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第 223 章(1 / 1)

程瀾道:“之前不是說要全民皆兵麼, 我前年還在和民兵一起練槍呢。應該要沒收民間槍支也不在這一兩年。”

全民皆兵在珍寶島事件後很是受重視,這才過去十來年呢。

不過,民間散落有不少槍支確實是如今治安不好的一個緣故。

徐懋寧道:“我們國家如今的人口, 恐怕已經不需要全民皆兵了。我甚至聽到了裁軍的風聲。不過政策肯定不可能180度大轉彎。等一等吧, 這些隱患一定會被一一排除的。”

他們住的這個旅館還不錯,應該是當地最好的了。

因此大廳裡還有台14英寸的黑白電視機可以看。

幾個小的洗了澡就都去守著看電視了。

程瀾許久沒看電視也一道去了。

今天的新聞裡播放了上午鄧政委接見金庸先生的畫面。

鄧政委喜歡看金庸的小道消息是林爺爺告訴她的。

據說鄧政委說看金庸的不用動腦子、輕鬆、消遣, 他看了能得到休息。

林墨扭頭看了看程瀾,他記得她看了所有的金庸。

他小聲道:“寫還能得到大領導召見啊?”

程瀾道:“是作為香港的文化界名人被召見的吧。這幾年國家都在陸續邀請一些有影響力的海外華人、港澳台同胞回國訪問。”

電視裡正好出現老人家帶著四川濃重口音的聲音, “歡迎査先生回來走走!”

等回到房間, 大家聚在一起也忍不住議論紛紛。

被鄧政委召見,這是人生的高光時刻啊!

在場有一個算一個, 哦不,全華國有一個算一個,誰不想被鄧政委接見啊?

徐懋寧道:“一個是因為他是香港人,二個是因為他在自己的行業做到了頂峰吧。我剛打電話打聽了一下,聽說是他求見, 有關方面層層報上去,然後得到了鄧政委親自批準。”

邱鑫泉兩眼放光的道:“我要是能做到萬嬰之父,也能得到鄧政委召見吧?我最崇拜的林巧稚醫生, 人稱萬嬰之母。那就是得到過主席、總理接見的婦產科大師級彆的人物。”

王維漢搖頭, “恐怕不行。咱們算你本科畢業就去當婦產科醫生吧, 那就是1986年上崗。哪怕你全年無休,一天平均接生兩個, 一年才730個。那你要當上萬嬰之父也得14年,也就是到2000年。那會兒鄧政委肯定早就退休了。不過, 你可以展望一下被下一代大領導接見。前提不僅是萬嬰之父, 還得有林巧稚醫生那樣超高的水平!不然一輩子接生了上萬個嬰孩的婦產科醫生何其多!華國現在有10億人, 按一個婦產科醫生接生一萬個算,那也需要十萬個婦產科醫生。我們有十萬個婦產科醫生麼?所以關鍵還是醫術高明。”

他們這趟出來,林琅是後勤安排吃飯、住店、行路。王維漢則是財務,管錢的。

王維漢對數據一向是十分敏感的。這次也是報考的金融專業,將來準備到銀行工作。

所以一說到這個事,他馬上就開始了計算。

在他的世界,幾乎一切都可以彆量化。

眾人失笑,馬丹陽道:“好了好了,各回各屋睡了吧。不是什麼職業都好量化的。邱鑫泉以後接生多少孩子、程瀾以後賺多少錢可以量化,我們當兵的殺多少敵人可不好量化。”

徐懋寧笑道:“當然是一個不用殺、不打仗最好啊。”

晚上程瀾是和程杳、肖晚一個屋。她們兩個小的睡一張床。

然後高靈、高燦姐妹,林琅、馬丹陽。

男生也是兩人一屋。

第二天一早去參觀了當年的遺跡以及紅軍的烈士陵園,眾人就準備要出發了。

在密密麻麻的烈士名單牆上,所有人站成一排三鞠躬。

當年瑞金這個小城市一共24萬人口,就有11.3萬人參加了革命。

其中5萬多人犧牲!

其它犧牲的各地籍貫的紅軍戰士更是不計其數。

林墨、肖晚、程杳、孟家成四個人的小臉上都是一片肅穆。

等到出了烈士陵園正式上路都還是不見半點笑容,氣氛沉悶得很。

是要受教育,倒也不用如此沉重。

幾個大的互相看了看,高靈道:“他們前兩天唱歌不是還挺樂嗬的麼。”

程瀾道:“杳杳,你給咱們唱個《十送紅軍》吧。”

程杳前後看看,也覺得這一路好像是走得太沉悶了。

於是點頭,“一送裡格紅軍介支個下了山秋雨裡格綿綿介支個秋風寒樹樹裡格梧桐葉落儘愁緒裡格萬千壓在心間問一聲親人紅軍啊 幾時裡格人馬介支個再回山......”

她就唱了一送,後頭的歌詞有些記混了。

程瀾拍拍林墨、肖晚和孟家成的肩膀,“聽到沒,愁緒萬千都要壓在心間。因為我們還有自己的新長征、新征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老前輩們推翻了三座大山,讓老百姓站起來了。他們完成了他們的使命,我們80年代的新一代有我們自己的使命。”

“什麼使命?”三個小的看著程瀾。

程瀾道:“站起來後還要富起來才行啊,國富民強!不管將來咱們從事什麼職業,都必須現在就好好學習,將來才可以為國富民強添磚加瓦。體會到這些,才不枉帶你們來重走一趟長征路。”

這一路他們走了四十二天,一直按照紅軍長征的簡化路線走到了四川境內再坐車。

於八月三十日回到了成都。

一路上各種狀況迭出。

突然下大暴雨,撐傘也沒用,全部淋得瓜兮兮的這種算是小事件。

當時真的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林墨還幽默的道:“慢慢走好了,反正前頭也在下大雨。”

馬丹陽哭笑不得,“瓜娃子,你要淋雨你自個淋。早一點走到旅館就可以早一點休息了。”

程瀾薅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那時候紅軍的傘比我們的破多了,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徐懋寧笑道:“怎麼過來的?扛過來的唄。二萬五千裡都走下來的人,但凡不是犧牲了或者是身上留著舊傷,其實都挺高壽。相當的鍛煉體質啊!老總活了90,主席活了83,總理要不是得了癌症肯定不隻78。”

兩人都淋得挺狼狽的,一人攬了個小的一起走。

這會兒大的、小的雨中相視一笑還都挺樂嗬。

高燦跟高靈也挽著手走在一起,“我覺得我們乾脆彆打傘了。這風太大了!反正全身也濕得差不多了。不打傘還省力氣呢。”

這會兒徐懋寧已經痊愈,康廣峰就是一個人撐著傘。

他收起來試了試,“我覺得這個提議可以,省好大力氣。”

於是都把傘收了起來,頂風冒雨的前行。

還好大家體質都不錯,到了旅館加錢請老板娘熬一大鍋薑湯喝了,竟然都沒有感冒。

林琅準備的常備藥也沒有用上。

半道還經曆了一次肖晚生病。

當時她喊肚子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肚子疼有很多原因,林琅隻能試著把著涼肚子疼的藥和水喂她服下了。

徐懋寧帶著邱鑫泉爬到山上用帶的匕首砍了兩根粗壯樹枝下來。

“所有人把背包裡帶的外衣都拿出來。”

都帶了一件或者兩件,最後湊了二十來件外衣。

徐懋寧拿來綁在兩根樹枝上做了個簡易的擔架。

他和邱鑫泉、王維漢和康廣峰輪替著把肖晚抬到的附近鄉鎮。

程瀾想起自己那次闌尾炎,生怕肖晚也需要趕緊做手術。

徐懋寧已經抬過擔架換下來了。

看程瀾臉色有些發白他道:“沒事,看情形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就算是,隻要到了鎮上找到電話找老爺子們的老戰友求助,也能馬上得到救助。”

程瀾點點頭。

幸虧有徐懋寧這個帶頭大哥做主心骨。更幸虧後半程他已經痊愈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看了靠譜的他一眼。

徐懋寧衝她笑笑,然後便走開了。

高靈和高燦看著這一幕有點發愁。

大哥遠在幾千裡外內蒙古啊,瀾瀾遇上事他這會兒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而且這裡這麼多人,也沒有找他幫忙的道理。

高靈道:“不隻呢,大哥當兵的長年累月在外頭不著家。有事的時候是真靠不上。”

高燦小聲道:“幸虧徐懋寧也是當兵的。”

“那還會有彆人呢。程瀾都還沒有上大學,回頭考去了京大,大哥的競爭對手一定更多。唉,反正軍嫂都挺辛苦,哪怕是家裡條件好。我以後不找當兵的。”

幸好,小診所的醫生說隻是著涼。在那裡輸了一瓶液,休息了大半天就沒什麼事了。

程瀾鬆了一口大氣。

等終於回到成都軍區大門口,大伯母、錦熙姑姑、邱媽媽、徐媽媽、馬媽媽和眾人一起迎出來。

錦熙姑姑看到女兒脫口就道:“看你們這樣子,路上遭大罪了吧?”

肖晚黑了幾個色號,人也瘦了七八斤。

被問到後神采奕奕的道:“還好、還好!”

肖晨道:“姐,你都快成黑炭了。”

七八月三伏天在外頭行走,不黑才怪了。

程瀾看了看,程昕和秦柳也從對面過來了。

一向白白嫩嫩的程杳也黑了不少,她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媽媽,我挺好的。”

程瀾道:“杳杳表現真挺好的,全程都是自己走下來的。”

程瀾笑,“自從你讓她每天早上打一百拳,再繞著幾棟筒子樓跑八圈,她體力就越來越好了。”

肖晚摸摸鼻子,這一次唯一拖後腿的其實就算自己。

倒不是說生病那次。

而是平時基本就算她體力最差,往往行李都在各位哥哥、姐姐身上。

她回家後也要好好鍛煉了。

秦柳摸摸林墨的頭,“不是,你們路上就沒剪剪頭發麼?就差能紮起來了。”

她抱著寧寧來的,小姑娘半歲了。她也跟著上手,一把就薅住了大哥的頭發,笑嘻嘻的不肯鬆開。

林墨隻感覺她小手還挺有勁兒的,隻能順著她的力道移動腦袋。

林琅赧然一笑,“秦阿姨,我之前做的預算不夠。剪頭發這種事就省掉了。”

女生還好,幾個男生除了原本就剃了板寸的徐懋寧,頭發都偏長了。

閆淑芬道:“窮家富路的,也不說多帶點錢。那些革命老區如今都還挺窮的,想要什麼都不容易的。”

林琅道:“那也不敢帶太多,路上還遇到過扒手呢。”

路上也遇到了些不那麼淳樸的人,借宿收他們高價之類的。

她之前都是按正規旅館的價格預估的。

然後鞋都破了幾雙,補鞋、買鞋也花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