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反派精神實況 他是個絕代無雙的天才,……(1 / 1)

“高狄?”

“抱歉, 將軍,我走神了,這是新的記錄。”

讚血羽翻閱紙張, 眉頭逐漸皺起,接著問道:“她的身體狀況還好嗎?”

“……屬下做不到一言斷之,但程姑娘說的話越來越少了。”

高狄沒辦法對讚血羽說的是, 她開始注意到自己了,從最開始詢問他的名字,本以為隻是個小插曲,但不久後在他日常給她換藥時突然聽到了一句“謝謝”。

“你叫高狄是因為你的父母一個人姓高一人姓狄嗎?”

“我是孤兒……”

她甚至開始說一些長句,更尷尬的是高狄總是下意識回複,就是那種腦子裡明明知道不可以理她, 不可以和她對話,但反應過來時卻已經張口, 甚至可以說是有問必答。

就連程寶舟都面露詫異,高狄這個人她是知道的, 他在原著裡面戲份還不少, 這小夥子後面雖然乾了幾件背刺讚血羽的事兒, 但這個時期還是將軍忠心耿耿的下屬, 對讚血羽十分敬重,怎麼對著她這個被審問的人怎麼坦誠?

在高狄被讚血羽叫過來之前, 程寶舟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這位小哥, 我可以申請換一套衣服嗎?我身上這套都發臭了……”

當時他是怎麼回的?

“程姑娘,這是不被將軍允許的。”

換衣服就意味著要解開束帶,他一個男人自然不好在旁邊守著,更沒辦法親手給她換,而讚血羽雖然是英曇公之子, 但身邊從不留侍女貼身照顧,這也就導致高狄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有修為合適的女性過來守著程寶舟,玄甲軍陣裡全是男的,那還不如他守著呢。

見程寶舟沒有再說什麼,他無意識捏緊了手裡的紙筆,小聲道:“但我會儘力……幫助你的。”

不想被她討厭、想要被她一直關注。

想讓她對自己露出笑容。

想讓她摸摸自己的頭,說你做得很好。

無法抑製的衝動始終徘徊在高狄的內心,這讓他感到糾結、猶豫,以至於連晚上都睡不好,最終成功在給將軍彙報工作時走神。

讚血羽看著自己年輕的下屬,高狄已經跟了他很多年,甚至可以說是被他一手拉扯長大,雖然有些秘密他依然隱瞞著對方,但不論如何高狄都可以說是他最為忠心的部下。

所以此時的讚血羽並沒有察覺異樣,他反而對高狄說:“這段時日辛苦你了,她的情況我也大概了解,之後你就好好休息吧。”

高狄怔愣:“不需要我去照顧她了嗎?”

讚血羽總覺得“照顧”這個詞用的怪怪的,他點頭道:“嗯,每天讓你待在那裡,在精神上也是一種磨損,你是我看重的將士,不要因此影響到自己的狀態。”

“那、將軍,我不在之後誰來照顧程姑娘呢?”

沒有想到高狄會如此糾結這個問題,讚血羽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她的事我會來處理,正好最近手上的事務結束了,你有什麼疑問嗎?”

這次來蒼州明面上讚血羽也是有任務的,他得將那些鬨著要自立為王的頭目、趁機出來燒殺搶掠的匪徒、還有起義造反的農民全都鎮壓,之前為了追捕丹毒老怪他已經磨蹭了很久,更不要說下了自己的血印之後更是全程劃水,不緊不慢將對方逼至絕境。

否則他當時就把人打死了,哪裡還能讓丹毒老怪成功跑路?

這段時間他帶兵火速鎮壓了各地暴民,順便把一些不長眼的世家也給收拾乾淨,殺了幾十個狗官,放糧撒種,將帶來的治災能人推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將動亂的蒼州擺平,原本有異議的人在被他“失手”打廢幾個後也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議。

到底是個武力為尊的世界。

反正讚血羽火急火燎把事情忙完就準備來收拾程寶舟了,在他心裡程寶舟要比整個蒼州都重要,隻不過工作嘛,到底得硬著頭皮先做完,至於他用暴力營造出來的和平光景能持續幾年就和他沒關係了,他又不是掌管此地的蒼州知州,除非下一次被派過來的還是他。

對於讚血羽的決定,高狄最終也隻能回答沒有疑問,接著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

高狄的反應讓讚血羽感到些許擔心,然而當他重新見到程寶舟時,卻發現她的狀態比他想得好上不少。

可見的皮膚都被清理乾淨,頭發也被梳得整整齊齊,甚至腦袋上還彆了一朵小小的簪花,她的神情雖然憔悴,眼裡的紅血絲也沒見少,但那些原本清晰印在她皮膚上的血色紋路淡了很多。

很顯然,假如讚血羽再來晚幾天,說不得人家都活蹦亂跳了。

這讓讚血羽忍不住開始思考起了人生,同時反複回憶自己在叮囑高狄過來看著程寶舟時的原話,他當時應該沒有特地補充什麼細節吧?

難道說……高狄這小子天生就喜歡伺候人?考慮到自己的性彆,讚血羽認為高狄喜歡伺候的對象應限定為女性。

無論如何,讚血羽還是走了過去,他用食指點了點程寶舟的眉心,比先前明顯縮小了好幾圈的赤紅羽毛便被他抽了出來,最後消散於他的掌心。

接著他抽過來一把椅子,再次坐到了程寶舟的面前,一如他讓她陷入夢魘的那一天,但這次程寶舟卻沒有仰頭看他,而是低頭哼哼唧唧些什麼,他仔細聽了一會兒,發現是一首童謠。

“……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毛毛,一二三四五六七,臭毛毛、臟毛毛、狗屎毛毛,啦啦啦~”

“毛毛是誰?”讚血羽陷入了曾經丹毒童子落入的怪圈,明明知道不該問的,但就是按耐不住這該死的好奇心。

程寶舟抬起臉來朝他笑:“把羽毛撕成兩半,不就是毛毛了嗎?”

她的笑容看起來很天真,但配上那些若隱若現的血色紋路,便增添了幾分詭異。

但讚血羽此人是個膽量過人的猛漢,所以此刻他反而笑了起來,他用一種堪稱溫柔親切的語氣問她:“我還記得你先前說自己醫者仁心,會儘心儘力地醫治我,現在你還想救我嗎?程寶舟。”

程寶舟歪頭看了他一會兒,臉上笑容不變,輕聲細語和他說話:“雖然我知道此時最好的回答是告訴你,像我這樣善良的人怎麼會不願意呢,但我發現了……”

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讚血羽,你是真有病啊,你病在你的腦子裡,像你這種腦殘是治不好的,我巴不得你趕緊去死,你個賤人。”

這種辱罵換作正常人多少是有點膈應的,甚至會因此發怒、生氣,但讚血羽這個人不一樣,他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並不是怒極反笑,而是真的開心,他本就面容英俊,此刻笑起來如春花爛漫,眼角更是流露出少許豔色,把程寶舟看得直呼好家夥,去當鴨一定是頭牌。

她心想這些反派就是因為從來不好好反省自己的性格,一個比一個神經病,否則臉都放在這裡,又怎至於被葉渡這個帥得一般主打包容的男人挖走牆角,給他們戴上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

活該、真是活該!

正在心裡唾棄對方的程寶舟卻突然身體一鬆,束縛她的帶子眨眼間悉數碎裂,然而長久沒有活動的身體早就完全麻痹,說實話,如果她不是錘煉過身體的修士,綁這麼久人早就廢了。

讚血羽在她滾落在地上之前伸手拉了一下,但這人又沒有完全扶,程寶舟的下半截身體還趴在地上,接著他離開了椅子,半跪在她身前,打量著那隻被他拉住的手。

他很快察覺到不對勁,讚血羽確實聞到了藥味,也看見了她手上殘存的藥粉,但他在意的不是高狄這小子偷偷給她上過多少藥,而是……傷勢不對勁。

她的傷勢應該更嚴重的,因為讚血羽逐漸的整套功法都自帶一個特性——難以愈合,所以丹毒童子當時才會血流不止,恢複緩慢,雖說他放進程寶舟腦袋裡的那根虛幻血羽更針對於人的內心,屬於精神係魔法攻擊,但這種特性並不會因此消失。

高狄給程寶舟擦的藥讚血羽很熟悉,這是玄甲軍陣常備的補給,雖說請了高人調製,但藥效終歸有限,程寶舟因為束帶造成的傷害不該恢複這麼快,此時她的手腕處不過幾圈微微發腫的青紫,傷口雖然也有,但隨著束帶的碎裂,不過是溢出幾絲鮮紅,便有愈合的征兆。

程寶舟正掙紮著想要恢複力氣,便一臉驚嚇看向了讚血羽,此刻他竟然俯首親吻她被拉住的那隻手,又或者說濕潤、溫熱的觸感極快掃過了她的手腕,驚嚇過後的程寶舟才反應過來,這廝在舔她的血。

她立刻頭腦風暴開始回憶原著中讚血羽有沒有異食症,這廝雖然名字帶血且功法也和血息息相關,但沒有cos吸血鬼的癖好,雖然原著中沒有描寫過他喜歡吃什麼,換而言之就是他飲食正常不值得花費筆墨吐糟啊!

“你、這是走火入魔了嗎?”她真誠發問。

“我現在很清醒,”他放開她的手,眼中卻盛滿了歡喜:“原來如此,程寶舟,我真是太小看你了,雖然不知道丹毒老怪究竟是什麼想法,情願自己死了也要成就你,但不得不說,你是他最為完美的一個作品,他當真是絕代無雙的天才。”

“……你不會想告訴我,我的血有什麼壯陽補氣的功效吧?”

沒有理會她話裡影射與諷刺,讚血羽心情愉快解下披風罩在她的身上,接著將人打橫抱起,走出了這間至少關了程寶舟半個月的屋子。

即便有了披風作為遮擋,許久都未直面的陽光還是讓她不適地閉上了眼,接著她聽見了一道遲疑、迷茫的男聲:“將軍,這是?”

“嗯?不是讓你去休息了嗎?怎麼還在這裡,不過也好,高狄,令人備水,尋兩位女子來幫程姑娘洗浴,再為她準備幾套合身的衣服。”

“好的將軍,程姑娘這是洗脫嫌疑了嗎?”

“算是,不過確切來說……你可以當作在相處中我與她情投意合,所以我準備把她留在身邊,以後你們可以稱她為小夫人。”

“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