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管家正在給仆蟲們開一周一次的例會。
法維斯隻著單衣從二樓房間下來,看起來像是被誰從床上喊了起來一般,一來便對著眾蟲問道:“誰是裡爾.尤金斯?”
仆蟲中一隻長著一頭棕黃色頭發的棕眼睛亞雌慢慢舉起了手。
軍雌抬頭掃了他一眼道:“跟我來。”說完便徑直轉身上了二樓的書房。
裡爾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他的同事們,而其他雌蟲也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看著軍雌越走越遠,裡爾就算再慌張再疑惑也還是抬腳跟進了書房。
他剛帶上門就聽見他們上將用不大的聲音囑咐道:“雄主在隔壁午休,所以,小點聲回答我就好。”
裡爾看了一眼左邊與雄蟲房間公用的那一面牆,聲音變得非常小:“是…”
法維斯坐下,將帶著網頁的顯示器從桌子上遞給了對面傻站著的亞雌:“我不喜歡低效率的溝通,所以開門見山。”
“雄主不喜歡這個,你知道該怎麼辦麼?”
裡爾隻是瞥了一眼立刻臉色劇變,慌張的九十度鞠躬:“抱歉上將,我會立刻刪掉,我保證以後也不會再寫了!”
法維斯聲音一頓,隨後繼續:“你明白就好,畢竟我作為雄主的雌君,自然不能違逆他的意願,這個東西…”
軍雌說著,眼神格外意味深長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原則上是不允許的。”
裡爾再次鞠躬:“是…上將,抱——”
等等,裡爾重新回憶了一下剛才聽到的東西。
原則上……?
這是什麼意思?
“抱歉上將,您剛才是在說…原則上不允許嗎?”
對面身形高大的軍雌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裡爾忐忑:“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上將……”
“當然,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裡爾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有有些摸不準。
直到他準備離開時,軍雌突然開口道:“最近你們恐怕辛苦了,所有員工工資提百分之二十,你,提百分之三十。”
裡爾:“!”
隨後他馬上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臉上立刻露出一抹極為真誠的笑,鞠躬大聲道:“多謝上將!”
軍雌聞聲神色少見的竟生了一分驚慌:“小點聲。”
裡爾立刻捂住嘴:“……抱歉上將。”
—
帝國聯邦議院地下會談室。
黑色的終端顯示器被重重砸在了桌面上,一隻身穿議院服的亞雌對著那頭的軍雌破口:“赫提亞你到底是怎麼做事的!檢院和審判法庭已經發了通告了!”
亞雌有些崩潰的對著赫提亞怒罵到:“當時竟沒有斬草除根,真是不知道你和格納的腦子裡怎麼想的!”
“難道全都塞滿了蟲屎不成?!”
若是當時那個什麼格納同意將法維斯
就地斬殺現在第一軍區早就是他們的東西了,哪裡能來這麼多的破事!
赫提亞一身軍裝坐在那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幾天看起來過的很差,分明是軍雌看起來卻如同亞雌一樣纖瘦,原本就偏大的軍雌此時更承托不起來了,本就高挑的身影顯得越發蕭瑟,他聞言低聲開口:“我還沒輸…!”
“就算開庭又如何,那些被掛在了星網上的證據到底沒有公章的,隻要格納在庭上不開口最好再反咬一口,法維斯未必就能贏。”
話音剛落,坐在另一邊的一隻軍雌反駁道:“你在做什麼夢?第一軍大部分都沒有死,全都是證蟲!”
“那也是最多招供出格納,無法證明我與格納的關係,就算他們懷疑,我依舊還是……”
軍雌不屑道:“還是?還是什麼?!你以為等他回來你還能在軍部繼續待下去嗎?”
“砰砰——”
是拐杖劇烈敲擊地面的聲音。
“行了!彆再吵了!隻要他回來我們誰都會被清算,全跑不了。”
在場眾蟲都安靜了下來。
法維斯回來的步伐已經是勢不可擋。
剛才那隻一直沒說話年紀最大的亞雌突然對著大家發問道:“…法維斯最在乎什麼?”
場面一時間頓定一瞬,隨後亞雌軍雌們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上將的位置。”
“軍部的兵權。”
“阿萊頓的財產。”
“S3的等級。”
亞雌聞言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是將視線落到了沒有參與討論的赫提亞身上:“那是你們在乎的,赫提亞,你畢竟當了他那麼久的副將,你來回答吧。”
赫提亞見狀沒有絲毫猶豫:“是那隻雄蟲。”
法維斯一出生就擁有S3級彆的精神力,並且還是阿萊頓下一任的繼承者,天賦極高並且性格堅毅,這種比你優秀還比你努力的貴族雌蟲,怎麼能不被嫉妒。
法維斯新婚夜那晚被送進,不知道引來了多少看笑話的蟲,像是終於找到了天之驕子的弱點般,那一刻他們都在想,再厲害,再有家世又如何還不是淪為雄蟲的玩物。
可現在呢?
被親生雌父拋棄如何?被下屬背了叛陷害又如何?天之驕子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甚至還因禍得福跟那隻雄蟲變的如此親密無間。
怎麼能不叫蟲妒忌!
帝國和他雌父恐怕早已經讓法維斯寒了心,現在唯一在軍雌心中擁有崇高地位的,恐怕隻有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背叛他的雄蟲林嶼。
他從前便知道法維斯極為心係這隻雄蟲,那時他還在心中暗暗嘲諷對方在一隻那樣的雄蟲身上真情錯付,真是愚不可及。
可思及今日方知誰才是真正的看走眼。
老亞雌說話輕飄飄的,帶著不自知的殘忍“法維斯既然如此在乎,便用點手段將蟲弄來。”
“您…是說綁架那隻雄蟲嗎?”
他嗬嗬一笑,顯露出一副刻薄相:
“綁架?多難聽啊,那可是位尊貴的雄蟲。”
“我們不過是邀請他來做做客而已啊。”
—
法維斯拿著一隻眼鏡從外面進來,大衣脫到一半,一隻站在原地左右為難的仆蟲一見到他便像是見到救星一樣鬆了口氣,立刻迎了上來:“上將…閣下又睡了懶覺,喊不起來,這是您之前吩咐已經配好的藥劑。”
睡懶覺隻是為了說出來好聽而已,之前閣下不許任何蟲踏入他的領地,現在最多也隻是允許上將隨意進出,他們依舊是不能進去。
更彆提雄蟲剛才還在午休,得不了他的命令,他便隻能在外面敲門。
可無論怎麼敲門裡面就是沒有絲毫回應。
這藥劑很珍貴,又具有時效性,他害怕裡面的成分實活便不起效果了,所以很是著急。
法維斯的到來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軍雌倒也沒推脫問責,這樣的事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早已經得心應手的很:“行了給我吧。”
仆蟲遞過藥然後行了禮,軍雌帶著藥走上二樓,推開門,一軟綿蓬鬆的團被子下,雄蟲照例在裡面安睡。
雄蟲極愛睡覺,這樣溫和的睡顏自結婚起法維斯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卻依舊每次都覺得新鮮。
隨著他的走近,法維斯很明顯的就能看見雄蟲的睫毛不停顫抖著,這種小伎倆根本瞞不過一直在軍部訓練多年的頂級軍雌,就算不看,僅憑呼吸他也可以判斷出來。
法維斯現在很清楚雄蟲在裝睡,知道隻要雄蟲不願意,他是無論如何也叫不醒對方的。
軍雌反而俯身吻在了雄蟲的臉上,讚許道:“雄主的臉好軟。”
“您身上好香。”
雄蟲還在睡,依舊沒動。
“這裡也……”他的手慢慢下移。
雄蟲像是被煩到了,於是微微將緊閉的雙目睜開來,裝模作樣道:“……你回來了…”
伸出手看似是想要觸摸法維斯,實際上是在把軍雌往外推。
法維斯拿起藥劑直接點破:“雄主就算是裝睡躲藥的樣子也依舊很可愛。”
偽裝被輕而易舉的識破,這下林嶼算是徹徹底底的破了功,索性也懶得裝了,黑色的眼睛朝他看去,眼底一片清明。
“雄主,起來把藥喝了吧。”
雄蟲不情不願的坐了起來:“…我討厭你。”
法維斯兌著手中的藥劑,一秒也未曾思索:“不行。”
林嶼不滿:“憑什麼不行。”
軍雌抬頭看了雄蟲一眼,隨即又很快再次低頭去做手中的事:“您前不久還說愛我來著。”
“不愛了。”
“這也不行,雄主。”
軍雌現在不怕他了,都已經敢這樣反駁他了。
法維斯端著藥碗,看著不配合的雄蟲,一時兩難。
其實林嶼喝藥這麼費勁說到底還是法維斯的問題,若非他在這哄著疼著,這藥也不會這麼難喂。
若是在往常,林嶼對於喝藥這件事雖然一定會心生抵觸,但絕對不會展出絲毫反應,乾掉眼前這種數量的藥,怕是連眉頭都不會多皺一下。
但現在的狀況卻明顯不同了,說到底還是被慣的,人一被心疼就會變的連自己都無法想象的軟弱。
雖然這樣嚴格意義來說並不好,但這種被誰哄著喝藥的感覺,林嶼到底還是無法欺騙自己,他確實很受用。
法維斯捏著吸管遞到雄蟲眼巴前:“您乖一點喝乾淨。”
雄蟲吸了一口,立刻放下,老大不樂意的來了一句:“苦。”
軍雌熟練的哄著:“喝完後給您講講您之前讓我查的關於您雄父的消息。”
雄蟲捏著藥劑的手猛然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