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漢現在說起那場夜半驚魂都還心有餘悸。
林墨單獨跟著程瀾一次、二次出遠門都沒出過紕漏。
要是在他們手上丟了, 怎麼跟林爺爺、林大伯交代?
那晚他們三個大的發現丟了一個林墨,趕緊跟摸西瓜一樣確認了另外三個小的都在床位上。
留下康廣峰看著,他和邱鑫泉則在車廂裡找著不見了的林墨。
當時沒找到人, 生怕是被半夜下車的人給弄走了。
那不說現在有人販子專偷男孩兒麼。
雖然一般不會偷十歲以上的。
還好, 他們冷靜下來,猜測林墨應該是睡錯了床位。有驚無險的把臭小子找回來了。
現在把人交到程瀾和林琅手上, 三個人都鬆了口氣。
不用擔主要責任了啊。
當然,接下來一段時日還得幫忙照看著。到時候九個大的對四個小的就要輕鬆些了。
當晚休整了一下, 第二天他們就坐車到了山腳, 上了革命聖地井岡山。
所有人身上都隻背了水壺和乾糧,行李被寄放在了山下小旅館。
他們晚上還回來住的。
這一路要走過的地方, 林琅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發動同學、同學的同學,找到當地人把沿途打尖、住店的地方擬了個大概。
包括當地特色小吃都寫在了一個本子上。
非常靠譜的後勤!
井岡山不高,就一千多米的海拔。
不過哪怕不高,當年還得自己下山挑糧食等日用品也是夠嗆啊。
林琅和程杳先後去北京參觀過軍事博物館,看過《井岡山會師》的巨幅油畫和玻璃櫃裡老總的扁擔。
兩人這會兒有點激動, 程杳臉龐都在發紅。
因為鬨出夜半驚魂事件老實了幾天的林墨站到台階旁的平坦大石頭上,大力一揮右手道:“早有淩雲誌,重上井岡山!”
林琅道:“多吃點飯, 主席詩詞都叫你念得軟趴趴的了。”
林墨哼了一聲, 決定不跟失戀了的姐姐計較。
他覺得姐姐這次回來狀態不太對。
想想爸爸和閆阿姨是去棒打鴛鴦的, 就斷定林琅失戀了,覺得自己應該對她多些包容。
肖晚和孟家成也差不多, 小臉激動得紅撲撲的。
他們聽林墨和程杳說起在軍事博物館的所見便道:“程瀾姐,回頭我們旅遊可以去你北京的家借住麼?”
程瀾笑道:“可以、可以, 我那裡很寬的。大家要去都可以!”
馬丹陽道:“厲害!我們畢業了是從排級做起, 還得住集體宿舍呢。得到副營級才能有筒子樓單間住。”
“革命的分工不同而已。沒你們扛槍保家衛國, 我們哪能安安生生做生意啊?以後你們有機會住將軍樓,我一個做生意的修個彆墅也沒那個意義。”
徐懋寧抬頭瞥程瀾一眼,默默的繼續往前。
康廣峰把本該他的乾糧和軍用水壺都拿過去了。
四個小的一起跑前頭去了。
幾個大的其實內心也挺激動,隻是沒他們那麼外放。
程瀾看了一眼落在後頭的徐懋寧。康廣峰跟他一道,萬一有什麼可以照看一下。
康廣峰那可是徐懋寧的小迷弟,肯定會儘心儘力的。
不過看來他確實好得差不多了,自己走完全沒問題。
程瀾便和馬丹陽緊隨著四個小的上山。
這次重走長征路的活動是程瀾召集的,林琅已經承擔了後勤的工作。
其他的她當然得自己多上心。
徐懋寧不是問題,那盯好四個小的就是成功的一半了。
她仰頭道:“路上小心啊。摔了的下山就地養傷,就彆去拖後腿了。就當你是留下的南方遊擊隊。”
十大元帥就陳老總沒參加長征,留下帶領南方遊擊隊堅持戰鬥。後來南方遊擊隊編入了新四軍。
四個小的腳下立馬謹慎了許多。都到這兒了,誰想被留下啊?
半道馬丹陽道:“隻知道這裡是革命的搖籃,沒想到風光還如此好!”
程瀾點頭,“是啊,大概是紅色搖籃的名聲太響亮了,遮蓋了原本自然景色秀美的名聲。”
眾人上山參觀了朱毛故居、博物館等處。
看了壯闊的五指峰,黃洋界雲海......
這山上有一百多處遺跡,他們挑著有代表性的看了。
中午吃的自帶的乾糧和水。如今旅遊業還不太發達,也就沒有那麼多農家樂。
趁著暑假和他們一樣來瞻仰革命聖地的遊客也不少,一路都熱熱鬨鬨的。
上山比平地的氣溫要低十度,這個溫度就十分舒服、宜人了。
徐懋寧和四個小的都沒什麼問題,這山不算高。
下午要準備下山了,肖晚道:“我們就這麼下山了?”
林琅道:“不然還要怎樣?”
孟家成道:“來一趟井岡山,怎麼也得有點儀式感吧。”
程瀾笑著抬手,示意他們自便。
於是四個小的走前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唱起了歌:
“雄偉的井岡山八一軍旗紅開天辟地第一回 人民有了子弟兵
......
二萬五千裡萬水千山突破重圍去抗日高舉紅旗上延安”
這個年代的人都是聽著高音喇叭長大的,這歌自然是人人耳熟能詳。
原本成年人都還有些內斂,這會兒有四個小屁孩兒帶頭,山道上很多遊客都跟著唱了起來。
“抗戰八年整打敗侵略者解放戰爭得勝利 建立人民新中國......”
一時山道上歌聲嘹亮。
程瀾幾人也跟著唱了起來。很好,儀式感完全有了。
晚上在小餐館吃飯,林琅點了土豆燉牛肉。
“今天爬山都辛苦了,犒勞一下大家。共產主義社會的生活: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土豆燉牛肉!”
第二天坐車去瑞金。
林墨道:“姐,不是說步行麼?”
“287公裡,等你走到,十天都沒有了。能坐車的地方就坐車,這樣才能儘量走得遠一些。”
程瀾開始想的是騎自行車,後來發現紅軍長征的路彆說四個輪子的,就是兩個輪子的也難同行。
全是跋山涉水啊,要走原路基本隻有步行。
到瑞金坐車都花了兩天,現在的公路條件都不大好。柏油路已經是最好的配置了。
還有些地方是泥巴路。
原本想過直接到瑞金集合,但對井岡山的仰慕還是在集合地點定在了吉安。
肯定沒有直達車,陸陸續續的轉車。
除了長途汽車,牛拉車什麼的他們也坐過。
13個人,足夠包一輛牛車了,坐著還挺新鮮的。
邱鑫泉問道:“程瀾,你會不會趕牛車啊?”
“趕牛車小意思,我連拖拉機都會開。”
車上沒人坐過程瀾開的拖拉機,都和趕牛車的大爺一樣以為她在吹牛。
程瀾道:“等柏油路修好了,我開拖拉機帶你們去兜風。”
半道在車上遇到過扒手。
馬丹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對方伸進林琅背包的手腕。
旁邊的扒手同夥直接亮了匕首。
程瀾當即就笑了。
剛轉車的地方風光不錯,還有條古香古色的老街。
林琅把車票發給眾人,大家分散就去逛去了。
程瀾和程杳一撥行動的。
走動換班車的時候,程瀾安排她自己看著程杳,林琅看著肖晚,王維漢看著孟家成,邱鑫泉看著林墨。康廣峰照看徐懋寧。
一一對應、責任到人,省得再發生半道丟了哪個的事。
剩下馬丹陽、高靈、高燦三人顧好自己就行。
所以,大家夥雖然位置挨著在這前後幾排,卻是分開上的車。
估計這夥扒手不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程瀾笑是因為如果隻有一個人,她不好跟已經上手的馬丹陽搶啊。
這有一夥人就好分了。
林琅回頭拿回自己的錢包,踏踏實實往座位上一坐。
在旁人眼底便是絲毫不顧及後面一排為她出頭得罪了扒手團夥的馬丹陽。
林琅笑笑,她可不是程瀾那樣的好戰分子。
平常沒架打都要跑去瞿叔叔那裡當義工做陪練。
隻要師出有名,程瀾從來都是能動手儘量不動口。先打了再說!
程瀾之前丟了一批貨,直接虧損三千元。
那是三千元啊!
所以對於觸犯《刑法》、不勞而獲之徒她恨得牙根都在癢癢。
不管是巧取的還算豪奪的,都不是好東西。
所以對方一亮刀她直接就站了起來,在開動的汽車上直接一腳踹飛了威脅馬丹陽的其中一把刀。
車開得慢的好處現在就體現出來了,她和馬丹陽在狹窄的走道上對付四個扒手。
兩個人都有那麼高,長手長腳的,打起架來特彆的舒展、好看。
就連兩手吊環踹人的動作都十分的美觀。
徐懋寧仔細看了一下那四個扒手身上,確認他們沒有帶槍就不管了。
弄到手|槍可不是容易的事。
有手|槍還來做扒手也有些大材小用了。
邱鑫泉幾人看他沒動靜,便也都安然坐著沒動。
車上的人本來看到人抽匕首出來都嚇了一跳。
然後兩個這裡兩個漂亮姑娘三下五除二就把四個扒手打趴下了。
當即給他們鼓起掌來。
林墨、程杳幾個也跟著鼓掌,就知道跟著出來會很好玩。
司機停了車,看向馬丹陽和程瀾,看她們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馬丹陽掏出學生證亮了一下,“我們是國防科技大學的學生。司機同誌,麻煩你就近開到派出所去。這幾個人身上,我估計還有彆的案子。”
車上的人恍然,原來的軍大的學生。那就怪不得有這樣的身手了。
但還有人不知道,“國防科技大學?”
“軍中水木啊,最好的軍校。就算以前的哈軍工啊!”
一說哈軍工,好多人都知道了。
現在的人大都還比較淳樸,車子立即就開往附近的派出所了。
也沒誰說打擾他的事什麼的。
到了派出所就還是林琅、馬丹陽和程瀾進去協助調查。
這會兒大家也就知道林琅和她們的一起的。是對自己的同伴有絕對的信任所以才安然坐下不管的。
其他幾人沒參與,等著。
長途客車上還有其他熱心人進派出所幫忙做人證。
這件事是一目了然的,錄口供也簡單。
錄完簽字,眾人便又上車重新出發了。
司機道:“同誌們,有些耽擱了,我開快點啊。”
售票員也道:“嗯,雖然耽擱了,但有未來的解放軍同誌出手,咱們這一趟旅程十分的安全啊。”
“嗯,好的。”
到了瑞金的旅館住下,徐懋寧對程瀾和馬丹陽道:“下次還是要先確認一下有沒有危險。如果對方帶槍,哪怕你們的身手很好,也快不過子彈。”
兩人點點頭,“知道了。”這一條確實是她們疏忽了。
馬丹陽蹙眉道:“民間散落了這麼多槍,這是隱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