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 見過談瀟的照片?
要說見過本人都算是正常,畢竟談瀟跟著談春影做過那麼多法事,萬一真有招來過, 隻是他們發明發現不了。
見過照片又是另一種意味了,天界通網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談瀟尷尬地道:“上面過年也走親戚吃席?他認識我宗主神嗎?”
呂法師感應了一下, 說:“嗯,但不熟。”
談瀟:“……”
孔宣!不熟你給人看什麼……!
呂法師好像一個激靈,想起來自己還在做法, 趕緊停止了和談瀟打岔,邁著禹步兜回去了。
穆翡轉頭看談瀟, 這種科儀,一般發生了什麼都是法師存想, 借力, 很難和孔雀一樣現身得那麼輕易頻繁, 但呂法師說出那話,明顯是有根據的哇, 又不可能附身, 那肯定是靈應溝通過了,這種情況也是相當少的……少見的八卦。
“……孔雀大神還帶了你照片上去?”
過個年, 把談瀟照片帶回去是什麼操作。
“他有手機。”談瀟想起來他在學校那個得意勁兒, “肯定是到處給人看他手機了,裡面有我們班的合影。”
到底是炫耀自己的手機, 還是炫耀自己繼承來的靈巫……談瀟幾乎能想象孔宣滿臉傲色的樣子,想到連不熟的雷將也認識自己,無奈又不好意思,耳根發燙。孔宣也是, 有時間串門竟還不下來麼。
“那難怪雷將這麼說了,孔雀開手機屏是吧。”穆翡說了個冷笑話。
談瀟:“……”
呂法師發起調令,使諸部圍剿,搜尋藏魂蔽鬼之所,他捏起了“天羅地網訣”,兩手張合,象征著網住妖鬼的動作。
“收!”呂法師並指一點,卻感覺眉心清涼倏然散去,悵然若失,而禍鬥,自然是沒有收來的。
他頹然放下手,遺憾而茫然地道:“我明明感覺到,好像有些蹤跡在徘徊,但是……怎麼……”他屏息再次嘗試書符,卻見那張符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呂法師盯著小黑點看,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直到那小黑點漸漸擴大並竄起了火苗,險些撲到他臉上,又漸漸落回,將整張符燃燒殆儘。呂法師慌亂間把壇上香爐都推倒了,香灰傾倒,三根香也熄滅,像什麼不詳的預兆。
“什麼!”呂法師抹了抹臉,扶了下自己的眼鏡,震驚地道,“隔空投火?這禍鬥……這禍鬥……成精了啊!”
他也是說了句廢話。
但這隻禍鬥的控火能力,顯然比起孔宣在學校刷的那隻還要高明、精細,甚至學會了反偵察技巧,明明能夠搜尋,卻沒逮住。
“它是在人間上了什麼軍事學院嗎?”
“有可能,之前那隻比鬥就在我們學校出現過,搞不好聽了高中課程,大家對狗狗都挺寬容的,這隻說不定在大學聽過課呢。”談瀟上前幫呂法師把香爐扶了起來,沉沉道,他的警惕心也更高了,看來不太好對付。
大家互相看看,對視幾眼,達成了共識。
“穆姐,那今天就動手嗎?我可能還要時間準備。”談瀟問道。
“不急,既然如此,我們也準備準備。”穆翡冷靜地道,並轉頭對自己的最新助手焦光圈和藹地道,“你知道咱們行動分哪些步驟嗎?”
焦光圈雖然是個現代妖怪,但對404辦的流程也是一派茫然,“呃……準備香火,法器……”
“不不不,我現在從頭帶你完整做一遍。”穆翡打開電腦,新建文檔,“這是一個需要聯動責任單位一起打狗的行動,所以咱們首先做工作方案,來,標題,方正小標宋簡體……”
談瀟:“……”
他進一步感受到了為什麼穆姐對焦光圈這麼熱情,“穆姐,那不打擾你教學了呀。”
呂法師攀談道:“談瀟同學,這禍鬥既然是天狗星造成的,想來也在楚巫的處理範圍內呀,楚巫‘鼓而射之’,你家應該也有桃木弓?”
當初談瀟被穆翡請去楚王墓,墓中巫覡俑中的一對,一個做擊鼓狀,一個做射箭狀,正是代表了楚巫做法時兩個標配。
在出土的雲夢睡虎地秦簡中的《日書》上,就記載了當時的巫師如何製裁惡鬼,那就是“以桃為弓,牡棘為矢,羽之雞羽,見而射之”。楚國當年作為巫術大國,會向周天子進獻桃弓棘矢,也可以想見其對楚巫的意義了。
旁邊不太了解的同事聽了,奇怪地道:“帶弓會不會被派出所誤會,那解釋起來又麻煩了。”
“都說了這次是處理天狗星造成的禍鬥,你知道什麼叫‘救月有矢救月弓’嗎?”呂法師搖頭,為同事的無知而歎息。
當日食、月食發生的時候,《周禮》裡說,除擊鼓之外,“救日以枉矢,救月以恒矢”,也就是用弓箭射之,驅趕吞噬日月的怪獸。若遇到鳥獸以外的神怪,也可以“則以太陰之弓與枉矢射之”。
也就是說,巫師們的弓與鼓,下能驅鬼,上能救日月。又或者說,最開始就是用來救日月,然後又拓展到用它來射殺各種妖鬼。鼓聲與箭矢配合,驅逐邪祟,射殺之。
“我家的確有太陰弓,而且和鼓、行頭一樣都是祖傳的。”楚巫們稱桃木弓為太陰弓,自然是因為最初它用來救日月。
談瀟無奈地道,“但是我媽早就把正品捐贈給了民俗博物館,家裡隻有後來仿製的懸鼓,弓好像因為因為用起來怕誤傷到遊客,仿品都沒有。”
他家仿品也用了那麼久,他用起來照樣驅鬼,隻是弓的話,來不及現做了。
“我回去準備食材,想想辦法吧。”談瀟暫時道彆,跑回去準備了,在家看到的談春影,他湊上去問,“媽,你說有可能從民俗博物館,把咱家的太陰弓借回來兩天嗎?”
“不可能。”談春影想都不想就答道,過了一會兒,才轉頭問,“你要太陰弓乾什麼,你接私活了?”
“呃,對啊。”談瀟也隻能這麼認了。
談春影嗤笑一聲,“你還是玩兒彆的去吧,你哪有時間練弓,不像你媽我,當年那是百步穿楊的神射手……還有你,過年都不歇著啊,我白給你關張了是不是?”
她想起來自己為了給談瀟創造良好的備考環境,還謝絕了遊客參觀呢,結果談瀟接單接得還挺興起。
“我就放假玩玩!”談瀟趕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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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瀟帶著行頭、食材一出現,就引得老梅祠的法師們頻頻相看。
他那袋子裡裝的牛肝、豬心,隻因是要釣狗,談瀟選擇的是腥味比較大的內臟。
而404辦這邊,也湊齊好幾位法師、天師,包括寶瓶長老也帶著他那隻橘貓來了,這位貓奴長老連出任務也離不得貓。橘貓繞著談瀟的腿,嗅聞他袋子裡的食材,看來腥味是重。談瀟將袋子提高了一點,貓貓又忍不住去撥動他晃蕩的衣擺。
“好大的味兒。”穆翡看到說了一句,“也沒釣過狗,這味道夠嗎?”
“我也不確定,不夠就再加吧。”談瀟說著,發現在場的人都眼神閃爍,“怎麼了?”
“剛剛你沒來的時候,方諸就自告奮勇,說可以挺身而出當誘餌。”劉清泉飄過來道,“我們都在討論這樣好不好。”
“……啊。”談瀟還真沒想到這茬,對啊,他拿燕子粥釣過方諸,而方諸也被某隻不明身份的約克夏妖追殺過——彆說,現在因為焦光圈被盯上的事情,那條犬妖的身份都值得商榷了。
那是不是說明,蛤蜊的鮮美對狗子也是很有吸引力。
以方諸來做誘餌?
這聽上去可行,但正如劉清泉所說,好不好?畢竟方諸是個孕夫,現在是他最虛弱的時候,要平時他還是有自保之力。
“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知道我還是戴罪之身,”方諸摸著肚子道,“可能等我生產完,你們就要審判我了,如果我戴罪立功,希望可以從輕發落……”
方諸之前因為殺妖盤,把穆翡都綁架了,隻是因為懷孕,先放放他。他這個性格,可是一直為此不安,見到有機會,立刻就想給自己洗白一點。
“這……”談瀟雖然是計劃執行者,但寶寶有穆翡的股份啊,他看向穆姐。
穆翡皺眉。
寶瓶長老的橘貓靠著穆翡的腿蹭了蹭,長老也走過來抱起橘貓,指了指自己。他修的這止語法門,也就是閉口禪,雖然不得說話,但簡單意思都足夠表達了。
穆翡低頭,“如果方諸做誘餌,長老願意就近保護麼。”
寶瓶長老點頭。
穆翡這下輕鬆了,“多謝長老,那視情況而定吧,如果內臟釣不來,就換方諸。”
說罷,穆翡若有所思,對大家道:“剛才你們不是還在問這計劃,要起個什麼代號嗎?”
按照一向的慣例,大家拉了個行動群,本來群名用禍鬥就行了,但現在同時存在兩隻禍鬥,為了區分還是另起稱呼為好。
穆翡一問,大家都思考起來,前一隻是比格所化,大家都叫它比鬥,這個似乎沒說是什麼犬種。
大家還在思考呢,穆翡已經圖窮匕見:“我覺得就叫‘於勒’吧。”
眾人:“…………”
這什麼地獄笑話啊!
方諸上岸後讀的書不多,有些迷惑什麼梗,但還是支持道:“好滴!”
現場沉默了好幾秒,陷入迷惑,談瀟索性打開手機搜索原文給方諸看……
“哎,靈師,你沒弄到太陰弓?”呂法師湊過來問談瀟。
“沒有啊,不能隨便外借,不過我帶了雷鼓和這個,雷鼓搬下來放在外面了。”談瀟從包裡拿出來一個木質的彈弓。
呂法師:“?”
談瀟說:“這是小時候我外公給我做的,我想起來也是桃木的。然後我考慮了一下,可以用符裹著彈丸代替恒矢,應該也算個簡易版的太陰弓了。”
眾人:“……”
穆翡欲言又止,很想說點什麼,但想起談瀟改良過的那些術法,又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好了。
此時方諸已經看完了課文,哭唧唧地大喊:“於勒開的是牡蠣,我是蛤蜊!是蜃!”
談瀟安慰他:“都有殼啦,沒往你身上放金針菇粉絲就算好了。”
方諸抽噎一聲:“…………”
關於釣狗的場所,大家也探討了一番,定在了一片爛尾樓,不至於過於荒蕪引起“於勒”警惕,又不會影響到城區安全。
談瀟用紅繩將內臟捆起,吊起來,其他人按照方位分彆守著。因為要利用內臟的腥氣,自然不去料理,談瀟還用紙剪了片月亮,貼在外牆上,這是仿照月氣。
天狗是犯月之凶星,自然對月氣有所感應。
布置完機關後,各自隱藏好身形,用藏身符、藏身咒把氣息收斂了,不然恐怕騙不過狗鼻子。
談瀟看到寶瓶長老依舊把他的橘貓帶來了,心裡有些犯嘀咕,長老還是藝高人膽大。
劉清泉負責偵查,躲在陰路觀察,這耐心一守,就守到了天色漸晚,卻遲遲不見於勒的身影。
穆翡直接占了一卦,看著卦象道:“它聞到了,它在猶豫,吸引力不夠。”她抬頭,“還是正式啟動於勒計劃吧。”
方諸點點頭,自覺走到那些內臟旁邊,化回原型,一隻巨大的蛤蜊輕輕張開自己的殼,露出一點點白軟的肉,將氣息散了出去。
寶瓶長老也按照承諾,坐在了蛤蜊殼後面,兩手捏決,整個人便如石頭草木一樣,失去了存在感。
……
一名流浪漢坐在荒蕪的小路邊啃著撿來的面包,看著稍遠處的爛尾樓,那是他最近經常落腳的地方,但是今天他和他的同伴被阻止靠近,可能是爛尾樓又要複工了吧,沒辦法,他隻能和同伴一起離開。
雖是叫“同伴”,但其實他連那些人的臉也記不清。三天兩天可能就會換面孔,有的人去救濟站了,有的被家裡人找回去了,還有的換地方住了。
旁邊的人聽到他吃面包的動靜,推了推他:“給我吃點。”
面包還剩很多,但流浪漢說:“滾。”
對方在黑暗中瞪著他,氣氛有點緊張,就是這時候,他們聽到了哼哼唧唧的狗叫聲,就在附近,聽起來就是那種撒嬌的寵物狗。
兩個流浪漢默契地對視一眼:“走?”
流浪漢打流浪狗吃,很有道理。他們一瞬化乾戈為玉帛,撿起棍子和磚頭,朝著嗚咽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兩人在黑暗中摸索向前,看到一隻雪納瑞,身邊沒有主人,也沒有牽引繩,正在地上撅著屁股嗅聞什麼,然後一抬頭,朝著爛尾樓的方向跑去。
兩個流浪漢一看,哪還有猶豫,往爛尾樓跑好啊,那地方他們熟悉。他們緊跟了上去,看到雪納瑞正撅著屁股湊在爛尾樓外圍的破爛鐵門處,似乎想往裡去。
他們不再猶豫,一起衝過去發出大聲的威嚇,同時手上的棍子和磚頭也朝著那條伏地扒土的狗砸去。
隻是在這一瞬間,狗回頭,露出血紅的雙眼,它張開嘴,咧到一個能把人吞進去的寬度,邊緣的皮肉都綻開,筋血還勾連在一起,“嗚——”
“啊!!”
兩個流浪漢發出驚恐的叫嚷,連滾帶爬地向後跑。
雪納瑞低吼一聲,它沒有動,在追逐他們和繼續尋找美味來源間隻是猶豫了一秒,就往回走了,鑽過鐵門,它看到爛尾樓前有一隻巨大的蛤蜊,正微微張開自己的殼在儘情吞吐著月氣。
雪白的肉微微露出來一些,雪納瑞的口水流了下來,吧嗒吧嗒落在地上成了火苗。
身形嬌小的狗狗朝蛤蜊狂奔而去,哈著熱氣,尖銳興奮的吠叫聲在樓宇間回蕩,“汪!汪!”
蛤蜊的白肉在微微顫抖,幾乎都能感受到雪納瑞的火焰,它驚恐地發現雪納瑞的速度極快,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快,畢竟,是流星砸狗而成,它甚至一個躍起猛撲——
寶瓶長老從後面拽著方諸用力向後一甩,躲開了雪納瑞的大嘴,與此同時,雪納瑞也在半空中猛地一個扭身,導致摔個狗吃屎,它站起來,看到地上包裹著符文的彈丸,面露驚恐,它正是為了躲此物而摔,這,這是……
這好像是……又不太對……
雪納瑞緩緩抬頭,寶瓶長老拖動方諸之時,藏身訣已然失效,其他人的身影也隨之出現,發現自己被圍住,不禁焦躁地低低吼了一聲!
“有效。”談瀟手裡捏著彈弓,大聲道,“於勒,你已經被包圍了,束手就擒吧。”
雪納瑞:“?”
誰特麼是於勒……
雪納瑞看著四面八方的法師,似乎無處逃竄,但它並未束手就擒,腳下蔓延起火光,一副要硬剛大戰的樣子。
談瀟抓住難得的實踐機會,直接念起鎖狗訣:“千根麻繩,萬根麻繩,先捆狗頭,後捆狗腳……”
但談瀟也沒想到這於勒如此有血性!他一念鎖狗訣,它竟在身上一頓亂咬,將談瀟加諸於身那無形的繩索直接連著皮毛一起撕咬,渾身鮮血淋漓,爪子抓地,隨著低吼聲,它被自己撕爛的皮膚不停淌血,七竅包括屁股都開始往外冒出火焰,血液也同樣化成了火焰。
這些火焰似流體一般粘連著滴落地面,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在地上蔓延開,並圍著404辦眾人形成了一個圓圈!
它反過來把404辦給包圍了。
“靠!還知道反包圍?”穆翡罵了一句,還真是升級版禍鬥啊,她當即就想示意焦光圈也cosplay孔雀,嚇一嚇狗子。
卻見談瀟很不服氣,嘟囔著什麼,也在地上畫起圖,很簡單,畫卦象,然後中間一隻狗,旁邊再畫九隻孔雀。
以地畫八卦九州,設九鳥圍犬之陣!
周遭火焰如被露水覆蓋,“呲呲”散發著水汽,仿佛水火相撞,互相抗衡。外圍隱隱響起粗噶的鳥鳴,同樣和禍鬥的低吼對應,宛如有九隻孔雀正在形成包圍之勢。
穆翡:“……”
還是談瀟大手筆,一下cos九隻孔雀,穆翡按住了焦光圈。
當初在一中,談瀟僅僅念出孔宣的本名,就令比鬥產生懼意,如今他畫九鳥圍犬,這隻雪納瑞竟也敢對吼,談瀟心頭凜然!
雪納瑞對月一聲長吼:“嗷嗚——”
月色黯淡,雲層漸漸遮蔽住月光,黑暗從四面八方籠罩過來,就像從在外界將他們重重圍住。
談瀟沒想到它會的也挺多:“又包圍我們?!”
穆翡:“……”
……沒打過這麼套娃的架,什麼包圍來包圍去的。
“大家堅守本位。”穆翡知道任其千變萬化,肯定隻是想逃離,冷臉招呼大家持咒,隻要守住本位,關門方可打狗。
黑暗裹挾著寒風卷來,周遭幾乎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一切光明被濃濃的夜色遮蔽,或者說,吞噬。無儘的黑暗會給人帶來絕望,滋養著恐懼。在這樣的壓迫感之下,很難不戰栗。
就是此時,紅色的袖子在黑暗中一閃,像是某種信號,談瀟一掌拍在雷鼓上,“咚”的一聲,如同春雷震動大地,滾滾破開天際壓來的暗色!
連續擊鼓,空氣中仿佛也有著無形的波紋在跳動著,震蕩開,撥開濃稠的夜色,每一下節奏就像將天狗的心臟攥緊了。
雪納瑞四腳一軟險些趴下,雷鳴般鼓聲與桃木弓一樣給它帶來遠古遺留的恐懼,也是此時,它才確信談瀟手裡拿的真是太陰……彈弓。
看到談瀟再次持起彈弓,它不確定這迷你版的太陰弓有多大的傷害,它隻知道,這鼓聲快要把自己的心臟震碎了。
“汪!!”它衝著談瀟凶惡尖利地吠叫,後退了兩步,又乍然變向,出人意料的,衝著方諸跳去!
要的就是出人意料,人心慌亂方有破綻,然後它才能借著自己堪比流星的遁法逃離。
但404辦焉無安排,穆翡喊道:“寶瓶長老!”
談瀟正在用彈弓瞄禍鬥,隻見方諸身邊的寶瓶長老彎腰撅屁股就推著大蛤蜊吃力地往旁邊逃,方諸也不知怎麼,遲遲還不化回原形。但這不是長老跑路的理由,談瀟不由急了,狹路相逢當然是剛上去,不能逃啊,這一逃,陣型不就有缺口了,正合它意。
長老不但逃,還絆到方諸踉蹌了一下,“哎呀”叫了一聲,問道:“你沒事吧?方諸,你怎麼不能走了?”
這又是什麼,長老你止語法門也不修了?談瀟感覺哪裡不對勁。
“長老——”談瀟剛喊出口,就見橘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躍而起,雙爪迅速在狗頭上十秒扇了三十八個耳光將其懟回去,然後優雅落地,回頭看著談瀟無聲舔了舔爪子,仿佛在問:怎麼?
談瀟裂了,腦海中迅速回憶和“寶瓶長老”見面的幾次情形,哎不是……你,你們老梅祠……不是貓奴長老,是貓貓長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