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1)

淩晨的夜晚總是寂靜的,尤其是在被花園隔絕的莊園裡,除了偶爾的風聲吹響樹葉,便隻剩下從敞開的窗溜入房間的青草味,可能是下了場下雨的緣故,空氣裡泛著潮濕的泥土味。

陷在柔軟大床裡的洛月卿,偏頭看向窗外,眼底寫滿酒醉睡醒後的茫然。

這是奚舟律的房間?

怎麼就回來了……

嘴裡殘留的濃鬱酒味,遲緩地湧了上來,將回憶拉扯到前半夜。

奚舟律抱著酒醉的她離開聚會,然後回到家裡,她鬨著不肯回自己房間,非要和奚舟律睡一屋。

奚舟律是如何回答的?

她坐在輪椅上,左手邊是未打開的房間門,右邊是跪坐在地上耍無賴的Alpha。

過道的壁燈光落在她身上,黑色風衣變得更加暗沉,像一團凝結不散的墨,襯得膚色越發蒼白,幾乎可以看見脖頸上顫動的脈搏。

“你確定?”奚舟律這樣問道,陰鬱的精致眉眼看不出情緒,淺灰藍的眼眸低垂著,說出意味不明的字句。

“洛月卿,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像是主宰者被耗完了全部耐心,打算放棄自己多餘的最後一絲仁慈。

洛月卿是怎麼回答的呢?

被酒精蒙蔽的大腦,察覺不到不妙的信號,隻是一味地撒嬌胡鬨,非要對方答應自己的要求。

於是,奚舟律打開了房門,側身抬手往內,指向了一片黑暗的房間。

然後呢?

洛月卿記憶裡隻剩下好多酒,像是要把這個宅子裡的酒,全部搬到房間裡來,空酒瓶丟落在地,馬上就有新的倒入酒杯。

她跪坐在奚舟律小腿邊,依靠著沙發,被哄著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喝了好多了……”往日狡黠精明的小狐狸拉長語調,黏糊糊地撒著嬌。

桃花眼覆上一層粼粼水霧,嫵媚中露出些許酒醉後的懵懂,沒了平日裡嫻熟又慣常的撩人,青澀而遲鈍討好。

“奚舟律,我喝了好多了,”她抬手比劃,表示有那麼多的酒。

奚舟律微微彎腰,涼薄矜雅的眉眼依舊,似笑非笑的嘴角,誘哄著開口:“S級的Alpha就隻能喝那麼一點嗎?我認識C級Alpha都比洛洛喝得多呢。”

“可是……”洛月卿想爭辯卻不知道怎麼說。

最後被奚舟律搶過話茬,又道:“我陪洛洛喝好不好?酒都已經拿上來了,總不好讓他們在拿下去,多麻煩啊。”

少見的溫和又貼心的語調,讓洛月卿忍不住點了點頭,認真道:“你要陪我喝。”

奚舟律笑了笑,好似是為了表揚她的乖巧,抬手摸了摸洛月卿的頭,柔聲道:“好乖。”

於是小狐狸變成小狗,搖著尾巴把自己杯子舉起,驕傲地表示:“要一整杯!倒滿!”

壞心眼的貓咪當然同意,拿過酒瓶,按照對方要求,琥珀色的酒液填滿整個玻璃杯,甚至已

到了搖搖欲墜的邊緣。

下一秒,她拿起已經維持同一水平面許久的酒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和舉起酒杯的小狗輕輕一碰。

“乾杯!”

無意露出的酒液從下顎滑落,順著細長脖頸,滴落在平直鎖骨,隨意搭在身上的白襯衫已不知所蹤,隻剩下毫無遮掩的牙印。

洛月卿剛喝完,還沒等放下酒杯,就聽見奚舟律冒出一句:“洛洛耍賴皮。”

洛月卿有些茫然地看向她,滿臉疑問。

奚舟律便伸手指向她嘴角,輕笑道:“你看,喝一半漏一半。”

微涼指尖滑過嘴角,奚舟律收回手,抿了一下指尖,又笑:“那麼好的酒,你卻故意浪費,該罰。”

奚舟律是個很少笑的人,即便身處虛偽的交際場,也隻是勾一勾嘴角表示禮貌,不然不是嘲諷就是威脅,即便在洛月卿面前,偶爾的笑意也隻是淺淡的。

可不知怎的,今天的奚舟律好像被這夜色綁架,露出平日裡絕不會出現的模樣。

像月亮墜入人間,往湖面隨手一撈,便能舀上一捧。

輕佻又頹靡。

洛月卿說不出反駁的話,也沒注意到對方根本沒減少的酒杯,心甘情願地認罰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地上全是空酒瓶,洛月卿醉到連回答都是靠著本能強撐。

奚舟律轉動著手裡的酒杯,純手工的玻璃杯有著極繁瑣的花紋,將照射的光分散開,形成炫目的火彩。

洛月卿雙手搭在她的腿上,腦袋也靠著她,眼神跟著破碎的光移動。

大抵是覺得可以了,奚舟律終於開口:“她很好看嗎?”

洛月卿回答地遲鈍,好一會才問:“誰?”

“沈纖雲。”

沒想到過去那麼久了,奚舟律還在糾結同一個問題。

洛月卿甚至偏頭想了想這人是誰,然後才慢吞吞給出答複:“還行。”

“你喜歡嗎?”

洛月卿一下子笑出來,好像對方在說什麼有趣的笑話一般:“喜歡?喜歡她好逗嗎?”

逗這個字眼再一次重新,轉動酒杯的手驟然停頓住,淺灰藍的眼眸越發冰涼。

奚舟律繼續問:“為什麼喜歡逗她?”

“好玩啊,”洛月卿回答得理直氣壯。

要是平常,她早就開始察覺到奚舟律的不對勁,並想出辦法哄對方,但因為酒精,她現在隻會一板一眼地回答,即便每個答案都不是奚舟律想要的。

奚舟律擰緊眉頭,試圖尋找一個更合適的詢問方式,又說:“那你為什麼一直看著她?”

她又忍不住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廢人,你才會看彆人……”

大抵是之前受到了刺激,被壓抑著的傷痛又一次湧了上來,無法擺脫、無法緩解,摻雜在每一個想法和猜測裡。

可相比於她的壓抑,喝醉的洛月卿就顯得沒心沒肺,醉醺醺的目光從上往下,從那張無可挑剔的美人臉到白皙勻稱的手指,繼而滿意道:

“胡說,她根本比不你。”

奚舟律:“……那你剛剛在看什麼?”

洛月卿理直氣壯,甚至有點不耐煩地重複:“她好玩啊!”

旁邊的氣壓越發低,幾乎要影響到另一邊的洛月卿,喝醉的人的直覺總是最靈敏。

她縮了縮腦袋,強行憋出一個借口:“她那條鑽石項鏈好閃。”

奚舟律表情一僵,努力回憶了下沈纖雲到底有沒有戴項鏈,不過吃了一晚上醋的人,哪裡記得這些,皺著眉頭想了好久,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隻能咬牙切齒道:“我給你買一個礦。”

自己什麼時候虧待過洛月卿,前些日子沒少讓人送來成品給她挑選,隻是不曉得洛月卿喜歡鑽石,又因為被繼母膈應到,所以,她便隻讓人送來彩寶,沒想到恰恰放棄了個最正確的選項。

如今倒好,讓洛月卿眼巴巴看著彆人的項鏈。

奚舟律差點要咬碎後槽牙,覺得眼前這人喝醉後,雖好但氣人。

她深吸一口氣,剛想說話,又被洛月卿卿搶先,這人仰頭看向她,笑眯眯道:“你的朋友都挺有趣的。”

奚舟律眉頭一直皺緊,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就是有趣啊。”

和醉鬼講話總是很費勁,以前奚舟律隻是聽說,如今倒是真的見識到了。

奚舟律張了張嘴,又覺得再問也不能得出答案,隻道:“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都是知根知底、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彆瞧著大家現在都是笑嗬嗬的模樣,手底下的事可不比她乾淨多少。

洛月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恍然道:“這就是你不喜歡他們的原因?”

奚舟律怔了下,隨意搭在膝蓋的手,無意識地曲起,往裡掐住,直白道:“不是。”

她和他們一樣,又怎麼可以因為這種原因而排斥他們。

“那是為什麼呢?”洛月卿像個好奇寶寶,沒得到答案就一直問。

一時間分不清誰才是那個被灌醉要被審問的人。

膝蓋被掐出深深的月牙痕跡,奚舟律表情越發陰沉,暴風雨來臨前,總是格外很平靜。

她淡淡說道:“在這個圈子裡,我曾經有一個、被大家認為是我朋友的朋友。”

她刻意咬重了朋友這兩個字,聽起來有些諷刺。

“表面她是一個熱情開朗,又善於助人的Alpha,脾氣很好,又處處維護我,包容我冷血刻薄的性子,保鏢不方便進入的地方,都是她幫我推輪椅。”

“私底下她是個最厲害的小間諜,會偷偷告訴我,誰在說我是個殘疾,誰嫌棄我總是冷著個臉。”

洛月卿呐呐道:“他們很過分。”

奚舟律卻反駁道:“他們說的對。”

奚舟律偏頭看向窗外,眼眸裡是遮擋不住的陰翳,壓抑之後語氣總是顯得過分冷漠:“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我呢?喜歡一個腿腳殘疾的廢人?”

“連我自己都

會忍不住嫌棄自己,除了錢一無所有的廢人,隻能天天坐在輪椅上,成為所有人的累贅。”

洛月卿卻眨眼,理所應當道:“對啊,你有錢啊,用錢堆死那些話多的小賤人好嗎?”

酒醉之後的回答總是荒唐,奚舟律笑了下,不以為然,又突然回到上一個話題:“你覺得這個人,她對我好嗎?”

洛月卿木訥,覺得不對勁卻不知道有什麼問題。

奚舟律成了最有耐心的老師,解答道:“要是你想知道一個人的秘密,就必須得付出點什麼。”

“哪怕是說背後說壞話這種事,你得先和他們提,主動表達出惡意,讓彆人覺得你是被迫的,實際是極其反感她的,彆人才會和你掏心掏肺。”

“那她就是對你不好咯?”洛月卿得出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奚舟律抬起酒杯,淺抿了一口:“我並不在意,人和人的交往總是摻雜著目的性,她所求的是我能且願意付出的,我便和她交換,如果對方裝出一副毫無所求的樣子接近我,我才覺得可怕。”

晚風從窗外湧來,濃重的黑雲盤踞在一塊,好似要向地面壓來。

酒醉的人的注意力總是混亂,洛月卿突然問道:“那個人現在在哪?”

烈酒在舌尖肆虐,如刀割般滑過嗓子,奚舟律毫無感情地開口:“她和我表白,說喜歡我,我覺得這是我不想給她的東西,所以我讓她滾了。”

“哦……”洛月卿拉長語調,水霧在眼尾凝聚成珠,搖搖欲墜。

“那我呢?有和你要過你不想給、不願意給的東西嗎?”

奚舟律低頭看她,酒精沒有讓她產生絲毫昏沉,淺灰藍的眼眸透著過分冷靜的理智,像是顆好看,但是毫無感情的玻璃珠子。

“沒有,你要的都是我能給,且願意給予的東西。”

洛月卿微微鬆了口氣,卻又聽見奚舟律再一次開口。

“可是你沒有遵守你該付出的東西。”

“洛月卿,你不乖,應該受到懲罰。”

奚舟律語氣很平靜,就好像在說一句普通日常的小事,像是葉子落在地上,就要撿起來一樣。

“嗯?”遲鈍的小狐狸,還察覺不到危險將近,趴在捕獵者的腿上,長發隨意搭在一側肩頭,露出另一邊的纖長脖頸。

染上酒液的黑色布料越發漆黑,緊緊勾勒著姣好曲線,原本穿著的細高跟不知道丟到哪去。

大概是房間門口?

奚舟律已回憶不起來,隻是隨手取下自己的銀色項鏈,然後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在洛月卿手腕,再一次扣緊。

“痛……”

落在圈套裡的獵物還不知道危險將至,像往常一樣,黏糊糊地撒著嬌,以為對方會輕易放過自己。

“那我輕點?”刻意放緩的聲音,並不是狩獵者的仁慈,更像是獠牙咬下前的安撫。

洛月卿茫然點頭,奚舟律伸手撕開她後頸的阻斷貼。

微涼指尖無意劃過脖頸,洛月卿

忍不住縮了縮,然後便嗅到潛伏許久的信息素,像巨浪一般拍打湧來。

洛月卿下意識抵觸,想往後退,卻被奚舟律用手覆住後腦勺,被迫向她那邊靠。

奚舟律彎腰俯身,低頭咬住她的唇。

檀木燃燒的香氣席卷而來,炙熱中又帶著絕望的靜寂,彈跳出的火星點燃衣角,片刻就席卷全身,像要拉扯著洛月卿一起跳入火海。

難受……

被信息素撩///撥的腺體,染上潮濕的水跡,玫瑰蜜糖凝結成水珠,一滴一滴得往外湧。

完美契合的匹配度代表著什麼呢?

陷入火海的洛月卿將課本上的知識點,以切身體會的方法,一字一句地全部記下。

首先是無法抵抗對方的精神力入侵,洛月卿之前隻需要讓奚舟律稍稍放鬆,便能毫無遮攔地進入對方識海,現在位置調換,也是同樣的輕鬆。

像是等待已久的甘泉落入沙漠,慢慢將每一粒沙礫滋潤,無法提起的戒備,除了退後接受外,彆無他法。

第二點是對方的信息素對自己有致命吸引,即便並未處於特殊的時期,也依舊無法克製渴求。

洛月卿試圖用力扯了扯銀鏈,可酒醉的四肢無力,不僅沒有掙脫,反倒耗費完自己最後的力氣。

所以她隻能極力仰起頭,討好又急切地貼著奚舟律唇角,獲取些許緩解熱潮的水源。

眼尾染上豔嫵的紅,垂落的長發隨著急切動作搖晃,原本的跪坐變成越來越來筆直的跪姿,這個總保持著漫不經心的慵懶姿態的女人,終於露出難///耐的模樣。

掌握主導權的奚舟律,反而不急不緩,好似彌漫開的信息素與她無關,覆在腦後的手鬆開,在膝上隨意搭在一塊,不需要再彎腰,她稍稍退後就有小狗會追上來。

不需要著急,時間還長。

奚舟律輕輕笑起來,方才被係在洛月卿手腕的手表發出噠噠響聲,秒鐘不停轉動,緩慢又刻板。

原本隻是隨意送出去的一個小東西,卻成了現在最合奚舟律心意的禮物。

莫名的感受從腳腕攀爬往上,停留在尾椎骨,又猛然泛濫開,即便是被酒精麻木過的感官,也能清晰感受到。

跪地毯上的腿腳忍不住往前挪動些許,細嫩的肌膚破了皮,卻無人在意。

“奚舟律……”可憐的小狐狸紅了眼,既迷茫又不知所措地喊著。

以前也曾好奇過,為什麼有Alpha和Omega分明清楚標記後的沉重代價——會讓兩個完全不相同的個體完全捆綁在一起,除非一生一死,否則就要這樣維持一輩。

但他們依舊不管不顧種下標記,一點兒也不懼怕的勇敢模樣。

洛月卿不能接受,所以在此之前的幾次,都極力克製著自己的信息素,連阻斷貼都不曾撕下,維持著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

奚舟律也是如此。

兩人默契得不提,又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現在一切都亂套,奚舟

律蓄意誘///引,洛月卿酒醉無法維持理智,全憑本能行事。

眼尾的霧氣凝聚成珠,墜落地面,徹底破碎開。

奚舟律微微後靠向沙發,刻意拉遠距離,但信息素沒有收回,反倒越發濃鬱。

被碾壓過的紅唇微腫,強撐著的腿腳發顫,銀鏈勒著手腕,勒出一條條的紅痕。

壞家夥終於受到了足夠多的懲罰,眼淚珠子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奚舟律……”

“求你。”

小狗的哼嗚沒有得到旁人的心軟,她實在堅持不下去,腿腳一鬆便整個人都趴在奚舟律腿上。

“難受……”

這樣的苦難不亞於易感期的折磨,且沒有抑製劑的幫助,還有一個時刻作亂的壞心眼Omega。

骨頭明明在眼前晃,卻無法觸碰到半點,這大抵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法子。

隨著雨絲落下,窗外的風刮得越發劇烈,玻璃窗被撞得砰砰作響,散落在地的酒瓶也跟著滾動,發出嘈雜的聲響。

“癢……”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洛月卿拽緊對方的褲子,將原本筆挺的面料揉得全是皺痕。

奚舟律隻是低垂著眼看著,像極了他們所說的暴君。

一個看似矜貴疏離,實際手段冷血嚴苛,稍有不滿就翻臉無情的暴君。

垂落的發絲遮住眉眼,隻能瞧見繃緊的淩厲下顎線,白襯衫的領口稍敞開,露出一截平直鎖骨,其他隱沒在黑色的風衣裡,捏住酒杯的手指勻稱且蒼白,被琥珀色酒液渲染,沾上不同的色彩。

身下的地毯不知什麼時候被打濕,晶瑩水珠凝在珍貴毛皮的尖尖上,轉眼就被翻身的洛月卿壓破。

被束縛的雙手依舊得不到解脫。

酒醉的小狗終於明白,這人不會有絲毫心軟,打定主意要讓自己狠狠記住。

“奚舟律……”她既委屈又抱怨地喊道。

那人終於有了反應,卻隻冒出簡簡單單幾個字:“知道錯了沒有?”

“錯?”

洛月卿茫然又不知所措,最後憋出一句:“我沒有錯。”

不明白也不了解,隻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受到了懲罰。

奚舟律似乎笑了下,然後又坐回原位。

最後的記憶變得渾噩不清,隻有她蜷縮在地,一遍遍哭著說自己錯了,央求著奚舟律多靠近她一點。

可那人無情又冷漠,直到最後,也隻是稍稍收回信息素,讓她略微緩和了些,再然後壓抑許久的酒精湧了上來,洛月卿躺在地上就合眼昏睡過去。

回憶散去,洛月卿抬手覆在眼前,卻摸到一片尚未乾涸的淚痕,被解開的手腕也疼極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刮破了皮。

再扭頭看去,那個罪魁禍首還躺在旁邊,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樣。

洛月卿抬了抬腿,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膝蓋也紅腫,稍稍一扯就火辣辣的疼。

奚舟律這個混蛋家夥!

她明明就沒有做錯什麼!

遲到的憤怒猛的湧上來,洛月卿直接一個掀被翻身,跨坐在奚舟律身上,冷聲喝道:“奚舟律!”

那人睜開眼,淺灰藍的眼眸毫無困意,反倒一片清明,居然那麼久都沒有睡著。

她淡淡開口:“怎麼了?”

好像忘記了自己之前做過什麼,一臉平常的模樣。

洛月卿單手揪住她衣角,語氣裡滿是惱怒:“你太過分了!”

奚舟律眉梢一挑,饒有興致道:“哦?”

她又道:“那不是洛小姐先做錯事嗎?你自己也承認了,是你做錯了,我隻是稍稍懲罰了一下。”

“你那明明就是強迫!把我灌醉,趁我意識不清晰的時候,逼迫我認錯的,”清醒之後的洛月卿,哪還會傻乎乎走進她的陷阱。

不等奚舟律回答,她俯身就往下壓,憤憤道:“奚舟律你完蛋了!”

“你真的完蛋了!”

屋外的小雨再一次淅淅瀝瀝地下起,將發黃的樹葉打落,起夜的傭人看了看窗外,嘀咕著這雨恐怕很難結束,不知到天亮會不會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