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所謂聖父(1 / 1)

想來沉荷因為喂養不當,曾經曆過什麼恐怖的事情。

比如外出做任務耽擱了一段時間,回來後發現漫山遍野都是兔子,還啃光了她種的藥材。

程寶舟覺得有些稀罕,伸手摸了摸一隻靈兔的腦袋,兔耳小男孩沒怎麼排斥,甚至主動將臉貼上她的掌心蹭了蹭,它的臉上還有殘留的絨毛,手感很好。

她轉而又摸了摸他脖胸前圍著的一圈淡色絨毛,興許是為了乾活方便,他們的下半身都穿著布質短褲,腰間纏繞著厚實的藥袋,而上身則是一個敞開的小馬褂,所以能夠很輕易分辨藥兔的性彆。

沉荷驚訝道:“寶舟妹妹,你很討靈獸喜歡呀,我養的這些藥兔乾活麻利,就是有一點不好,平時膽小畏怯,不親近人。”

摸頭就算了,但隨隨便便去摸彆人的胸口,就算兔子也會生氣的。

“或許吧,我是從下界來的,並非回南域本地人,記得當時選拔時有禦獸宗的修士問我要不要去他們那兒。”程寶舟說著,彎了彎眸,能看出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問題。

她此前除了洗星洞外,親自到過的門派,或者說留下深刻印象的勢力,就隻有老鄰居卜天閣、玄女真宗,如今已經消失的奇陰龍城也能算一個。

靈獸化形原本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或者說靈獸隻是人類的稱呼,本質上它們都是妖。

然而有了人工的乾預,他們大批養殖靈獸,教導它們道法,為它們啟蒙,所以面前這批靈兔哪怕修為不高,卻都含含糊糊化出了點人形,而且不排斥用人形做事,畢竟人類的雙手更適合做一些精細的活計。

洗星洞養了很多奇光浮獺,但作為奇光浮獺狂熱愛好者的掌門生平最喜愛的就是它們可愛的原形,若是教它們化形靈術,讓它們多出人類的半截身子,光是想想那場面,程寶舟就覺得掌門能當場自爆。

至於卜天閣,倒是有修士養了些輔助他們占星的靈獸,但都是各養各的,如果宗門出力來培養,按照那群人的精神狀態來說,恐怕隻會餓死一批又一批。

玄女真宗麼,燃金沙海那邊的環境幾乎不適合任何毛絨絨的靈獸過日子,宗門倒是養了一些巨尾蠍,但都放在地宮裡,不僅可以給低階弟子當坐騎,宰殺後肉質也十分鮮嫩,味道很好,因為用途放在這兒,自然不會有誰給它們啟蒙,教導它們化形術法。

最後的奇陰龍城不提也罷,在那兒連人都是牛馬,妖就更彆提了,而且因為城內空間有限,人都擠在一起,哪有餘地去養靈獸?

而如今藥仙十樓的這些靈兔,或者說專門培育出來的藥兔,廣泛用於藥田耕種,也算門派的一大特色,畢竟少有藥仙十樓這般闊綽有錢的宗門能出資啟蒙如此多的靈獸,甚至專門為它們撰寫化形之法。

見她有興趣,沉荷介紹了一番:“我是因為之前吃過虧,後面乾脆就隻養一個性彆的兔子,等到要繁殖後代的時候再去借幾隻資質好的母兔回來,我現在洞府不大,養些公兔在藥田做活計便是,等

往後我有洞天了,應當會找一些小母兔輔助我煉丹,教導有方的小母兔自己就可以啟丹爐煉藥呢。”

事實上這在業界內也不是什麼秘密了,藥仙十樓那些量大管飽向外售賣的常見低階丹藥,可不是本宗丹修們的親手煉製,而是讓一批批藥兔流水線一般源源不斷製造,雖然少有品相極佳的丹藥出爐,卻勝在生產穩定,品相也穩定。

藥仙十樓培養的藥兔,放在外面一隻難求,而且市價不菲。

“我家的這些品相算上上等了,我當初也是借了師尊的名義,特地去了天香樓換的,不知你知不知曉天香樓的慈柔藥尊,他培養的靈兔放在我們藥仙十樓曆代也是品相極佳的。”

程寶舟神情一動,因著與沉荷的關係,也沒有掩飾面上的微妙之色,說道:“慈柔藥尊仁愛在外,我自然是聽說過的。”

沉荷見她表情,立刻聯想到了什麼,尷尬道:“你彆誤會,慈柔藥尊那種是少數,我們藥仙十樓大部分弟子都是傳統丹修,就比如說我師尊,他給人治病時都是正正經經……”

慈柔藥尊,一度被陰陽歡喜壇熱情邀請,希望他能跳槽加入自家宗門,甚至許諾下任壇主之位。

然而慈柔藥尊卻語氣溫柔拒絕了他們,說留在藥仙十樓才能治療更多的人,施善於世間。

他的名聲在回南域極大,然而原著中卻沒有關於他的描述,這點程寶舟也不奇怪,上界如此廣袤,一本又怎麼可能做到將每個人物都說一遍,尤其是原著還未完結,往後出什麼劇情都有可能。

而這位藥尊麼,在程寶舟看來其實就是一位標準的聖父,他乃是罕見的天生異體,即元蒄宇仲與她交流時提及的天香藥體,而他所主掌的天香樓初代樓主,同樣是這天香藥體。

這種體質倒不至於說像人參果一般,隨便割塊肉放點血都是好東西,然而慈柔藥尊卻繼承了初代樓主留下的功法,能夠以自身為藥,使用雙修之法去醫治病患——

考慮到他的性彆,所以天香樓成為了藥仙十樓中最擅長婦科的存在。

慈柔藥尊之善名,在於他對於患者總抱有無限的溫情與憐愛,但凡需要他來醫治的,無論面貌是妙齡少女還是年老婆婆,他都能一視同仁去醫治對方,也就是說絕非借助雙修之法滿足私欲之人,畢竟人的xp不可能廣泛到如此離譜的程度。

而他的模樣也令人心生好感,並非醜陋之人。有人統計,回南域大部分的女性強者都受過他的診治,所以在女修之中他的人氣一直很高,曾有女修為他爭風吃醋,甚至為了得到他的治療而故意受傷,但最後卻被他柔情勸解,將心比心,最終折服了那些女修,讓她們甘願組成類似後援會的組織,齊心協力幫助他一起醫治病患。

沉荷是少數對慈柔藥尊沒有多餘濾鏡的女修,這是因為她受到了師尊的影響。

元蒄宇仲很看不慣慈柔藥尊的行為,曾經向她吐槽過,慈柔不過是依靠自己的天生藥體上位,真要論煉丹的本事卻及不上其他樓主,甚至他能夠成為天香樓的樓主也未嘗

不是某種政治正確。

在藥仙十樓有條默認的潛規則,但凡是天生藥體,隻要自己不作大死,幾乎能夠確認為未來的天香樓樓主。

而元蒄宇仲則認為,不管是丹道還是醫道,隻有不斷的增長自身,博聞強識,將自己的所學所聞實踐於生活,構想出造價更低、用途更廣的丹藥,才是自我鑽研的真誠之道,若是大家都像慈柔藥尊這樣依賴於自己的天生藥體,做什麼都靠身體,不求上進,丹道隻會停滯不前,可謂損害道統。

因自身觀念的影響,他對於慈柔有著很深的偏見,單方面與對方關係不好,但他的弟子沉荷卻能夠更加客觀的看待,實事求是說道:“寶舟妹妹不要誤會,我沒有說藥尊不正經的意思,他真的是一個很值得尊敬的人,發自內心去救助那些患病的女修,旁人不清楚,可我們自己人卻知道,他是依靠雙修之法將病痛、毒素甚至傷情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再依靠自己的天生藥體去治愈,哪怕放在我們藥仙十樓曆代樓主中,能像他這樣的也是少數。”

不論貧賤,不論美醜,不在乎對方如何狼狽、臟汙,甚至沒有診金也無妨,即便是跌倒在路邊的流浪者,隻要是女性,他都會溫柔扶起對方,用自己的身體治療她們。

怎麼說呢,聽在程寶舟耳裡,總有一種對方距離自己極為遙遠的感覺,以她的三觀來說,她很難想象如此聖父的存在,不過說起慈柔藥尊,倒是提醒了她,問道:既然如此,藥尊沒有嘗試過用自己的天生藥體去診治那些患了九喜病的女修嗎?”

沉荷猜到她會如此問,隻能面露苦澀解釋道:“如今我們關係親近,你又受師父的信任,這事我也不瞞你,以藥尊的性子,他早就試著去診治了。”

程寶舟頓時肅然起敬,因為她親眼目睹過那些患了九喜病之人的症狀。

“事實上最初的九喜病患者分為兩批,女修由天香樓負責,男修則讓我師父處理,藥尊想用雙修之法將女修們患上的九喜病吸到自己的身上,而最初也確有成效。”

奇妙的是,那些可怖的異狀在轉移到慈柔藥尊身上之後,竟然迅速痊愈,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本是一件好事兒,可若是事情真有這麼順利,程寶舟也不會在淵海樓中看見那些被鎮於琥珀之中的女修了。

那些看似病情被轉移的修士,通通都在不久之後複發,而這一次爆發的症狀更加嚴重,不管慈柔藥尊如何努力,都隻能飲鴆止渴,暫時緩解之後是更加可怕的病痛。

這樣的反複發作下,不少女修都崩潰了,她們開始將自己的痛苦發泄在了為她們診治的慈柔藥尊身上,具體表現為瘋狂糾纏對方,甚至生出了一種偏執的思想,假如慈柔藥尊能一刻不停與她們雙修,病情就會一直被壓製。

還有人請求慈柔藥尊割舍自己的血肉給她們,看看她們吃了後病情會不會好轉。

而慈柔藥尊終究隻是一個人罷了。

哪怕他修為雄厚,又專門修習了諸多輔助自己恢複的功法,但也承受不住如此的消耗,換成正常人這時已經心生退意,選擇將難題推給彆人。

但先前就說了,慈柔藥尊是個聖父。

不行也得行,哪怕抽乾自己也要上,變得破破爛爛也沒有關係。

“後面是他的弟子發現了不對,引來宗門出手,強行將他帶走封印,又補喂了他諸多天材地寶,才勉強搶救回來,如今正監視他不準外出,讓他能夠通過藥體緩慢自愈,隨後那些女修也通通轉移到了我師父這兒,因為其中有不少人的情況都十分嚴重,精神也出了一些問題。”

“幸好師父及時研發出封珀之術,將患者都鎮於琥珀藥露之中,才控製住情況沒有進一步惡化。”沉荷說罷,深深歎了一口氣。

程寶舟沒想到能吃到這種大瓜,頓時格外唏噓,同時卻留意到了一點異常。

慈柔藥尊不受九喜病之害,真的是因為他的天香藥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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