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1)

碗勺碰撞,蝦仁在米粥裡翻滾,片刻就沒了蹤影,隻餘下淡淡鮮味飄散在空中。

房門被打開,洗漱完的洛月卿帶著薄荷的清冽,踏入病房裡。

應是到了該入睡的時候,裡頭隻剩下一盞壁燈,奚舟律半坐在燈下,隨意翻動著平板,光飄落在單薄身軀上,將精致輪廓柔和,淺灰藍的眼眸沉靜如海面。

洛月卿趿拉著拖鞋,慢悠悠地走向對方,即便左手還綁著石膏,也露出一股悠哉悠哉的味道,好像進的不是病房,是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她走到不是總統,卻比總統更忙的奚總旁邊,埋怨似的開口:“腦震蕩的那位,你的醫生讓你好好休息。”

奚舟律抬起眼簾,淡淡瞥了她一眼,又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沒說話,但是意思明顯。

洛月卿沒多想,反而覺得這人少說話是好事,依著對方,鞋隨意一丟,便掀開被子躺到旁邊,但顧及著奚舟律的傷,她沒敢像往日那樣緊貼,留著半寸縫隙,以防意外壓到對方。

畢竟在此之前,主治醫生站在床邊欲言又止地表示,如果不是洛月卿又背又抱地壓迫著肋骨,奚舟律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嚴重。

所以,被訓斥過的小狐狸伸出爪子,起起落落猶豫半天,最後隻拽住了奚舟律的衣角,側躺在她旁邊。

奚舟律餘光往縫隙處輕飄飄一點,嘴角又抿緊了些,指尖往平板上用力一滑,便換成了另一張圖片。

洛月卿不曾察覺,解開兩顆扣子的藍白襯衫敞開,粉色發絲落在圓弧之上,往不見底的深淵裡鑽,懶洋洋開口道:“你在看什麼?”

奚舟律仍頭暈,表現得遲鈍,說話慢吞吞的,將清冽聲音軟化,像小黑貓伸出粉紅小爪,慢慢壓在你身上。

“看房。”

洛月卿有些疑惑,方才被水潑進去的眼睛微紅,對奚舟律眨了眨眼。

奚舟律語氣就變得更溫和,將屏幕轉向對方,緩緩道:“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你想買房了?”洛月卿把這個行為,歸結為有錢人的投資方式之一。

奚舟律微微搖頭,又道:“這些都是奚家的房子。”

“老爺子名下?”

“對,”奚舟律指尖一滑,又換了一套古典的二層木製小樓,再問道:“喜歡這個嗎?”

洛月卿一邊凝神看過去,一邊問道:“看奚家的房子做什麼?”

“挑個合適的補償,”奚舟律回答,又換了張圖片。

這次偏現代風格的山間彆墅,幾l乎全是落地窗,每一處都能看到極好的風景。

洛月卿一聽這話,看得越發認真,並點評道:“荒郊野嶺,看起來不是很值錢。”

奚舟律沉默地瞥了她一眼,沒告訴她,為了在這山間建房,老爺子耗資了千萬設計費、材料費。

圖片再換,這次是間古樸四合院。

洛月卿一挑眉,又問:“皇城底下

?”

“不是。”

洛月卿直接抬手劃過去,嫌棄道:“那不值錢。”

但這座宅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曾是某州的一王府,單是山水園子就有三處。

奚舟律沒說話,陪著她又看了幾l間,最後洛月卿看中了一張特地用俯視角度,拍出城堡和城堡外草原湖泊的圖片。

她嘖嘖幾l聲,又道:“要這個,這個肯定貴。”

雖然奚老爺子沒參與進去,但正所謂父債子償,她兩人現在淒淒慘慘躺在這裡,奚家不出點血怎麼行?

奚舟律就點了個收藏,同時道:“先決定這個,明天再看看。”

聞言,洛月卿頓時驚異了下,心知奚舟律不是個拖遝猶豫的人,她前些天中午來找奚舟律,等她處理剩下公務時,就清楚瞧見,這人同意就是同意,否決就是否決,不存在反複糾結的情況,之前的日常更是如此。

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對方可能是要再仔細挑選一下,努力找到裡面最貴的房子,讓奚老爺子狠狠心痛。

於是,她便不再出言質疑,視線跟著平板,切換了界面。

這是一堆全是地面深坑的圖片,一層層階梯往下,不知道挖了多久,偶爾會多出幾l個無意被拍到的人,雙手拿著簸箕,似乎在裡面努力尋找著什麼。

洛月卿頭一回瞧見這些,好奇地往這看,又問:“這是什麼?”

“鑽石礦,”奚舟律回答地很快,兩指在屏幕上一縮,便出現了幾l張照片。

比起方才的房屋,這次的挑選範圍極小,隻有寥寥幾l個。

洛月卿“啊”了下,掩藏在記憶深處的對話浮現。

——她那條鑽石項鏈好閃。

——我給你買一個礦。

洛月卿表情僵硬,被徹底震驚住,結巴開口:“你、我、你當真了?”

她回想起那日,隻覺得是兩人酒後的醉言,還壞心思地思考過,什麼時候要主動提起這事,“騙”奚舟律個十幾l克拉的鴿子蛋婚戒。

可這下,奚舟律直接拋棄成品鑽石,奔著一個礦去了!

洛月卿不可置信,指了指屏幕又轉向自己,呐呐冒出一句:“我怕是還在暈著。”

就算她對奚家的財富實力有著一定認識,但也沒想過奚舟律會直接包下一座礦送人。

“我向來是說到做到的,洛小姐,”見到對方不可思議的神情,故意板著臉的奚舟律都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怪好玩的。

怎麼連點狐狸的遠大目標都沒有,居然這樣就被嚇到。

骨子裡劣性突然冒出,奚舟律假裝若無其事,指了指其中一張圖片,便道:“這個怎麼樣?目前還在露天開采,預計有7000萬克拉的產量,一年大概可以開采出150萬克拉。”

洛月卿倒吸一口涼氣,她最多就想一想十幾l克拉,奚總這兒靠百萬克拉算,彆說鑽石做衣服了,鋪滿整個房間都綽綽有餘。

奚舟律又道:“就是所處地區冷

而遠,時常沒有信號,冬天零下三十、四十度,哪怕是本地人也無法挨著寒氣開采,生怕一不小心就變成冰坨子。”

“所以這個時候的產量很低,人工費也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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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月卿還沒有來得及點評,又看見奚舟律指向另一個,挑剔道:“這個已經被開采十年了,儲量太少,但經常能挖到十克拉以上的鑽石,在國際上很有名氣。”

洛月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呐呐道:“鑽石礦要怎麼買?”

奚舟律抬眼瞧她,語氣沉沉道:“上次給你介紹過的秦原,你還記得嗎?”

洛月卿恍然大悟,反問:“你要和他合作?”

投資礦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或許還能讓她體驗一下挖寶石的快樂。

洛月卿眼睛一亮,她自己挖到的東西,奚總肯定不會吝嗇地讓人拿走吧?

話音落下,奚舟律表情更沉,語氣低啞又無奈,歎了口氣才道:“洛小姐,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裡隻有算計生意。”

不知道是怎樣的滋味,奚舟律看向她明亮澄澈的桃花眼,直接抬手遮住。

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洛月卿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還剩下的那隻手攀住對方手腕,嗔道:“你乾嘛?”

不著急扯下,完全信任的姿態,餘下的半張臉帶著淺笑,許是在山林裡逃跑的緣故,過分乾澀導致唇瓣裂開了一兩個小口,不如往日紅潤。

撲閃的眼簾在掌心泛起酥麻,奚舟律抿了抿唇,片刻就放下。

“嗯?”

“挑一個。”

“你哪有那麼多錢?”洛月卿還是不敢相信。

她對這方面還是有些許了解,彆瞧著現在這個總那個總,個個豪車彆墅,實際大部分人兜裡都沒幾l個銅板,錢全壓在生意上,甚至有些人還欠了銀行不少,隻是表面光鮮,沒多少流動資產。

奚總雖然沒差到天天愁還款,但也沒到心念一動就可以丟錢買礦的程度吧

奚舟律言簡意賅,隻道:“過段時間就有了,你快選。”

價值難估的礦產,在她這兒好像隨便挑個包般自然,催促中帶著股隨意的感覺。

挺霸總的?

除去在辦公室看奚舟律對彆人外,洛月卿已很少能瞧見這人擺出這架子,覺得怪好玩的,於是配合道:“奚總出手好大方,好霸道,人家好喜歡呢。”

“可是人家不懂呢,奚總幫我挑好不好啊?”

故意逗弄的語氣帶著笑意,怪異得讓人泛起雞皮疙瘩。

奚舟律有些沉默,指著平板便道:“我覺得這個不錯。”

原因還沒有說出口,入戲的洛月卿就點頭,表示:“都聽奚總的。”

缺乏應對經驗的奚舟律,抿了抿嘴角,直接關了平板放到一邊,同時道:“那再看看。”

洛月卿聞言,立馬就皺起眉頭,一次還好,兩次就太過反常了吧?

她不由細想,便覺得奚舟律從方才開始就莫名冷淡不少,也不曾主動牽

她的手,平日雖然話不多,但也能讓洛月卿感受到她的認真。

她立馬道:“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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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裝得若無其事,隻道:“再看看而已。”

“奚總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挑挑揀揀了?”洛月卿緊追不舍。

旁邊那人才懶懶抬眼,淺灰藍的眼眸定定看著對方,便說:“和洛小姐學的。”

“啊?”

她自認為自己也是個懶散性子,無論挑什麼都是當場決定,怎麼可能麻煩自己在那邊思考半天。

奚舟律笑了下,笑意不及眼底,一字一句說:“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多挑挑揀揀才能找到最合適的。”

洛月卿越發不解,隻能將剛剛的事情回想一遍,多挑挑揀揀……

她恍然道:“你吃醋了?”

“剛剛那個人?”

“她是Alpha啊!”

奚舟律不搭話,扭頭看向正對面,臉上雖然沒有二兩肉,卻讓洛月卿看出幾l分氣鼓鼓的模樣,低悶道:“Alpha就不行了?”

“也不是不行……”洛月卿自認為在這方面沒有任何歧視,覺得喜歡無關什麼abo。

奚舟律一聽這話,頓時就冷下臉,捏緊被褥,立馬道:“那你快點去找她的吧,她應該還沒有走遠。”

“嘖嘖……”

好酸,好醋,好濃的味道。

原來奚總吃醋的懲罰就是給人挑禮物,然後又故意不給,好像在說你快求你快求我,哄哄我就馬上給你買,好特彆的吃醋方式。

洛月卿忍不住笑起來,眼波瀲灩著,好像蕩漾著一圈圈的漣漪,輕笑道:“走不了。”

這笑聲好像在火上澆油,奚舟律擰緊眉頭,諷道:“怎麼就走不了?是因為沒有人給你拿拖鞋嗎?”

洛月卿並未生氣,反倒笑盈盈地盯著奚舟律看。

發絲微亂,膚色蒼白,巴掌大的臉在紗布的襯托下,越發嬌小,濃密睫毛時不時掃過掉落的紗布,淺灰藍的眼眸比寶石更澄澈閃耀,像隻炸毛的黑貓一樣,故作凶巴巴的樣子,實際全是虛張聲勢。

“奚舟律……”

洛月卿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臉頰。

沒多少肉卻十分細膩,手感頗好。

不方便動彈的奚舟律,隻能氣鼓鼓看著她,那人也不知道見好就收,故意在上頭留下淺淺的月牙痕跡。

壞得很。

氣得小黑貓一偏頭,直接惡狠狠咬住她指尖,毫不留情的力度,當時就讓洛月卿忍不住嘶了聲。

得逞的家夥強忍著得意,卻沒發現眼尾有笑意閃過。

圓潤白淨的牙抵在指尖,若有若無的潮濕霧氣覆了上來,在皮膚上留下一層水霧,剛好緩和了之前的疼痛。

貼在頸後的阻斷貼莫名多了一片水跡,泛著紅酒玫瑰的香氣。

小黑貓搖了搖尾巴,自以為對方已受到懲罰,稍稍放鬆了力度,然後就被蓄謀已久的狐狸抓住機會。

“唔……”

趁機探入的指尖微微往上勾,抵住並不算平整的上顎,指節還抵在牙尖,帶著些許鈍疼,可洛月卿並不在意,要在小貓身上撒野,總得付出些代價。

被迫抬高的下頜繃緊,形成一條清晰的線,喉管起起落落,咽下很多本不該有的水。

細長勻稱的手指在裡面探索,壓住柔軟的舌尖,壞心眼地夾住,微微往外扯。

咕嘟、咕嘟。

不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瞬,也不知道能咽下多少,但卻無法阻攔它的出現。

這感覺並不舒服,淺灰藍的眼眸半眯,卻又舍不得重重咬下,藍白病服總不合身,鬆垮領口露出許多,平直鎖骨越發明顯。

洛月卿從不掩飾自己的惡趣味,甚至故意往下壓,溫熱的水便湧了上來,將她包裹,同時奚舟律也發出含糊一聲。

這讓人想到童年時,一種叫做壓井水泵的簡單工具,安置在全密封的井口,當人反複抬壓杠杆時,井裡的水就會咕嘟咕嘟地順著管子湧上來,落入早早準備好的水桶裡。

透明的水跡在唇邊若隱若現,眼尾浮現一抹淡淡的紅。

洛月卿終於知道適可而止,收回手後,卻一下子往前傾,將兩人距離縮短。

奚舟律有些茫然,設想中的情況出現了偏移,完全不是她能理解的範圍。

洛月卿低垂著眼,眼底壓抑著不該有的情緒,啞聲道:“奚舟律。”

“嗯?”

洛月卿隨即問道:“你怎麼不親我?”

千回百轉的調子,尾音上挑,是Alpha慣用的撩人手段。

她說:“怎麼都是我主動貼上去?”

不管前面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真的如此,都無法再去回憶取證。

奚舟律抿了抿唇,任由玫瑰的香氣攀爬而上。

“是我不好親嗎?”那人不肯放過,故作委屈的聲音,藏不住裡頭的心思。

本該占據主動權的人,偏偏成了被牽著走的那位。

奚舟律咬了咬牙,強行沉聲道:“親你的Alpha去。”

洛月卿便笑,主動湊了過去:“親我的小貓。”

啄住柔軟的唇瓣,輕易撬開並不嚴實的關卡:“親我的Omega。”

然後探入之前就反複觸碰過的地方:“親我的奚小姐。”

勾住柔軟的肉,品嘗著足夠香甜的栗子:“親我的奚總。”

洛月卿伸出手,牽住對方溫涼的指尖,稍用力就與之十指緊扣,那一點兒刻意留下的距離被縮短,直到徹底密不可分。

她低聲感慨:“好可惜,我們兩難得穿一次情侶裝,卻什麼都不能做呢。”

奚舟律敏銳地抓住關鍵詞,卻因為分神被懲罰,隻能暫且擱置,配合地仰起下頜。

那人稍滿意了些,動作不像之前那樣莽撞,輕輕柔柔地安撫過每一個地方,然後一一侵占,印下屬於自己的標記。

屋外風靜,有人走過走廊,卻不曾進入打擾,小院裡桂花香依舊,卻無法再鑽入病房裡,裡頭都被濃鬱的玫瑰香氣包裹,偶爾能嗅到一絲木炭香氣,但轉瞬即逝,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