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 195 章(1 / 1)

王維漢道:“我說懋寧哥, 你就不能給搞輛面包車啥的?”

“面包車就七個位置,還要放行李。咱們八個人, 不夠!這是冬天, 大家都穿得多。”

“這後頭要麼不透氣,要麼就得吹冷風啊。”

徐懋寧道:“咱們輪流開車,一人兩小時。要想既通風又不吹冷風, 那就拿手扶著車廂門, 隻留一點縫好了。千萬不能鬆開手啊,怕車廂門彈出去打著誰。這比高煜哥和林小叔他們去年從雲南坐到程家村已經舒坦多了。”

前頭就一個駕駛位,以及四個女孩子的座位。

邱鑫泉和王維漢便不吭聲了,他們都滿了18周歲有駕照了。

但康廣峰才17歲。

程瀾道:“那就兩小時換三個人好了。”

馬丹陽點頭, “可以。”

反正後頭也放了坐墊, 和行李坐一起也挺軟乎。

林琅出來聽說了這個安排也沒意見。她和王維娜是從北京回來, 行李多一些。

遞給後面的人就上前頭去坐了。

王維漢接過王維娜的包, “姐, 你去前面吧, 咱倆不用換了。”

邱鑫泉也道:“對,不用換來換去了。我們是男的,扛得住。曉峰, 有沒有問題?”

康廣峰道:“邱哥, 你這麼問, 我能說有問題麼?沒問題,那不一路走一路玩麼,走走停停的。咱們抓緊時間的話, 能不能連湖北一起玩了啊?我一直就很想去三國古戰場、還有臥龍崗那些地方看看啊。”

徐懋寧道:“怕是不行, 張家界、鳳凰古城、衡山、嶽陽樓、橘子洲頭、韶山、嶽麓山......咱們就五天的時間, 這次隻能安排湖南了。不過下次可以去湖北。”

王維娜道:“既然是商量好的, 那就都換吧。我也沒問題!”

邱鑫泉道:“喲,娜姐,轉性了?”

老王這堂姐可是從小嬌氣到大的,所以平時他們也不愛叫她一起玩。

大家都是一樣的人,誰願意一直把她供著啊?

王維娜道:“試試唄。”

“行,那咱們就換著來。”

林琅看徐懋寧一個人在前排,程瀾和馬丹陽在後排,便也拉開了後面的車門上去。

她和王維娜都在北京,回家肯定是一起。

程瀾打電話問她去不去湖南,她就問了下王維娜。

聽說王維漢也要去,而且都是大院裡的人,王維娜便點頭說那一道吧。

這會兒她看隻剩副駕駛位了,便拉開坐了上去。

以往她坐男的的車,都是彆人給她拉車門。這是紳士風度。

但大院裡一幫子人,就沒這些講究了。

林琅道:“瀾瀾,聽說你有一部錄像讓文化局勒令不準公開播放了?”

“嗯,瓊瑤的《窗外》。說是師生戀會教壞女中學生。”

馬丹陽‘哈哈’笑了起來,“你讓叫去喝茶了?”

程瀾以手掩面,“沒有。我堂姐程昕替我當的法人,這茶她去喝的。我也覺得我挺坑姐的。不過,我也沒想到會被那麼多女中學生追捧。”

徐懋寧道:“從來沒看過這樣的片子吧。彆說她們了,我聽說你搞了錄像廳都好想回去看《楚留香》、《上海灘》。這過年期間給我們看看?”

“可以啊。邱鑫泉已經跟我說好了,過年期間停播的那個放映廳就給你們幾個拉通了的看。”

她的兩個錄像廳過年期間隻開一間,客人肯定比平時少。都要在家過年呢。

而且放映員也可以輪著休息,兩個休前半截、兩個休後半截。

這些朱航都會安排好的。

一夥人按照徐懋寧的規劃的路線旅遊,第一天就是第一師範、嶽麓山、嶽麓書院......

王維娜爬山有些吃力,王維漢陪她落在了後面。

姐弟倆差不多最晚才登上愛晚亭。

半道就聽到程瀾和馬丹陽放聲高歌:“衡山西,嶽麓東,城南講學峙其中。人可鑄,金可熔,麗澤紹高風。多才自昔誇熊封,女兒努力蔚為萬夫雄!”

這是湖南第一師範的校歌,被她倆把男兒改成了女兒來唱。

林琅沒她們倆的體力好,逛了第一師範又爬上來後就坐在旁邊喝水、休息。

幾個男生也坐在旁邊聽著。

徐懋寧看看和馬丹陽一起唱歌的程瀾,“遙想七十年前,主席和蔡和森、蕭子升等人應該也曾在這裡放聲高歌過。那會兒正是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正如我等此時。”

邱鑫泉點頭,“我們也應該多努力才是。”

山道上的王維娜道:“女兒也能為萬夫雄?”

王維漢道:“七十年前和主席一起登嶽麓山、遊愛晚亭的女孩子是楊開慧、向警予、蔡暢這樣的女英雄。她們怎麼當不得萬夫雄?程瀾和馬丹陽如果生在那個年代,沒說的,肯定也會投身革命洪流!”

等人齊了,又去遊覽千年嶽麓書院。朱熹老夫子曾經在這裡講學,這裡還留有康熙皇帝遊覽時的題詞。

然後便去後山,拜祭蔡鍔將軍。

這是民國國葬第一人!

祭拜之後程瀾道:“‘奈何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小鳳仙後來什麼結局啊?”

當日小鳳仙用自己的馬車私送被袁世凱監視的蔡將軍離京,這是蔡將軍的臨彆贈語。

眾人一陣安靜,沒關注過哎!

大家肯定隻知道蔡將軍後來倒袁的曆史功績。

徐懋寧道:“後來小鳳仙從良嫁了一個普通工人,從此平淡、平凡的度日。總理還叮囑過有關部門予以照顧。他老人家說小鳳仙也是於國有功的人。‘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蔡將軍的壽元雖然不長,但他能牽頭倒袁,逼得袁世凱下台、恢複了共和。這份功績會被世人永遠銘記的。”

‘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是1915年,蔡鍔因喉癌34歲英年早逝後,小鳳仙親自寫的挽聯。

林琅道:“他們之間是愛情麼?”

程瀾搖頭,“蔡將軍是為了營造假象,蒙蔽袁大頭吧。至於小鳳仙,我寧可相信她是蔡將軍倒袁的知音。”

王維娜道:“一個風塵女子,能有這樣的見識?”

“風塵自古多奇女!而且自古名妓其實文化素養往往很高,譬如秦淮八豔。如果不是有這樣的見識,小鳳仙何必冒險為蔡將軍打掩護、又送他出城?”程瀾道。

五日後,程瀾坐火車回x山。

眾人很有默契的把送她去火車站的任務留給了徐懋寧。

隻有兩個人,程瀾肯定就坐副駕駛位了。

徐懋寧已經聽邱鑫泉說了,每當馬丹陽有信或者包裹寄給程瀾,他媽媽都十分的關注。

這讓他很羞愧,他的少年情熱帶給程瀾的仿佛都是麻煩。

“程瀾,我為我母親對你的態度道歉。”

程瀾看看他,“你這個朋友我還是認的。而且徐媽媽對我也沒有什麼實質的傷害。”

徐懋寧心頭一沉,不重視才不會受傷害。程瀾對他已經開啟了自我保護模式。

他的情路還沒開始就已經注定會很難走了。

這回,他連讓程瀾等他三年的話都不敢再說了。

兩人一路沉默著到了車站。

程瀾下車後走了幾步回頭衝他揮手,“不用太放在心上,年後見!”說完轉身就進站去了。

徐懋寧看著她的背影歎口氣,半晌才調轉車頭去還車。他們七個回成都的車要明早才發出。

程瀾坐了將近兩天火車回到x山,小賣部的貨車司機在出站口等她。

既不是姓程的,也不是楚家的什麼人。

人家就是以車技取勝的。

這樣一來,無論是程家的人還是楚家的人都沒話好說。

兩個小時就到村裡了。

進村的時候程瀾探頭出去看新修的碎石子路。

路已經被車壓、人走得很平坦了。

跟馬路當然沒得比,但比之前真的是好太多了。車子開在上面顛簸減少了很多。

關鍵是不怕雨天爛路了。

這一回小叔終於靠譜了一次,他提前回來了。

然後在支部辦公室也就是程瀾家收拾出了兩個房間:之前他和程瀾的房間。

溝通之後把支部零散的辦公桌挪了挪,然後騰出了兩間來。

等過完年他們離開再恢複原狀就是了。

程瀾如今是村裡的小財神,林景南也是高乾子弟。所以村支部的人也都挺好說話的。

他自己住一間,程瀾和梁軍醫住一間。

這樣就可以不用去彆人家借宿了。

程瀾進門的時候,七伯母帶著岩姐正在她家裡做晚飯,林景南在燒火。

她都好久沒在這個家裡見過煙火氣了,一時竟有些恍惚。

梁軍醫不太會做家務,在旁邊打打下手。

這一次林景南是帶她回來給程瀾爺爺上墳的。

程瀾剛想說話,聽到身後一陣有些重的腳步聲趕緊讓開。

是程瀟挑了兩桶水進來。

“瀟哥你回來探親啦?”

程瀟把兩桶水放到地上才衝程瀾點點頭,“是啊。”

說完提起桶往水缸裡倒水。

“是山泉水麼?”

程瀟笑,“你難得回來,景南叔肯定不會省事兒的就從水井裡就近打水啊。”

程瀾拿出水杯直接舀了一杯來喝,“七伯母,小叔、梁阿姨,你們先忙著,我回房間放東西。”

梁錦跟著程瀾進去。她昨天到的,住的程瀾房間。衣櫃那些她占了一半。

她幫著程瀾把包放下,然後歸置東西。

“聽說你去湖南玩去了?”

“是啊,馬丹陽在長沙讀書,我們幾個就約著在湖南玩了一圈。”

程瀟把水倒進水缸,又去挑第二擔。他原本就是替自家跳水,看到程瀾家的水桶也在就給挑回來了。

他考軍校的事還得找林景南請教呢。

一晃眼當了快兩年的兵了,考不上軍校三年他就隻能退伍。

如今的退伍兵不好安置工作的,能回村裡給治保主任打個下手就不錯了。

他不想離開部隊。

平民出身,又不是做生意的料。除了考大學,當兵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岩姐和七伯母也做好飯就解了圍裙走了,臨走程岩把票據都遞給程瀾。

程瀾和林景南一起留客,“就在這兒吃吧。”

“不了、不了,給你們拿了幾十個年粑過來,早上可以蒸來吃。”

七伯母是怕程瀾回家第一頓就吃不好才過來的。

林景南做飯的手藝不行,結果他那個對象做飯更不行。

難道還要讓程瀾回家做給他們吃啊?

第一頓她們給做了,接下來可以到各家吃轉轉宴。

不過,林景南的對象也蠻有用的。村裡赤腳醫生是當年的知青,後來就在村裡結婚、生子留了下來。

去年知青大返城他也沒回去。

過年人家帶著媳婦、孩子回大城市過年去了。

這兩天村裡有人頭疼腦熱的,就是跑來找梁軍醫給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