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追妻(1 / 1)

和親草原之後 粟粟很酥 16674 字 6個月前

時值正午,酒肆裡,人聲鼎沸。

司露自顧自帶著兩人去到二樓的隔間,也不管他們到底樂意不樂意。

從前在長安,茶園、戲樓、酒肆都是她最常去的,自然輕車熟路,遊刃有餘。

酒肆的夥計拿來單子問他們要吃什麼,司露拿出一錠銀子爽利道:“把你們這兒好吃的招牌菜都上一遍,再來一壺好酒。”

“好、好。”

那夥計捧過那定沉甸甸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連連應是,趕緊下去準備了。

夥計走後,面前二人卻面帶猶豫,久久不肯入座,司露激將道:“今日你們要是不願吃這頓飯,便是不肯接受我的道歉,不給我面子。”

把話說得如此重,二人不敢拂她的臉面,也隻好硬著頭皮坐下了。

司露這才緩和了嚴肅的面色,重新恢複了隨和的樣子。

酒肆裡,為了讓顧客有更好的體驗,特意在一樓大堂搭了台子,請了數名舞姬上台表演,鼓笙絲竹間,身姿靈巧如飛鴻的胡姬們,翩翩起舞,踏樂旋轉,身上的靚麗胡裙散開似朵朵水蓮,嬌豔芬芳、美得不可方物。

司露從二樓隔間往下望,大為欣賞,撫掌不已。

隻是,儘管她努力挑起氣氛,但整個隔間的氣氛卻還是很凝澀,微妙得令人尷尬。

整桌酒菜,隻有她一人動筷子。

而對面兩人,就像是兩座石墩似的,隻呆坐在那兒L,一言不發,時不時扭頭看一兩眼樓下舞姬跳舞,卻遲遲不動筷子。

司露隻道他們在擔心什麼,便故意將桌上的菜通通嘗了一遍,打消他們的疑慮。

她道:“你們兩個怎麼不吃?”

兩人這才願意潦草對付兩口,但也僅僅隻是淺嘗輒止,並未大快朵頤。

司露開始給他們倒酒。

“來,為了上次走丟讓你們擔心的事情,與你們說聲道歉。”

兩人愈發警惕了,哪裡肯喝,隻推脫道:“可敦,可汗交代過的,讓我們出門不能飲酒。”

又拿呼延海莫來說事。

司露怒極反笑,“好,既然你們防賊似的防著我,那以茶代酒總行了吧。”

說罷,她氣衝衝地拿過茶壺自斟了一杯,當著他們的面一飲而儘。

而後,又再次拿起茶壺,十分不耐煩地倒了兩杯,推到二人面前。

她故作生氣的樣子,昳麗的杏眼蓄滿了不滿,哂笑道:

“一杯茶而已,你們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我吧。”

場面有一瞬的靜默。

“怎會?”

好在巴魯是個識趣的,特彆是在看到司露已經親自喝碗了一杯後,打消了所有顧慮。

“可敦倒的茶,我們沒有不喝的道理。”

說罷,舉起那茶盞,當著司露的面,飲得一滴都不剩。

他看出司露的怒氣,她畢竟是呼延海莫最寵愛的女人,若是讓她記恨上了,以

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

格桑見精明如巴魯都願意喝了,以為定然是無虞的,自然也不再推脫,拿起茶杯飲了下去。

“謝謝可敦賜茶。”

眼看著二人飲下茶,司露心中大喜,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默默數著數。

一、二、三、……

終於,在數到十的時候,面前的二人噗通一聲。

應聲栽倒。

“可敦,您……”

甚至暈倒前,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完。

不愧是中原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蒙汗藥,又號稱十步散,也便是喝了以後,十步之內必倒,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來不及耽擱,司露奪門而出,臨走時特意關上槅扇的門,防止旁人發現,將二人弄醒。

因著巴魯和格桑皆是人高馬大,怕蒙不倒二人,司露特意下了猛藥,估摸著兩人一天一夜都醒不過來,這樣就足夠她逃到臨近的村落了。

重獲自由,她滿心歡喜。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哪是這兩個粗俗胡人鬥得過的。

陰陽壺和蒙汗藥,就夠將他們對付了。

匆匆出了酒樓,司露步履不停,直奔胡麻巷子。

巷子裡,之前與她約定好的那個馬商,果然已經牽著馬在等候了。

除此以外,他手裡還有個沉甸甸的包裹,裡面都是司露要求采買的東西。

看得出來,這個姑娘所買的東西,都是出遠門要用的。

但這些不是他要管的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司露清點好包裹中的物品,確認無缺後,按照約定又從袖兜裡掏出一定銀兩給他。輕輕道了一聲:“謝謝。”

男人得了銀錢,千恩萬謝,感激不儘。

司露出門都是挽著面紗,他雖看不清她的真容,卻隻覺這女人氣質出塵,風姿氣韻恍若天上仙人。

待那馬商走後。

司露尋了一處成衣鋪,匆匆買了一身男裝換上、又對著銅鏡貼好了絡腮胡,全然扮作一個男子。

待一切準備妥當後,她收拾好行囊,走出鋪子。

馬兒L正在門口拴著,她背上行囊,翻身上馬,動作利落乾脆,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而後揚鞭、策馬,朝城門方向疾去。

城南的街道不似城北繁榮,一路上行人、車馬不多,得以讓司露這一路暢通無阻。

很快,她便沿著主乾道來到了城門口。

這回沒有封城之事,再加有通關文牒在身上,沒費多少周折,便順利通過了城門這道隘口。

城門外。

水天遼闊,風輕雲淡,燦燦的天光普照大地,到處都是明亮的、開闊的。

微風中,夾雜著淡淡的春草芳香,春花肆意地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上生長著,連呼吸都是甜的。

這一刻,她終於自由了。

就像關在籠中的飛鳥回到了天空,離群的遊魚尋到了歸途。

那是一種,由內心深處生出的暢快和自在,將原本那種壓抑、緊繃的狀態一掃而空。

就像重獲了新生。

這一刻,信念被點燃,希冀的萌芽也開始在心中滋長,一點一點生根發芽,勾畫出輝煌燦爛的願景、藍圖。

望著一望無垠、碧草連天的前路。

司露心中的激動溢於言表,她目光閃爍,唇角輕顫,眼眶一片濕潮。

來不及多耽擱,她按照既定的計劃。

一夾馬腹,朝前路奔馳而去。

*

達爾丹王城下,呼延海莫的軍隊已經駐紮了十餘日,沙地乾燥旱熱,眼看所帶的水源就要用儘,再耗下去,便隻能無功折返、打道回府了。

庫爾斯根據哨兵所報的情形,估摸著北戎這幾日就會退兵,更加高枕無憂、放鬆戒備起來。

這一日,甚至招了幾員將領入王殿,一起飲酒消遣,欣賞歌舞。

王殿中,美人們手持彩綢,翩翩起舞、扭動著嫋娜身姿,取悅著高座上的國主和數位將領。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燈華燦燦,光影流轉,觥籌交錯間,眾人喧聲笑語,一派熱鬨祥和的氣氛。

“要我說呀,那呼延海莫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簡直異想天開,愚不可及。”

“是啊,整那鳥出的神台求雨,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天神的兒L子呢。”

“哈哈哈。我看他無計可施,實在拿不出半點法子了,才至如此吧。”

眾人爆發出哄笑,一聲高過一聲。

“報——”

卻在此時,突然有哨兵火速趕來傳報軍情。

他氣喘不定,卻是清清楚楚說道:

“北、北戎人……攻城了!”

眾人一時慌亂,大驚失色,紛紛豁然站起,喃喃不敢置信。

“這……怎麼……怎麼會……”

好在庫爾斯穩如泰山、把持全局。

“慌什麼,達爾丹的城牆任誰來都攻不破,呼延海莫不過是白費力氣,你們趕緊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帶領士兵做好防禦就是了。”

一時間,王殿眾人做鳥獸散。

而城牆之外,殺聲震天的攻城戰已然開場。

黃沙漫漫、飛礫滿天。

隆隆號角聲裡,三萬北戎兵勢如破竹,黑壓壓地連成一片,氣勢如山倒,看不見儘頭。

奔襲而來時,喊聲震天,就像是蒼穹之上騰卷翻湧的墨雲,有吞噬天地的力量。

王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首當其衝的盾牌兵架起一座鋼鐵圍牆,阻擋城牆上的萬箭齊發。

待城牆之上的箭雨慢慢變小時,步兵推出沉重的雲梯架上城樓,開始攀爬雲梯,往城樓攻。

但哪有這麼容易,達爾丹城樓上的士兵早有禦敵準備。

頃刻,城樓上火油、滾石、巨木紛紛而下,無數的北戎兵被砸落,淹沒在一片屍山火海之中。

血流漂櫓,

屍骸遍野,戰場如同地獄。

密密麻麻的北戎兵前赴後繼,卻還是攻不上去。

呼延海莫銀甲染血,舉劍指揮著金甲騎士推來沉重的攻城車,一下又一下衝擊著那扇封鎖的城門。

但那城門是千斤玄鐵所築,哪怕是費勁了力氣,也是紋絲不動。

城樓上,無數的飛矢落下來,被呼延海莫格劍擋開,但不少金甲騎士卻因此中箭,倒地身亡。

撒圖立在城樓上,看著腹背受敵,卻又無計可施、進退維穀的呼延海莫,猖狂得哈哈大笑起來,他叫囂道:

“呼延海莫,有你等愚昧癡傻小兒L為帥,北戎國運休矣。”

他這是在報前陣子呼延海莫城樓叫罵之仇。

那幾日,他憋氣了憋太久,幾乎憋出了內傷,今日逮著機會,自然要痛痛快快罵回來。

城樓下,呼延海莫聽到了他的叫囂。

他並未反唇相譏,隻是冷冷一笑,旋即張開玄鐵大弓,搭上一支白色翎羽長箭。

對準城樓上的撒圖就是一箭。

箭矢劈山破海、呼嘯而去,淩厲無比。

直直定穿了撒圖的盔甲上代表身份的紫水晶。

也徹徹底底讓他閉了嘴。

撒圖始料未及,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無比,如此高的城樓,尋常人根本射不上來,更彆提精準度了。

而呼延海莫的箭不僅能射上來,還足以定穿銀鐵盔甲。

可見他的氣力之大,舉世罕見。

頭頂,長翎箭的尾羽猶在噔愣愣的震顫。

撒圖驚魂甫定,卻見城樓下,呼延海莫高坐汗血寶馬之上,仰首傲慢地看著他,日色下,金藍異色雙瞳緩緩顯現,有如妖冶魑魅。

迸發出詭譎綺麗的華彩。

莫名地,撒圖感到一種深深的畏懼。

呼延海莫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是一種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氣場。

他看他的眼中充滿了不屑。

就好像,他即刻會成為他的階下囚一般。

撒圖心中的不安在彌散。

呼延海莫為何會看起來穩操勝券、胸有成竹的模樣?

他會不會,根本不是庫爾斯所想的那麼簡單!

轟——

驀地,爆破聲乍起。

在震耳欲聾的狂響轟鳴聲中。

好似天塌地陷,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鋪天蓋地黃沙似乎要將整個天地淹沒。

地震了?

還是沙暴來了?

有好像都不是。

在劇烈的晃動中,有士兵氣喘籲籲跑過來朝他稟報:“撒圖將軍……城樓被人從地下,炸、炸塌了!”

“什、什麼?”

撒圖傻了眼,瞳孔都在震顫。

當那一陣狂暴的風沙緩緩平息後,他驚恐萬狀地瞧見。

城牆東面的一角已然坍陷,因為是被敵人從地下炸毀,城牆如泥沙

般滾滾坍落下來,露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而那個缺口前。

呼延海莫勒馬立在天光下,英俊高大的好似天上神靈。

他手中金劍高舉,在空中劃出一道閃閃發光的弧度,最終落在那城牆的闕口。

一聲高喝,下令衝鋒:“戰士們,衝!”

“衝!”

“衝!”

殺聲震天,蹄聲如雷。

無數的金甲騎兵跟隨在呼延海莫身後,策馬奔湧向前,越過重重火海,殺入達爾丹城中。

很快,城牆被攻破,城門大開。

成千上萬、烏泱泱的步兵如潮水般湧入城中。

達爾丹城,徹底被破。

撒圖立在城牆上,看著魚貫而入的北戎兵,後槽牙都快咬碎,卻已是無力回天。

呼延海莫這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把他和庫爾斯騙得團團轉。

他們將他當成了傻子,卻不料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算算時間,呼延海莫應當是早在搭建神台之時,就命人秘密挖地道、埋火雷了。

可偏偏他和庫爾斯疏忽大意至此,還隻顧高坐殿台,飲酒享樂。

什麼神壇求雨、修壩蓄水,不過是呼延海莫迷惑他們的障眼法罷了。

撒圖悔不當初,欄杆都快拍斷,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整座王城的陷落。

呼延海莫帶兵拿下了整座達爾丹城。

是夜。

他在王殿之下,將庫爾斯和數名大將拖出來,當眾斬殺。

殺一儆百。

這種方法的威懾力很強,足以讓整個王庭臣服。

王室子弟、將領官員統統流放。

又將城中要職全數換做自己的人。

如此一來。

整座城方才算是真正收複了。

其實追本溯源,達爾丹數百年前曾是北戎的領地,隻不過後來有城主自立為王,才會創下後世之局面。

故而想想,呼延海莫此番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穩定了城中局勢後,呼延海莫又調動大量人力,開始修複那段炸毀的城牆。

西域王庭離此處並不遠,若是女王在此時派兵來攻,想趁虛而入,坐收漁翁,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所以呼延海莫必須提前考慮到方方面面,做好萬全的應對準備。

月朗星疏,夜色正濃。

王殿之外的廣場上。

燈火通明璀璨,歌舞一夜未休。

慶功宴如火如荼地展開著。

數千軍士齊聚一處,觥籌交錯,飲酒作樂,慶賀大捷。

呼延海莫招呼著將士們飲酒,口中說著舉杯暢飲,不醉不歸,心思卻半點不在宴飲上,早已飛回了北戎。

算算日子,離開王庭已近一月。

無人知曉,他想她想得快要瘋了。

達爾丹城中獻上再多、再美豔的女人,他都看不上一眼。

隻想早早回去見到司露,與她好好溫存一番。

此刻烈酒入腸。

他更加想念她身上的香甜了,若是能嗅上一口,便是這世間所有的煩惱都能忘卻了。

寒霜更露重,不知不覺到了子時。

宴飲終至尾聲,人影漸漸散場。

呼延海莫今夜喝了許多酒,走回殿中時步伐都有些歪斜。

進殿後他靠坐在軟榻上,喝著宮仆端來的醒酒茶。

而此時,桑塔從外面進來,捧了一封信交給他。

“可汗,王庭來的信,是巴魯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的。”

“巴魯?”

呼延海莫的身子微微一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待拆開信後。

信中內容更是印證了他的預感。

一下子,所有的氣血湧到了頭頂。

氣憤到了極點。

呼延海莫死死攥著那封信,力大得幾乎要將那團信紙捏碎。

巴魯和格桑兩個蠢貨。

竟然把他的女人弄丟了!

不知所以的宮仆猶在替他端斟醒酒湯,卻被豁然起身的呼延海莫拂袖掃在地上。

銅杯哐當一聲墜在地上。

那宮仆嚇得魂飛魄散,當即匍匐在地上,不住地求饒:“可汗饒命、可汗饒命。”

呼延海莫憤然提步、疾步往殿外走,夜幕下,他的嘴角噙著諷笑。

他現在哪裡還要醒酒湯,早已全部酒醒了!

桑塔追出來,試探著替他分憂。

“可汗,是否事關可敦,要不要讓屬下提前回王庭去?”

桑塔跟在呼延海莫身邊多年,是他最得力的副將,頭腦很是聰明,信是巴魯寄來的,再加王的反應,他自然猜到了些首尾。

沉沉夜色裡。

呼延海莫眉眼陰冷,像是壓了萬千情緒,他努力克製著,說道:

“可敦不見了。”

桑塔當即躬身作禮,小心詢問:“可要屬下回去找?”

達爾丹初定,呼延海莫還有大大小小許多事務要處理,必然抽不開身。

桑塔是想替他分憂。

不料,呼延海莫卻拒絕了。

他注視著他,鄭重命令道:

“不,你留在這裡,替我處理城中大小事務。記住,不管用什麼法子,七日之內,定要將那城牆的缺口修好。”

之所以定七日,是因為西域王庭若是派軍前來,最快要七日的光景。

而桑塔又是他最得力的副將,將他留在此地處理庶務,他大可放心。

見呼延海莫如此重用他,桑塔自然不會辜負他的信任,當即躬身行了大禮,目光堅定道:“桑塔定不辱王命。”

說罷,他又想起方才巴魯的信,問道:“那……可敦那頭,要不要另派人手回去尋找?”

“不用不找旁人。”

呼延海莫輕哂一聲,漆黑不見底

的長眸比寒夜還要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本汗,親自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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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三窟,她便如狡猾的兔子。

也隻有他親自去,才能將她抓回來。

呼延海莫拂袖而去。

夜風卷起滿地落葉,那道高大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漆漆夜色中。

桑塔立在原地,看著呼延海莫離去。

隻覺那道背影充滿了令人膽寒的戾氣。

像是積壓著密布陰雲,隻待時間一到,便會傾下狂風驟雨。

而他也萬萬沒有想到。

可汗對可敦的在意,竟到了讓他可以放心拋下剛剛到手的城池,奔赴異地。

是以,他冥冥中也為巴魯和格桑捏了一把冷汗。

他二人,看起來是難逃一劫了。

隻能自求多福了。

*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司露策馬行了一日一夜。

終於在翌日傍晚,趕到了王城西面的一個小村落,得以暫安下來。

村裡的胡人很熱情,其中一個大姐聽說她要去西域做生意,路過此地想要借宿,便說自家中有空屋可以給她住。

司露因此有了個安宿之地。

出門在外不露財,這個道理她始終記得。

所以並未大手大腳給那熱心大姐許多銀錢酬謝,而是塞給了她少許銅幣,讓她以為自己是個捉襟見肘的窮商人。

沒料到的是,這番做法反而給她帶來了好事。

那大姐當夜就抱著孩子過來告訴她:

村裡正好有隻商隊剛好要去西域,問她要不要跟著一起,到時路上也能有人照應,順便分攤路費。

若是司露願意,

她可以幫著引見。

這確實是件好事。

哪怕呼延海莫派人來追,也很難想到她會混在商隊裡。

司露點頭應承下來,跟著她去見了那些商隊的人員,並商談這一路的費用。

因怕碰上人販子,所以她特地留了個心眼,仔細觀察了這些人。

好在與他們接觸下來,並無發現什麼古怪,她也因此放了心。

就這樣,司露最終與他們拍案定下了。

明日一早。

便跟著他們六人的商隊一起出發。

前往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