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第 307 章 林景南把車停在了……(1 / 1)

林景南把車停在了程瀾家寬敞的地壩裡。

他們一早八點出發, 中途在眉山的思蒙鎮吃午飯。

這會兒將近五點就到了。比以前節約了三個小時,真是方便了許多。

而且路況好,不顛簸, 人沒那麼辛苦。

車子三個小時換一次人開, 中間於援朝開了三個小時。

進村的這條路也全部修成了水泥路,方便極了。

七伯母已經把房間都給收拾出來了。村支部辦公隻用了堂屋(客廳)、餐廳和兩個房間。

10塊錢一個月, 租100來個平方, 支書覺得蠻劃算了。

這兒是五個房間的大宅子,程瀾爺爺那屋和她那屋、林景南那屋都是沒動的。

如今程衛東肯定是不敢再打占這個房子的主意了。

程瀾繼續租給村裡, 圖的就是屋子有人走動、有人氣。

沒人氣的屋子,衰朽得快。

車子停好, 支書和七伯以及村裡很多人就過來了。

於援朝來前在成都問昕姐,“真的什麼東西都不拿啊?”

“不拿。他們把我們母女攆出來的時候說了的,就當家裡沒我這個人,死了都不準我披麻戴孝。”

她被惡人算計受了傷害。她嫂子說她這樣是壞了家裡名聲, 以後侄女都要被她連累。

她爺爺、父親和哥哥就順水推舟一樣把她攆出家門。

還準備直接攆出程家村, 特地挑了瀾瀾一家去縣城不在的時候。省得叔公收留她, 她依然能留在程家村,那就還是家醜。

要不是支書讓她去五保戶空著的房子裡住, 又給她立了女戶。她真的是要走投無路的。

生孩子的時候,支書讓人去喊她娘,都沒把人喊得來。

她娘從來做不得主,頂多隻敢偷偷塞點攢的私房錢給她們母女。

是七伯母過來幫著接生的。七伯母的娘以前就是接生婆。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鄉親們七手八腳幫著打開後備箱, 把東西分彆往屋裡拿。

程瀾房間裡加了一張床,鋪的、蓋的都是七伯母洗乾淨、晾曬好剛換上的。

農村的房間寬大,加一張床根本不算什麼。屆時程昕母女就睡這張加的床。

七伯道:“洗把臉上我家吃晚飯去, 蜂窩煤灶上有熱水。”

程瀾那邊被人圍著在說話。

林景南、於援朝和程昕應道:“好的,七哥|伯。”

程杳回村一開始也是一臉的陌生。四年了,好些事都記不太清了。

但走到這個變化不大的地方,很多事就自己從腦子裡冒出來了。

好多人看到她洋氣的打扮也是有些不敢認。這是程杳那丫頭?真是大變樣了。

再看看燙了卷發,穿著毛呢大衣的程昕。比縣城裡乾部家屬的打扮都時髦啊。

程瀾那邊是家裡有人去了北京的,在圍著她問情況。也是他們幫著把東西拿進來的。

前幾天北京那邊寄了1200元過來,上頭備注了明細:王千惠180,程浩、程芳各150,程穎100,另外12人各60。

當時把其它人家給眼饞的,除了王千惠其他人這才去兩個月呢。

而且王千惠這還隻是寄往外公家的錢。

程瀾道:“乾活都挺好的,沒人偷懶。就是英姑姑和偉叔讓人攛掇著來請假要回家過年,把我嘔得不行。我那裡大幾十號人,準了他們回家過年,其他人能甘心啊?就是不敢湧來請假,那過年期間乾活還能儘心儘力啊?他們兩個也是耳根子軟,人家擺明讓他們來探路的也來。有事彆人縮脖子,板子隻打在他們身上。明明一開始招人的時候我就請支書通知過的,不能回家過年。”

那兩家的大人對視一眼,“他們腦子不夠用,出門在外瀾瀾你多照應著點。”

支書也道:“確實有點缺心眼!”

程瀾道:“那肯定不能不照應啊,一棵老樹發出來的枝丫呢。不照應,我能喊他們去北京包吃包住還給那麼高的工資麼?”

支書道:“好了,大家夥先回吧,讓他們歇歇。坐一天車也怪累的。有龍門陣,等會兒吃過晚飯到老七家再擺。”

其他人紛紛散了,支書看看程昕道:“你爺爺他們也是缺心眼,都不會給自己搭個台階下來。放心,這事兒我不管。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小於,你頭回來,回頭讓程昕帶你四處轉轉。初一上我家來吃飯。”

他那個二堂哥,自己輩分高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打發家裡曾孫輩的來接一下姑姑、姑父?

算了,他不管這事。之前程昕的爹倒是來找過他,但他沒接話茬。

他就還人情請客,在北京還收過人家小於的熊貓煙和茅台酒呢。

於援朝點頭,“哎,謝謝叔公。”

支書背著手走了,程瀟和七伯笑著招呼眾人趕緊洗把臉。

程瀾拿林景南的盆子去灶上打了熱水過來,“姐夫、小叔,趕緊洗把臉吧。”

程杳從包裡幫繼父把毛巾拿出來,擰了毛巾拿過去,“爸爸,你擦把臉。”

於援朝接過來,“哎,謝謝閨女。”

程昕也拿了程瀾的盆子去打水,她們三個淘水洗臉。

洗好把毛巾掛上,正準備去七伯家就看到兩個十幾歲的少年、少女進來,“姑姑、姑父,太爺爺和爺爺、奶奶讓我們來請你們回家吃晚飯。”

程杳看到這兩人,一些不好的記憶就冒了出來。這兩個所謂的表哥、表姐以前經常帶頭欺負她、搶她的東西。

她臉上露出不樂意的神情來。

程昕很冷淡的道:“不用了,我們斷絕關係十多年了。”

她如果沒在北京買房、掙錢,沒嫁個國家乾部,那家人肯定又是另一副嘴臉,生怕她沾上去。

於援朝看到程杳的表情,便也沒有理會這兩個喊他‘姑父’的人。

外人肯定親不過他自家閨女。雖然杳杳不是他親生的,但如今也喊他‘爸爸’。

他不好像程瀾一樣把欺負過杳杳的人都打一頓,那太以大欺小了。但也不必給他們好臉。

程瀾道:“你倆直接回去把你們姑姑的話告訴家裡就行。反正你們來過,就可以交差了。”

那兩兄妹沒辦法,看看他們隻能訕訕地回去了。

路上妹妹道:“哥,那個穿得比縣城乾部家裡孩子還好的,就是程杳麼?”

“不是她是誰?”哥哥悶聲道。

“她變化好大哦。”憑什麼程杳她個私生女能過這麼好的日子啊?

要是從前姑姑不在,小姑姑程瀾也不在的話,她就敢上前把程杳的新衣服扒拉下來。

但現在她那個繼父長得很高大威武的樣子。一早她爸在路邊看到了都不敢招惹。

“姑姑的變化又何嘗不大?”

他們媽媽看到姑姑帶著金項鏈、金耳環也是氣得眼睛都發紅了。

程瀾聽到兄妹倆的議論,微微一哂。

她總算是知道昕姐順道回村是乾嘛來了。她就是回來氣這一家子的!

那金項鏈、金耳環是於奶奶提親的時候給的。

嗯,這樣的發展如果擱自己身上,程瀾也覺得解恨啊。

都不用特地去做什麼,那樣反倒落了下乘。

隻要讓那些人看到昕姐母女如今過得好就足夠他們氣得內傷了。

程瀾一行人往七伯家裡去。七伯母和程姝、程岩都在灶台上忙活。

程瀟因為三年義務兵期限未滿,和對象還處在地下階段,因此沒還把人帶回來過。

因此家裡還是這三個女人唱主角。

明天就過年,今天她們三母女都放假了。

程姝和程岩都是為了招待程瀾才回來的。晚上再各自回婆家過年。

程姝的男人彭勇和程岩的男人趙穆,還有各自的兒女自然也在。

程姝已經知道等妹妹回去張羅自家的瓜子生意,她就可以替補財務的事了。

在夏老板的旅館乾,總是不如給自家小堂妹乾心頭踏實。

甚至夏老板如今自己都在擔心承包權呢。

眾人剛坐下不久,屋裡傳來小嬰兒的哭聲,趙乾去把他妹妹趙媛抱了出來。

小姑娘睡醒了,這是發出起床信號。

他們一家四口是坐長途客車回來的,趙媛一路被媽媽抱回來的。

趙乾抱人跟抱口袋似的,完全沒有林墨熟練。這孩子都是程岩平時在照管,財務可以不必坐班。

至於趙乾,他平時上班,得閒還要做自家炒瓜子的技術指導。

而且趙媛才半歲,程岩也不放心給他帶啊。

程姝的女兒彭珊珊道:“小乾,你這樣抱她不舒服,會一直哭的。來,給我吧。”

她有個小弟弟,帶孩子比較有經驗。

程杳也湊過去幫忙,兌了嬰兒奶粉,試試溫度然後遞給彭珊珊喂表妹。

彭珊珊確實還不太會弄這個。

於援朝看著那群孩子露出笑意。

程昕道:“我們農村都是大的帶小的,一帶就是一串。”

“咱杳杳以後肯定也是個好姐姐。”

程瀾看彭珊珊和程杳搞得定也就穩穩坐著吃紅薯乾沒動。

趙穆和程瀟招呼於援朝坐下來打一幺(十五盤)牌,估計打完就可以吃飯了。

因為奶奶是五X橋的人,所以二七十字牌於援朝也從小就會。

於是三個人就坐下來打牌了。

程昕便也進廚房幫忙去了。

於援朝瞧著這農村還是女的乾活、男的坐著吃現成的。也就程瀾這樣對家族貢獻巨大的,不管在哪人都拿她當貴客供著。

也不知道高煜那家夥頭回來是什麼個情狀。

找了個機會他問坐到屋簷下吃甘蔗的程瀾。

程瀾想了想,“還行啊,當過兵的人眼裡有活。我和昕姐做飯,他都會主動來幫忙。”

林景南則在一旁同程瀾七伯說話,商量上墳的事。

彭虎不知道怎麼和於援朝這樣的乾部親戚打交道。

程姝出來看到小聲道:“看吧,你還不肯同我去成都。你看趙穆如今跟以前都大不一樣了。你以前比他差什麼啊?沒準你出去,也能跟趙穆一樣找到其他謀生的路子,不是非靠著我堂妹的。你看趙穆如今在趙家是不是說話很有分量了?再看看程杳跟趙乾,這穿著打扮同咱家珊珊、壯壯是不是差距在拉大?大城市機會多,你再想想吧!”

連襟趙穆如今的發展也是很刺激彭虎的。而且,就去年趙穆還在程瀾那裡放錄像的時候,跟自己的差距也在拉大了啊。

“行,年後我跟你上成都看看。”

“嗯,我住的是集體宿舍。不過瀾瀾錄像廳那裡還有一個空床位,應該可以收留你。回頭你機靈著點,上手幫幫忙。待得住咱們就去批發市場找個活兒,然後也去租房子。條件好了就可以把孩子接上去讀書、見世面。祖祖輩輩是那樣過的,我沒說那樣過不對。但如今時代在發展、變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