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 “洗碗和打掃廁所還有要求？”

程瀾點頭，“是啊。畢竟如今是是粥少僧多，需要工作的人更多。”

她可以放低標準把人招進來, 但她這裡肯定是需要洗碗、掃廁所的人的。正好安排這些人。

程瀾看看這些家長艱難的表情, “那不然身高要求降低到160到170, 工資降到50起薪。25號和其他人一起競爭？”

有了洗碗和掃廁所做對比，這回家長們要好接受一些了。

紛紛點點頭, “能。”

總比在家閒著好，進進出出都看到, 實在是礙眼。

“當然, 如果確實是有能力的，以後會有調整。這個放低標準隻針對咱們這胡同裡有產權的人家，一家不超過一個名額。另外，旁邊那條大路我要用來給客人停車, 沿途的人家, 我一家直接給一個錄用名額，也是50起薪。”

涉及到的隻有五家人。

這五家人頓時樂了, “謝謝程老板。”

“我剛說的對這條胡同的街坊放低身高標準, 有幾戶人家的不收。”

眾人忙問道：“哪幾戶？”

程瀾笑笑，“之前那戶私拉亂建還跟我要一千元補償的人家裡，一個都不要。還有曾家第二進院子的人, 也是一個都不要。第進最後置換的兩戶, 不要。”

被點名的戶人家和沒產權的人家冷哼一聲, 拿著自己的禮物轉身就走。

其他街坊則放下禮物, 客氣的告辭。

如今就業艱難，至少是一個機會。而且就算25號競爭不過，也還有個保底的洗碗工、廁所工可以做。

那五家還有了保底的名額。

都還算滿意的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 王千惠道：“老板，會不會到時候來太多人啊？”

“圖的就是置換房子的便利。這條胡同有產權的人家統共不到六十戶，還要排除戶。而且，長得太歪瓜裂棗的肯定不要。這麼大的院子每天打掃衛生、伺弄花草也需要不少人的。反正如果生意不好，用不到那麼多人我肯定不會平白養著。回頭不肯置換房子的，那就直接開掉。如果生意好，買到足夠的小房子置換到了旁邊兩個院子，那人就不多了。”

她提供了兩種方案，確實比較優質的可以和其他夠條件的候選人一起競爭。

就算真不行的，也還有雜工可以做。

那應該家家戶戶都會塞一個人來。

雜工每月40元一個人，相當於她拿出2000元來聘請這些街坊家的年輕人。

但他們也是得乾活的啊。

這比平白給人補償1000才肯置換強。

“曾家人......”

“畢竟是用了人家的祖宅，如果他們來應聘也按街坊對待。”

至於欺負過王千惠，還往她院子裡丟過臟東西，以及曾經想過當釘子戶的，那都一概不接收。

這麼一來，眾人也該明白她的意思了。

至於沒產權的，本來就是當年搶占的彆人的房子，沒資格和屋主享受同樣的待遇。

到時候她把和有產權的都置換了，剩下那十幾戶沒產權，街道辦都會主動幫忙把他們趕走。

這樣好管理得多。

反正外頭她提供了可以居住的房間。

這樣也就不至於給自己和街道辦留下罵名。

那些街坊回去，說程瀾給了兩個選擇。

第一，降低5厘米的身高標準，起薪降低十元，25號參與面試。

第二是穩入的，但工種是洗碗工和廁所工。

說完有些猶豫地道：“就算是洗碗和打掃廁所，也是50的起薪了。不比工廠差！”

家裡高中畢業找不到工作的孩子忿然道：“那人家工人退休了還有退休工資，還分房子呢。”

“可工廠不要你啊。”

這一說，雙方都沉默了。

最後的決定自然是25號先去競聘再說。

但心底漸漸也接受了現實，雜工也是可以去做的。

畢竟，40元一個月呢，比在家裡蹲著靠父母養活強多了。

隻不過，就因為身高的緣故就比那五個家夥矮一頭？

“說是如果做得好，以後可以調整的。誰讓咱家的房子沒在她要停車的地段呢。總好過那家、曾家第二進的最後置換的兩家，還有那些沒有產權的人家。”

周邊的街坊鄰居被程瀾分作了五類：

一類是那五個原本就達標的人家，她肯定會錄用的；

一類是那五家涉及到停車地段的，各家一個錄用名額；

再一類是這條胡同是其他街坊，她以後想購買或者置換他們房屋的。這些人家可以降低標準參與應聘。如果應聘不成功，也可以進來做雜工；

還有一類就是沒產權、當年是搶占了彆人的房子住著的，不享有任何街坊的特權；

最後一類是給她置換、購買房屋或者說裝飾胡同製造過障礙的，直接不用。

一開始肯定會多出不少人力成本，但為了置換房屋順利就還算值得。

而且，如果生意好，多出來的那一部分也就不算什麼了。

程瀾那裡等眾人安頓好新的住所回來，笑著拿出了相機，“還有兩個你們的保安同事正在趕來。等他們到了，我們大家合影一張作為留戀。千惠，去把那五個最先登記的也叫過來吧。”

明天王千惠和趙柯帶著這些人出去遊覽北京城，還需要有人在辦公室值班呢。

至少得有人登記要來應聘的人啊。

程瀾準備一天給兩塊錢的加班費，請這五人輪流值班直到25號。

正好一人兩天。

她已經給孟世超打了電話，讓他把準備好的兩個退伍兵叫過來，帶著行李。

今晚大家就算認識一下了。

從成都來的九個退伍兵的頭目魏元安拎出一個大箱子，“老板，這是舒適成衣鋪的女老板讓帶給你的。”

程瀾點頭，“嗯，是服務員的工作服。千惠，發給大家吧。一人一套。”

冬衣稍微大一點也無礙的。

男的是冬款黑色的立領呢子的中山服一套，女的是紅色繡金線的旗袍，裡頭絮著絲綿。

工鞋自己出，鞋子一定的自己穿著舒服才行。

男女都要求是黑色的皮鞋。

女鞋也不用多高，就有些坡跟的就好。如果兜裡沒錢，可以跟店裡先預支薪水。

中山服和旗袍上都是用很明顯的繡線繡著‘程氏私房菜館’六個字，不大不小。

有程家村來的女孩子看到王千惠抖開的一件旗袍忍不住道：“好華麗啊！”

王千惠笑了下，“老板花了不少錢呢。”

她和趙柯一件一件發給眾人，王千惠也有一身旗袍。

“都去試一下吧，接下來幾天你們就穿著出去遊玩好了。順便幫店裡打個無形的廣告。”

那五人也很快過來，王千惠同樣把衣服發給他們，讓他們拿回家穿上，一會兒過來合照

晚上一起聚個餐。

也和他們說了接下來十天值班的事。

然後程瀾對十名保安道：“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軍裝就最好看了。你們就直接穿摘掉了紅領章的軍裝吧。置裝費這塊一年補助你們每人30。和12月的工資一起發。”

不患寡而患不均，她這個老板還是很良心的，儘量一碗水端平。

“謝謝老板！”

這十二個退伍兵都格外的高興。

一來一年多30自然是好事，尤其是下個月就能拿到。

二來他們也比較喜歡繼續穿軍裝，雖然紅領章已經被摘下來了。

程瀾有問過程昕想不想來見見程家村上來的人。

當程昕說，“如果你是晚上做飯忙不過來，我可以過來幫忙。但單純讓我過去見他們，那就不必了。”

她這個人愛憎分明，程家除了有數的那幾個人，其他人她都不打算再有任何往來了。

既然她這麼說了，程瀾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孟世超介紹的人拎著行李，從軍區招待所坐公交過來彙合。

他們被安排和趙柯住一個房間。聽說以後上班就穿軍裝，這倆也是鬆口氣。

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好些人穿著旗袍、中山裝，他們真覺得還是軍裝好看。

程瀾有些好笑，軍裝的樣式其實和中山裝差不多。隻不過顏色、布料區彆比較大。

反正乾部都是四個兜。

眾人有些興奮的湊在一起照相，請了門外一個鄰居幫忙照的。

便裝的程瀾被簇擁到中間。

在一群高個子裡她依然比其他女士高一截，十分的顯眼。

照過相做晚飯還早，王千惠和趙柯繼續帶著眾人在進四合院裡逛耍。

程瀾過去招呼了做修複的師傅晚上一起吃飯。

平常晚上他們是到胡同的小飯館吃，掛程瀾的帳。

這會兒聽說餐館第一撥人頭一次聚餐，邀請他們參加，欣然答應，“好啊！”

然後程瀾就什麼都沒管了，跑回西廂房去和高煜講電話。

電話費自然不便宜。

但是，安裝電話的八千她都付了，多講幾句也就不吝嗇了。

她巴拉巴拉把餐館相關的事說給高煜聽，感覺電話比寫信真的是要有時效性得多。

高煜笑道：“嗯，恭喜開啟新征程！還好，你這個主要是人力成本和食材成本。一開始可能清淡一些，但打造得好，名聲傳出去了就還好。最壞的結果，你已經把一個完整的四合院還原了。就憑這個，轉手賣掉你還能賺幾萬的。所以，那四萬五的外債不用擔心。你想啊，賣個十八萬左右，做什麼不行？”

程瀾點頭，“你還有六周回來是吧？”

“嗯，是的。82年剩下的幾天連同83年的探親假我準備放在一起請。這次可以在北京多待一陣子了。正好遇上你私房菜館開業，我來陪你看店啊。”

“哇，那豈不是可以待周？”程瀾有些驚喜。

“如無意外的話。”

“好，我等你回來！”

過了一陣，王千惠打發人過來喊程瀾去吃晚飯。

飯菜擺在第一進的自用餐廳，四十幾號人，張大圓桌就搞定了。

程瀾一坐下就道：“大家試試這旋轉餐桌好不好用。”

旋轉餐桌最早出現在18世紀中期的英國，華國目前還極為罕見，

她這裡主打複古風。

一開始想過，一張桌子安排個服務員，拿公筷幫客人布菜。

反正她這裡人多，一個包間放個服務員不成問題。

《紅樓夢》裡賈母吃飯，邢夫人、王夫人不就得站著給布菜麼。

但這個譜是擺足了，可有些影響人家的商務會談。人家談生意肯定不想有外人在場啊。

還有些家庭聚會，也不會習慣有外人在場。

所以程瀾還是選擇和木匠去溝通，就有人給她做出了旋轉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