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霧都總是覆著一層細雨,朦朦朧朧地將這座古都遮掩,穿著風衣的女士攏了攏外套,眯著眼看街道對面的紅燈。
更遠處,矗立在古老歐式建築中的大廈,如同最醒目的標誌,傳出吵鬨聲響。
隻見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先走出,清出一道寬敞路徑,而後,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被推著往前,她穿著淺灰色的定製西裝三件套,外頭披了件厚重大衣,黑發藍瞳和過分精致的面容,是奚舟律最顯著的標誌。
走在旁邊的負責人稍後一步,態度謙卑,一邊打傘,一邊彎下腰側身與對方說著話。
蒼白指節在扶手上拍打,直到聽到熟悉名字,奚舟律才稍稍凝神,偏頭給予視線。
那人見狀,忍不住暗自欣喜,再一次開口提起道:“奚總夫人也喜歡珠寶嗎?”
冷淡疏離的眉眼多添一絲暖意,奚舟律點了點頭,終於開口:“我夫人很喜歡閃閃發亮的東西。”
提起這人,奚舟律的聲音無意識放柔,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語調。
那人打起精神,忙道:“十一月份還有一次拍賣會,那時會有不少優質珠寶出現,如果奚總感興趣的話,可以帶夫人過來看看。”
聽到這個消息,奚舟律微微點頭,扯出一絲禮貌笑意,回答:“聽起來不錯,到時候我會留意的。”
說話間已走出門外,黑色的賓利已等候多時,推輪椅的秘書連忙上前一步,將車門打開,繼而,奚舟律努力撐起自己。
前些日子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效,雖然還不能完全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但已能依靠著拐杖走上一小截,這對於奚舟律已足夠驚喜,起碼無須事事依靠彆人,獲得一定的自主權。
車門被關上,下一秒就啟動行駛。
外頭的人站立許久,直到車子駛出視線,這才轉身離開。
而車廂裡頭,奚舟律正閉眼靠在座椅中,連日的出差已讓她有些疲倦,古董手杖都被放在一邊。
而旁邊的秘書還在儘責地絮叨,即便逃到另一個半球,該處理的事務也一件不落地送過來。
奚舟律偶爾回以一兩個聲調,表示同意和否認,或者是暫時擱置在一邊,等之後開會再處理。
滾動的車輪掀起水窪,發出一陣響聲,被碾壓的井蓋晃動,過了幾個綠燈後,終於快要到達酒店,此刻的時鐘已轉到數字七,昏暗夜色逐漸彌漫開。
處理完公司的事,秘書終於提起些能讓奚舟律感興趣的話題,比如她的洛夫人現在在做什麼。
奚舟律抬了抬眼,示意對方繼續。
由於相差八個小時的時差,奚舟律這兒都已迎來落日,另一邊的洛月卿卻才剛起,所以能說的並不多,隻有些洛夫人幾點起來,吃了什麼東西的瑣事。
但奚舟律仍耐心聽完,然後又囑咐:“讓廚房安排些清淡的食物,夫人這兩天有些上火。”
昨夜視頻時,就聽見洛月卿嘀咕了好幾句長痘。
秘
書答應了聲,然後又有些猶豫道:“夫人這些天好像在找工作。”
“嗯?”奚舟律微微起身,露出一絲不解。
“夫人這兩天頻繁詢問關於精神疏導的事情,好像有重新入職的打算,”那麼秘書說得小心翼翼,悄悄打量著奚總的表情。
眾人都知曉,性子疏離冷淡的奚總唯獨對伴侶深情至極,自從前兩年舉辦盛大婚禮後,奚總無名指上的戒指從未脫去過,對湊上來的追求者更是不假顏色,而且平日寡言的人,隻要提起伴侶,總忍不住笑起多說幾句。
曾有小道消息傳出,奚舟律已將名下財產全部轉移到妻子名下,這事不知具體真假,畢竟兩位當事人都沒有正面回答過,不過既能傳出也有所倚仗。
有人暗自統計,明面上奚舟律送給洛月卿的禮物就已到天價,儲量豐富的鑽石礦、曆史悠久的古堡、每年從各大拍賣行拍下的珠寶等。
不少人在私底下暗自嫉妒,說奚舟律的那位Alpha,不知積累幾輩子的福氣,才得到奚舟律傾心至此。
但現在,身價已上億的奚總夫人卻開始尋找所謂的兼職,不免讓人多想。
奚舟律眉頭微皺,有些不解,但卻沒像對方一樣想太多,而是聯想到彆的方面,礙於此刻還在車上,她隻能強壓住淩亂情緒,嗯了聲表示自己明白。
秘書識趣地不再開口。
霧都的雨綿長,一整日都不見停歇,甚至有連夜的趨勢,路旁的積水往下水道中湧,商店早早打開了燈,在霧雨中擠出一絲光亮。
黑膠輪胎停在柔軟地毯上,看似簡單實際奢侈的套房裡,隻剩下奚舟律一個人。
撥打的電話被空放,按到最大聲,在空曠房間裡不停回響。
奚舟律脫去沾了水的大衣,將西裝外套丟在一邊。
洛夫人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接通電話的速度比以往慢了很多。
她扯了扯領帶,早早就有人將房間裡的溫度調好,之前在外頭覺得剛好的穿搭,現在反而覺得有些悶熱了。
隨著最後一段的音樂結束,未接通的電話變成屏幕上的一道刺眼紅痕。
奚舟律停頓了下,手指往裡指,勾著金色鏈子,扯出係在馬甲上的懷表,鎏金外殼篆刻出絢麗而繁瑣的玫瑰花紋,在掀開時,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這是洛月卿之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理由是奚舟律經常需要穿著西裝出席正式場合,懷表既適合裝飾也能看時間,送她剛好。
假如奚舟律沒有陪她看電影,並瞧見洛月卿對電影中,用懷表擋住子彈的一幕,露出沉思表情的話,或許她真的會相信。
但饒是如此,奚舟律仍經常佩戴著這塊懷表。
鑲嵌著寶石的指針哢哢作響,看著秒鐘繞了一個圈後,遲到的電話才匆匆打來。
——叮!
大拇指撥回表蓋,將懷表放回原位。
剛剛接通視頻,就聽見那邊傳來一聲抱怨。
“你怎麼那麼慢才接?”
也不知道方才是誰不接電話,奚舟律不過遲了幾秒就被倒打一耙。
淺灰藍的眼眸倒映著屏幕的光亮,幾日未見的伴侶,懶懶縮在沙發裡頭,淺色的發絲少見地盤起,露出豔麗至極的容貌,眼尾似氤氳出桃花粉的霧氣,暈染了整個眼周,像是完全盛開的玫瑰,泛著令人心醉的風情。
奚舟律的面容無意識地舒展開,語氣也柔和了下去,半點不惱地冒出一句:“是你先不接我電話的。”
這語氣,還不如之前與秘書交談時的語調淩厲,不知道的還以為奚舟律做了什麼錯事,被掛了電話還要哄人。
另一位被嬌慣久了,不僅不知道適可而止,還有些不滿地反駁:“我那是意外,你是有意的。”
她甚至扯出理由:“手機明明就在你手裡,你卻慢了半拍才接,奚舟律你是不是要故意和我擺架子。”
剛剛的談判就不該讓奚總來,分明奚總夫人更能言善辯。
奚舟律啞然失笑,無奈斥了句:“彆鬨。”
另一人見好就收,語氣一轉就問道:“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還差一點,後天才能回去,”奚舟律單手舉著手機,另一隻手開始解馬甲扣子,還是穿得太多了些。
洛月卿哦了聲,又說:“這次有點久。”
礙於腿腳不便,奚舟律之前就很少出差,婚後更是極力避免,就算一定要出差,也不過一兩日,所以這次的四天,已是她們在一起以來最長的分離。
奚舟律溫聲解釋:“這次情況比較複雜,如果這次能夠敲定下來,那之後就不用我過來了。”
不等對方開口,她又道:“我買了幾個小東西,已經讓人給你送過去了。”
洛月卿一點兒也不意外,反問道:“是這今天下午的宴會上買的?”
“嗯,他們組織了一場小型的拍賣會,我看有幾個適合你的就拍下了,”奚舟律一邊回答,一邊脫掉馬甲。
被壓在裡頭的白襯衫微皺,最頂端的扣子已被解開,露出半截平直鎖骨。
適不適合洛月卿不知道,但時時刻刻惦記對方是真的,隻要一遇到這樣的拍賣,奚舟律總要給對方拍下幾件,擺在房間裡的保險箱都已堆滿,早早就尋思著,是否要專門騰出一間房間來擺放。
兩人一問一答,對話如尋常妻妻一般,平常中帶著溫馨,雖然不算熱情似火,但對話一直不曾停下,有來有回。
屋外已經漆黑一片,房間裡亮起暖色調的燈。
奚舟律不經意地開口:“聽說你最近在找工作?”
屏幕裡的女人笑容一滯,然後就開始不滿地嘀咕:“你都知道了?”
沒想著瞞對方太久,但也沒想過那麼早就被發現。
奚舟律嗯了聲,又問:“錢不夠花?我給你的副卡好像沒有限額。”
“夠了,”洛月卿鬱悶回了句。
怎麼可能不夠花,衣服、珠寶都有奚舟律操心,家中的消耗品有管家負責,除了無
限額的副卡外,還有一張按月打入不菲金額的卡,就算洛月卿肆意開銷,也比不過奚舟律賺錢的速度。
“那是無聊了?”奚舟律耐心猜測,隨手端起擺在小桌上的高腳杯,紫紅色澤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搖晃,泛起淡淡香氣。
對面的落地窗被雨水打濕,留下一串串水珠,映著窗外燈光,反出七彩的光暈。
“還行,”洛月卿有點敷衍,拿著手機舉久的手臂有些酸疼,無意歪斜,露出旁邊西裝一角。
想來是剛剛正在線上面試,見奚舟律打來電話,這才將外套脫了,丟在一邊。
奚舟律抿了抿嘴角,屋外閃過的燈光極快的掠入淺灰藍眼眸,而後又消失不見。
她又一次開口,語氣平淡:“想繼續做精神疏導?”
“還沒有想好,”洛月卿無意識偏頭看向外面,明亮陽光從窗外探入,落在縮在沙發裡的白皙雙腿上。
奚舟律嗯了聲,也不說旁的話,好像隻是隨口一問,既然對方不想回答就掀過,並不在意。
另一隻手又一次落在襯衫領口,毫不費力地解開第二顆扣子,領口越發往下,露出些許黑色蕾絲的邊沿。
洛月卿的視線不由跟隨,停頓住。
奚舟律又說:“我想要泡個澡。”
洛月卿以為這是在告訴她今天的通話就此結束,眉眼一塌,便道:“今天怎麼那麼早?”
十幾分鐘就要結束。
奚舟律瞥了她一眼,卻不回答,推著輪椅往浴室走,繼而放水的聲音響起。
另一人並未多想,十分珍惜著僅剩的時間,一邊說著話一邊盯著奚舟律。
進了浴室,奚舟律的話就少了很多,隻嗯了幾聲表示自己在聽。
第三顆扣子解開,此刻的襯衫已沒有了任何遮擋的作用,半敞開著的領口,露出被黑色布料包裹的圓弧。
洛月卿聲音一滯。
緊接著是第四顆、第五顆,襯衫落在了地上。
奚舟律隨手將發絲撩到一側,緊接著將手機放在浴缸邊緣,雙手伸到後頭去解最麻煩的扣子。
往日都有洛月卿幫忙,所以手法逐漸生疏,一時間沒能解開,奚舟律微微皺眉,有些困擾,而後又看向屏幕,用眼神示意對方繼續往下說。
“你、你在做什麼?”回答的是洛月卿結結巴巴的話語,向來大膽的家夥頭一回露怯。
另一位卻一副理所應當的自然模樣,終於解開扣子,在布料落下的下一秒,卻抬手將手機壓下,鏡頭被擋住。
“奚舟律!”
對面那家夥果然急得不行,這事若是沒開始還好,一旦開了個頭卻不往下,心裡就會急得不行。
“你快把手機掀開!”氣鼓鼓的聲音回響在浴室,卻沒有人回應。
水聲摻雜著布料摩擦聲,莫名顯得和諧,洛月卿望著一片黑的屏幕,隻能憑借聲音判斷到那一步。
浴缸的水或許滿了,奚舟律關上了水龍頭。
輪椅被壓得響了聲,是奚舟律在支撐自己起來嗎?
直到最後一聲水聲響起,她才能確定這人真的落入水中。
“奚舟律!”又急又氣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奚總,”聲音突然降了調,尾音刻意拉長。
“奚小姐,”這次多了一絲乞求。
“舟律,”洛月卿哼哼了兩聲,像往日撒嬌一般。
對面終於有了回應,一片黑的屏幕逐漸出現光亮,緊接著就看見靠著浴缸邊緣的女人,蒼白膚色被熏得微紅,搖晃的水波如同海浪,攀上圓潤弧度,往更高處拍打。
她半闔著眼,懶懶開口問道:“怎麼了?”
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洛月卿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不能說自己想看人家洗澡吧?多少有些……
她磕磕碰碰,冒出一句:“水溫燙嗎?”
好拙劣的話題,好笑的是另一人居然配合,假裝思考了下,認真回答:“我覺得還行。”
被丟入的玫瑰花瓣,隨著水波,四處飄動,然後停留在快要被水淹沒的肩頸,垂落的發絲如海草般散開。
“是嗎,我覺得好像有點燙了,”洛月卿也不知道哪裡得出的結論,胡亂地開始瞎編。
奚舟律像是笑了聲,把手機擺到旁邊,懶懶側靠著浴缸,聲音被熱水熏得微啞,又道:“那我加點冷水?”
洛月卿心思不在這上面,停頓了下才慢吞吞道:“那也不用……”
“等、等會就會涼了吧?”
說來說去都是廢話。
奚舟律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眼簾又往下垂,姿態越發慵懶,突然問道:“那你想我了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明顯。
洛月卿不假思索地開口:“想。”
怎麼可能不想,Alpha恨不得時時刻刻和自己的Omega粘在一塊,最好沒有任何分離的時刻。
“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啊,”洛月卿又問了一遍,鏡頭被扭轉,照向床鋪上的一堆衣服,在失去的伴侶的日子裡,小Alpha就是靠著攜帶Omega氣息的衣服入睡。
再一次的提問並不需要答案,而是為了表達思念與迫切。
奚舟律當然清楚,笑意從眼尾瀲灩開,化作柔和的暖意,說了一個:“乖。”
洛月卿卻對這個回答不滿意,擰著眉頭,無聲地表達不滿。
另一人便重新回答道:“我也想你。”
淺灰藍的眼眸倒映著對方身影,向來冷淡的人說起情話來,才最動人。
可洛月卿貪心,仍就不滿,嘀咕一句:“口說無憑。”
她都拿出證據了。
奚舟律輕笑了聲,又問:“那要怎麼證明?”
往日被撩///撥的人,現在反過來撩///撥人,竟也熟練至極。
洛月卿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坐得筆直。
“這樣?”
浸在水中的手往上探,停留在原本該屬於洛月卿的位置,微曲指節攏住圓弧,不能全部握在掌心,還露出半邊。
洛月卿呼吸一滯。
?想看守月奴寫的《扶腰反派沒空毀滅世界[快穿]》第 154 章 Abo番外四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那人微微偏頭,笑盈盈地又繼續:“那這樣呢?”
指節微收,學著洛月卿之前的做法,輕輕揉捏。
胡亂飄動的發絲偶爾晃來,遮住大半風光,很是氣人。
洛月卿不滿地皺著眉頭,恨不得親自趕去,替奚舟律將這發絲撩到耳後。
另一人卻不曾察覺,微微仰頭,靠向白瓷邊緣,膚色竟比白瓷更淺,在拉扯中的喉管越發清晰。
呼吸不知何時變得有些亂,淺灰藍的眼眸覆上一層水霧,肩頸被熱水熏得發紅。
洛月卿捏緊毯子,眼神始終落在屏幕上。
“洛、月卿,”發顫的聲音帶著些許央求,莫名有些可憐。
分明相隔萬裡,卻好像聞到了那股木炭燃燒的味道,幽幽往鼻尖繞。
奚舟律重複了遍:“我有點想你。”
話語變了不同含義,洛月卿張了張嘴,話到嘴邊繞了又繞,最後變成:“還不夠。”
於是,手滑落往下,水波越發被掀起,一下又一下地往白瓷邊緣拍。
平坦腰腹下的腿腳微曲,因缺乏長期行走鍛煉的緣故,比平常人要細瘦得多,無力地搭在邊緣。
洛月卿呼吸越沉,房間裡的玫瑰香氣四溢,幾乎要往窗戶縫隙中擠出。
清冽的嗓音變作洛月卿最熟悉的音調,隻不過這次不再是因洛月卿一手操縱,而是讓Omega自己動手。
“洛月卿……”
“我在,”
低聲的呼喊得到迅速的回應。
“好像有點、”奚舟律卡頓了下,又問:“你平常是怎麼做的?”
好像一個好學生在討教方法。
洛月卿當然不會吝嗇,急急忙忙分享著自己的經驗,快速道:“慢一點、往裡,不要太著急。”
這顛倒的話語,若不是奚舟律足夠聰明,還真不能夠理解。
鏡頭被推轉往下。
奚舟律努力實踐著對方的話,並恰時提出問題:“這樣對嗎?”
洛月卿含糊著答應,看著被湧動水波掩藏的水下。
被壓低的聲音帶著顫,再一遍喊道:“洛月卿。”
“我在我在。”
奚舟律第三次重複:“我想你。”
這一次沒有任何疑問,洛月卿當即就回答:“我也想你。”
奚舟律突然冒出一聲驚呼,緊接著又悶哼了下。
被洛月卿捏緊的毛毯徹底亂成一團。
“動一下,動一下,”洛月卿忍不住催促。
可另一人卻在這時不肯聽話,強壓著語調,露出一絲少見的委屈:“我不想你去找彆人。”
洛月卿根本沒有空思考,下意識就回答:“我怎麼可能去找彆人。”
奚舟律咬著唇,又道:“不喜歡你給彆人做精神疏導。”
原來還是為了這個。
洛月卿哪裡還有空理會這些,直接道:“那我不去了。”
奚舟律終於滿意,大方地按照對方的教導,一絲不苟地重複。
晃動的水波被反複掀起,越過白瓷邊緣往外冒,最後砸落在地,劈裡啪啦作響。
搭在邊緣的腿腳突然顫了下,蹬直踹在空氣上。
有人反複喊著洛月卿的名字,又一遍又一遍的陷入潮水中。
洛月卿努力回應,自顧自急得不行。
直到另一邊力竭,仰躺在浴缸之中,帶著泣音,打著顫喊道:“不行、還是你來。”
“我不行、洛月卿。”
委屈又可憐的語調,直叫人心頭發緊。
“好累……”奚舟律偏頭看向鏡頭,眼周紅成一片,眸光虛散來,搖碎滿湖的月光。
“不想動了,”她低聲抱怨。
分明是對面的人不行,急得卻是這一邊的洛月卿,她猛然站起,急匆匆朝門外喊道:“管家給我訂票,我要過去!”
丟在手機摔落在地,變得一片漆黑的屏幕倒映著奚舟律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狡黠的獵人要等著她的小狐狸跳入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