渣。

為了他付出這樣的代價,不值得。

黎善沉默,張逐日也才想起來這回事,也跟著急了:“那怎麼辦?我現在去公安局說咱不追究了?”

“快去——”

張儒東又舉起拐杖喊道。

張逐日趕緊推著自行車就跑了。

黎善想說不用,可看見張儒東那銳利的眼神,也不敢吭聲了,隻好沉默著去廚房做菜。

就這樣魂不守舍的。

黎善做完兩個菜的時候,張逐日回來了。

張儒東連忙問道:“怎麼樣了?”

“本來就沒填犯罪記錄。”張逐日拍拍自己的腦子:“我也是忘了,安國怎麼可能叫善善留下這麼大個問題。”

“那就好。”

張儒東也是情急生亂,聽到這個答案也鬆了口氣。

“主要黎紅軍隻是嚇唬人,沒真傷到人,否則的話事情就沒那麼輕鬆了,倒是我在門口碰見童玲了,她又是哭又是鬨的,估計也是後悔了,還想給我跪下,我趕緊讓開了。”

他可不受不起那個大禮。

“她說以後都不來找善善了,我乾脆順勢讓她簽了個紅楔,然後就順勢進去跟安國打聽了一下情況。”

顯然,晏安國本來就沒打算給黎善添加這些履曆。

更何況:“安國也說了,當年善善是在家裡生的,誰也不能證明善善是紅軍的親生女兒,再加上戶口一直跟在我名下,大不了以後不承認和黎紅軍的父女關係。”

反正這年頭到處都挺亂的。

話是這麼說,但事情不能這麼辦。

“總歸黎紅軍沒出什麼大簍子。”

這算是張儒東唯一慶幸的點了。

黎善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甘心,她還沒生孩子,幾十年後都沒成分論了,‘壞分子’自然不會影響政審,但一想到黎紅軍以後還能回去上班,她就極度心情不爽。

“想想以後幾十年他都要天天掏大糞,心情有沒有好一點?”蘇衛清攬著她安慰。

黎善:“……”

“果然好多了。”

但是:“我明天一早就去把字簽了。”

省的黎紅軍回來又鬨,明天正好黎紅軍不在,她去和吳長春做個交接,以後紡織廠的那堆破爛事,她就徹底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