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林嶼扶著沙發喘息著平複呼吸。

法維斯站起身,神情平靜的舔掉唇上的水漬,望向林嶼。

林嶼退後,手不動聲色的摸索著門把:“…我看你真是瘋了。”

可他忘了在他面前的是安塞倫斯最強的軍雌,鼓膜聽器的靈敏度是雄蟲的幾倍甚至上十倍,這點動靜在分秒之內足以被分析的透明。

法維斯向他走近,步履平穩卻眸中藏金,時隱時現間透出來自動物的野性:“雄主是想開門逃跑嗎?”

他將雄蟲困在胸膛與門板之間,低頭當著林嶼的面生生扭斷了門把手,當啷一聲,甩在了地上。

這下林嶼最後一條退路也被堵死,且更壞的是面前的軍雌狀態明顯異常且不穩定,要是再刺激他,說不準他會做些什麼不好的舉動。

“雄主,您怕我傷害您嗎?”法維斯看著林嶼警惕的眼神,他柔聲安慰著雄蟲的情緒:“彆怕,雄蟲保護協會大約還有十五分鐘到達。”

“您不要怕……”

“就十五分鐘……”軍雌的手穿過他的指縫,以十分親密的姿態將他圈入自己懷裡。

他隻要這十五分鐘,就夠了。

雙臂絞緊,林嶼從沒被這麼擁抱著,仿佛是有台壓力機在擠壓一般,林嶼被勒的喘不過來氣,他用力拽著法維斯的衣服,冷聲斥責讓他鬆開。

“轟——”

拉扯間,窗外火花一閃,隨後是一陣碎裂聲,玻璃碎片裹著灼熱的高溫向他們襲來!

法維斯眼中金色徹底代替瞳色,在瞬息內抱著林嶼就地一滾,離開了玻璃渣的炸射範圍。

吊燈的水晶燈也被震了下來在地上摔得粉碎,周圍餘存的電路不時滋出火花,屋子裡一下子變得有些暗。

房間裡霎時響起悠長刺耳的警報聲,紅藍色的警燈交替閃爍。

緊隨其後是唯一一隻留存的喇叭,被炸壞了外殼,堅強的用著全損音質開始播報。

【警報!警報!】

【———發生敵襲!請儘快進入地下躲避!請儘快進入地下躲避!本通知不再重複!】

失去了玻璃,高樓的風迎面爭先恐後的灌了進來。

軍雌一腳踹開了包間的門,外面的尖叫推搡聲鑽入林嶼耳中,已然同樣陷入了混亂,樓道裡許多雌蟲驚慌失措的尋找著安全通道。

法維斯的眼力極強,林嶼隻看到他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就找到了已經不再發光的指示牌。

軍雌護著懷中的雄蟲一直到通道口。

他語氣嚴肅,神情緊張:“雄主,進去躲好,彆出來!”

林嶼指尖一顫,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衣角,抿唇問道:“……那你呢。”

法維斯再一次極其冒犯的將手擱林嶼的頭上甚至還揉了揉,神情溫柔極了,他聲音眷戀:“再見了。”

或許是永彆了。

林嶼眉頭一皺拉著他就要問這是什麼意思。

“林嶼!”

身後有誰在喚他。

林嶼轉身,灰頭土臉的夏予川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到了出來,在他對面驚喜的看著他。

就這麼一打岔,林嶼再回頭時,法維斯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茫茫蟲海。

沒有辦法他們隻能順著蟲流往地下庇護所走。

夏予川勉力擠到了林嶼身旁,整個人灰撲撲的但是仍然活力不減。

雖然知道主角不會出什麼事,林嶼還是下意識掃了他一眼,確定他身上沒傷。

夏予川明顯是劇烈運動過了,他站在林嶼身邊直喘氣:“嚇死了——”

林嶼以為他是說剛才的襲擊,沒想到夏予川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在這個鬼地方獻出自己的第一次了!”

林嶼:“……”

林嶼唇瓣上還泛著未消退的紅腫,冷著臉:“嫖-妓違法,根據《華國治安管理處罰法》中第六十x條規定:嫖-娼,處10日以上、15日以下拘留,並處5000元以下罰款。”

夏予川驚呆了:“哇……你記性真好啊林哥。”

逐漸往深處走,露出了一個較為寬闊的地下防空洞,裡面的燈布滿牆壁,設施齊全,看著與剛才外面的斷壁殘垣宛若兩個世界。

他們被分到了雄蟲專用的地下二層。

剛走到樓梯口——

“閣下?!”

喊他們的是法維斯的秘書官,休爾斯懷特。

休爾斯站在不遠處,眼裡閃過驚喜,他幾步上前:“您還記得我嗎?您見過我的,我是上將的秘書官!之前上將派我去府中帶走了一隻亞雌。”

林嶼想起來了,雖然記不得他的臉和名字,但是他記得這件事。

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閣下怎麼在這……”休爾斯說著說著就逐漸銷聲了。

這來夜店還能乾什麼,簡直是明知故問啊,除了尋歡作樂還能乾什麼!

休爾斯的眼神掃過他們倆,逐漸從驚喜演變成複雜。

夏予川不用想都知道這隻軍雌在想什麼,他真的是服了!他是正經人!不正經是林嶼啊!

夏予川火速舉起手:“跟我沒關係,我陪他來的!”

休爾斯本來因為之前亞雌那事對林嶼觀感還沒那麼壞,但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絕世大蟲渣,就差把‘你配不上我們上將’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休爾斯瞥了林嶼一眼,神情哀怨似乎有一肚子話要說,不知道的還要以為林嶼將他拋棄了。

他上前一步,剛要開口就聽口袋裡一陣震動。

休爾斯不悅的拿起通訊器,走遠幾步,背對著他們接了起來。

想來應該是軍部的電話,林嶼剛才看到通訊器開頭那三個零,是軍部通訊統一格式。

他對此並不感興趣。

他掏出房間號看了一眼,拉著還在七看八瞧的夏予川就要進房間。

就在他們動腳的前一秒,林嶼意外的聽見了休爾斯驚詫的聲音。

“什麼?!!這種範圍的敵襲,法維斯上將已經處在僵化期了,怎麼可能現在應對的了?!”

“這簡直是在送死!”

林嶼的身影一刹頓住了,他緩緩轉過身,面無表情卻又讓人不敢細看。

空氣一時有些凝滯。

夏予川站在旁邊無端覺得毛骨悚然。

他聽見身邊雄蟲明明很輕,卻又重重的落下,宛若砸在耳朵裡的聲音。

“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