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聽了徐以敘的話, 嗤笑一聲。
原來是基因缺陷,難怪顧冕結婚對象體質和精神力等級都不算低,生育的孩子卻都不怎麼樣。首都星各個家族的人還很奇怪呢, 顧冕雖然做人不怎麼樣,對自己愛人到還過得去,哪怕肉眼可見他非常討厭自己那些低等級低孩子, 但也沒想過和自己愛人離婚。
原來是早就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啊。
實驗室合格受精卵標準是至少有雙B級的可能,顧冕和那麼多優秀的基因匹配,居然都沒有能滿足的, 這可真的是個笑話。
“你為什麼在生氣?”徐以敘不解地看著‘時琛’,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是有哪裡讓人不高興的嗎?
“沒有, 我挺高興的。”顧琛揉了揉徐以敘的腦袋。
徐以敘哼了一聲, 眼睛卻是微微眯了起來, 顯然是很享受‘時琛’這親昵的動作的:“你又忘記我能感覺到了。”
“你也忘記我說過, 有些事情感覺到了也不要說出來。”顧琛說著, 順手扯了扯徐以敘的臉頰。
二十年前顧琛也不過剛剛出生,那個時候顧琛的父親顧旻也還沒有坐上家主的位置。顧冕在那個時候設立人體研究實驗室, 顯然一開始決定做人體實驗, 就純粹隻是因為自己弟弟有,而他沒有所產生的意氣之爭而已。
就因為這種原因, 實驗室裡二十多年來誕生的那些孩子們,還有因為還存有良心不願意同流合汙的研究員, 就這麼消失在世界上。
這怎麼不讓人憤怒。
但是這些事情說出來就太矯情, 對於顧琛來說, 把自己的感覺完全刨析出來說給彆人聽,實在是太羞恥了。
徐以敘沉默了會,有些失落地說道:“我隻是以為對你什麼都可以說的,那我知道了。”
‘時琛’已經是第三次和他說這樣話了,雖然每次‘時琛’說的時候徐以敘並不覺得對方是認真的,但是徐以敘已經學到了‘事不過三’這個詞了。
既然每次‘時琛’都這樣和他講,也能說明對方是認真的了吧。
“……倒也不用,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你說什麼我也勉強可以接受的。”顧琛並沒有要徐以敘做出改變的意思,但是被戳穿自己隱藏的心情,總不能讓人羞惱都不行吧。
他又不是徐以敘,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學會羞恥心了!
“是勉強啊……”感覺到了顧琛心裡的懊惱,徐以敘恢複了精神,眨了眨眼,笑盈盈地看著‘時琛’。
“……你不是都能感覺到嗎,為什麼一定要我說出來。”顧琛毫不客氣地給你徐以敘腦門一下。
“唔。”徐以敘捂住自己腦門,抱怨著說道,“明明實話實說感覺最舒服了,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不願意這麼做。”
“你真的就不會有一點不好意思嗎?”顧琛嘴角抽了抽,徐以敘說的這個他當然說知道,但是做不到啊!
世界上也沒有除了徐以敘之外的其他人能做到了吧。
“當然會啊。”徐以敘莫名其妙地看著‘時琛’,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問這種問題,他也是人啊,人有的感覺他自然也是有的,“但是不好意思這種感覺完全沒有什麼用吧,真不知道為什麼人要有這種感覺存在。”
“你要學會克服它!”徐以敘對著‘時琛’教育道。
莫名感覺徐以敘說的有點道理,顧琛略微沉思,有的時候太要臉確實是很吃虧。
感覺到‘時琛’心裡的動搖,徐以敘彎著眼笑道:“我可以教你怎麼克服哦~”
顧琛看著徐以敘,老實說他並不相信徐以敘有什麼好辦法,而且他也完全沒有打算變成徐以敘這樣完全直白的樣子,但他還是不可抑製地對徐以敘的辦法感覺到好奇:“你說。”
“克服當然說要從自己最怕的事情開始。”徐以敘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唇:“伸進來。”
“…………滾!”他就不應該對徐以敘有什麼好奇心。
“切。”徐以敘對‘時琛’的反應不屑一顧。
明明對他的建議很心動嘛,為什麼要裝作特彆生氣的樣子。
‘時琛’這個家夥看起來完全沒救了。
聊了一路,最終以顧琛紅著耳朵狼狽下車告終。
徐以敘和顧琛悠悠哉哉回家,警局那邊卻是馬上緊鑼密鼓地對著那一百多號人進行了分彆審訊,期間徐以敘被叫去警局配合過筆錄數次,又根據這些嫌疑犯的口供,再逮捕了幾個人。
‘那位大人’作為這個實驗室的資助者,自然也呈現在警局的記錄裡,隻可惜所有人都沒有見過他,也沒有任何人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隻有實驗室裡大批量實驗廢料證明過這個人的存在,隻可惜這些證據已經完全灰飛煙滅了。
罪魁禍首沒有辦法揪出來,這是所有警局裡的人心裡的憾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的。
確實是如同實驗室那些研究員所說的,他們研究所二十年來離職的同事,意外死亡率非常的高,尤其是十五到二十年之間,離職死亡率高達一半。
也就是說,除了那些在研究所正常實驗室工作離職的人之外,其他當時因為不願意參與同流合汙而辭職的研究員,完全沒有活下來的。
當時警方調查,全部都是意外去世,什麼車禍,墜物,熬夜猝死等等。單獨看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找到共同點後,再把案件一集中,就十分讓人毛骨悚然。
但既然對方做了,那就肯定有痕跡存在。
在爆炸案裡找不到這位罪魁禍首,警方覺得可以繞一圈,把以前這些意外事件再一次重啟調查,說不定能夠找到幕後主使。
不過這些就和徐以敘沒有什麼關係了,一周□□審再一次開啟,徐以敘和幾個孩子們坐在證人席上。
這一次因為被告人已經都供認不諱,被告人的律師也隻是在努力爭取減刑而已,倒是沒有需要他們做什麼發言。
最終法官判定這些研究員們參與非法人體研究實驗為事實,但因人身受到脅迫情有可原,酌情從輕處理,有五位因為各方面口供陳述確切證明隻是從事邊緣工作,被判處有期徒刑一百年,還有十二位因為確切參與蓄意謀殺未成年兒童,被判處死刑,其餘一百零三人則是處以無期徒刑。
徐以敘看著這些被判刑的研究員們身上彌漫過來的情緒,他們大多數人心裡都是絕望而懊悔的,然而這些懊悔的情緒並不是因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這些懊悔裡夾雜著對著他的恨意。
仿佛是在對他說,為什麼他沒有死在那研究所的爆炸裡。
不過徐以敘向來都不在乎這些研究員們都情緒,他閉上眼,耳朵邊聽著他身後的那些觀眾席還有警方代表那邊傳過來那充滿喜悅的笑聲,心情放鬆了下來。
不知道這些人之前在警局的時候到底供述了什麼內容,他還記得自己去警局補充筆錄的時候,王海義臉上那種憤怒和心痛混合的情緒。
那種感覺,徐以敘一點都不喜歡。
對於這樣的結果,大多數被告人都感覺到難以置信,尤其是判處死刑的那十二位,在法庭上瘋狂抗議表示自己是被威脅的,而且在供述的時候非常配合,不應該是死刑,不接受這樣的審判。
家屬席那邊也是一陣騷動,但並沒有人理會這些家夥。
這十二位剛才被判罪的原因說的一清二楚,因為實驗室的環境就那麼大,能夠容納的孩子上限就隻有八十位,有的時候會有些嬰兒很頑強的在種種實驗中成功誕生下來,而如果這些孩子總數如果超過了八十,這些研究員們就會去選擇淘汰掉他們不需要的實驗品。
而這十二位就是曾經數次參與過這種,目的就是致孩子們死亡的所謂末位淘汰。
應該被槍斃十次的人,減免成槍斃一次,也確實是減刑了沒錯。
至此聯邦生物發展研究所的非法人體實驗案暫時告一段落,徐以敘特意注冊了微訊號去看了看新聞消息,果然在霽星熱搜第三看到了這個消息。
大多數人都在歡呼雀躍,卻也有一部分人在聖母心發作,說不應該執行死刑,這些人長這麼大還念到博士甚至博士後了,身上都有多個研究獎項,就這樣槍斃實在是太可惜了,應該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讓他們繼續為社會做貢獻。
徐以敘發現這樣的言論下面,居然還有一堆人在應和。
實驗室裡面除了他們這種從小培養出來的之外,也有‘時琛’這種從外面引進的啊,這些人是哪裡來的自信,不會成為這些博士們為社會貢獻的實驗品啊?
徐以敘真的感覺到自己很難理解這些外面的人那些思維。
當然還有一些人在好奇法院宣判裡,那些研究員受到了什麼脅迫,當時庭審因為涉及未成年人,並沒有公開對外,所以大家對這部分內容有著各種猜測,不過討論度並不太高。
非法人體實驗案告一段落,徐以敘忽然想起來研究所的爆炸案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下文了,他去警局那幾趟,好像也沒有警局人繼續查的樣子。
在法院門口分彆前,徐以敘跑去和王海義問了這個問題。
王海義對此也沒有隱瞞,十分歉意地告訴徐以敘道:“這個案件已經移交給軍方了,查探出來爆炸案使用的□□是軍火類,現在是軍方在調查,後面的結果我這邊也不能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