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1)

蘭斯特溫踏出檢院看向面前熙熙攘攘拿著攝像機和話筒的記者蟲們,露出一抹微笑,眼神中絲毫不顯疲態。

隨著他的走出,最前頭的記者擠上去開口提問:“您官複原職是否證明最近星網盛傳的法維斯通敵叛國一事另有隱情?”

蘭斯特溫臉上透出一抹極為適宜的堅定與哀傷:“我一直都相信我的孩子。”

“他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背叛帝國與民眾的事的。”

蘭斯特溫對著攝像機道:“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會竭力去查,同時也相信審判法庭和檢院會給出一個公正的判決。”

神情完美,話語完美,就連傳遞出的情緒也是恰當好處。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此情此景對方都像極了一個窮儘所有隻為自己的蟲崽舍身求法的偉大雌父形象。

就在眾蟲唏噓之時,另一道不算小的甚至隱隱有些尖銳的聲音提高音量提問道:“既然您一直持相信態度,那您之前又為何緊急宣布與法維斯上將脫離關係?”

反應過來的其他記者也紛紛附和:“是啊,您是出於利益最大化才這樣做的嗎?”

“蘭斯特溫元帥,請您回答一下。”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至,蘭斯特溫卻極為熟練的偏頭避而不談,臉上露出一副恍若沒聽到般微笑拒絕道:“抱歉沒聽清剛才的問題,我剛出監牢,還有些累。”

就當記者真以為他沒有聽清準備再重複一遍時,隻見蘭斯特溫一個眼神過去,身邊其他的軍雌護衛便立刻極其有眼色的以身做牆隔開記者與蘭斯特溫。

林嶼看著光腦上暫停的畫面,低頭攪拌著手中的藥劑,淡聲道:“虛偽。”

軍雌們的聽力那麼靈敏,這麼近的距離,就是要死了渾身上下隻有一個手指頭能動也不可能聽不清。

法維斯出事時,恨不得根本沒生過,現如今察覺到風向逆轉倒是立刻出來賣慘裝好人,消息也是有夠靈通的。

法維斯端著另一杯藥劑走過來:“雄主彆看了,這不值得您生氣的。”

“雌父就是這樣的蟲,一切原則的前提是利益至上。”

林嶼視線被他手裡拿過來的東西吸引,看清後不悅的蹙眉:“不喝了。”

法維斯輕聲哄道:“雖然目前米爾林還沒反饋報告,但他們都說了要首先要調節一下您眼睛方面的問題,這藥劑有助於補充缺少的維生素。”

“您還需要配一副矯正鏡,已經囑咐下去了。”軍雌喋喋不休:“以及之後…”

林嶼被磨的沒了辦法,舉了舉手上的杯子示意投降:“夠了,我喝就是。”

法維斯將另外一杯也趁機遞了過去,在雄蟲發作的前一刻率先誇獎道:“您好乖。”

伸手不打笑臉蟲,林嶼隻得接過來喝了。

法維斯接過空杯子,忽然提起另一茬:“您記得您之前說的獎勵,您打算何時應諾?”

難為他們法維斯上將一天成千上萬的事要忙,

天天還惦記著這個。

不過林嶼並不打算爽約,摸了摸他垂下的順滑長發:“等回去。”

“好吧。”

法維斯看著雄蟲的動作,忽而定定道:“您是真的愛極了我這頭長發。”

他依稀記得雄蟲已經不止一次表達過對他這頭長發的喜愛了。

雄蟲一向情緒淡泊,這還是第一次少見的對什麼東西如此重複且明確的表達喜歡。

嗯…

有點莫名的嫉妒。

縱使這是自己的一部分,但還是會禁不住的讓他想象,倘若有一天出現頭發比他更漂亮的雌蟲,那雄蟲的視線是否也會被牽引離開?

這種本該被按捺且不該有的想法,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產生。

林嶼抬眉問他:“很明顯嗎?”

長發是奢侈品,漂亮的更是,尤其發色淺的,稍微一不注意打理,就很容易出現各種發質問題。

軍雌們在前線戰場上廝殺,往往風餐露宿,依照人之常情,通常來說發質一般不會很好,但法維斯不知怎麼的,這一頭長發偏偏發質好極了,很像是洗發水廣告裡的那種如同綢緞般的質感。

觸感也總是冰涼涼的,好摸極了。

林嶼看著手中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發絲,輕聲:“在你身上,很好看。”

軍雌一怔。

僅一句話而已,翻湧的心緒一霎被撫平了。

法維斯看著雄蟲愛不釋手的樣子,默默記在心裡。

看來以後除了工作,還要預約保養了。

———

不得不說,蘭斯特溫很聰明,也很了解法維斯,靠著那麼一點零星的資料,以極快的速度便猜測出了他們是想用輿論逼迫審判法庭和檢院正式審理叛逃一事。

於是他特意在這段絕對會被上傳至星網的采訪中點出了這兩個部門。

不少法維斯舊的部將和阿萊頓家族的軍官、議員都紛紛請願重審。

甚至跟法維斯一直不對付的伊德洛爾也錄了一段視頻請求重新公開審理,林嶼心知這其中一定有夏予川的功勞,否則軍部幾位都是上將各司其職互不乾涉。

林嶼心頭不禁劃過一陣熨帖。

他生平朋友極少,夏予川卻怎麼也算的上是一個。

不知他此時還想不想回家。

雖然夏予川停留蟲族是被書寫好的既定命運,但那倒也不妨礙他從係統嘴裡撬點話出來。

沒準哪個一句能夠幫到對方。

畢竟他早晚要解決係統這個心腹大患。

“雄主?雄主?”耳邊誰在喊他。

“嗯?”林嶼驟然從神思中抽出。

法維斯:“您剛才愣神了麼?”

“怎麼了?”林嶼沒有回答,隻是反問道。

他的記憶還停留剛才踏上飛行器的時候。

軍雌示意他向外看:“到了。”

林嶼抬頭。

透過舷窗,眼

前是久違的院庭。

秋天的季節讓它染了些許陌生,但法維斯走在他身側時的樣子?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又讓他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

“站住!”

剛下飛行器,他們被一群陌生的軍雌團團圍住。

看衣服上的紋樣,一個名字呼之欲出———帝國皇循隊。

林嶼想起來了。

法維斯之前曾跟他說起過,目前府邸被皇循隊管控著,隻許進不許出。

“逃犯?說話之前過過腦子!”

正當他們要開口前,另一道高盛比他們更快。

林嶼轉頭,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像是曾經在哪裡聽到過一般。

他轉過頭,一隻看起來大大咧咧的軍雌站在他們身後的柵欄外,還帶著一列其他著裝統一的軍部軍雌們,看起來等了有一會兒了。

模糊的印象逐漸與眼前軍雌的樣貌重合。

休爾斯。

他記得,是之前法維斯的手下,與他見過幾次。

就在林嶼回憶的時間裡,對方已經大步走到了那幾隻皇循隊員面前,隨後他抬起手展示起自己光腦上的頁面:“我看你真是眉毛下面掛倆蛋,光會眨眼不會看!檢院和審判法庭都已經發布了重新審理的通告,法維斯上…是不是叛國者還要待開庭判決之後!”

“你這樣,是覺得自己可以越過帝國律法嗎?!”

對面一看休爾斯一張口就這樣扣帽子也有些著急起來,畢竟這種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萬一被有心蟲拿去做文章依舊是一件麻煩事:“休爾斯!你少汙蔑蟲!”

休爾斯也不甘示弱:“誰汙蔑你了,既然覺得我說的不是實話,那你反駁啊!”

法維斯被他們吵的頭疼,於是上前一步,看著他們那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法維斯乾脆話不多說,直接用精神力壓去,同時警告出聲:“五分鐘內,帶著他們從我的府邸內撤出。”

“不然,以擅闖軍宅的罪名,立地擊斃。”

對方可以不怕休爾斯卻不能不怕眼前這個積威甚久、聲名赫赫的帝國戰神。

這可是死了都能這樣完好無損的爬回來的煞神啊。

難怪他們那邊跟法維斯打過交道的上級回來後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他身後一隻軍雌見狀走上前在他耳邊低聲問道:“老大…怎麼辦?”

那隻為首的軍雌看了一眼法維斯,又看了一眼休爾斯身後的另一對軍雌們,咬咬牙不甘心道:“撤!”

手都沒動一下,僅僅兩句話就趕走了這群烏合之眾,休爾斯的眼睛都快變成了星星,一副極其崇拜的樣子跟在法維斯屁股後頭。

法維斯此時沒穿正裝,黑色軍裝隨意搭在臂彎中,上身隻著簡單的白襯衫,領口隨意開了兩顆扣子,看著倒是卸下幾分平日的冷架子,說起話來也不像往日如同命令一般冰冷:“現在是赫提亞在職,你們怎麼擅離職守?”

“去他媽的赫——”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臟話,認錯

般道,“抱歉上將…”

法維斯蹙眉:“雄主還在這裡。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倒無所謂,可雄蟲還在旁邊聽著呢。

林嶼見他們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微微搖搖頭:“無所謂,我也會說。”

話畢,雄蟲甚至還面無表情極其好心的幫休爾斯將話補全:“去他媽的赫提亞。”

法維斯:“……”

這個說不得,於是法維斯隻得轉頭看向休爾斯:“算了,既然來了便幫著拉德爾一起整理材料吧,檢院和審判法庭各提交一份。”

明明是被吩咐去做事,休爾斯卻像是撿了什麼大便宜一樣喜上眉梢,立刻站定行了個軍禮:“是!上將!”

“保證完成任務!”

囑咐完以後法維斯再次看向林嶼:“雄主,我們進去吧。”

林嶼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往內院走去,而那些休爾斯帶來的軍雌們,自動戰隊開始巡查保護起府邸安全。

走到大門口,旁邊一隻亞雌正在給一株幾乎已經長到二樓高的桂花樹施肥。

他聽見腳步聲下意識轉頭,突然,‘當啷’一聲,施肥壺從一隻仆蟲手中掉落在石子路上。

對方擦了擦眼睛,極為不可思議的反問道:“上將?閣下?!”

法維斯微微點頭。

亞雌顧不得地上的水壺,大步向裡間跑了進去,林嶼站在門口都能聽見他的喊聲。

“——是…上將和閣下!!!他們回來了!!”

隨後一堆亞雌們哐當哐當,像瘋了一樣向外紛湧而至。

林嶼看著他們,有些不太理解他們為什麼那麼激動,但還是交待般的道了一句:“我們回來了。”

亞雌仆蟲們一個個神情格外激動,甚至林嶼還看到有蟲紅了眼眶,莫名幻視某種大型追星成功現場。

最後還是管家很穩重的走出來平息場面,對著他們微微鞠躬:“上將,閣下,好久不見。”

法維斯也開口問道:“府邸一切安好?”

“是的上將。”

管家抬頭看向一旁的樓梯,做出一個‘請’的動作:“二樓房間每天都有打掃,就是在等著您們回來。”

法維斯點頭:“嗯,辛苦了。”

房間很久沒有用過,但依舊乾淨的不染一絲塵埃,就像管家說,每天都有蟲打掃。

看得出上午出了些太陽,被子也如之前一般被曬的溫暖鬆軟。

林嶼坐上了床,視線正好落在窗外,突然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開始發黑,明明才四五點,卻黑的像是六七點。

法維斯見雄蟲的視線落在窗外,提醒道:“今天晚些有雨。”

山雨欲來風滿樓,難怪空氣這麼潮濕。

軍雌有些猶豫的開口:“雄主,您要先去洗澡嗎?”

林嶼意味不明的盯著他,隨後慢慢開口:“你在這裡洗吧,我下樓洗,順便喝口水。”

“好。”

法維斯隱約已經有些預感了。

浴室逐漸彌漫起蒸汽。

法維斯心中緊張,不知不覺竟用了二十分鐘。

儘管軍雌心中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麼,但眼前的一幕還是超出的他的想象。

出了浴室,隻見雄蟲已經先他一步洗完了澡,坐在床上半靠著床頭。

裡面穿著他洗澡前剛脫下的襯衫,外面則套著他的軍裝,渾身都是他的氣息,就仿佛被他標記了一樣。

而下面……

下面沒有穿。

除了一個底褲,然後便被稍長的軍裝和襯衫蓋住。

軍雌的腦袋已經有些宕機:“雄主怎麼穿了我的衣服…”

雄蟲理所當然道:“我的衣服都洗了,沒的穿了。”

這怎麼可能,就算許久不在,也定然不可能沒衣服穿。

法維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是嗎?那我去洗澡…”

林嶼眼睛在燈光下泛起細碎的光,略有些好笑道:“你還洗?”

林嶼微微向後仰頭,露出精致下巴,微帶水汽的發絲蓋在額角,看起來莫名性.感:“你不是要獎勵嗎?難道這樣不算嗎?”

如此挑逗,軍雌忍的手背處青筋微微滑動。

胸膛微微起伏一瞬,似是想要壓製心中不平的激蕩,幾番掙紮,還是落敗,最後卻隻是像個淪陷者一樣對著眼前的人俯首稱臣,忍耐到極限,終於還是無法克製,猛的將雄蟲按向床榻。

一陣天旋地轉,林嶼還未開的及反應什麼,隻覺得肩膀被什麼東西硌的生疼。

他忙阻止起法維斯疑惑的看向那處:“…這是什麼?”

不待軍雌回話,林嶼側身彎腰去摸向剛才那個撞到他的小凸起。

一個比食指指尖還要小的元件被他從床頭下沿掰了下來。

雄蟲拿起來看的很專心,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突然間僵住的雌蟲。

那東西似乎在運作,在某個特定角度看上去,似乎還會反射出一個紅色光點。

林嶼慢慢抬頭,往日如清風般的嗓音此刻卻讓法維斯遍體生寒。

雄蟲抬頭與他對視,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垂著眸面無表情。

“……法維斯,你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嗎?”

法維斯的手一瞬間死死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