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正當的請求, 左佳音沒說不應該怎樣怎樣的話。
隻要行動處允許,那沒什麼不好。
她就是看著張嫣輕聲問道,“張小姐, 你確定這就是你前世的所在麼?”
“確定的。看一眼就知道了,這是恩人。還有這是鄰居的胡大娘,最喜歡張家長李家短, 可要是有人欺負我,她還會跳腳把人罵走。”
張嫣摩挲著資料,努力笑了一下, 垂頭喃喃說道,“不管過去多少年我都不會忘記。”
這塊地已經很久遠了, 左佳音想想林青跟自己說,這山溝溝在附近也算是比較出名進去就沒人出來的凶險地方,就摸了摸張嫣的手。
魔修在這裡屠戮了整個村莊, 用陰煞養屍。
沒想到陣眼中的女屍被修真者放走, 不得已, 隻能倉促重新放進去一具僵屍。
聽說那僵屍都已經是築基後期。
如果是一開始極具怨恨的張嫣的前世, 因為與這村莊裡的屍傀氣息相通, 恐怕會更加恐怖。
為了一己私利就傷害這麼多人, 左佳音覺得這魔修是非常惡毒的。
而且,陷害衛衡也同樣惡毒。
至少當從張嫣家出來, 他們一起回了家,衛衡就輕輕地說道, “他就快來了。”
這魔修又折損了一處要緊的地方, 還能不著急?
“來了就好。”左佳音磨牙說道,“就怕他不來。”衛衡現在就能斬殺魔修,不過顯然他和恒天宗掌門商量好了, 不僅要收拾魔修,還要連魔修的同黨一鍋端。
這就得按捺住拔劍的心。
她垂了垂小腦袋,伸手握住衛衡的手,說道,“管彆人說什麼呢。喜歡你的人會一直相信你,不喜歡你的人,就算你清清白白也會努力找你的錯處。”
“那你是喜歡我的人還是不喜歡我的人?”
丹修罵罵咧咧地回了家。
她覺得壞劍修現在越來越狡猾。
可這天晚上,她就感受到了對門晦澀的靈氣。
正打坐的小姑娘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不過不能上門喊打喊殺,她慢吞吞從床頭櫃裡扯出來兩根耳機線……行動處專用監控耳機,用了高階微縮陣法,就算是修真者也沒辦法感知到。
左佳音迅速地把耳機塞進耳朵裡聽,另一邊,衛衡正看著坐在沙發裡對自己微笑,臉色卻有點發黑的中年男人。
男人依舊英俊,不過看起來就不是那麼快樂。
“你做的。”他冷冷地說道。
分明沒有提到是什麼事,中年男人卻已經笑著說道,“你我本來就是父子,衛衡,他們就算猜到又怎樣?阿衡啊,”他慢慢站起來走到衛衡的面前,輕輕地說道,“你已經是這世界上頂尖的強者,卻要被所謂的正義束縛,被捆著生活?你明知道一個金丹修士會多快樂,無數的奴隸,女人,財富,靈物……隻要你願意,這個世界都可以趴在你的腳底下。你卻偏偏要過得這麼辛苦。”
衛衡嗤笑一聲。
中年男人卻不以為意,輕輕地說道,“我承認,我最近被壞了幾次重要計劃。”他的臉微微扭曲了一瞬,顯然這些損失對他來說也蠻沉重的。
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像是魔鬼的誘惑,小聲說道,“你喜歡隔壁那小姑娘?談純情的戀愛?衛衡,你是個金丹修士,想要就要,用不著按捺委屈自己,嗯?”
“你的喚魔音對我沒用。”
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一聲斷裂的聲音。
一道劍光,一條手臂頓時落在地上。
魔修悶哼一聲,捂著鮮血橫流的斷臂,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不知是因為所謂的喚魔音沒用,還是衛衡這乾脆的一劍。
“再敢羞辱她,打她的主意,我就斬了你。”無數劍芒將地上的手臂絞得粉粹。
這冷漠淡定的樣子,顯然不受誘惑,中年魔修惱羞成怒,盯著他怒極反笑說道,“衛衡,你不必強做鎮定。你是我的血脈,隻要讓正道知道這件事,正道容得下你?到時候天涯海角都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這才是褪去虛偽溫情之後真正的魔修的嘴臉。
衛衡無動於衷拔劍說道,“那就斬了你。你不再出現,自然不會有人知道我的出身。”
好哇。
這是正道說得出來的話麼?
殺人滅口說得怎麼這麼清麗脫俗?
那一刻哪怕知道正道不會濫殺,魔修也警惕地捂著傷口退後幾步。
他喘息兩聲冷冷地說道,“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從此之後,我改頭換面,不會再讓世人知道你的出身。”
他的話讓衛衡微微挑眉,平靜地說道,“說來聽聽。”
看他顯然也顧忌自己是個金丹期魔修,不願大肆爭鬥引來旁人目光,魔修英俊的臉上露出細微笑意。
“並不麻煩。”
見衛衡無動於衷,他將一塊充斥著魔氣的陣盤放在衛衡面前的桌子上。
“恒天宗的禁地嚴禁閒雜人進出,不過對你們這些精英弟子卻沒有要求。衛衡,你把這陣盤送進禁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日後發生什麼事,也和你無關。”
他笑了一下,見衛衡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那塊陣盤上,雖然沒有動作,卻沒有拒絕,便誘惑說道,“而且,恒天宗知道你是我的血脈的人不少。趁此機會,讓他們都隕落不好麼?再也沒有人知道你的秘密,而以你的修為,你可以在這之後徹底掌握恒天宗,整個宗門都成為你的囊中之物。”
這話是很厲害的。
誘惑著的,不僅是衛衡的出身,還有衛衡對恒天宗的覬覦。
“一勞永逸。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選擇。”魔修恢複了幾分從容,笑著說道,“你我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試著退後兩步,衛衡依舊沒有拔劍,專注地看著桌上的陣盤。
“禁地裡有什麼?”衛衡慢慢問道。
“一個被鎮壓的金丹魔物。”魔修笑著說道,“剛剛逃出來未必是你的對手,如果你想要恒天宗肅靜,希望你一開始不要插手。”
他一副願意跟衛衡做好買賣的樣子。
如今衛衡也是金丹期,顯然不會畏懼一個金丹期的魔物,所以他不置可否。
看見他陷入思考,顯然在權衡利弊,魔修轉身化作一道魔光從客廳的落地窗消失。
他離開之後,左佳音察覺到隔壁的氣息不見,頓時就開始給衛衡打電話。
“他在騙你。”她惱火地說道。
魔修真不是好東西,大垃圾!
要不是他們有前世的經曆,簡直就要被魔修騙得丟盔卸甲。
那禁地裡鎮壓的哪裡是金丹魔物。
那是逼得前世衛衡引天劫降臨,倉促成仙的恐怖的存在。
當然,魔修也跟他們有信息差。
他不知道他們知道。
更不知道的是,修真者的好日子就快來臨。
再等個一百年靈氣複蘇,無論正道還是魔修,修煉起來都不會像是如今這麼艱難。
他要是能熬到兩百年以後,那一個魔修能乾的事就更多了。
隻是垃圾魔修他不知道以後還有大大的機會在等待他,他目前損失慘重,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更強大的助力打擊正道,所以才會找上衛衡。
左佳音就默默在心裡罵垃圾魔修。
“我知道。這就是掌門說的機會。”衛衡平靜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詹天生這垃圾魔修一定會緊緊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隻要發現他的確有要將禁地打開,被他哄騙住的跡象,詹天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更多的魔修,在恒天宗即將大亂的時候趁火打劫,爭取將恒天宗連同其他正道一舉擊潰。
這的確是很好的會將魔修引到恒天宗來的好機會,左佳音也覺得沒毛病,卻還是說道,“不過這麼強橫的魔物降世,必然魔氣大作他才會相信你的確做了這件事。”
魔修奸狡,不見兔子不撒鷹的。
衛衡說魔物要出來了,可如果感受不到魔物的氣息,他隻會按兵不動,繼而警惕衛衡。
“掌門會處理好。”衛衡頓了頓,對左佳音說道,“隻要騙他們到恒天宗的地盤就是天羅地網,他們想要逃走也不可能。”
這種操作都是更狡猾的恒天宗掌門出手,衛衡不懂,可掌門懂!
左佳音也覺得沒問題了,她就放心地問道,“那咱們什麼時候回恒天宗。”
“再過幾日。我得‘掙紮掙紮’。”
“你說的對。”丹修默默地覺得,劍修也怪狡猾。
她想想如果魔修真的覬覦恒天宗,恐怕正魔爭鬥必然是非常大的一次爭鬥。
那得需要很多的靈丹儲備。
這幾日倒是也可以有時間多多煉製一些靈丹以備不時之需。
垃圾魔修現在全身心都放在衛衡的身上,沒時間出去作奸犯科,也不用擔心他到處作惡。
他們商量了一番,心裡也都有數了,左佳音才放心休息,誰知道第一天天還沒亮電話就吵吵響起。
一看還沒到上學的時間,左佳音罵罵咧咧爬起來接通,聽到對面傳來鄭夫人的哭喊,“音音啊,是媽媽!你爸爸出事了,他現在在醫院,你快來幫幫他,幫幫他吧!”
左佳音早把這一家的電話拉黑了。
鄭夫人難得聰明一次,竟然還知道拿陌生電話號碼打給她。
可見是真著急。
她哭哭啼啼給左佳音講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據說是裴安琪從小的貼身管家,因為裴安琪涉嫌謀害人命被審判,而鄭總還在外面瀟灑地一家溫馨,頓時瘋了。
他闖入鄭家,揮著刀子給鄭總來了個捅腎套餐,順便給鄭總英俊的臉劃了個血淋淋的棋盤,深可見骨,腦袋都差點劈開。
“讓你個吃大小姐喝大小姐的老白臉逍遙!”
那管家被帶走的時候還在哈哈大笑,對臉被劃爛的鄭總尖銳地叫罵道,“你再去勾引女人去啊!賤男人!看看還有哪個女人要你!”